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自家酿成的苦酒慢慢品味着。失去的永远地失去了,品味的回忆不只是 怀旧,是催我加快生活步伐、珍视来日幸福的良剂。
亦凡书库扫校
上一章下一章
第44章 爱,须有所附丽
我曾沉缅于爱,却最终没得到那爱;由此理解了鲁迅先生在《伤逝)中写过的话我徘徊在冰河岸边,任无情的风撕扯着蓬乱的发,抽打着麻木的颊。
一切都过去了,那温馨的夜晚,那轻柔的呼吸,那醉人的清香,还有那说不完的蜜语… 。一切都凝固了,昨天、前天、大前天,还有一天里那曾经有过的第一次握手… 。
冬夜,寒风刺骨地冷。
我徘徊在冰河岸边,任无情的风撕扯着蓬乱的发,抽打着麻木的颊。一切都过 去了,那温馨的夜晚,那轻柔的呼吸,那醉人的清香,还有那说不完的蜜语… 。 一切都凝固了,昨天、前天、大前天,还有春天里那曾经有过的第一次握手… 。
我认识她就是在这河岸边。那晚,我来得好早,等待着她那颀长身影的出现。 她来了,比约定时间晚了10分钟,却赔我一个笑,令我已经有些麻木的腿和有些胀 痛的眼眶立刻轻松起来。我是在亲戚家的一次聚会上认识她的。她作为我表妹的同 学出现在好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端庄的举止,秀颀的身材,令我着实不自在了好一 会儿。那以后,她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晃动,凭着年轻人的冲动,我终于给她写了第 一封信。
那年我才23岁,正上大学四年级;她呢,不到20岁,技校毕业分到某工厂设计 室画图。那晚,我们说了些什么,今天已记不清了,只觉得我们说了许多孩子话。 她还像在学校摸篮筐那样跳起来去够头顶的柳枝,以展示她那虽不壮实却有一定弹 跳能力的“运动员”风采。那晚的天气格外的好:温暖的春风轻拂面颊,柳枝轻轻 摇曳,一阵阵花香幽幽送来,浸润得心中的春芽也在萌发呢… 。
第二天,我们去看一个大型画展,是青年画家们的制作。大厅里人不多不少, 使你觉得气氛恰到好处而又不至于影响到观赏。当然,我们彼此只有一半心思看画, 另一半心思却在体察对方。大概她毕竟小几岁,看得更粗些、更快些,我也只好随 她。当走到一组画的面前时,我们却都站住了。这是一组四幅连缀的画,画的中间 均被一片绿色横着挡住,我们估且把它看作是晾晒的被单之类的东西吧。第一幅, 一对少男少女相对而立,表情专注而充满渴望,但两双脚之间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第二幅,少女的双臂匀住了少男的脖子,两双脚已经离得很近;第三幅,少女的双 脚踮起了脚跟,却看不见两个人的脸,只见两个头贴在一起;第四幅,少女的脚又 恢复了平踏,而两个人的头仍然扭在一块。
她拉了拉我的袖口,小声对我说:“你看,画得多好… 。”我笑了,点了点 头。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看过展览,我要送她回家。她说“不用”, 我说“那咱们走走吧”,她点了点头。在我眼里,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善解人意, “脾气也好。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直到她说:”走累了“,我才把她送上了公共 汽车。
我的学业开始受影响了:上课总走神,以至老师向我发问,我站起来好一会儿 才醒过闷儿来;晚上,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了,我只好绕道家属区,多走20分钟的路 回到宿舍。同学们有的哄我“多情种子”,有的骂我吵了别人的好梦,也有的告诫 我“别累着”,言外之意别耽误了学业。
我和她频繁地约会,胸中像燃着炽烈的火:看电影、逛公园、压马路,以至于 当时流行的电影我们都看了一遍,比较近的公园我们几乎都去腻了。她家我也光顾 过几次,而且每次去都干活,干那些她家无人干也不愿干的脏活累活。她毕竟不同 于她的母亲,她懂得心疼人,要么就用她那手头不多的钱拉我下馆子,要么就给我 端上清香温热的茶水,递上擦脸的毛巾。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在缩短:先是她勾住了我的胳膊,后是 我搂住了他的腰。在外人眼里,我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恋人;而我们自己也“烧” 昏了头,似乎一切都那么美好,都是为我们而存在、而充满活力。有一天,我送她 回家,走过这静静的河岸边。树丛里、草地上,一对对恋人相依相偎,仿佛时间都 被他们凝固了。我拉着她的手,望着她那纯真而又炽热的眼睛,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突然,她像决堤的洪峰一般扑到我的身上,两只胳膊紧紧搂住了我的脖子,鼻子里 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远处,一列火车正呜响汽笛,长长的震人心魄的汽笛!
我慌了,竟不知所措,在我怀里的是如花似玉的她吗?是那个总以眉眼传情却 不谙话语表达的她吗?我终于醒悟过来:这不是梦,因为那河里的水正向着东方流 淌呢!我再也抑制不住冲动,俯下头去寻找她的嘴唇,然后重重地糊里糊涂地把自 己的嘴唇压上去… 。
这河可以作证:除了亲热,我们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因为我们毕竟还小, 而我毕竟还是个学生。只是我们的关系更近了,谈话的内容更广泛更深入了。她也 来我家玩过,那随和、大方的举止让见了她的人都喜欢她。但是当时有一件事我们 不懂:工作和事业,对于恋爱婚姻有多么重要;爱,并不意味着一男一女终日厮守 地玩。我们相处的那几个月,时间就这样偷偷地从我们身边溜走了。
毕业论文,我做得并不十分投入;毕业分配,我也没把主要精力放在上边。一 而再、再而三地缺勤,使同学、老师都为我着急;即使是好言相劝,我也听不进去 啊!我以为有了她,今后的生活就充满了光彩,然而我想错了。毕业分配的方案公 布,我傻了:我将成为远郊县某所中学的语文教师,这比留校、分到其它单位或部 门的同学要差之千里。
我把分配的去向告诉了她。她一言未发,眼泪却夺眶而出。那晚,我们默默地 走在河岸边,灯光被冷风吹得暗淡了许多,柳枝已经光秃秃地没了金黄色的风韵。 我多想听她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啊,那样可以驱散我心头的愁云。可她没有,只是 默默地盯着吹皱的河面发呆。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母亲原本就不同意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一是我本人貌不 惊人、才不出众;二是我家境比较贫寒,父母都是退休工人;三是我不会“来事儿” 哄她老人家高兴。这下可好,一下于被“发配”到远郊县去教书,每天不能回家不 说,什么时候才是个出头之日啊!那天晚上,她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她母亲,她母亲 立刻晓以利害,让女儿与已经交了10个月的我“拜拜”。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到那所中学报到,开始了清冷的讲台生涯;而我的心,却时 时系挂着她,系挂着河岸边那温暖的约会。第一个星期,过得那样漫长。星期六下 午政治学习一结束,我立刻背起挎包直奔车站,赶到家里,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我草草地吃过饭,洗了洗脸和头,换上件新衣服,便奔向约会地点。
她已经来了。她笑着迎接我,扑进我的怀抱。我的心一下子被捂热了,旅途的 疲乏,一周的辛劳都化作烟雾消散了。只要有了你,这生活就变得如此充实。活得 就是这么有滋有味… 。怎么,你在流泪,为什么?我双手捧起碧草的脸庞。“没, 没有,是风刮的,眼睛里进去了什么脏东西… ”我太粗心了,当时竟信以为真, 还滔滔不绝他讲自己一周来的见闻呢!
那时,河水依旧流淌,而且“哗哗”地唱个不停。只是她的话少多了,只是默 默地听,又似乎在琢磨什么心事。临别,她约我第二天到她家吃饭,她父亲出差、 母亲值班,家里只有两个小妹。
第二天,我去了她家。她亲手做了一桌菜,让我尝尝她的手艺,看得出来她为 此颇费了一番心思。吃饭的时候,我们都喝了些酒,她的面颊飞上了红晕,我也有 点飘飘然了。饭后,我们依偎在一起。她先说了些这几天里发生的一些无关紧要的 事,然后打住,沉默了一会儿,便将头紧紧靠在我的胸前。我扳过她的头,紧紧地 吻住她,她激动地反应着,并用手使劲抓握我的胳膊。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坐到很 晚,她把我送出家门时说了好多惜别的话,缠缠绵绵的,叫我感动,也让我觉得有 些诧异。
几天以后,在远郊县那所古老中学的破旧宿舍里,我接到了她的信。记不清当 时是怎样走出宿舍、走上讲台的了,也记不清两节课讲了什么东西,只是我的异样 带来了悲剧性的效果——课堂气氛格外的好。如果我没记锗,那天讲的是鲁迅先生 的《伤逝》!
当天晚上,我赶回城里,电话找她她不在,就乘上公共汽车直奔她家。她见了 我,仍然一言不发,脸色却很坏。她母亲坐在旁边,使我难以发作。我不相信:前 几天还好好的她,会变得如此绝情。我真恨不得过去扇她几个嘴巴,或是把她拉到 街上当众羞辱一番;然而,我毕竟没有那么做,一是没那个胆量,二是也做不出来。
我们就这样一句话也没说地分手了。从她家出来,我乘车去了我们约会常去的 河边,在那里徘徊了半宿。我的心碎了,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寒风吹来,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明天下午我还有两节课,上午就要赶回去;今天回来又没来得 及请假,怎么办呢?
我神不守舍地往家走。快到家了,远远地看到路灯下有个人影:哦,是我的母 亲… 。
亦凡书库扫校
上一章下一章
第45章 挥之不去的印痕
一个赢弱病重的少女占据我心头二十年,教我无法再去牵另一姑娘的手我永远忘不了她那瘦弱的惹人爱怜的模样,忘不了她望着我时大眼睛里的柔情。一直到35岁,我拒绝谈恋爱,甚至拒绝与女人来往。主动追求我的女人从来没断过,我对他们除了厌烦没有别的感觉。也许这种过于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