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哧笑出声来,侧头见他脸都红了,又不忍再追问他,于是正色道:“这个那个,是不是想说这个瘟疫,那个孩子啊?”
他点点头,道:“我一见你说话总不清晰。”
原来这样,难怪每次见我他都很少话,也从来不和我好好说过话,早这样误会也就不会那么深了。我笑道:“宁公子可是见这次瘟疫如此厉害,生命如此就消失了,很是感慨?”
宁丁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接着有些惋惜道:“可惜那些人。刚才还在说话,下午去已经没了。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一定要珍惜眼前。”
我有些多疑起来道:“公子不会是指?”
他摇头道:“姑娘之前逃婚,并且我是真心相待,让在下实在难以接受。但是现在想明白了,要珍惜眼前人。”
我笑了起来,想起一句诗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即便是现在,我依然没有想过要嫁他。但是他却的确是一好男儿。
对面李落落踏着我十分羡慕的古典碎步远远摇了过来,宁丁德皱眉到对着我告辞。
我不解道:“你不喜欢她啊?”
宁丁德道:“不是。是不习惯。”说着匆匆而去。
李落落很快就到了我面前,对着我扶手下去,细声细气地道:“素闻商姑娘貌美如花,才情过人。早羡慕的不的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请不要嫌弃小妹一拜。”我尴尬咳嗽几声,把她扶了起来,她居然猜了出来,我不解她何意。
她继续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曾经在宫中待选时听的姐姐一次弹琴,便一直不忘。过去的事情早过去了。我也听说了姐姐的故事,为你们的事情感动。我是诚心希望姐姐以后过的好。姐姐也是越来越美,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有认出来。我,我,我没有什么居心,想认识认识你而已。他们都说我和你以前有几分相似,我想近看看姐姐。”
我笑笑拉着她坐下看鱼,细细打量起她来,果然有几分像我以前的模样,那个宁妃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但是从她刚才那几句话,可看出她是个直性的女子,但是不知道今天到底想说什么,干脆我就是不说话,看你到底要问什么好了。
终于她忍不住问了起来:“刚才好象看见他在这。”说到他字脸都红了起来。
我忍不住想拿她玩笑,故意说道:“他啊?谁啊?”
李落落推推我,假装看鱼,不再回答我。我见她也是真性情的女子,决定撮合他们,于是道:“刚才宁公子还说他喜欢你。”
“真的?!”她兴奋的转过头来,眼睛发亮起来,片刻又暗淡下去,低头道:“以前他心里只有你,现在,还有雅儿姐姐和小公子。他连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成亲那晚…”
我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站起来道:“他的确是喜欢你的。我已是过去的事了。当日没有成亲,那现在也不会。你放心好了。刚才啊,他是说喜欢你的,只是一时有些害羞。”说到这里,我心生一计,我知道他们这几天闲点了,每晚必在一起下棋喝茶后各回去睡觉,于是叫过她来小声教她夜间去伺候他梳洗。其余就看她个人造化了。
果然在第二日一早,我们就听见了那红衣女子的喧闹声,大约是李落落昨晚住在了宁丁德的间里。
我成就一庄美事,或许慢慢的这个宁丁德就忘记了我,十分幸福的过着他自己的日子。我笑了起来,十分开心地哼着歌继续出门去寻林伯。
太子也如同祥月说讲,再没有派人看着我。那天那几人我也再没有见过,听朵儿说大家都认为他是想那凤贵妃,所以认错了人。我心里有些难过,毕竟我是善良的人。
这日饭罢,我依然准备去寻找着林伯的消息,刚跨出门,就遇见太子对面而来,我忙闪身走进旁边的小巷里。
刚想转弯,就被太子一把抓住,他有些生气道:“你就这样怕我?”
我有些尴尬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太子不由分说拉着我上了马车,我愤怒的边拽边挣拖着,上了马车他却跨上一旁的大白马,俯身小声道:“你不是想见林伯吗?”
我松了一口气,这个人早说嘛。
太子诡笑着捏着我下巴,道:“那么怕我?”
我打掉他的手,道:“你现在可是皇帝了,要注意形象。”
太子哈哈笑起来,骑马跑前去。我哼一声,招呼着朵儿坐进马车一路跟着他来到一个青山中一绿水环绕的小村庄,村庄里正炊烟缭绕。
远远我便听见林红的声音夹着一小孩哭声:“叫你写字,你要画画!你再画再画我打你!”
我哑然失笑起来,她都有了宝宝了。时间可真快。我和朵儿依在她家门口的杨树下看着她追打着她的小女儿,那女孩儿是乎并不怕她,不时还回头笑着叫爷爷。
忽然那小孩看见了我们,停下来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我们不动了。林红追上她,顺着她的目光发现我们一行人,不好意思的拉着她女儿的手,走了过来问道:“姑娘有事吗?”
“林伯在吗?”她还没有认出我来,我小心地问道。
她疑惑地望着我,那小女孩却早边叫哥哥和祖祖边跑向了后院。不多会小女孩和另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出来,林红忙跑过去扶住他。
“这!这!”林伯这了几次没有说出话来,老泪纵横。
小男孩生气地跑过来踢了朵儿一脚,叫道:“坏人,一来祖祖就哭了。”林红忙拉住他。
林伯却已经跪了下去,叫道:“小姐啊!”哭着起不来。
林红一见傻了眼,两眼含泪上前摸摸我的脸。
我喊泪笑笑,把林伯先扶了起来。
林伯左看右看,伸手想摸摸我的头,又收了回去,含泪道:“小姐啊,你越来越像夫人呢。但是,你的头发?”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里面去说吧。”看着林伯健在我十分欣慰起来。
第十一节 元宵节
终于在一月内控制好了病情,整个美姑城却因为这个而受到了影响,人口大量减少,取消了当年的菊花会。
我、林伯和朵儿又住了回以前屋子。我常常摸着屋子里的东西感慨,耳边时常回想起当年爹爹教导那些孩子的情景。
太子终于要回去了,临行前特别来看我,我亲手泡上那深山泉水的竹叶青,他赞叹不已,交代我随时可以回去。我笑笑,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可能再回头,更何况是那复杂的宫廷。
我道:“太子这次可有什么感悟?”
太子道:“感悟颇深。国之强胜,依靠百姓。百姓之安危,系之国家。”
我一愣,怎么好像是在说那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开心笑道:“那要恭喜了。能明白这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太子口里念着这句话,感慨道:“就是这个意思。当日我见那些没有生病的百姓在没有官府到来的时候,自发组织起来救灾和治理洪水,就想如果这些人组织起来反抗朝廷会是多么可怕的力量。而后,官府这一月的处理让百姓们心服口服,甚至有不少人决定投入到朝廷来。因此我才会有如此之感慨。”
太子感慨一完了,盯着我又不动了。
我知道他又想劝我回去。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想,如果没有当日那些事情,我是否会依然留在宫里?是否会慢慢地爱上他?可惜什么都不能回头了。我笑道:“你还是回去吧。如果要回,我早回了。那不是我的地方。至于你,为了国家,为了你和我,努力造宝宝,我要做干妈。我要和祥月办学堂,你让他们都来读书怎么样?”
他怜爱地看着我,伸手想摸摸我,但是半路收了回去,也笑笑道:“好啊。皇后的位置就放在那里,等你。为了国家我也会如同你说的。你们既然喜欢办学堂,那就办吧。我支持。”果然他后来十分的支持我们,在那日见林伯的村落处修出了锦国最大的学堂,后来接连几个皇子和公主都送来入学。当然这个是后话了。
我们先在我家住了下来,开始招收学生。林伯为了陪我也住了过来,林红为照顾林伯,也带着两小孩住了过来。我见他们一家分开也是很辛苦,于是把林红的丈夫也劝来帮林伯看园子,家里顿时热闹非凡起来,并把那两小孩安排起来开始了第一个班级的课程。林红见孩子能上学了,感动万分。
为了办好学堂,祥月一家也都住了过来,张君圆为此也欲辞官来一起建学堂,但是太子不放,给他一个学士的官专门负责编书和教育,放他在美姑府为政。同时把美姑府改为了州府,管辖西南片区。祥月有时候玩笑说我,都是因为我不愿意离开美姑,所以太子才会特别照顾,连区域都重新划分了。
而吴天好也在美姑住了下来,开始经营他们家的店铺。由于蕊儿的缘故,我再没有绣花。但是美姑绣庄依然找我要服装稿件,想想要维持这个家庭,我也答应了。只是每次都让朵儿去接送货。到了来年春天,吴天好的小妹嫁了太子成了皇妃。
在大家的努力下,学堂一年不到就建成了,分成了住宿区、学习区、体育区、娱乐区。成为了锦国最大的最有规模的学堂,还未建成,已有无数人来报名。新学期定于了新年后开学。于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我决定搬家。终于在元宵前一切搞好一切了。
每家每户都挂起了灯笼,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城市,人们在枯木上挂满了绿条红花,城市里气象一新,街道上拥挤着香车宝马,人们纷纷穿上了新装,大多女子梳起了高高的发髻,挂上了金步摇,撒以带着香水的彩带,以庆贺新年新气象,经过了去年的一切灾难,人们更加珍惜眼前一切。忽然间天上礼花四绽,如同流星鱼一般撒下来,凤萧响起,人们欢歌笑语,我和圆荷和朵儿三人结伴而行。此刻让我回想起更多的往事,那菊花会、那人,那灯、那舞,仿佛我又回到了过去,我有些恍然,泪眼婆娑中,仿佛又见吴天好笑盈盈的摘下那颗莲花状的亮闪闪的水晶石,捧到我面前。
我擦擦眼,想看清楚点,再回头却无那人。
朵儿拉着我的手,笑着东张西望,不时回头对我和圆荷笑着道:“你们看那!”
我有些失望,喃喃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