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一辈子。
然后,掉头跑掉。
秦邵野对着前方,漠视无数人的眼观。喊出来,痛快多了。
可是他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听见,他的呼告。
泉水洒在他身上,像淋了一场冷水,浸到心底。
坐在大岩石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深邃的夜空,这时候星星稀疏,无边无际的黑夜包围着他。
乘了出租车回到顾家别庄,佣人们都去休息了,只有高妈和魏管家出来迎接。
一进屋,她连灯也不开,走到化妆桌旁,将身上所有首饰都摘了下来,扔在一边。
少了那些零零碎碎的挂件,浑身都自在了许多。
倒在了暖榻上,身上还穿着紫色的裙子,睡意已经朦胧了她,很快就走进了梦乡。
睡眠中,还在不断浮现出秦邵野的一颦一笑。
那是专属他们的青春……
忘记吧,忘记了一切都有可能好起来。
让这份感情收藏在心底……
熟睡中的顾念皱起眉,感觉到旁边有人,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人,转了个身,背对他继续睡。
顾谦彧单手撑着头部,盯着她的后脑勺,伸手将她扳了过来。
“不要闹了,睡觉。”床气严重的顾念不经大脑思考,谩骂了一声。
他笑了笑,手箍住她的脸,轻轻吻了上去,挤着她透不过气来。
早上醒来,顾念只觉得全身发软,可能是很久没走那么多远了,也有可能是被顾谦彧折磨的。
每一天清晨,睁开眼睛看的,都是他…………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让她完全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似乎还没醒来,睡得很沉,可抱着她的力度却依旧不减。
每一天清晨,睁开眼睛看的,都是他…………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让她完全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似乎还没醒来,睡得很沉,可抱着她的力度却依旧不减。
虎毒不食子
顾谦彧身上有一种特有的男人味道,安静时的他,很给人安全感。
可是清醒的他,就像一个修罗。
除了上回的檀婧,他其实很少再与其他人在外过夜了,包括姚婷婷。
而对她,只是他放纵的一个工具。
也许讨好他,才能活得更好吧。
也许,他真的是她今生唯一的男人了。
顾念想着,伸手抚了抚他的肩胛,眼睛关注着他的脸。
这小小的动作,就让他从梦中唤醒。
他睁开了那双如鹰的双眸,迷离地看着她。
顾念红了红脸,低下头装睡。
顾谦彧沉沉地笑出声。
“念儿,你知道他昨晚都说了什么吗?”
她垂下眼睑,静默两秒,道:“不知道。”
“他说要等你,其他女人他都不想娶,他……只想吃不这个窝边草。”顾谦彧勾着唇角,低首在她耳际厮磨,轻轻呼了一口气。
“不过,你也不该是他的草了吧?”
听着他邪恶的笑话,顾念忍着火气,使劲往肚子里吞。
顾谦彧抚摸着她的脸蛋,让她正对着自己。两双眼睛相对,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画面。
顾念眼里的他是一个每天折磨欺凌她的恶魔,而他的眼里,却是四年前大街上笑意嫣然的白衣天使。
“你答应过我的,还做数吗?”他又问。
顾念歪着头:“什么?”
“忘记他。”他轻启双唇。
她抿抿嘴,沉默了半晌后说:“你不提醒,我也会的。”
“只怕他在你心里太深刻,你很难真正抹去那份记忆吧。”他嗤笑。
顾念皱眉,不想理会他。
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偏要明知故问,还要揭开她的底。
但不想理会,里面还有个“想”字,她没有那个胆子惹他。
反问:“我昨晚跟你说的,你会答应我吗?”
他依旧是浅浅的笑:“安安也是我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你不能拿他来威胁我。”顾念一直憋了四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惹他不高兴也好,伤到自己也罢,她必须要说。
每天提心吊胆地生活,见不着安安,没能力带他逃走,她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过是一个孬种。
顾谦彧也是人啊,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孩子不好,他怎么能做到利用自己的孩子来拘束别人的生活?
“你这么说,我比老虎还毒?”他淡然不惊。
她缄默,他又道:“念儿,你要怨,只能怨你投错了胎。”
“……我是投错了,不该被你盯上。”顾念苍然地笑了。
顾谦彧眯起眼,手捏住她的下巴:“念儿,不要惹我。”
下巴被他捏得快要碎了一样,生疼生疼的,她蹙起眉:“我也不想惹你。”
“我不知道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惹上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很讨厌你,顾谦彧……”
说完,才注意到自己错入了雷区。
想悔,已经迟了,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可是顾谦彧却没有如意料中冲自己发火,也没有讥诮地冷笑。
你敢死我让你儿子殉葬
说完,才注意到自己错入了雷区。
想悔,已经迟了,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可是顾谦彧却没有如意料中冲自己发火,也没有讥诮地冷笑。
“我现在放了你,你敢走吗?”他平平地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顾念没有注意到,顾谦彧无声无息地松开了她的身体。
他未等她回答,从床~上爬起,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却似把她当成了空气。
顾念抱着被子,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在生气吧?”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她当时怎么就不计后果,就把那种话说出来了。
顾谦彧的身形顿了顿,微微侧脸,皮笑肉不笑,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就像是在冷笑亦或是……苦笑?
“念儿,你肯抛下孩子一个人离开?还是要拐走安安,奔波逃命?”
“我不知道……”
顾念眼里噙着泪,委屈地低泣起来。
他转过身,手慢条斯理地理着扣子,“是不是很后悔给我生了个孩子,成了你的拖油瓶?”
她不说话。
他勾起唇角,俯下~身,咫尺之近的距离,打量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如果你带着安安落跑了,你觉得谁会要你?秦邵野吗?”
“他会要一个单身妈妈吗?”
“不过我相信,只要你一句话,他一定可以为你飞蛾扑火,两个拖油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你想拖累他吗?还有,安安会接受他吗?”
他咄咄逼人,一句句紧逼,讲话不饶人。
一句一句戳进她心里的痛处。
顾念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几次有一种冲动,想要扑上前打他啊。
可是她不敢,她到底还能为安安做些什么?
“嗯?”他发了个单音节字,犀利的目光紧锁着她的脸庞。
顾念心里的防线崩了。
“你不要再说了!”她捂起耳朵,嘶声裂肺,“我说过,我会尝试着去忘记他的!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余光瞥到床柜上的一把水果刀,突然猛地推开他。
顾谦彧防不胜防,被推到了床脚,差一点儿摔了下去。
定睛一看,竟见她举起水果刀往自己胸口捅去。
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煞地苍白。
“念儿!”
冲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刀尖狠狠刺进了心口,涌出一道血箭。
顾念口中也吐出了一口血。
“你在做什么!”顾谦彧呼吸急促,抱起她几个箭步跑出了房间。
顾念竭力想要推开他,而这时手脚都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
只能花着力气,努力挤出了一句话——“顾谦彧,虎毒不食子……”
“你敢死,我让你儿子殉葬!”他气急,取出车钥匙,在别人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已经冲出了别墅。
顾念已经没力气讲话,感觉精疲力竭,全身虚脱无力。
开着兰博基尼,闯了无数个红灯,媲美光的速度疾驰到了医院。
顾念身上遍布染着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宛如即将枯萎的花。
一死,死三人
开着兰博基尼,闯了无数个红灯,媲美光的速度疾驰到了医院。
顾念身上遍布染着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宛如即将枯萎的花。
直接将车抛在了外面,抱着她娇小的身体往医院里快步跑去。
刚踏入医院大门,顾谦彧就已经十万火急地冲着医务人员大喊:“快救人!医生!”
不久——在他看来却是经过了一亿光年之久似的,医院里的人终于推着顾念送入了急救室。
手术室的门紧紧关在一起,顾谦彧再看不到那低低娇吟的女人。
呆滞地往后退了两步,颓然坐下,弯着腰,两手穿过头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神经紧张在一起,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各种不同的画面,犹如鲜血,刺眼,刻骨铭心。
他好像看到了二婶。
幼年时,不懂事的他拉着二叔二婶的手在游乐园里玩旋转木马,二婶和他坐在一匹马上,他手比作枪,冲着二叔比划,不停砰砰砰乱叫。
他记忆犹新,那天他们刚从美国回来,刚下飞机,一身疲倦,就被他拉着去玩。
二婶长得漂亮,她偏爱飘逸的白色长裙,衬得自己像个天使一样美丽。
他们又去玩了过山车,二叔胆子大,二婶胆子小,坐在他的身边,一个大声长啸,一个高声哭喊。
他不知道该陪衬谁,又是笑,又是哭。
他每天睡觉前,必须要二婶给自己讲故事,而且不能重复,还要是自己编的。
二婶编故事人物名字总离不开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并且每回都根据伊索寓言来改编。
“张三是个捣蛋鬼,一天,李四和王五、赵六在比赛长跑,李四跑了二十米时,张三扮作了乞丐,缠着他的裤腿哭啊哭啊哭啊哭……”一直哭啊哭,哭啊哭,小谦彧睡着了。
画面一转,浮现出八岁那年的某个晚上,他偷偷摸摸,透过门缝看到二叔抱着二婶在原地打圈。
那个画面,很甜蜜,很温馨,连他都不禁被感染到。
他自豪他有这样一对叔婶,幸福,和睦。
他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却在一天,这份和谐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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