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了,掏出200元钱塞到她的手上,说这是黎娟让我转交给你的。黎娟妈有点疑惑,说她哪来的钱?我说她在外国打了份工,挣来的。黎娟妈将信将疑地收下钱,我告别她,走出老远,还看到她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去。我心里生出怜悯,丈夫不在,唯一的一个女儿又远走他乡,一个人孤苦伶仃,拖着病体艰难度日,真是不容易!
回到家,我马上给黎娟发了一封E…mail:黎娟:我已经去扬州看望过你妈,她的情况还好,只是有些虚弱,你放心,我会常去探望她的,你自己在那边也要多保重身体,心情开朗些,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发完信,我隐约有些担心黎娟,像她这种情感脆弱的女孩,遇到挫折,很可能会一蹶不振,如果再得不到亲情和友晴的慰藉,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要经常与她保持联系,安慰她,帮助她,希望她能渐渐成熟起来,选择坚强。我就这么想着,上了一家聊天网站,随便取了个网名,有房有车。很快有个网名叫随便的女孩问我,你真的有房有车吗?我说,是的,你不信啊?她说,那你说说你的房子多大?车是什么牌子的?我说我的房子是间茅草棚,由于年久失修,抬头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我的车子是棒,还是名牌,捷安特牌的自行车,花了我五百多元买来的,虽然我一年被偷了8辆捷安特,我还是专买捷安特骑,这就叫做痴心不改。她说你这个人真有趣,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顺便问你一句,你愿意包我吗?我说怎么包法?她说我是大二学生,身高1。62,体重90kg,模样清纯,但不是处女,你说我值多少钱?我说我是个下岗男工,很穷,可能包不起你。她说你别害怕,我不会要你多少钱的,一年5000元怎么样?我说你为什么要人包你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她说不是的,我只是呆在宿舍里实在太无聊,想享受一下生活罢了。我说你没男朋友吗?她说谈过,同班同学,不过没劲,跟我一样,还像个没断奶个孩子,举止轻浮,思想没深度。我说你又不了解我,怎么想委身于我呢?她说一是为了钱;二是我觉得你这人挺有趣。我刚想回话,电话响了,是我姐打来的,她的声音惊慌,我在车站对面的公厕里,那个“小痞子”今天又来缠我了,他一路上跟着我,身上还带着刀,威胁我,要我跟他复婚,不然他就杀我们全家,我吓得不敢回家,只好躲在路边的公厕里,他正守在门口等我出来呢?我说你别怕,我马上就来,在我没到之前,你不要出来。我放下话筒,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有几行随便打的字,你怎么不说话?你不理我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包我?我匆忙打出一行字:对不起,我有点事,88。我打的赶到我姐所说的那个公厕,老远就看到虎背熊腰的“小痞子”站在公厕门口,像座黑铁塔似的耸立在那里,不禁令我有些胆寒。上次把他打伤时,不仅有田波光帮忙,还乘他没防备进行了偷袭,这次就不一样了,我单枪匹马,手上没操家伙,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付这个大块头,心里发毛。怎么办?叫警察?就算今天叫来警察赶走他,那么明天,后天呢?警察又不是你的私人保镖,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情感纠葛大多是和稀泥,除非是发生了凶杀,他们才会出面干预。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好心一横,硬着头皮上了,走过去之前,我想在地上找半块板砖之类的硬物,可是寻了一圈也没找到,暗骂清洁工,平时一地碎砖你们不管,今天干吗扫这么干净?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吗?转眼已经走到“小痞子”眼前,他猛一抬头看到了我,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恶狠狠地说:“你来干吗?我跟你姐的事,你小子少掺乎,不然我跟你老账、新账一起算。”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他妈别欺人太甚,你再整天跟着我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虽然我心里在打着小鼓,但是表面上却装出处惊不乱的样子,说话声音也中气十足。我知道,这时候你就算怕,也决不能表现出来,让对方察觉。我欣赏一句老话: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我姐听见我的声音,赶忙从厕所里跑出来,胆颤心惊地站到我身后。气喘吁吁地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决不会跟你复婚的。”“小痞子”一听这话,气得跳了起来,说:“你敢!你今天就得跟我回家,叫谁来都帮不了你。”说着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四蹄翻飞,卷起烟尘,向我们这边冲来。我被他冲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顺势拽住我姐的手,在我姐的惊叫声中,我一拳打在“小痞子”的面门上,他鼻孔里的血出来了,流到他的嘴里,血会刺激公牛的野性,果然如此,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地时,我看到了天空,湛蓝的天空飘满白云,太阳被一片云遮住了,卸去了金灿灿的阳光,那蓝色就变得暗了一些,却更加柔和了。空中飞着几个小天使。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妈,我姐都在病床前流着泪,看到我醒过来,都很高兴。从她们嘴里,我得知“小痞子”涉嫌故意伤害,被派出所拘留了,准备起诉他,看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事情闹大了,就会有人出来处理,虽然我受了伤,但是了却了我姐的一桩心病,也还值得。我妈说算你命大,菩萨保佑你了,刀子只差半寸就捅到你的肺了,真是谢天谢地。不一会儿,张岚慌慌张张地赶来了,说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妈说别紧张,还好没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不过失了不少血,有些虚弱。我姐说张岚你到哪儿去了,打你家电话,始终没人接,急死人了,最后翻了吴铮的电话本才找到你的手机号码,通知到你。张岚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工作忙,不能准时回家。我妈说对了,我都忘了,吴铮今天没上班,赶快跟他们单位领导说一声。我怕我妈知道我下岗的事,赶忙叫住我妈说这事你别烦,等会儿交给张岚办好了。张岚说是的,这事我来办,你们俩在这儿陪了这一天了,赶快回家休息一下,晚上我在这陪着。我妈说也好,明天我们再来替你,然后把护理的事宜详细跟张岚交代一遍,就和我姐回家去了。张岚拿来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又喂我吃了块面包,喝了杯牛奶。问我还疼不疼?我说还好,不过现在有点隐隐地疼。张岚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跟毛头小伙子一样冲动啊?我说你不知道,有的事情,你不冲动不行,就是解决不了。张岚说你总有理由,我说不过你,要不要我跟你们领导说一声,请个病假?我说不用了,我的领导就是我自己。张岚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我解释说我下岗了。张岚说真的啊?我说我骗你干吗?不过你要给我保密,别让我家人知道。张岚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张岚晚上就在病房陪我。我说田波光知道你在这儿陪我吗?张岚说我跟他说了你受伤的事,他还很着急,想过来看你,被我拦住了,我说吴铮不一定想见你,你现在最好别去。他说也是,那你就先代我向吴铮问个好,最近你就辛苦一下,去医院帮忙照顾他,有什么要我效劳的,就打了个电话给我,我一定尽力。“这是田波光叫我带来的1000元钱。”张岚从包里拿出一个装钱的信封,“他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表示对你的慰问,请你收下。”我说:“心意我领了,钱我不会收的,请你帮我带回去。”张岚嘴动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可是又咽了回去,只是把拿出来的信封又放回包里。我说:“田波光问过我,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我现在给他一个答案,请你转告他,我的答案是不能,但我们也不是敌人,至少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了。”随后的半个月里,张岚每天晚上都来陪我,照顾我,直到我出院,本来就瘦的她下巴都尖了,我惊叹她怎么变得如此吃苦耐劳,贤慧能干。记得离婚前,有一天夜里,我突然发烧,烧得满脸通红,我叫醒张岚,让她帮我找一片退烧药,顺便倒杯水来,哪知她睡眼惺松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自己去拿吧,我都困死了,说完一翻身,又睡着了。
第三十二章
出院回到家,我首先打开电脑,我想黎娟肯定发了不少E…mail给我,我很在挂念她的境况。一下子收到了三封邮件:第一封:吴铮:谢谢你去扬州看望我妈,并给我发来我妈的情况。不过你叫我心情开朗些,我却怎么也办不到,陈杰这些日子总是跟我斗气,还用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骂我,我要还击他,他竟用拳头来对付我,看来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了。最近我准备找地方搬出去住,再找份工作,我相信我不*他也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第二封:吴铮:你收到我的信了吗?怎么没有回信?我现在很孤独、寂寞,很想得到你的安慰,我求你不要不理我,就算再忙,也麻烦抽空给我回信。我找到住的地方了,是个韩国女孩租的公寓,她要外出旅游两个月,不想房子空着,就以半价300元转租给我住。我觉得挺合适的,就租了下来,我明天就要搬过去住了。第三封是用英文写的:亲爱的吴铮:今天又满怀希望地收取邮件,可是还是很失望,我己经有14天没收到你的信了,你到底怎么了?真的不理我了吗?请你赶快给我回信!我已经从陈杰那里搬出来了,现在加拿大图书馆的公用电脑上给你发信,这些电脑没有中文系统,只好用英文来写了。我现在的心情很糟,如果再收不到你的信,我可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我每天都在摇佛铃,你听见声音了吗?你有没有和我遥相呼应?
非常思念你的娟我赶忙用英文回了一封E…mail:亲爱的黎娟:你发来的信,我都收到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没能及时给你回信,非常抱歉!请你相信,我不会不理你的,我一直关注着你的境况,希望能给你力所能及的帮助。我这些日子耳边总能响起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