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作者 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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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作者 高月-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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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就在他府中的地下室中,轻而易举便能搜到,他也知道卢涣不会轻易来他府上搜查,可一旦卢涣狠下心鱼死网破,事情就麻烦了。
李俅也知道这件事自己决定得有些匆忙了,可是父王的那十万两黄金他若追不回来,他回去又无法交代,虽然这批财物中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黄金。但至少也抢到了十几万贯,可以给父王交代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奔跑声,李俅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难道查上门了吗?
“小王爷,京城急件!”
李俅一颗心放下,一名武士拿着三管红色鸽信跑进,这是父王给自己传来的紧急信件,他慢慢地展开第一卷极薄的丝绢,上面有一行小字:扬州事交阎凯,尔押钱速归。
李俅眉头紧锁,扬州之事还有千丝万缕没有理清,父王怎么就叫自己回去?他又展开第二卷丝绢,上面只有五个字:不用李庆安。
这算是是父皇的最后答复了,临行前,父王就表示不喜欢李庆安,不打算用他,后来阎凯再次送信确认,父王最终给予明确答复,不用李庆安,李俅不由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扬州的主动权就要被卢涣拿到了,可他也知道父亲的脾气,凡事不会回答三遍,如果再问,父王就会发怒了。
李俅无可奈何,只得又打开第三封信,却一下愣住了,只见上面竟写着:杜泊生之事已和李相达成妥协,不会波及为父,可放手。
“原来如此!”李俅这才明白,原来父王已经和李相国达成了妥协,李相国愿意替父王掩盖此事,如果是这样,扬州之事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了,想到此。他立刻令道:“速请阎先生来!”
片刻,阎凯匆匆走了进来,进门便道:“小王爷,城内已经停止搜查了,李庆安退兵回了军营。”
“那卢涣那边呢?”
“他还在查,但势头已经明显弱了,估计很快就会偃旗息鼓。”
李俅略略松了一口气,笑道:“阎先生,我打算后天就返回长安,父王命我尽快把扬州的钱物都运回长安,这件事,你安排一下吧!”
阎凯一怔,“那杜泊生之事呢!难道就此罢手了吗?”
“杜泊生!”
李俅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妨给你说老实话,父王已经和李相国达成了妥协,这件事绝不会波及到父王,而且那个李庆安是高力士的人,高力士是偏向太子的,你说,李庆安会把杜泊生交给我们吗?”
“可是李庆安也可以争取……”
不等阎凯说完,李俅一摆手道:“不用了,父王已经明言,这个李庆安他不喜欢,绝不会用他,阎先生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或许觉得语气太重,李俅又缓和一下口气道:“阎先生,我估计是父王担心收了李庆安而得罪相国,所以才表示不用他,我们应该理解一下父王的处境,从大局考虑。”
阎凯点了点头,他能理解,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李俅沉思片刻,便道:“我在扬州的事情已经结束,但还有两件事情要交给阎先生继续完成,一是李庆安身上有一枚宝石,父王很感兴趣,其次便是杜泊生有十万两黄金下落不明,请阎先生务必将它找到。”
阎凯一怔,十万两黄金,怎么又冒出这件事情?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小王爷,你能不能具体说一说,十万两黄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万两黄金是父王多年的盐利,杜家愿意帮父王兑换成黄金,所以这笔钱一直就存放在他那里,没想到杜家突然出事,这批黄金就下落不明了,阎先生,你明白了吗?”
阎凯心中很乱,李俅快刀斩乱麻,自己脱身了,却把这一堆麻烦事推给自己,十万两黄金,没有任何线索,让他怎么去查?


第三卷 云谲波诡 第113章 幕僚李白
三天后,李俅率领近三百名武士。押送着一百多条满载着钱财漕船离开了江都,返回了长安,与此同时,扬州太守卢涣在润州曲阿县抓捕了盐枭杜泊生,另外在曲阿县杜家的一处农庄里起获了价值二十余万贯的金银珠宝,扬州的盐枭争夺案,最终以太守卢涣的大获全胜而告以段落。
这天上午,李庆安率军回到了军营,一回来,他的亲随王大郎便找到他诉苦。
“将军,你去看看吧!你的幕僚李先生着实令人头疼。”
“他怎么了?”
李庆安笑着走进李白的文书房,房间里没有人,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雪白的墙上写满了灵感而得的诗句,桌案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尺高的训练记录,这都是尚未整理的原始记录。
“将军,他已经整整四天没有做事情了,你看这文书堆放得,我拿给他时都是一一按顺序排好,可是在他这里全乱了,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些是三天前的。哪些是今天的。”
“这也没关系,整理一下就好了。”
李庆安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他向里屋看了看,里面也没有人,不由笑问道:“他人呢,在哪里去了?”
“将军,他天天喝得酩酊大醉,昨天晚上带了两瓶酒要进军营,军士不让,他便醉倒在军营门口睡了一夜,今天上午回来时,我告诉他,将军可能要回来了,让他赶紧整理,他却把我大骂一顿,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他说了什么?”李庆安十分有兴趣地问道。
王大郎忿忿道:“他说堂堂的翰林供奉,焉能做文书小吏,还说大丈夫当持三尺长剑战死沙场,也不能为五斗米屈身。”
李庆安哑然失笑道:“是不是你给他的钱太少了,他心存抱怨。”
“将军,天地良心啊!他问我要的钱还少吗?第一天我便按将军的吩咐给了他一百银子作安家费,第二天,他又问我要了三十贯酒钱,说请长安诗友喝酒,第三天,他又要去五十贯,说是一杯浊酒五万钱。将军说过,他的酒钱尽管给,我就给了,可今天上午,他说囊中已空,问我要二百两银子,说腰无十万贯,何以居扬州?一去就至今未回,将军,隔壁的两个书吏每月也不过挣两贯钱,而他可好,什么事不做,还讥讽人家胸无大志,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那他在哪里喝酒?”
“谁知道呢?青楼酒肆都有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名大门当值的军士跑进来道:“将军,门口有一个青楼的掌柜找你,说是来讨钱的。”
“他祖母的,幸亏这几天我不在。”
李庆安笑骂一声,快步向门口走去,刚走出门,他又探头对王大郎道:“把训练的文书依旧交给两位书吏整理。给他们每人加一贯钱的月俸,让他们尽快把前几天的记录整理出来。”
说完,他大步向军营门口走去,军营外,一名中年男子正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见李庆安出来,他连忙上前点头哈腰陪笑道:“小人是梨花楼的二掌柜,鄙人姓江,请问有位叫李青莲的文士是否是军爷的手下?”
“不错,他是我的属下,他怎么了?”
“军爷,他喝醉了,欠下两贯酒钱,他让我来军营要。”
“他身上不是有二百两银子吗?”
掌柜苦笑一声道:“军爷,那二百两银子他随手赏给文妓凤绮了,他现在身上分文没有。”
李庆安忽然觉得自己的头也有点大了,二百两银子随手赏人,最后却连两贯酒钱也拿不出。
“好吧!我去看看他。”
李庆安翻身上马,带了几名随从,跟着江掌柜而去。
梨花楼是江都城中有名的妓馆,占地广阔,由五栋典雅的三层小楼组成,里面有弹琴唱歌的艺妓,有能写诗作赋的文妓,当然,也有美貌如花、善讨男人欢心的名妓,红锦衣、绿罗裙,莺莺燕燕,脂香扑鼻。李庆安随掌柜上了二楼,才到楼梯口,便听见李白仰天长叹,“想我李翰林当年何等风光,金楼玉阁天子堂,锦衣乌靴紫龙裳,可如今却沦落为一个小小四品武官的文吏,悲乎哉!”
李庆安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声,这个李太白!
“太白兄,既然是明珠投暗,那不如舍了这卑职,跟我去金陵吧!”旁边还有另一人说话的声音。
李庆安一怔,怎么还有一人?他向掌柜疑惑地望去,旁边一名伙计道:“这个人也是刚刚赶来的,姓崔,据说是你先生长安的诗友。”
他走上楼梯,只见两人坐在窗前饮酒,身边各有一妓相陪,李白已经有八分醉意,可依然不肯舍杯,他搂着文妓的香肩挑眉笑道:“说起金陵,我倒想起崔颢来,他写下了此地空余黄鹤楼。白云千载空悠悠,堪为千古绝唱,我当去金陵怀古,写一首与他比肩的诗作,下次长安相会时,也能在他面前挺直腰。”
他对面人大喜,“太白兄肯跟我去金陵吗?”
“当然去,去了金陵,我还想去会稽吊唁贺知章,再一睹吴越美人风情。”
“太白兄要向我辞职么?”李庆安笑着走了上来。
李白一回头,愣住了。对面之人连忙起身施礼道:“在下崔成甫,见过李将军。”
“呵呵!崔兄是太白兄的诗友么?”
“正是,我从山东一路追来,好容易才找到他,我打算邀太白兄去金陵,还望李将军放他一程。”
“不用求他!我本天地一苍鹰,随心所欲四海游,我要去哪里,谁能拦得住我?就是当今天子也不行。”
李白已经醉意熏熏了,他给李庆安倒了杯酒,笑道:“李军爷,这杯酒是我敬你,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李庆安从随身的皮囊中取出一锭黄金,放在桌上道:“这是黄金五十两,算是我给太白兄的盘缠,祝太白兄一路顺风。”
李庆安对崔成甫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酒杯一扔,大笑着走下楼梯,远远的,只听他高声吟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李庆安心中着实有些不爽,他知道李白早晚要走,没人能羁绊住他,可是李白却是因为委身给他这个四品中郎将当幕僚而感到不满,这就让他十分郁闷了。
他骑马向军营而去,离军营老远,他便看见身着一袭红裙的明珠在军营门前来回徘徊,神情颇为沮丧,李庆安翻身下马,走上前笑道:“怎么不高兴,谁欺负你了?”
“爹爹命我明天回长安,我来向你告别。”明珠撅着嘴嘟囔道。
“回长安是好事啊!那有什么不高兴,过几个月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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