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的男人要离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同居的男人要离开- 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走出虹河宾馆看见乔南星的车已在下面了。他下来笑着为她打开了车门。他清新、灿烂的笑容像早上的阳光。
“小宋,我办公室的秘书;老刘,我们公司的副总。”乔南星说,“我们都没去过楚阳山,这会儿借你光儿了。”
小宋和老刘转身向她点点头。
“你们好。”柏宁说。
柏宁和乔南星坐在汽车后座的两边,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风从窗外吹来,清爽怡人。车内的音乐很轻很柔。
又一个过程开始了,柏宁心想,两情相悦,相互试探,然后激情如火,而后平静如水。心动、情动、体动;心伤、情伤、体伤。众人的经验给她提示,所以她很少能到激情如火的地步,她只需要知道那个令她心仪的男人爱不爱她。她当然知道探试意味着什么,万米高空的降落很难让人准确地跳到预定的地点,并且有时还不能及时打开理智的伞,惯性的巨大力量冲出一个个阶段,最终滑停在不可知的险地,再抽身可就难了。女人挺没劲的,柏宁想,男人对她们不真心她们就说人家玩弄感情;男人真心起来她们却又害怕想退了。这些恍忽的想法此时尚深锁在她心中,占据她大脑的问题是:一个不该开始的故事又开始了。其实准确地说这个问题目前也还退在其次,她的脑中什么也没想,在微风和音乐中她一心沉浸在初识的美丽里。
她自认为不是堕落的人,因为她从不和男人玩到床上去。但肉体的堕落比之精神的堕落哪个更无耻呢?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她吃惊地看见不同的男人反复从她梦中跃出,可能是很久远的也可能是现在身边的人。
她分不清自己到底爱不爱他们,到底爱谁,所以梦醒后的她坚守沉默,同身边的男人保持甚至更远的距离。光梦梦也不至于堕落吧,她想,在我们与他人(包括和同性)的相处中,那种两情相悦并且深入到某一阶段的交流(只在精神方面)是否也应该是道德和合理的呢?
都说看景不如听景,可楚阳山不是。楚阳山美得令柏宁心动、心痛。她不知这和乔南星有没有关系。不管楚阳山,乔南星却和她有了牵扯。来回楚阳山没有发生车祸让他们有生死同命的相依,也没有遇到劫匪让他有机会英雄救美,更没有时间隧道让他们落入而从此把世界只浓缩为两人。整个旅行除了汽车转了几个一点儿危险也没有的弯儿外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使她解释起这段感情的发生有了些困难。因为“工作和生活中产生了感情”的解释不能用在这儿,而一见钟情的说法也在今天没有了市场。干吗偏得要一个解释呢?她也想,难道以往的解释不是充满了虚伪、做作?而今天这段感情不是别的,就是最原始的那种男女间的相互吸引。我们用十年的时间与用一年的时间一天的时间和一个男人发展到床上又有何不同呢?她毅然决定和他一起回他的家。
红色的车在偏黑的夜里行进。森黑的树木在郊外的旷野中被车灯照亮,而后又回到黑暗中去。刚才在车外被夜打冷的她慢慢脱去凉气。他秀气的手指向她游过去。
“你真难说服,”他说,“我做了一晚上工作你才同意跟我回来。”
多快呀,她还是不能不这么想,我们见三次面就接吻了。但是,她思想的停顿不能阻止她的激情冲出速度的极限。
“我害怕。”她说。
“她马家村那边的生意脱不开身。”乔南星说,“她一星期只回来一回。”
“你先上去。”下车前他把钥匙递给她,“1单元4楼左手边。”
“你干嘛?”柏宁问。
他说:“我等一会儿。”
柏宁想象的熟人没有碰到,她摸黑爬上楼打开房门时,心还在跳。她在门口换了拖鞋,没有开灯,就慢慢走到客厅。她在沙发上坐下。声音都从耳朵里慢慢游走了,寂静有力而恍忽。走廊有脚步声,她想象灯突然亮后一个女人吃惊的面孔,但脚步声又接着往上去了。
她抱着双臂坐在黑暗中。慢慢地,屋里的轮廓清晰起来。她怎么就被他说服跟他来到这里?窗外的楼群一片黑暗,月光如水。
半个小时后,防盗门在夜里醒耳地响了一声,是他回来了。他拉上窗帘后打开灯。
他又开始打电话。“她在马家村,今晚不回来。”放下电话他说。
那么这个夜晚就属于我们俩了,柏宁想。

占有(8)

他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拿出美酒或咖啡,他只是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电视吗?”他问。她说不。
在他们的家里多不自然,柏宁想到了以前的男人,以前我们都用什么掩饰彼此间的尴尬来着?奇怪,她想,我怎么从来没爱上背景清白的人,他们无一例外是别人的丈夫。
“洗澡么?”他说,“衣橱里有她的睡衣。”
“我不穿她的。”柏宁说,自己从中选了他的长衣、长裤。
她先进了卫生间,把脱下的外衣从门缝儿递给他。“水热么?”他问。她说“行。”有些抗拒,但终于跟他演变到这步田地,柏宁想,突破了羞耻、惭愧、责任、良心,我们得到的就是爱情么?她把编起的长发散开,夜晚的女人是美丽和堕落的。
把外衣脱在地板上,他干硬、瘦削的上身便显露在柏宁面前。他想去卫生间脱长裤,柏宁说“我不看你”,就先到了卧室。温暖的床马上让她想起另一个女人,她又返身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洗完后也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么?”他又问。她摇头。他们便无语地坐着。
“进去吧。”他说。
“我们就在客厅里坐一夜行么?”她说,“我们什么也不做,我们就坐着,说一夜话。”她想起男人劝她与他们一起过夜时都这么说。
“隔壁有人,”他说,“这儿声音大。”
坚持一会儿,他们就进了卧室。
他的吻就能让她眩晕,柏宁不知这一夜这个男人将带给她怎样的幸福。
他们吻着向床上倒去,周围没有人,没有需要警惕的眼睛和声响,他们可以任意地相爱,柏宁想,自己从来没有跟谁纯正地只两个人地爱过,她男友的背景中总有不该存在的人。这个“不该存在的人”此时却提醒了她,她的心思又到了门上。她开始想象那个适时推门而入的人。
他们吻着,向床上倒去,她的身体毫无顾忌地展现在他面前,他们爱抚,身体最深切地抚摸……柏宁想象中自己的忘情并没有出现。他吻她的唇时,她是晕惑的,可她立刻又从晕惑中清醒,她没有让他而是自己解开了最后的扣子。他的吻从她的嘴移向她的颈,她的胸,他接下去的吻却被阻止了,她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
“你是不是心里有障碍?”他问。
她说没有,事实正是。剧烈、疯狂地做爱,像蛇一样游动,是她能想象但不能表现出来的,她需要时间。她用了4年的时间,才坦然地接受一个男人的吻,她理解不了的就是,怎么能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见了几次面就上了床。并且她不能集中起精神。她越是让自己想“做爱”这件事,她的心就越是从这件事上游离开去。她想她会在这个男人的深切爱抚中眩晕至死,可是这深切的爱抚并没有比他的吻带给她更多的快乐。他又换了几个姿势,她的颤栗激动也没有出现。
有一半的女人都没有体验过高潮,她想,她看重的只是和他共同拥有的这个夜晚。
“你可能不是,”他说,“我可是一见面就爱上了你。”
“车拐弯的时候你高兴吗?”柏宁问。汽车在楚阳山盘山路上转弯时,他们不时向对方倾斜的身体让他们的手指碰到了一起。
“幸福的大转弯,”他说,“我不是说过了吗?”
用含蓄的文字进行创作的柏宁此时倒让他觉得直白了。
当几日前未曾明晰的感觉得到证实后柏宁感觉可怕的东西正慢慢靠近:他们无话可说了。
可离别,也可能是永别的哀愁充溢着她。
“我们别睡了行么?”她说,“这样时间走得还能慢点。”
他说行。
她还是一次次看表。
他到底睡着了。
“我可以睡一会儿吗?”恍忽中他问。
她说行。
他说你真好。
明晨之后怎么办呢?如何踏上寂寞、心碎的归途?在月光又洒满窗前的时刻我们是不是伸手却触不到爱人的手臂?我们还能再见吗?会不会在一个苍茫的暮色时分突然得知我们最爱的人早已离开了人世?烟消云散,我们去何处追寻他的踪影?柏宁的泪水悄悄地滑落。
他又醒来,深情地与她做爱。他的深情并没有通过身体传达给她。他还说了几句情话,可他的语气也不准确,至少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其实这些倒也是其次,此时她化解不了的是心中的离愁:怎样才能阻止夜晚行进的脚步?
“你今天不走行么?”天亮时他问。
她摇头。
该如何面对没有他的明天?柏宁惊恐地等着离别时刻的到来。

占有(9)

“乔南星,”看电视时马芳坐过来问:“你不是说你们公司几个人去的楚阳山吗?怎么小宋说还有个北京的女记者?”
“就是参加咱们婚礼的柏宁。”乔南星说。
“那你可没说呀,”马芳说,“怪不得有兴致去楚阳山呢。”
“没说又怎么了?”乔南星说,“是工作需要,我什么时候对女人动过邪念。”他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口是心非,他奇怪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看也是。”马芳说,“我不信谁也得信你。”
乔南星的目光停留在电视机上,心里想到了一个关健、实质性的问题:如果柏宁把他领到商场,如果柏宁把他引向柜台,如果柏宁指着东西说她喜欢,他该怎么办?
方洁说要开个舞厅时,肖嘉亭有些吃惊地说:“开舞厅?干什么不好偏要开舞厅?单身女人开舞厅名声可不好。”
“你别往邪处想。”方洁说,“我开干净的舞厅,当然了,舞厅只是一小块儿,主要是健身娱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银月亮娱乐中心。”
肖嘉亭还是想不开的样子。方洁说:“至于吗?咱们俩不还是跳舞时认识的吗?”
“那也不是舞厅呀。”肖嘉亭说,想到了那次他就职晚宴后的舞会。
“我就不做样子陪你了。咱们来日方长,”舞会开始前乔南星说,“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