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鑫发泄的话,并不全当真,他当年拿着刀冲出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楼明。他明白感情这事不能勉强,他也知道,楼明没爱过他哥。可这些年下来,他越想就越气,楼明要是喜欢的话,这一切悲剧也许都不会发生。石鑫只是觉得需要一个人去怨恨,去责怪,才会象踩到块踏板一样,不至于继续沦陷下去。
楼明见他不回答,心里隐藏了很久,曾经无数次反复的情绪终于也得以说出来:“我如果知道你哥会那么做,石鑫,我会接受他,就象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带着他,走得远远的。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跟你哥一起长大,就算我没爱过他,也想他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爱不爱,没重要到命都可以不要,如果能救他一命,我可以,跟他在一起,几辈子都行!你明不明白?我知道你和他有心灵感应,他的死,你比谁都疼。可石鑫,你他妈的扪心自问,我不疼,不后悔吗?”
屋里静得让人胆战心惊,天全黑了,窗外万家灯火,一盏盏灯,一户户人,一段段过去和将来……楼明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这么多年过来,很多很多个夜晚会想起从前,然后慢慢学会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
“你要是因为恨我,就拼命糟蹋自己,没必要,”他尽量平静地说,“石鑫,命是你自己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要先对得起你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你自己看着来,如果你认为,再给抓回去判个几年,就能继续让我内疚,让我有负罪感,你就去,我不拦着你!”
楼明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说服教育别人,面对石鑫的叛逆和不羁,他不知道如何应付。不料,石鑫听了他一番话,忿忿地站起来,盯着他看了半天,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石鑫!”楼明在身后叫住他,“你今天从这门出去,我就再不管你了!”
门“砰”地大声摔上,象点||||穴一样,将楼明钉在原处。
罪(中)
他就那样僵硬地站着,直到杨蔚走过去,近身站在他面前,轻声安慰说:“算了,慢慢来吧!”楼明的眼睛忽然泛红,水雾飞快蔓延……他一低头,颓然坐在沙发上,胳膊支着膝盖,捧住脸。
杨蔚跟着蹲下身,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怎么办。他们认识有几年了,楼明甚至是身体上与他最接近的人,可向来总是楼明主动关心和靠近,对楼明的过去和心痛,杨蔚没有关心过,这种情绪刹那间,在他心中制造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他慢慢地朝楼明探过身,有点儿犹豫地,张开自己手臂。
楼明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怎么动,只是哭的声音大起来,冲破喉咙的阻隔,传出的是难以压抑的恸哭。杨蔚的脸贴着楼明,想起很多很多深夜,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憋屈……眼泪“刷”地坠落,说不清楚,为了谁。
毫无预警地,楼明忽然抱住杨蔚,紧紧地,好象要把他揉进胸膛的那么用力,歪头便捕捉住他的嘴唇,带着侵略般的气势吻了下去,并且越吻越凶。杨蔚从来没尝试过这样的接触,楼明的索求就象暴风骤雨,来得措手不及,又不容躲避。他强烈地感觉着楼明象烈火般炽热的表达,他爱着自己,在这样的时刻,他需要自己,就象自己,曾经那么那么依赖他一样。杨蔚的心,被一股酸楚的柔情充盈了。客厅漆黑,纠结在一起的黑影,喘息,呻吟……晚风轻扣窗。
“石鑫刚出来,还不适应,你给他点儿时间。”杨蔚靠着楼明。
楼明似乎从刚才那股悲恸的情绪中回过神了,“就这么别扭着,怎么谈,怎么帮?他以前脾气就不怎么好,石磊教训他的方法就是动手。唉,再说吧!”
“你不说他对造型有兴趣,开个沙龙什么不好?等他忙起来,应该就不会有精力想那些有的没的。”
“石鑫出事以前,跟朋友合开过一家沙龙,生意还不错。他的那个合伙人,叫‘娘娘’的,现在还挺火,很多明星造型都点名找他。我前两天给他打过电话,说了石鑫这事儿,他挺够意思,说过两天回来找石鑫。其实,不是没路走,是他不肯走。”
“嗯,我对那些也不熟,要是别的,”杨蔚心里格外想了想,他怕提这个楼明会不高兴,但还是试探地说出来,“钱啊什么的,你跟我说。”
楼明笑了,不是坏笑:“用你的钱,那不真给石鑫说中,我成傍大款的了?”
“那你还真没啥眼光,找了个这么小的款,”杨蔚跟着他说笑,但语气诚恳,“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楼明换了姿势,两人都坐在地上,地板咯得屁股疼,“石磊给他留了笔钱,放在我这儿。”
说到这里,楼明似乎想起什么往事,皱了皱眉。那是石磊偷偷给奶奶的钱,还不让奶奶和自己说。前几年奶奶去世,还剩在户头里,他才知道。每次想起这些事,楼明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就象给放在火上煎一样。
“石磊很爱我。”楼明突然对杨蔚说,“那时候太小,日子过得糊涂……我欠他很多。”
“嗯,我相信。”杨蔚其实有点明白,当年楼明为什么只凭一张照片,就对自己有好感。他也开始有点理解,宋澎湃的感受了。
楼明抬头,盯着杨蔚近在咫尺的眼睛看,因为光线太黑,瞳孔很大很黑很深。第一次看见他,就是这双眼睛,让他觉得,杨蔚一定是个心有执念的人。楼明很想,把他从囚禁中解放出来。
“现在,你还敢不敢,”楼明问道,“和我在一起?”
杨蔚似乎并没怎么考虑这个问题,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你看我象知难而退的人吗?”
(下)
他就那样僵硬地站着,直到杨蔚走过去,近身站在他面前,轻声安慰说:“算了,慢慢来吧!”楼明的眼睛忽然泛红,水雾飞快蔓延……他一低头,颓然坐在沙发上,胳膊支着膝盖,捧住脸,似乎哭了,但没发出任何声音。
杨蔚跟着蹲下身,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怎么办。他们认识有几年了,楼明甚至是身体上与他最接近的人,可向来总是楼明主动关心和靠近,对楼明的过去和心痛,杨蔚没有关心过。这种情绪刹那间,在他心中制造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他慢慢地朝楼明探过身,有点儿犹豫地,张开自己手臂。
楼明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怎么动,只是哭的声音大起来,冲破喉咙的阻隔,传出的是难以压抑的恸哭。杨蔚的脸贴着楼明,想起很多很多深夜,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憋屈……眼泪“刷”地坠落,说不清楚,为了谁。
毫无预警地,楼明忽然抱住杨蔚,紧紧地,好象要把他揉进胸膛的那么用力,歪头便捕捉住他的嘴唇,带着侵略般的气势吻了下去,并且越吻越凶。杨蔚从来没尝试过这样的接触,楼明的索求就象暴风骤雨,来得措手不及,又不容躲避。他强烈地感觉着楼明象烈火般炽热的表达,他爱着自己,在这样的时刻,他需要自己,就象自己曾经那么那么依赖他一样。杨蔚的心,被一股酸楚的柔情充盈了。客厅漆黑,纠结在一起的黑影,喘息,呻吟……晚风轻扣窗。
从客厅到卧室,身体与空气间的阻碍越来越少,嘴唇和身体却没有半寸分开,楼明脱去杨蔚最后一件,湿润的嘴巴亲吻上他胸膛的瞬间,不知道是谁,发出难以忍耐的轻吼……谁发明了亲吻?谁研究出Zuo爱?谁赠与人类性高潮?谁教会人类这取之不尽的幸福资源?在楼明迫不及待地进入杨蔚的瞬间,茫茫夜色里,忽然多出一条闪闪的银河……跨越它的光芒,他探索着,亲吻着,爱抚着,合二为一……那是,只有闭上眼才看得见的光明!
汗湿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杨蔚良久没有动。他动不了,楼明还压在背上,甚至,他们依旧是……连接的。他只好侧头,蹭了蹭楼明的下巴,早上才刮的胡子,晚上就又钻出来,他的新陈代谢真旺盛!
“唔,”楼明放开杨蔚的身体,问他:“没压坏你吧?”
“不至于,你当我纸做的?”杨蔚翻身,感觉那一股冲动和放肆,正悄悄地退潮,状态终于恢复冷静,“石鑫刚出来,还不适应,你给他点儿时间。”
“就么别扭着,怎么谈,怎么帮?他以前脾气就不怎么好,石磊教训他的方法就是动手,可我怎么……”楼明依旧环抱着杨蔚的肩膀,仔细擦拭杨蔚额头未干的汗渍,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唉,再说吧!你别跟着操心。”
“你不说他对造型有兴趣,开个沙龙什么不好?等他忙起来,应该就不会有精力想那些有的没的。”
“石鑫出事以前,跟朋友合开过一家沙龙,生意还不错。他的那个合伙人现在还挺火,很多明星造型都点名找他。我前两天给他打过电话,说了石鑫这事儿,他挺够意思,说过两天回来找石鑫。其实,不是没路走,是他不肯走。”
“嗯,我对那些也不熟,要是别的,”杨蔚心里格外想了想,他怕提这个楼明会不高兴,但还是试探地说出来,“钱什么的,你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