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总算看清你了!”秦季怒目而视,眼里有恨意,“本以为你外冷内热,原来我看错了,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冰块!总有一天,我要你后悔今天的绝情!”
“也许吧。”叶倾澜在心底叹了口气,神色依然保持强硬,“现在麻烦你停车。”
秦季置若罔闻,右脚用力,反而加大了油门。
叶倾澜咬紧下唇,面色如霜:“马上停车,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
“你敢!”
叶倾澜没再回答,却自行解开了安全带,伸手就要打开车门。
秦季从她眼神看出她绝对是认真的,他不再犹豫,抬脚踩下刹车,没等车子停稳,叶倾澜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秦季瞧见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相反的方向驶去,他冲着出租车暗红色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
秦季走进病房时脸色还是乌云罩顶,欧阳涵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季,你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被砂纸打磨过。
“我去找她了。”秦季盯着弟弟的眼睛,直言不讳。
闻言欧阳涵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了。“……我不是叫你不要再去找她吗?”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可太虚弱了,努力了两三次才勉强坐起来。
秦季神情不动,双手插在口袋里,只是冷眼旁观。等欧阳涵自己坐好了,他才冷冷地说:“你不让我去找她,自己为什么又去找她?”
欧阳涵一怔:“我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干嘛去了!”秦季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欧阳涵脸色煞白,垂下头不再说话。秦季几个大步跨到病床边,扳住欧阳涵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还想这么半死不活地继续下去?你这样子要做给谁看?那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女人吗?!”
欧阳涵扭开头,躲避哥哥的目光:“别这么说……,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是不爱我而已……
欧阳涵在心里悲哀地补充道。
“他娘的!老子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秦季忿忿不平地猛拍病床的立柱,“涵,你给句话,让她那个未婚夫见鬼去吧!就算她现在穿着婚纱站在教堂里,我也敢把她给你抢回来!”
“涵,你说呀,到底打算怎么做?”
欧阳涵忽然伸出手抓住秦季撑在床柱上的右臂,高烧未退的体温顿时烫了他一下。欧阳涵仰起头,虚弱无力地唤了声:“哥……”他通常只有在有事相求时才会开口叫一声哥。
“哥,你别再找她麻烦了,好吗?”欧阳涵眼中流露出祈求之意,“我保证很快好起来,而且……不会再有下次了……”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此时的欧阳涵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恃,俊秀苍白的脸颊带着几分稚气,冰蓝色的大眼睛水色潋滟,一瞬不瞬地盯牢他,让秦季想起了两人的童年时光,想起了那个曾经凡事依赖哥哥的小男孩。
秦季说话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我可以放过她,那你也要答应我,别再想那个女人。”
欧阳涵低垂眼帘,过了会儿才说:“你放心,我想清楚了。其实那天我约她去看跳伞,也只想要个结果而已……现在,看到了结果,我也……可以死心了……”
“你是说真的?”秦季确认地问。不知为什么,他听到弟弟的保证,心里反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当然,是真的……”欧阳涵嘴角微微牵动,勉强挤出的笑容却尽是苦涩,“我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秦季摇摇头,努力甩开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脸上露出一丝嘉许的笑意:“这才像我秦季的弟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我跟你说,爱情的滋味呢就像吃甘蔗,刚入口是甜的,多嚼几口就淡而无味了,如果到这时候还舍不得吐掉,就会被渣滓划伤舌头,那多划不来呀?所以说,恋爱的法门在于及时抽身,你就是见识太少,多来几次保管你就免疫了!”
正在秦季对弟弟进行恋爱教学之际,半掩着的门被人敲响,身穿白大褂的李纳真出现在病房门口。“我来看看欧阳涵的情况,没打扰你们吧?”
秦季退到一旁,让李纳真给病人做检查。李纳真测完体温和心率,皱了皱眉:“心跳倒是正常了些,但体温还没怎么降。秦季,你还是先出去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秦季担忧地看了弟弟一眼,又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跟着李纳真离去,两人离欧阳涵的病房有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始交谈。
“她还是不肯来?”李纳真首先开口。
秦季恹恹地扭开脸,脚尖踢着墙角的装饰墙砖,“别再跟我提那个可恶的家伙!”
李纳真无比同情地瞅着他:“倾澜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特别认死理,不懂得圆融。她大概也是担心欧阳看见她反而难受。你别记恨她。”
“都叫你别说了!”秦季一脸的不耐烦。
李纳真拍拍他厚实的肩膀,日行一善地说:“说吧,学姐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秦季歪头一想:“你们医院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有吧?”
“当然有啊,那可是我们医院的特产,一抓一大把!怎么,你制服控啊?”李纳真大眼中闪着好奇。
秦季瞪她一眼:“你挑几个最漂亮温柔的,轮流去涵的病房当值,懂得?”
“原来如此。”李纳真恍然一笑,“没问题,全包在学姐身上!”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
时间又过去半个月。因为公寓一直没卖,邵京四处奔波只筹到了近两百万钱款。幸好邵京的爷爷卖掉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字画,拿出七百万解了儿子的燃眉之急。邵京将这八百万交给检察院,邵文方终于解除了监护性住院治疗,得以返回家中。
与此同时行政处分也已下达,邵文方被开除党籍,并免去财政局副局长的职位,不得享受任何离退休干部待遇。邵文方和韩如云所居住的房子也返还单位,不得不暂时租了一间小房子居住。
韩如云对待丈夫的态度还是阴阳怪气,时不时冷嘲热讽。邵京夹在父母中间左右为难。他嘴上磨出了几个火泡,才说服母亲同意卖掉公寓还债,但韩如云只同意动用邵文方的那份,而自己的一半她要留着当“棺材本”。
父亲的事情一了,邵京便开始四处投递工作简历,这一次叶倾澜没再劝阻他,她也知道邵京是很要面子的人,这回他不但没评上副教授,还到处向同事借钱,自然无颜在E大继续待下去。
此时已是二月末,寒假结束E大已经开学。这天接近中午时分,叶倾澜背着书包从图书馆走出来,正打算去附近的学四食堂吃午饭,原容与的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上午叶倾澜因“丰希园”项目的事刚找过他,秘书说他人在外地。
电话接通后原容与告诉她,自己正在居云山,作为投资方的代表之一参加新机场的落成典礼。
他这番话不禁勾起了叶倾澜对居云山的美好回忆,脸上也不由浮出一丝笑意:“我一直觉得国庆节在月恋溪度假山庄住的那几天实在不过瘾,以后有机会一定还要再去。”
听到她由衷的赞叹,电波那一端的原容与发出愉悦的笑声:“随时欢迎,你现在就可以来呀,居云山春天来得早,现在漫山遍野的野花正开得好,你肯定喜欢。而且这回你不用再坐两个小时汽车了,可以直飞居云山新机场。”
“那真方便多了。”叶倾澜也很高兴,“对了,还记得咱们当初掉下山坡的地方吧?那地方太危险,应该竖一块告示牌提醒游客注意安全。你还可以修一个梯子直通下面的山洞,这样居云山就多一处景点了。”
“你现在才想起来呀?告示牌我早就叫人立了。”
但他绝不会把他们曾经共度一夜的山洞开发成观光景点,那美丽而奇异的景色,是专属于他俩的宝贵记忆,又岂能让游客们糟蹋?
两人围绕居云山有关的话题聊得挺投机,叶倾澜眼角的余光瞄见几个人正朝自己这个方向快步走近,起初她并没在意,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几个模样陌生的人是冲自己来的。于是叶倾澜对电话那头的原容与说了声“你稍等一下”。
这时来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领头的是一个浓眉方口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鼻翼两侧的法令纹很深。他以一种军人式的笔挺姿势立正站好,开口道:“请问你是建筑学院的叶倾澜吗?”
叶倾澜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茫然地望着来人,点了下头。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彭世文,现有一起儿童绑架案请你协助调查。”
中年男人的声音洪亮而且清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打折扣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叶倾澜却像听天书一样,完全失去了解析能力。
她的手机仍处于通话状态,刑侦大队长说的话显然也传到千里之外的原容与耳朵里。叶倾澜听到原容与在电话里焦急地大叫:“倾澜,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呀!倾澜,快回答我!”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叶倾澜呆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中不断播放着她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过的警察逮捕罪犯的画面。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肤都绷得紧紧的,木偶般僵硬。
彭世文动作轻缓地截过她的手机,按下了结束通话键,并关了机。“手机我暂时替叶小姐保管。”他的语气仍然非常礼貌,“叶小姐请。”
“叶小姐请”这四个字话音刚落,刚才一直站在彭世文身后的两个女人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左一右分别抓住叶倾澜的两条胳膊。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胳膊上的两只手掌当即加大了力度,她几乎是被她们拖着向前走。明明隔着几层衣服,却分明感到如手铐般的冰凉。
叶倾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朝他们这边张望,可笑的是,到了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念头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