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里。
“想去哪里?”即使在睡眠中也处于警戒状态的邪莫尔,在她起身的瞬间便已清醒。
“我……冷。”她嗫嚅着。
“这样就不冷了。”他以大手揉搓她的肌肤,本意只是单纯地为她驱寒,谁知滑腻的肤质却激起他才刚平息不久的情欲。“灵眸……”他低头攫获她的樱唇。
才离开两个月,他却觉得自己似乎饥渴了一辈子!收紧环住她的臂膀,他意外地发现她的细腰比他记忆里的小了不只一圈,“你该多吃点的!”他忍不住苛责。
“你为什么回来?只因为欲望的驱使吗?”灵眸突然问道。
他每次胜利都会掳获不少女人,比她美、比她媚的也大有其人。如果只为了解决欲望,他净可占有那些年轻美丽的俘虏,又何必奔波千里!他要她,只是因为爱呀!
可是骄傲的他却不愿坦白表达自己的爱意,“你是我的阏氏,满足我的欲望是你的本分!”
傻瓜!她在期待什么?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血族单于,又怎么会在乎卑微的她呢!“我只是你的侧室而已。”她低喃,喉间涌起一股酸涩。“你会娶若羌居次吗?”
虽然不曾刻意打听,可他俘掳了年轻貌美的若羌居次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草原。
“你以为呢?”他不答反问。
娶若羌居次无疑有助于他对若羌族的统治,这只是男人获得权势的一种手段。在他之前,已有许多部族首领曾这么做过;在他之后,必然也有更多领袖会这么做。他不认为这样的想法有错,可为什么他竟觉得这种行为对她是一种背叛呢?
他终会娶若羌居次吧!至于她与他的邂逅,只是老天的作弄。“祝福你。”她强颜欢笑的说出这三个字,但内心却觉得酸楚,嘴角尝到苦涩。
对于他要娶别的阏氏的事,她居然无动于衷,而且还冷静的祝贺他!她难道一点也不吃醋,一点也不想独占他吗?
“该死!”邪莫尔气得咆哮,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那夜,他始终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而她则睁着一双无法看透未来的明眸,在命运面前深深觉得无力。
第二天一大清早,邪莫尔未留只字片语便离开了单于庭,正如他的突如其来般令她错愕。也是那天夜里,屠耆带回了被疾病折磨得昏昏沉沉的麻礼。
如果与他相遇是一种缘分,此时,缘分已到了尽头,离开他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她想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碧绿的大草原上。
“永不再见了,邪莫尔。”
最后望了一眼这片充满回忆的草原,灵眸带着麻礼策马绝尘而去。
◎◎◎◎
邪莫尔一结束战事,便迫不及待地返回单于庭,可迎接他的竟是她离去的消息。望着空寂无比的穹庐,强烈的挫败感抓住了他。
“不——”他抱着头跪在地上,发出令人闻之鼻酸的悲鸣。
三天,只是三天的时间,他竟失去了她!期待见她的喜悦,顿成为坠入地狱的痛苦。悲伤的情绪被狂怒所取代,他起身将触目所及的东西又摔又砸,整个穹庐立刻像是一座废墟。
她是他的,他绝不允许她的背离。此刻,他只想抓回她、禁铟她,让她无法离开他。邪莫尔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一切,并了解屠耆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于是命人火速将屠耆带来。
“她去了哪里?”他声色俱厉,强忍扭断他亲弟弟的脖子的冲动。
“回中原去了。”屠耆自知瞒不过他,也从未有隐瞒的打算。
“一个人?”想到她会遇上的危险,邪莫尔的心抽紧了。
“还有……还有那个麻礼……”
邪莫尔如利刀般的眼神射向他,指责他的背叛,但也为她一路上有人照应而略为安心。
“当我把他带回来时,他已病得不轻了。”为了避免他误会是麻礼劫走她,而在日后将怒气发泄在麻礼身上,屠耆接着解释。
天啊!她甚至连个向导都没有,娇弱的她如何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
“传哒尔葛入帐。”邪莫尔下令。
哒尔葛是血族最好的追踪者。这三天天气还算晴朗,他们的足迹必然还在,应该不难找才是。
迅速集合随从,他跃上马背,大手一挥,“立刻出发!”希望一切还来得及,邪莫尔暗暗祈求。“上天,请您保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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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这样的逃亡,已经三天,还是五天了?灵眸对此完全没有概念,只知囊中的干粮与水几乎用尽,而中原依旧遥远。
苦役生活严重摧毁了麻礼的健康,他一直病得昏昏沉沉,她常常害怕他会突然死去。
长时间的跨坐让她的双腿痛得要命,执缰的手也酸痛不已。入夜后,草原回荡着野兽的嚎叫,她感觉到前从未有的无助。
相似的路已走了不只一次,同样的风景也一再重复,她想,他们一定是迷失方向了,因为就在刚才,她拾获了昨天她丢在路上作为记号的碎布。
无奈的她只希望能早些碰见牧民,好打听前往中原的路径,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天空竟突然下起大雨来。
“噢!”她哀号了一声。真是倒楣,刚才明明还阳光灿烂的呀!
她催马快走,可才跑了几步,她立即灰心的想到,天地茫茫,四处皆雨,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
看这足迹,她似乎早已了迷路。雨珠打在邪莫尔的脸上、身上,更狠狠的击在他的心上。眼看倾盆而下的骤雨快速冲散她的足迹,他也担心她单薄的身子无法承受这狂风暴雨。
唯一令他较为宽心的是他已非常靠近她了,但他仍必须尽快找到她。抹去脸庞的雨滴,他驱马疾驰。
不多时,她纤细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野,瑟缩的小身影令他心疼。收住爱马狂奔的脚步,他以手势下令一干人等都在原地待命。然后,他无声、果决且迅速地接近她……
冷雨湿透了灵眸的衣衫,腹中忽然泛起的隐痛亦让她皱紧了眉。也许是刚才就着雨水吃那块干粮惹的祸吧!
大雨迷糊她的视线,四野的昏黑似乎潜伏着什么危机,让她顿觉忐忑不安。听见身后急驰而来的马蹄声,她正庆幸有了同伴,却在认出马上那熟悉的身影后,倏地脸色惨白。
“你怎敢逃离!”
邪莫尔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像鞭子般抽打在她的身上,疼得她直打头。看见他的手臂上盘着邪恶的黑色长鞭,她害怕的咽了口口水。他要鞭打她吗?她好怕、好想逃走,但看向昏迷不醒的麻礼,她知道这回该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你要就罚我吧!麻礼是无辜的。”她挺直腰杆,鼓起勇气开口。
“可恶!”她总是护着那个麻礼。无法控制自己的妒意,他狂暴的挥出一鞭。
“啊——”灵眸吓得抱头,蜷缩起身子,但预期的疼痛并未产生。
悄悄抬头,她发现他那一鞭是击中地面。她正松了口气,不料,坐骑却因受到惊吓而突然狂奔。猝不及防之下,缰绳从她的手中溜走,她失去重心的向后倾……
老天!她会摔断脖子的。“夹紧马腹!快夹紧——”邪莫尔焦急地喊道,双腿一夹,胯下的黑马长嘶着向前冲。
她当然知道要夹紧马腹稳住身体,可酸软的四肢却拒绝接受大脑的命令。坐骑直立而起,她的双足再也踩不住蹬,整个人像布袋一样被摔向地面。
“不——”恐惧席卷而来,他策马前冲,伸长猿臂却只抓到她的指尖,他仍晚了一步,她的指尖滑出他的掌心。
他滚鞍下马,一个箭步来到她的身边,手指探向她的鼻息,直到感觉她微弱的呼吸,他才安心。
“唔……”她痛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眸。
“还能动吗?”他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手脚,仿佛她是个易碎的娃娃。
“我……没事。”灵眸才想安慰他,可腹内突然加剧的绞痛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怎么了?”邪莫尔冷静的面具瞬间崩裂。他情急地抱起她,却发现手上沾了黏稠温热的液体。他的心中一紧,大声命令,“火把!”
随从们听令而来,霎时间,火把照亮了黑夜。
半跪在草原上,他让她靠枕在自己的膝上,抽出垫在她身下的手臂,这才发现手臂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液。
“怎么会这样?”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满手的鲜血。
眼睑沉重,而腹中的绞痛一阵大过一阵,灵眸痛得泪水四溢,一双手绞扭他的衣襟,沙哑的问:“我怎么了?”
“你不会有事的。”强自镇定的邪莫尔握住她的柔荑安抚道。
他心痛的明白她是小产了,自她体内剥离的是与他们血肉相连的结晶,可更令他恐惧的是,他知道自己正逐渐失去她。巨大的手掌紧紧包裹她的小手,仿佛想借此将他的力量传递给她。
“单于,出什么事了?”一时弄不清情况的呼衍黑幕问。
“大血崩。”邪莫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掌管整个草原,却留不住她心爱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消失。他不觉眼眶发热。
闻言,呼衍黑幕才注意到他的匈奴袍上沾满了鲜血,当机立
断的指挥大局。“你、你、你、还有你,快马将巫医接来。”他大声调派人手。
以她的情况,快马奔驰会要了她的命,可若她再这样流血不止的话,就算最快的汗血宝马也无法及时驮来巫医救她的命。现在的情况着实令邪莫尔左右为难。“这是哪里?”他得找到最近的穹庐安置她,然后设法为她止血。
“单于,这是灵族……”呼衍黑幕犹豫着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邪莫尔忽然想起这是灵族旧日的驻地。十八年前,阿爸正是在这里毁灭灵族,将他们变成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