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这样。」江永岷黑眸一眨,好奇地问道:「你和那个范永晔到底怎么样了?」
「没怎样。」江咏曦没好气地瞟他一眼,「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想到竟然还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他。」
「其实你的理智也告诉你,六年前你们都很年轻,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不得不的选择,只是你没办法释怀而已。其实,他受的伤害不比你少,而且这几年他都没有交往的对象,简直像个苦行僧,还一心一意的四处找寻你,只要你能退一步重新接受他,一切都可以画下完美的句点。」
「你不了解我的痛苦。我无法再接受他,因为只要一见到他,我就会想起过往的点滴,那会让我痛苦不堪。」江咏曦的心情起伏不定。
「但是你没见到他反而更痛苦,不是吗?」江永岷叹口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忘不了他。」
「我才没有。」她坚决否认。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不要等到真的无法复合再来后悔。」
「我……」江咏曦才想辩驳,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一眼来电号码,是她的高中同学李玉芬打来的,应该是要约她出去吃饭吧!她连忙接起电话,还没说话,就听到李玉芬滔滔不绝地说着。
「小曦,不好了!范永晔被雷打中了!」电话那一头的李玉芬哭得断断续续,连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什么?被雷打中?!你在开玩笑吧?」江咏曦嗤笑一声。又不是在演古装连续剧,怎么会有被雷打中的事情呢?
「我是说真的!刚刚他和孔繁毅骑摩托车到客户那边研究产品,结果突然变天,下起大雷雨,他们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被雷击中,孔繁毅因为坐在后座,只有裤子的拉链烧焦、牛仔裤后面破了一个洞,没有其他大碍。但是……呜呜呜……范永晔他……」
「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江咏曦浑身颤抖,忍不住大吼出声。不,他不会有事的!他吉人天相,他会安然无恙的……
「他左肩及后脑受到灼伤,目前还在昏迷中……」
怎么会?怎么会?他不会那么倒楣的!他不会在她还没有原谅他的时候就走了……
范永晔,如果你怎么样的话,我会一辈子都不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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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里,江咏曦无法置信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范永晔,他的脸孔非常苍白,呼吸非常轻微,好几名医生正忙着帮他急救。
她可以看到他头发被烧焦的痕迹,后脑留下灼伤,连衬衫也被烧灼成一个洞一个洞,那是雷击的痕迹。泪流满面的她站在一旁,免得妨碍医生的全力救治。
孔繁毅模样狼狈地站在一旁,正在安慰也接到消息的范家父母,已经白发苍苍的范父原本严肃的脸孔上现在是老泪纵横,范母更是哭得不可遏抑。
李玉芬担心江咏曦受不了,硬是忍住泪水抱住她,「小曦,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她摇摇晃晃地,连站都站不稳,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他会莫名其妙地被雷打中,而且陷入昏迷……这让人情何以堪呀!
「他不会有事的。为了你,我相信他会努力活下去。」江永岷也站在一旁安慰她。虽然他也很担心范永晔的情况,但现在光是担心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为什么刚好就打中他?」她惊慌又害怕,脸孔苍白无血色,紧紧抓住江永岷的手,亟欲得到他的保证,「他不会有事的对吧?对吧?」
她真的很爱他,虽然阔别六年,但是她对他的思念却不曾断过。好不容易两人再续前缘,但她就是对他当年的作法无法释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作法是伤害自己还是伤害他,但如果真的……
如果他能好起来的话,她愿意放下所有的怨恨和委屈,她要和他重新来过……
哔!哔!哔……
「怎么了?怎么了?」她猛然挣脱大哥的扶持,看着电子仪器上的波幅,他的生命迹象十分不稳定。
「医生,病人停止心跳了!」一名护士大喊。
「快点进行心肺复苏术!」医生也赶忙进行急救。
「范永晔……」江咏曦倏然崩溃,跪在他身旁呐喊,「你如果怎么样的话,我不会饶你的!六年前你放弃了孩子,放弃了我们的联系,现在你也要放弃我吗?」
「小曦,不要这样,他正在急救。」江永岷搀扶着歇斯底里的妹妹。
「范永晔,你如果放弃我的话,我会追着你到地狱,狠狠地揍你一顿,你听到了吗?」她尖声怒吼。
「小曦,他会好转的……」李玉芬在一旁哭成了泪人儿。
「你有没有听到?」她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我不应该单方面的怨恨你……可我那时才十七岁,唯一会的是就是找一个人来恨,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自从搬家之后,我妈就生病了,不到三个月,她就过世了。那时候我真的好孤单、好害怕,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只会用恨你当作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也不动,她全然忘了一切,扑在他身上哭得声嘶力竭,心被紧紧地揪着,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要被带走。
「如果你恢复的话,我保证会和你重新开始。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呀!你快点起来,我们还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如果你起来的话,我就答应你任何条件……」她大声地哭喊这六年的心声,「你六年前曾经说过我们要一起生很多个宝宝,还要一起变老……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快点醒来好吗?」她真的爱他,也愿意摆脱过去的禁锢,给彼此一个机会,但前提是他要活得好好的呀!
「小曦……」听到她真情的告白,连江永岷也感动不已,「他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很高兴,一定会恢复生命力的。」
仿佛在呼应江永岷的话一般,原本几乎动也不动的范永晔右手微微颤动,生命力重新注入他的体内。
哔!哔!哔!范永晔的心又开始跳动了。
「医生,病人恢复心跳了!」护士大声呼喊。
江咏曦听到这句话,全身顿时放松,虚软地瘫在大哥怀里。他果真没有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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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情况有多危急,我还以为我们被车撞上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被雷击中,真是太恐怖了。」孔繁毅将遭到雷击的事报告给躺在床上的范永晔听,想到当时的恐怖情境,他仍心有余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今年夏天不但又闷又热,天气还变得怪怪的,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瞬间下起大雷雨也就算了,还一直闪电打雷,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我只记得全身一阵麻,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范永晔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双眼浮肿且布满血丝,眼眶下方有着极重的黑眼圈,头发凌乱,看起来相当憔悴,但仍努力打起精神听他说话。
「你的父母在你床边守了两天,实在太过疲惫,所以我请他们先到我的住处睡一觉,醒来后再来看你。」孔繁毅瞄瞄他,意有所指,「他们很关心你。虽然关心的方式可能让你感到困扰,但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范永晔捡回一条命后,很清楚自己这几年对待父母的作法有点极端。「我知道,以后我会和他们好好沟通。他们昨天还说,以后都会支持我所有的决定,只要我活得健健康康的。」他边说边看向江咏曦,展露一抹虚弱的微笑。此刻他的右手正被紧紧地握在江咏曦手中。
当他一睁开眼睛,就被小曦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他的手就顺势被她握在手里,一直没有放开。他感谢老天爷重新给他机会,使得小曦终于原谅他了。
「太好了!」解决了范永晔和他父母的心结,加上范永晔身体正逐渐恢复,孔繁毅心情终于能够放轻松。「兄弟,你当时的情况真的好危险,还一度停止心跳哩!要不是小曦在旁边对你做心灵的呐喊,我们都很担心……」
「什么心灵的呐喊?」范永晔一脸狐疑。
「你肚子饿不饿?」江咏曦突然插话,耳朵浮现可疑的红晕。
「我现在不想吃。」范永晔狐疑地望着一脸不安的她,再望向笑得贼兮兮的孔繁毅,「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哇!」江咏曦赶忙接话,「你只要安心休养就行了。医生担心你还有其他并发症,怕心脏、脑部以及肾脏会出现病变,所以还要持续观察。这段期间你一定要好好休养。」
「我知道。从我清醒到现在,你已经讲了五遍了。」范永晔脸色古怪。
「我们大家都很担心呀!你都不知道,你休克将近一分钟,万一你就此失去意识怎么办?还有,你的头发都烧焦了,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后遗症……我听说有人被雷打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万一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江咏曦歇斯底里地滔滔不绝,一想到他昏迷、休克的模样,整颗心就狠狠地被揪疼,快喘不过气来。
「小曦,不要紧张,我现在很好不是吗?」范永晔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慰她。
「原来患难见真情就是这样子。」孔繁毅在一旁莫测高深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
「没有,有感而发而已。」呵呵呵。
「神经病。」范永晔没好气地瞟他一眼,想到清醒之后有件事一直未厘清,不由得转向立在一旁的江咏曦,一脸纳闷,「小曦,我好高兴你原谅了我,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原谅我的?」
江咏曦一听,原本有点苍白的俏脸蛋突然涨红,她支支吾吾地找理由,「呃……我先出去买东西,等一下你肚子饿的话就可以吃。」说完,她匆匆忙忙地拿着钱包一溜烟地跑走。
「小曦到底怎么了?」范永晔问着笑看这一切的孔繁毅。「我一醒来就发觉她变得特别奇怪。
「兄弟,」孔繁毅看着他,露出奸笑的表情,「别说我只领薪水不办事,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件事,听完之后我保证你铁定会高兴得魂都飞了。」
「什么事?」
孔繁毅钜细靡遗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向好友报告,顺便献上几个好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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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等江咏曦回到病房,范永晔忍不住雀跃的呼喊着她。
她终于肯接受他了!可是在还没听到她真正的理由前,他还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