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腰扭到了?”玉露不相信,“腰扭到了应该很疼的,我师父的腰也经常扭伤,她的表情都很痛苦的,”她一边说一边模仿,“你现在的样子倒像我大师姐上茅厕的样子,她火气大,如厕不是很通畅。”
女人被玉露说得脸都绿了,咬牙切齿,怒瞪着眼,一副想将她吃了的模样。
嗒嗒的马蹄声打破了女人一即触发的怒气,“柳姑娘,将军问轿子怎么不走了?”
玉露抬头看马上之人,是一个穿着铠甲的年轻将士。
女人听了这话,马上转换了脸色,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用帕子握住脸,娇哭了起来,“我柳飘絮什么时候被一个臭丫头欺负过?陈少将,你去叫将军过来替我做主,不然,我宁愿不坐这顶豪华的轿子,走回我的涵香楼去。”
陈少将见柳飘絮不肯回轿,誓要见将军,凝思片刻,才调转马头。
将军?玉露的思想里将军是威武的、严厉的、杀人不眨眼的……啊,不要,等那将军来了,她岂不是死路一条了吗?赶紧溜吧。
想要脚底抹油,没有那么容易,站在轿子后面的两个轿夫及时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往右边跑,又被拦住,几个轿夫各守一方,将路堵得死死的。
“将军,您要替奴家做主呀——”
听见柳飘絮的凄惨的哭喊,玉露知道那将军来了,吓得头也不敢转过去,只口中念念叨叨请佛主保佑自己能逢凶化吉,大难不死。
“发生什么事了?”将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就是那个臭——丫头撞了奴家的轿子,还出言侮辱奴家,将军,奴家从没有受过这等委屈,您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呀!”
那将军走到玉露面前时,玉露仍在合掌祷告。
“不管什么原因,撞了人还是要道歉的,更不该出言侮辱,你小小年纪——”
玉露以为将军会直接一掌拍死她,或者一声怒吼震破她的胆,至少不应该是她现在所听到的温和之语,这让她壮了些胆,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想看看这位将军长的哪般模样。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那将军仿佛受到了惊吓,整个人震了一下,玉露注意到他的手、他的脸、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渐渐地,激动的眸子竟然泛出闪亮的东西。
他的身材高壮健硕,他的脸刚毅有力,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凶狠,比她想象中的将军更威武,更英姿飒爽,但是他见到她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盈盈——”良久,男子口中才不相信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不是别人,正是十五年前被派往边疆平叛战乱的秦若风。所爱之人爱的是别人,当年黯自离去,又被误会为告密之人,背井离乡,驰骋疆场十五载,多少次死里逃生,一个夏盈盈让他失去太多,十五年来,他未放下心结,也未忘记他曾爱过的这个女人。重回旧地,往事依依,而故人不再。
虽十五年未曾再相见,她的容貌,她的一笑一颦,他却清晰的记得。所以当他看到眼前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浑身震颤,但是他最终摇了摇头,这个女孩子比她年纪要小,身材也娇小得多。
“将军——”柳飘絮上前,挽住秦若风的胳膊,道:“不要因为她年纪小就对她好言好语,这丫头伶牙俐齿,厉害着呢。”
柳飘絮是这几年涵香楼的当家花旦,秦若风想在她身上找到夏盈盈的影子。
“将军,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丫头?”她追问,并有催促之意。
“带回将军府。”秦若风说,冷冷的眸子盯着玉露。
柳飘絮一听这话,还以为是秦若风要将玉露抓起来,趾高气扬地对两旁的兵士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将军的话吗?”
两名士兵上前要抓玉露,还未碰到,已听秦若风厉声喝道:“谁让你们抓她了?”吓得两名士兵立刻退了回去。
“不是您说要带她回将军府的吗?”柳飘絮一头的雾水,不解秦若风之意。
秦若风往前迈了一步,靠玉露更近,低头问道:“听说你撞在了轿子上,疼不疼?”
温软之语,眸子里尽是疼惜之情,玉露不敢相信,很是受宠若惊。
“你喜欢坐轿还是骑马?”他继续问。
“将军——为什么?”柳飘絮不可思议地叫道。从秦若风进涵香楼,万两银子替她赎身,柳飘絮就真的飘了起来,但是,他从没正眼看过她一眼,更没有像对玉露这般温柔地对她说过话,她还以为他天生就是一个冰冷的人,现在才知道全然不是这样,熊熊的妒火在她的心中燃烧起来。
除了秦若风自己,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玉露还以为秦若风中邪了呢,不过他既然这么好说话,那么她就不客气了,当然她的不客气并不是指选择坐轿或是骑马。她陪笑道:“将军大人,我不小心撞了您的轿子,我跟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不是故意的份上,您就原谅我,小小草民身份卑微,将军的府第我就不去了,就此别过。”
秦若风伸出臂膀,拦住玉露,语气又变得冷冷的,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走。”
玉露呵呵地陪笑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上轿。”秦若风简短地命令,他的话不严自威,但是玉露一点儿也不怕。
“上轿?”柳飘絮嘶声力竭地叫道:“她坐轿子,那我坐哪里?”
玉露还不情愿呢,但是走又走不了,只好进轿子里面去。
柳飘絮又拉着秦若风撒哭撒赖了一阵,“这轿子是我的,凭什么给小丫头坐?将军难道这么快就新颜换旧人了?”却被秦若风硬生生地给推开了。
打了十几年的仗,对军队,秦若风是无上崇敬的,他不会让自己的军队成为女人的护卫队,所以柳飘絮的轿子必须与军队保持一定的距离。柳飘絮本想等秦若风回到前面的队伍中,再将玉露赶下轿子,但是秦若风却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将马伴着轿子而行。
轿子里面宽敞又舒适,玉露却不安分,她打开左边的窗帘,瞧见一匹高大无比的马,抬头则对上秦若风的眸子,她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放下帘子,又去拉起右边的帘子,路边全是买卖的摊子。她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死就死吧,总比被带回将军府的好。
还好她的身子够娇小,从窗子跳出去不至于被卡住,她看准前面将经过的是卖蔬果的摊子,先将自己趴在轿子里,然后脚慢慢地探出窗子,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她准备猛地往地下一跳的时候,一双大掌抱住了她的腰,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整个人从轿子里抱了出来。
是哪个好心人?玉露站定身子,准备说谢谢,抬头一看,脸色都吓白了,抱她下轿之人竟然是秦若风,他黑着脸,看起来很生气。作为一个将军,如果他连这一点敏觉性都没有,能驰骋沙场十几年,能统率千军击败匈奴吗?
玉露只有嘿嘿地笑着,秦若风道:“如果你不喜欢坐轿,那就骑马。”
不等玉露开口,秦若风已将她拦腰抱起,玉露一下子感觉离地面好远,而且这辈子第一次被男人抱,她害怕得直推他,但是他的手掌很有力气,将她紧紧抱着,任她怎么挣扎乱动,也不能脱离他的怀抱一分。
他将她放到了马背上,随即自己翻身上马,两手握住马缰,将她圈在他的手臂中间,勒马慢慢前行,速度要比刚刚慢了许多。
玉露不经意低头看那两只握住马缰的大掌,几乎有她的两倍大,很粗糙,还有厚厚的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一直到了驿站,秦若风下马,将玉露抱了下来,本以为他会将她放下,他却一直将她抱到了房间,放在了椅子里。
“不能因为你是将军就可以乱来,”玉露威胁道,“如果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上京告御状,让皇上撤了你的职。”
那个女人温柔如水,而这个女孩活泼好动,除了相貌,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秦若风在玉露对面的椅子里坐下,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盈盈的女人?三十出头,长得很漂亮。”
夏盈盈,那不是自己的母亲吗?玉露愣了一下,不过天下同名的人很多,秦若风口中所说之人应该不会这么巧就是母亲,而且母亲从未说她认识什么将军,但是这又不代表他们曾经不认识。在了解秦若风的动机之前,玉露不会一下子就说出实话,歪着脑袋,假装想了一想,道:“好像在哪里听过。”
皇上当年寻夏盈盈无果,秦若风是知道的,从边疆一路回来,他也四处打听过,涵香楼的老板已经换人,当年夏盈盈的追随者也都不知她的踪迹。
听到玉露如此说,急忙追问道:“在哪里听过?”
“我不记得了。”玉露不打算理睬秦若风的着急。
“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到底见过没有?”秦若风急道。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玉露吓了一跳,不觉喃喃道:“怪不得师姐们常说我长得像娘年轻的时候。”
“你刚刚说什么?”秦若风大骇,激动地握住玉露的肩膀,“你母亲?你母亲是谁?”
“我娘叫夏盈盈,法号了尘啊!”玉露瘦弱的肩膀被秦若风握得好痛,她使劲地想将他的手推开。
秦若风却不松手,继续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我娘五年前就不在了。”
秦若风的手松了开来,无力地瘫在椅子里,他的眸子变得迷茫,好半日未言一语。
“喂,将军,你没事吧?”玉露伸出五指在秦若风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便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秦若风高大的身影像旋风似的已闪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想去哪里?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呢。”秦若风瞪着一双寒冷的眸子。
“我——我只是想上个茅厕而已。”玉露呵呵地笑道。
“我陪你去。”秦若风毫不犹豫。
玉露心中暗骂了一声“老色鬼”,道:“算了,我又不想去了。”转身回到屋里坐下。
秦若风也跟着进屋,问道:“你爹呢?”
“我没有爹。”
“你多大了?”
“十五岁。”
十五岁,秦若风心中不觉震了一下,追问道:“几月生的?”
“你问得太多了,我不想告诉你。”玉露自顾自地玩着自己的辫子。
秦若风沉吟了片刻,道:“你的生日应该在五、六、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