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正好,舒煦染靠着椅背向外面望去,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顺着鼻尖散发着耀眼的晶莹。在蓝茵面前她不可以哭,哭就是软弱,就是形影自怜,而她不能那样。
韩国老板娘看着舒煦染流泪也有几丝担忧,她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可以看懂眼泪,刚刚是那个女孩在嚎啕大哭,现在这个女孩又坐在这里独自流泪,老板娘拿了纸巾走过来,轻轻坐在舒煦染对面的椅子上。
“小姐,不要难过,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老板娘温柔的说着,舒煦染这才把视线从窗外挪了进来。
“有什么事情难过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说出来就是发泄了。”老板娘笑得很和蔼,将纸巾轻轻递过去,看着舒煦染将脸颊上的泪擦掉。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忘掉了孩子,丈夫,家人……”舒煦染默然的说着,再向窗外看,便见到了那辆最近经常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的跑车,这辆车子原本是停在很远的地方,现在又悄悄的,不着痕迹的,挪到了窗外的马路边,遮去了大半的阳光。
老板娘也看到了严暄的车子,连忙站起来向外面走,“怎么把车停在这里啊……把阳光都挡住了!我去让他挪挪。”
“阿姨,麻烦您叫他进来,可以吗?”舒煦染叫住老板娘,轻轻说着。
她记得自己和这个男人说过的话,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幸福可以被他爱着,现在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幸福的女人,可却依然没有任何感觉,看到他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般……
如果许惑没有让她吃那个药,如果许惑只是用催眠的方式让她忘掉一切,现在看着严暄的脸一定会想起来的吧……可是那个男人就是那么残忍,那么可恶。
舒煦染面无表情的看着从跑车中下来的俊朗男人,将近185的身高让他看上去像小山一般的挺拔,俊美深邃的相貌绝对不输电影明星,只是脸上没有笑容,唇边也没有快乐。
严暄听到老板娘的话后一度以为自己的韩语水平下降了,眼前的女人是讨厌他的,不认识他的,可是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天,他知道这就是舒煦染,不会错。
严暄步履稳健的走进咖啡馆,皱着眉坐在舒煦染的身边。女人只感觉自己的手很凉,便拿了外套覆在膝盖上。舒煦染用眼睛摩挲着眼前的俊脸,心中就像是流血般的难受,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除了蓝茵说的那些,其他的……完完全全不记得了。
“过来。”女人忽然开口,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严暄一下子愣住了,舒煦染终于想要认他了吗?“煦煦……你愿意理我了?”
女人摇了摇头,面色变得凄楚,又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柔声说着,“过来。”VILt。
男人犹疑的站起身,轻轻坐在舒煦染的身边,眼睛一丝也没有离开女人娇俏的脸孔,他怎么可能认错,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认错呢?
“把外套脱了。”女人继续说道,看着男人脱去了大衣,露出里面样式简单但却很温暖的线衣。
舒煦染将脑袋轻轻靠在男人结实的胳膊上,悠悠的说着,“别动,也不要看我,就这么坐一会儿。”
女人合上眼眸,用力去嗅着严暄身上的味道,可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她脑海中对这个男人的定义早变得苍茫,他只是个长得好看的,陌生人而已。
“煦煦,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不愿意理我了呢?”男人听话的不敢动,身体僵硬的坐得很直,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让舒煦阳和程希过来了,你或许应该愿意理他们吧……如果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你一定要直说,我太笨,可能……”
“没有,我不是不愿意理你,只是……”舒煦染也淡淡的叹了口气,眼泪顺着鼻尖滴到了嘴里,苦苦的,涩涩的,“记不得你。”
舒煦染突然抬起头,伸手抚上男人俊俏的侧脸,慢慢的摩挲着,“记不得这张脸,也记不得你身上的味道……”
“煦煦。”严暄转身将舒煦染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为什么记不得这张脸,为什么记不得我身上的味道?我们之间应该很熟悉的,我们都生了儿子怎么会陌生呢?”
“可就是……记不得了。”女人任由男人抱着自己,将最后一抹眼泪咽进腹中。
“没关系,你不用记得我,我记得你就好……”严暄默默的说着,声音也变得喑哑,他找了那么长时间,等了这么长时间,等到的不应该是舒煦染全部的陌生。
“煦煦,跟我走……我带你回家,等到回家你就记得起来了。”严暄继续说道,却被女人轻轻推开,留下一抹似是而非的微笑。
“我是Grace,已经不是舒煦染了……”现在,她不能把一切说出来,她还没有看着许惑自食恶果,也暂时不能和严暄一起走,她必须待在这里,一个月……做完她该做的事情。
素白的柔夷轻轻托起男人俊朗的脸颊,“你先回去吧,一直以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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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温柔刀,刀刀割人心
素手刚刚要从男人的脸颊上离开,便被大掌一把拉住,“煦煦,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直以来,谢谢?你告诉我啊……到底什么意思!”
“你爱舒煦染吗?”女人忽然开口说道,站起身,将黑色的貂皮大衣披在身上。
“爱。”男人的眼眸慢慢蒙着雾,坐在座椅上注视着女人格外淡漠的双眼。
“如果她不认得你,你还爱她吗?”
“爱。”
女人笑了,唇边透露着似是而非的感动,俯下身在男人紧蹙着的眉间轻轻一吻,良久,薄唇才缓缓离开,“等我!在我找你之前,千万不要出现。”
舒煦染从严暄的身边走过,男人便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柔夷。忽然,严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等我,这个等我又是什么意思。
女人转身,望着男人笑了,顾盼神飞的模样在一瞬间迷了严暄的眼。女人伸出右手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瓣前,“嘘!记住我的话,在我找你之前,绝对不可以出现!”
严暄只感觉那双冰凉的小手在自己的大掌中悄悄溜走,可是她说的话却字字句句都留在了脑海中,等我,在我找你之前绝对不可以出现!煦煦,这是你想要的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好好等你。
舒煦染的脚步越来越快,直到走出咖啡馆老远,才啜泣着蹲下身,任凭波涛汹涌的泪水淹没了自己精致的妆容,看着严暄,便感觉委屈,不仅仅替自己委屈,也替这个执着的男人委屈,而那个把他们变成这样的魔鬼,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医生,既然记忆能抹掉,也应该可以再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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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长桌,被各式各样精致的美食填满,氤氲着淡淡的热气,飘摇着缓缓上升。餐桌一端的女人穿着露肩的小礼裙,清淡却温婉的妆容将她的脸色衬托得格外美好,面若桃花,美如谪仙。几个服务员恭敬的立在一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俊男美女,仿佛他们两个人的组合应该存在于神话中一般。
今天舒煦染的心情似乎格外好,从进门开始,便带着笑。女人对服务员挥了挥手,让他将自己的水晶杯添上红酒。
“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不喜欢就不要喝……”许惑坐在长桌的另一面笑着说道,似乎也沾染上不少的好心情。
“惑!”女人举起杯子对男人笑着,“我敬你!感谢你在我失去一切的时候还没有抛弃我……”红唇慢慢扬起,将手中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而唇边的笑容,也仿佛融化在那片晶莹之中了。
男人欣慰的点了点头,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女人把杯子放到一边,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手中的长勺,“这些日子,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不会头痛,也不会做恶梦了。”
“可能是换了新药比上一个疗效好吧……”男人不着痕迹的说着,慢慢敛下的神色,“Grace,尝尝这个鹅肝,很鲜嫩的。”许惑刚刚开口,服务员便走了过来,用公筷夹了些鹅肝递到舒煦染的眼前,“这是他们家的招牌菜,你肯定会喜欢的。”
女人笑了笑,显然不想被男人把话题转移开,“不知道是哪家的医生啊,我一定要登门感谢一下。”
“哦……是一个制药师,你若想要感谢,我就准备个红包派人送过去,你不用亲自过去了。”男人体贴的说道,不动声色的将刚刚添上的红酒全部饮下。
“惑!去给医生送钱可是一种侮辱哦……”女人娇滴滴的说着,轻轻站起身,曼妙的身姿便一览无余。高跟鞋的清冷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停在许惑的身侧。
女人光裸的手臂慢慢环上男人的肩膀,凑在他的耳畔轻轻低喃,“我想认识一下那位医生,想好好感谢人家一下。”
许惑只感觉一股清澈的香气扑到了鼻尖,大脑恍然无法思考。这么长时间过去,这个女人从不主动和自己有任何的身体接触,现在……难道她终于被感动了?
“告诉我嘛……我想知道。”舒煦染继续说道,薄唇游移在男人的耳畔,却始终没有贴上去。
“在全罗道……私人制药。”许惑终于抵挡不住软玉温香的侵袭,讷讷的说着,大手揽着女人的腰让她跌进自己的怀中,俯下身想去吻住女人的唇瓣,却被舒煦染眼疾手快的伸手挡住,媚眼如丝的扫了扫站在一边的几个服务员,又娇滴滴的叹了声,“惑!这可是公共场合,不是在你的别墅里……”
许惑会意的坐直身子,唇瓣勾着隐忍的坏笑,“你个小妖精,回家再惩罚你!”
舒煦染也笑了,娇艳的唇瓣像是噙着血色一样,绝美。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座位,眼眸中却是尽然的嫌弃和厌恶,再一抬眼,又恢复了满目柔情。
“全罗道……好远的地方啊。”舒煦染淡淡的念叨着,“为了帮我治病,你还跑去全罗道了吗?”
“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