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门,就看见那个美少妇向我们招手,“去我家看影碟好吗?进口大片!”
“好啊!”我和田波光正好无聊。
仨人打了辆的,到了少妇的家,发现她家里没人,装饰是一种古典风格,各种家具柔和的线
条和咖啡色、本木色恰如其分地搭配。偌大的客厅里放了一套高保真音响,欧式的沙发,搭
配同色系的吊顶和色灯,整个客厅显得格外清爽静谧。“你们等一会儿,我就来。”少妇进了
卧室,关上门。少妇伸出手指按了一个钮,音箱立即送出老鹰乐队的《加里弗利亚州旅馆》:
weletothehotelCalifornia!(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suchalovelyplace!(如此美丽的地方!)
suchalovelyface!(多么可爱的的面容!)
plentyofroomatthehotelCalifornia!(加州旅馆有充足的房间!)
anytimeofyear;ucanfindithere!(一年的任何时候;你都能在这找到房间。)
hermindistiffany…twisted;(她的心为珠宝所扭曲)
shegottheMercedesbends。(她拥有豪华奔驰车。)
shegotalotofpretty;prettyboys。(她有许多漂亮的小伙子。)
thatshecallsfriends。(她称之为朋友。)
howtheydanceinthecourtyard;(他们在庭院里翩翩起舞)
……
10分钟,少妇走了出来,竟只穿了套睡衣,她的粉面含情,双目流盼,酥胸半露,我清楚
地听见田波光咽唾沫的声音。
那天晚上,在她的引导下,我和田波光悠扬的乐曲中走出了从少男到男人的第一步。
田波光在大三时也曾正儿巴紧地谈过一个女朋友,叫任婕比我们低一届,学历史的。
大三那年的春天,我们校团委组织学生出游。田波光发现了一位白衣飘飘,清纯可爱的女孩。
女孩的眸子时刻闪动着晶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就如清水中的芙蓉般动人。
那个女孩就是任婕,田波光一眼就看上了她。寻机坐到任婕身边,并寻机递了张纸条给她,
上面写着:“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朋友,请把纸条传回来,不然就把纸条扔到窗外去。”任婕低
头看了纸条几秒钟后,她的头动了一下,似乎已经看完了,好象还掏出笔在写什么。田波光
高兴极了;笑上写满笑意。又过了片刻,纸条传回来了,田波光欣喜若狂地打开纸条,只见
纸条上多了这么一行字——窗户打不开。
田波光最大的优点是百折不挠,他追求女人的格言是:再狡猾的猎物也逃脱不了好的猎手。
虽然屡遭任婕的白眼和嘲弄,他仍然充满希望,壮心不已。任婕无论是在寒风呼啸的冬天答
应他去踏雪寻梅,还是在深更半夜约他去看《哈哩·波特》夜场,无一例外都是放他“鸽子”,
一场骗局而已,每每都以张旭峰冻得感冒一个月,或者张旭峰在电影院门口傻等到天色微明
收场。
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个多月的穷追猛打,田波光终于如愿以偿。那天夜里田波光从
外面回来,满面春风的样子,看到我后,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余温尚存的白毛巾,
上面涂了一片鲜红地血渍,宛若盛开的玫瑰,“在小树林里,任婕给我了。”田波光笑得脸有
点变形,让我羡慕不已。
女人一旦被男人上了,就失去了骄傲的资本,就像一匹野马,你一骑上它,它就会四蹄翻飞,
上蹿下跳,只要你不被它甩下来,坚持到最后,等到它筋疲力尽,口吐白沫时,你就是它的
主人,它就会温顺地任你驱策。任婕这种具备中华民族劳动妇女的传统美德的女人更是这样,
认定了一个男人,就会全身心地去爱他。
任婕把田波光当公子一样服侍,一大早就在宿舍楼下大喊他的名字,吵得我们都睡不了懒觉。
一进食堂,稀饭、包子什么的,全准备好了,就等田波光吃了。吃饭时那个亲热劲,就差亲
自拿勺子喂他了,“你不喜欢吃皮,就把肉吃了,皮别扔,我来吃。”听起来有点*骨头的味
道,“这是你的三双袜子,还有内衣,晾干了,你拿回去吧。”听起来真让人羡慕。我常拿任
婕的故事来教育张岚,“你看人家,差距大了,也不好好学学。”
“干吗让我学呢,你学就是了,争取当个模范丈夫。”张岚撇了撇说。
张岚在家里是个娇宝宝,父母什么事都宠着她,能替她做的事,一定不会让她自己去做,从
小娇生惯养,独立能力很差,整天要别人为她操心,却很少会想到别人,就连他的父母也不
例外。刚结婚的时候,逢年过节去她家,我问她家人喜欢吃些什么东西?她想了好一会儿说:
“不知道。”
我说:“那就买点脑白金吧。”
她说:“尽乱花钱,那东西有什么吃头,整天打广告的没什么好东西,全是骗人钱的,什么
都别买,就这样空着手去就行了。”
你说生这样不孝的女儿有什么用?父母听了非气死不可。
田波光跟任婕的爱情在我们快毕业时走到了尽头,原因是田波光看了上另一个女人,某区区
长的“千斤”。“千斤”是我们给送她的外号,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很贴切,这女生身高一米
六五左右,体重高达180斤,是全校闻名的胖妞,一张大脸跟小脸盆似的,没脖子,跑起步
来浑身的肥肉直抖,“晓霞,我们爱你!”每当她跑过我们身边时,我们一帮男生就会高声叫
喊,狂笑着。王晓霞费劲地回过头,给我们一个飞吻,眼睛不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
我问过田波光,“你小子脑子有病啊,是床上缺席梦思,还是客厅缺沙发啊?”
田波光说:“你懂个屁,他爸是区长,听说不久就要升副市长了。”
果然毕业后,田波光分进了区委,没过几年他就当上了区团委书记,仕途一帆风顺,当然多
亏了他老岳父的提携,不像我,还在企业里一事无成地混日子。
痴心的女子把爱当成宗教,男人是她崇拜的偶像。就是这样的女子,被田波光甩掉后,她一
度痛不欲生,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你帮我看着点任婕,她可能会想不开。”田波光私下里
哀求我。其实田波光对任婕还是有感情的,可是任婕的父母是修理地球的,不可能给他任何
帮助,为了今后的前途,田波光中只好忍痛割爱了。
“大丈夫做事,不能儿女情长,当断则断。”田波光“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啤酒,嘴上还
挂着泡沫,“有了地位,金钱,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手?”他把啤酒瓶像扔手榴弹一样扔出
窗外,发出“呯”地一声巨响。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在玄武湖里把任婕捞了上来。之前,我已经偷偷跟踪她两个多小时
了,一等她跳进湖,我就跟着跳下去,湖水并不深,才到肩膀,我向她游过去,*近时一把
拖住她的胳膊。任婕拼命挣扎着,不让我施救。纠缠了好一会儿,我一时火起,拎着她的衣
领,狠狠搧了她一记耳光,她那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几道红杠。任婕一下子愣住了,我趁机
把她拽上岸。
岸上早已围了一圈人,人们议论纷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动不动就上吊、跳湖。”
一个白发老爷子激动地说着,“你看两个人多般配的一对,干吗要寻死觅活的?肯定是小伙
子不好。”
上了岸的任婕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我赶忙拦了辆的士,把她塞进去,我随后上了车,刚要开
车,前面一辆电视台的采访车档住去路,一个戴眼睛的姑娘下了车,飞奔过来,扛摄像机的
瘦高个子也迅速到位。我不得不佩服这帮记者抢新闻的速度,这个城市至少有七、八家电视
新闻报道,十几家报社,为了生存,记者们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天天都有人当街杀人、放
火,一有新闻线索,记者们就会苍蝇逐肉似的,狂奔而去。可是城市就这么大,人也就这么
多,每天能发生多少值得一提的事呢?于是,捕风捉影的事,道听途说的事,芝麻说成西瓜
的事,无中生有的事也成了报道的热点,惹得大爷、大妈们,大哥、大姐们每天茶余饭后,
乐得看个新鲜,瞧个热闹。
话筒很快伸了进来,“请问你为什么要跳湖呢?”
任婕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你是他男朋友吧,你们发生什么矛盾了?”戴眼睛的小记者又问。
“喂,这关你们什么事,吃饱了撑的啊?司机,开车!”我一把推开伸进来的话筒。
的士好不容易绕过了围观人群,电视台的摄像机一直在捕捉我们的行踪,那个小记者还在伶
牙俐齿地做着解说:据围观群众介绍,这俩人是一对恋人,刚才还亲热地拥抱在一起,不知
怎么,姑娘突然打了小伙子一个耳光后,纵身跳下湖……
他*的田波光,我心里暗暗骂着。
路过爵士酒吧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任婕突然大喊,停车。这时酒吧门前灯火通明,霓虹灯不
停变幻着色彩,把周围的一切打提五光十色,流光溢彩,让人仿佛一下回到了50多年前的
大上海,置身于百乐门。
“我想喝杯咖啡。”任婕说。
酒吧的基调是黑色的,仿古砖墙,巨大的科林柱,简洁明快的木结构吊顶,四周高高低低地
挂着抽象画、艺术瓷盘。我和任婕的衣服还是湿的,冷冷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幸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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