“兰!!别说话!我不会让你死的!”他不该忘了兰之一族曾学过巫术,兰的咒术不比他差,要救他,难如登天!他却不管不顾,迅速划下符咒,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救他!!救他!即使损耗所有的元神都无所谓!只要他活过来!他还没听他说过爱他,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舍弃自己?就这么……魂飞魄散……一点也、不留么?!
“我、好不……不……甘、心啊……”清冷的眸中,凝固了最后一抹不甘与恨意,这是最后的交待,他沉沉睡去,再也不醒!
“兰!!!”凄厉的长号响彻山野,再唤不回绝决的那人。
沉痛的抱起他,怀中的人儿再无半点生息,他怨毒的眼直盯着武当青年:“……你最好期待我能找到解救兰的方法!否则……”否则怎么样?兰已经……没办法再回来了吧?再难回来了,他能拿这个武当逆徒怎么办?有什么意义么?!
转身,再不停留的走开。
被独留在山崖上的那个人惨白了脸,望着那瘫刺目的鲜血,哭泣的忏悔,来得太迟——“对不起,我不该逼你……”
不该自私的想独占那个人的,却还是阻不住自己的妄念,终于……终于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赔得一干二净!这便是兰的选择么?即使最后什么都要抛弃,也不让他们有理由淡忘,所以离别时那么绝决、那么怨恨,到闭目前都在说着他不甘心的誓语……这都是被他们逼出来的呀!他能怪谁?
魂飞魄散?……望着周围阴冷阴冷的一切,似乎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兰怨毒的愤恨!他还能做些什么?
在那瘫血前跪下,他展开画卷——那本是一幅绝美的美人图,只是如今伊人已经香消玉陨,从此再难相见!拿出笔,在那血上浸渍,一笔笔添在画中,成了满满一片殷红的血色花海。破指,滴血,喃喃念出一个咒,封存!
魂飞魄散么?而今我为你留下一魂一魄,你……回得来的吧?!转身,绝望的离开,再不回头……也许,该是弃世独活的时间了!
……血腥,如利刃一般,变得那么真实的存在!
风吹起,血腥味一阵浓于一阵,阵阵刺激得人恨不得尖叫,山岚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却竟没有把血渍掩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步!空气,低沉而压抑,像极了那怨毒的眼,深沉的恨与不甘,凌虐着人的忍耐力!直到阵阵山风变得催人欲痛……
………………
“啊啊啊啊啊……………………”一阵尖锐的号叫平地而起,我霍的从床上翻坐而起,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我好像……做恶梦了?梦见什么了么?我梦见了什么了?为什么竟然会吓得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足见这个恶梦有多么的可怕!
冷汗殷然,我喘着气虚弱的去拂,却仿佛有着某种诡异的粘腻之感,竟怎么抹也抹不干!
“你醒了?”一个笑得邪气的脸印入我眼中,惊魄未定的我一时接受不了,再度号叫出口:
“啊啊啊啊啊!!!!!!!鬼呀!!!————唔!”
“别叫,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身上不疼了吧?”他一手捂住我的口鼻,强迫我咽下仰天长啸,温柔倍至的嘘寒问暖。
我狠狠打了个寒颤!
头开始变得刺痛……
“好痛!”奇怪,明明记得之前受掌力所伤的部分不在头部啊!为什么额头那里会那么痛?!我伸手抚上额际,有点小小的突突的,不似平日里的光滑,我心一沉!
……
别告诉我,我这是突然变老了哦!才睡没多久吧,不至于一醒就已经沧海成桑田了吧?!
“兰,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了!”狂肆邪神似乎终于确定我已经正常了,于是马上以吓死人不偿命的热情激动的狂放的扑到我身上,紧紧的搂住!
我被吓得一翻白眼,险些再度晕过去!他叫我什么?“兰”么?这个名字……好像刚刚有很频繁的听到过,奇怪!到底在哪里听到过咧??……
“大哥,你叫错人了。我不是兰。麻烦你叫我舍隐或者隐,谢谢!”我伸出手想将趴在我身上企图把我压个半死的某恶人推开,他果然听话的半俯高身子,望定我的眼……
哇咧!那什么眼神!饥饿的毒蛇望定小小的可怜的卑微的大难临头的青蛙时也大概就这样了!我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你没记起来么,兰?”他柔着声问,声线里却尽是可怕得令人不敢轻忽的冷!
“我记得好像被人狠狠的扫了一掌……别问我记不记得,我没失忆!还有,请叫我舍隐,谢谢!”我不是兰,怎么眼前这位屡教不听咧?
“不可能!!你应该都记起来的!你怎么可能记不起来?怎么可能?!想起来!我要你都想起来啊!!快想!快点想!!!”
事实说明,一个人被气到疯的时候是不可能会有什么理智的!所以当掐在我喉咙上的十指以前所未有的坚硬紧紧锁住我的呼吸之时,我就知道轻捻虎须的下场了——尤其还是一只临界于疯与半狂的痴虎!!
所以,吾命休矣!
……………………………………………………………………………………
扭曲的曾经!唉!叹口气!写这几位的故事真的很……咳咳咳!
伊人只要一想到要开始把所以发生在隐身上的反常现在交待清楚,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巨大工程!所以,开始疲怠,有点不想结束的感觉,又希望快点交待完毕,偏偏赶上要写毕业论文做毕业设计写开题报告什么的,伊人头就大了!没办法了!
第六十一章——曾经,曾经!
“咳!咳!!咳……”意识再度复苏,就惊觉喉咙处火烧似的疼。张开眼,满室的刺目光线,我一阵发晕,才想开口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干咳,由此可见我刚刚受到的迫害并非所谓的噩梦而已!
“你醒了?”阴阴的声音,来自于床边,伴着丝丝冷冷的危险之气。我身上的寒毛在瞬间摆出作战之姿——原因无它,这个声音的主人不久前才用他铁铸似的手对我脆弱的可怜的脖子进行过天下间最可怕的亲密接触!
一想到刚刚差点被他掐死我就浑身发寒,偏偏那个危险的源头一点自觉也没有,径自老神在在的坐在床边。背光的身影镀着一层眩目的金光,让人无法揣摩他此时的脸色,不过我倒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为刚刚差点掐死我的事实而后悔!之所以我还一息尚存,不是因为他之前手软掐不下去,而是他还不想让我死得太早!
对!一定是这样的!所以绝对不必奢望他会和颜悦色的告诉我刚刚其实是掐错人了!
实在不想跟这个杀人不遂的家伙答腔,我充分发挥沉默是金的至高品性,顽强的依靠个人力量撑着沉重得仿佛被拼装重组而后又卸了重装的万斤之躯坐起了身。
“不要不说话!”他命令着,看过来的眼神怨毒得似淬了毒的利器,轻忽不得!
“……我这是在哪里?”稍稍适应了房里刺眼至极的光照,我倚在床头匆匆打量了一下所处的环境,答非所问!之前一醒来就被掐得半死,都没机会好好的观察一下敌军阵营顺便经营逃生路线,真是人生一大失败!
木质结构的房,空间很大,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除了尺寸大到吓死人不偿命的卧床之外,就只有角落里一张雕饰得精美华贵却看得出已有不少年头的躺椅。椅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毡,一袭淡兰色暖裘披在扶手边,看着就觉得暖和,躺起来很舒适的样子!
明明是很朴实的原始风味,却又别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张狂之意。仿佛天下间本该如此无物,仅只一床一榻,俯仰便是天下!
7!稍微一想就该知道是这个家伙的老窠,他这种誓将狂妄进行到底的劣迹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我暗斥自己竟然会问了一个如此愚笨的问题,私下里经不得什么大诱惑的狼子野心不由得动了一动,想着等哪天从这家伙手中逃出生天时,顺便把那张躺椅一并带走算了!
“兰……还疼么?”他闲置在床边的手此时竟然长驱直入的再度盘旋在我的脖子之上,我吓得急忙缩起脖子当乌龟,却还是棋差一着,被他率先拿住了喉间重地,被迫仰着头迎上他张狂邪魅的脸……
不过,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那张邪恶而张扬的脸此时看来怎么多了几分憔悴?……天啊!真是恐怖的错觉!再不就是我患了间歇性眼障,居然把野兽错看成了家猫!看看他现在的眼神吧,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得……让我忍不住就打寒颤呢?!
我敬谢不敏的垂下视线,临时充当残障人士,不看不错!
他似乎苦笑一声,不以为忤的声音响在我的耳际:“记起来了吗?你之前最爱在那张躺椅上赖着,每次都要等到院里再没了一丝阳光,才肯听话的回到屋里来……”那双不久前掐死人未遂的手此时攻占了我的脸颊,轻轻的抚着。
“……”我的鸡皮疙瘩不给面子的起了一层又一层,无力阻止!
“还有这间房,你也总说这房里光照最好,每次生病都囔着非要把屋顶拆了不可!拗不过你,只好多开了几扇天窗,你这才笑得开心……”柔得不可思议的声音没了他外表的张扬,老实说,听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怪不得我说这房子怎么会这么亮!敢情是那位传说中的“兰”还需要不断的进行光合作用不成?我大彻大悟的想点头略作表示,可是……!大哥,能不能拜托你,要讲往事就请讲,可不可以不要随随便便的靠过来,我不是抱枕也不是暖炉,OK?不满的挣扎两下以示抗议,下一秒便被他一个大力揪入怀里狠狠抱紧,呜……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不小!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记不起来?我等了你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回了你!又穷尽所学为你解除了咒术,你该是已经记起来了的,为什么……为什么却要装作陌路?兰,你还恨我吗?这二十多年,你报复得还不够彻底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才能重新记起我呢?”邪魅的脸埋在我的肩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破碎的声音彰示了他情绪的波动。
我默然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