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女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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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女祸-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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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思及此,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灵眸的身上。他想要她,更想要她为他产下的子嗣,可生产是艰苦而漫长的过程,即使强壮的血族女人也未必能熬过生产的痛楚,更何况是纤弱的她呢?

    他不想失去她,即使这意味着他必须为他的歌给另找一个健壮得足以顺利产下他的唉起(匈奴语,母亲。)不过,那个女人绝不会是心如蛇蝎的大阏氏,他不会给她更大的筹码为所欲为。

    或许,他该考虑若羌灵族,毕竟若羌灵族的女人一向以多产闻名——

    “单于。”须卜当若打了他的沉思。

    “什么事?”他皱着眉,口气透露着不耐烦。

    “雅米娜居次正等着您哪!”看出邪莫尔的眼里有对那异族人的眷恋,她怨恨的瞪视着灵眸。

    那凌厉的目光似利刃划过灵眸的心,她瑟缩了一下。

    “乖乖在这儿等我。”他望向灵眸交代道。

    灵眸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跃上马背与大阏氏并辔而去。远远看来,男的壮硕、女的健美,俪影双双,好一对璧人呀!她的心不知怎地竟觉得酸楚。

    这是怎么回事呀?灵眸蹲下身以双臂环胸,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

    多年来战事频繁,他总是南征北讨,鲜少有与家人团聚的时间。

    上一次见到雅米娜应该是三年前吧!邪莫尔记得那时她还只是个黄毛丫头,个子小小的只及他胸口,而此刻的她身材高挑,雪肤犹如上好的羊奶,鲜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

    她的美丽带有野性与不羁,这常常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更别说她的婚姻所能带来的巨大政治利益,一般人是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他相信楼兰王也不例外。

    “小鹰已经长大了。”邪莫尔跃下马背拥抱他心爱的妹子。

    “单于哥哥,听说你绑了个灵族女人,是真的吗?”对那传言中的神秘女子,她可是好奇得要命呢!“你想立她为下一个阏氏吗?”

    “还是像只小麻雀,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他点点她俏挺的鼻戏谑道。

    “人家一回来就听说这件事,当然很关心嘛!”仗着邪莫尔的宠爱,雅米娜不死心地追问,“她长得什么模样啊?”

    “她很娇小。”想起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他大概找不到比她更纤细的女人了。

    “娇小?!”她记得单于哥哥一向偏好丰腴的女人,怎么这回……

    “想见她吗?”邪莫尔好心情地问。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她的身边。

    “现在?!”不会吧!天色已近晌午了呀!

    “嗯!”在此同时,邪莫尔看见天边有一片乌云正迅速掩来。看样子,很快就会有一场豪雨,她单薄的身体可禁不起狂风暴雨的肆虐啊!“跟我来。”他跃上马背,并示意雅米娜跟上。

    “可——”雅米娜才想开口,见他已拨转马头向圣河的方向绝尘而去。

    老天!这就是她那关心政事胜过一切的单于哥哥吗?他似乎变了好多耶!这都是因为那个灵族女人吗?雅米娜的好奇心更炽了,当下急切地骑马追着邪莫尔而去。

    而始终被冷落在一边的须卜当若则是一脸的嫉恨与失落。

    ◎◎◎◎

    直到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灵眸才发现时已过正午,而她已在此傻等了很久很久。也许,要她在此等候只是他打发人的一贯伎俩罢了,偏偏她却笨得信以为真。

    他是血族的单于,而她只是活死人的后裔,他怎么会真心对她呢?内心不知名的酸楚更浓重,当中还掺杂了几分自怜。尽管此时阳光灿烂,她却冷得必须用双臂抱紧自己。

    不等了,也不该再等了!她站起身,这才记起她的皮靴仍陷在河泥里,她得先拾回皮靴才行。她伸出一只白净的小脚丫子,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往淤泥里踩。噢——这淤泥看起来好深喔!

    在她无措之际,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那手里提阗的正是她的靴子。

    “这……”她惊愕地抬起小脸。

    “这是你的吗?”大手的主人微笑地问。

    他是个斯文的年轻男子,虽然穿了匈奴袍子,身材也颇为高大,却少了属于匈奴人的野气与活力。那股野气与活力,在邪莫尔身上表现得极为鲜明而炽张。

    唉~~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他,用力摇头想甩掉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他。

    “你不舒服吗?”她的脸色苍白,让屠耆错以为她生病了。

    “不,我很好。”她连忙否认。

    “我是屠耆,你是汉人吧?”看她的骨架纤细,口音也像是南方人,屠耆猜测道。

    “嗯!有一部分是。”她虽是胡汉混血,外貌却与中原人没什么两样。

    “我从未见过你,不过,这大概是因为我很少在单于庭的缘故。”他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你住在哪里?”他的友善立即赢得她的友谊,让她放下戒心与他攀谈。

    血族人对她这个被单于掳掠来的灵族女人,总是抱着谨慎与防备的态度,这令她不自在到了极点;至于和邪莫尔的接触,总像是在波峰浪谷上,让她紧张不安,却又期待不已,总之,在他面前,她老是会变得不太像自己;而和屠耆在一起,就像和家人相处般轻松,如同在麻礼身边一样。

    “西边的玫瑰谷。”

    “玫瑰谷?”她瞪大眼睛望定他,“这草原也有玫瑰吗?”

    “嗯!我住的山谷里满是玫瑰,到了玫瑰盛开的时节,整个山谷绚烂得能与日光争艳。”他骄傲的描述道。

    “只用想的就觉得好壮观喔!”她的眼神发亮,心向往之。

    “你等一下。”说完,他突然跑开。

    不久后,他抱着一大束红色野花回来交到她的手上,“这些送给你。”

    这些花并不美,也没有好闻的香气,但色泽却红得煞是可爱。“这是什么?”灵眸好奇地问。

    “蔫支。”

    “阏氏?阏氏不就是单于的妻子吗?”她偏着头,张大美瞳不解的问。

    知道她是将在匈奴语中有着相同发音的“蔫支”与“阏氏”弄混,屠耆在泥里划出“蔫支”二字解释,“是蔫支,而非阏氏,不过,草原上有种说法,阏氏之所以为阏氏,是言其可爱如蔫支也。”

    “言其可爱如蔫支……”灵眸喃喃地重复道。眼前突然浮现出邪莫尔与大阏氏并辔而去的身影,她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着,几乎让她疼得喘不过气来。

    “许久以来,灵族人以它制成胭脂给女人作为艳色之用。不过,制作最上等胭脂的秘方一直归灵族的灵巫所独有,自灵族战败,灵巫成为活死人后,草原上已没有真正的好胭脂了。”他叹口气,惋惜的说。

    灵族!一听到话题与自己的灵族人有关,她立刻认真了起来。“哦!”

    “我正试着用玫瑰花瓣制作另一种胭脂,只是目前还没有成功。”

    “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的。”她用力的点点头,加强自己的语气。

    “谢谢。”听得她的鼓励,他大为高兴,当下便将她引以为知音。

    他喜欢制作些胭脂香粉的嗜好,常人是无法理解的,甚至的亲哥哥邪莫尔也因此而蔑视他,毕竟,在血族男人眼中,做这种事哪比得上驰聘沙场快意,这也是当年顿突单于对制胭脂的秘方不屑一顾的原因。

    “对了!什么是活死人啊?”灵眸来不及想知道关于灵族人的一切。

    “活死人护陵就如中原的活人殉葬一样,他们的生命是墓主人所有,虽然他们不至于得陪葬,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单于陵,而且也不能与外界接触。”屠耆皱起剑眉继续解释,“这对于喜好自由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那个……不是有人去过单于陵吗?”那次明明先有血族人到单于陵,然后才有她的血族营地之行啊!她困惑地看着他。

    “只有当他们急需灵巫救治最在意之人时,才会不顾禁令以身犯险。”

    “哦!那灵巫是什么呢?”她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不停的发问。

    麻礼曾告诉过她,她将会成为下一任的灵巫,也知道祖母兰婆婆就是现任的灵巫,可灵巫究竟是什么,又背负着怎样的责任,她却完全不知道。

    “灵巫是灵族的精神领袖,据说他拥有先知释利的神秘力量,能占卜吉凶、预言未来。历代以来,有资格成为灵巫的只有灵族兰氏一脉,不过,自兰月伦死后,兰家就绝后了。”

    “可兰婆婆不是现在的灵巫吗?”灵眸提出她的疑问。

    “这些年确实有传言说老族长的妻子达妮,也就是你所说的兰婆婆获得了这种力量,不过实情如何,谁也不清楚。”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可以确定的是,有了那些相信她是灵巫的人,灵族的活死人才不至于饿死。”

    “原来是这样!”她茅塞顿开。祖母实在是太辛苦了,她希望自己能帮上忙。“要怎样才能成为灵巫呢?”她急切地问。

    她的明灵眸满是恳求之色,屠耆拒绝不了这样的眼神。“传说灵巫的继承人会在十八岁生日当天获得神秘的力量。”传说是很荒谬的,可他说话时却很认真。

    “十八岁?”难道说她会在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继承先知的力理!她内心感到一丝惶恐。

    “嗯!”他应了一声,却不明白她为何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

    他无意中抬头,却发现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此刻已布满乌云,眼见就要下起大雨来。“喏!你的鞋。”他这才记起手里仍提着她的皮靴。

    哎呀!她竟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光着脚丫!

    “噢——”她懊恼的呻吟,脸上迅速染就了胭脂红,心急地抓过那只皮靴,还没来得及穿上,天空就”噼哩啪啦”下起雨来。

    “来!”他脱下披风遮挡在他们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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