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在战争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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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在战争前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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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很可能藏匿在巴阿边境,包括白沙瓦及其附近的部落地区。白沙瓦在阿富汗战争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白沙瓦街上比伊斯兰堡热闹许多,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像赶集一样。我们一进城,感到有些迷茫。孙浩虽然半年前来过两天,可匆匆一转就走了,什么也没记住。而我则刚刚知道白沙瓦的名字不到半天。在这里既没朋友也没关系,“去哪里安身呢?”我们的白色丰田只得走走停停,“瞎子摸象”般地到处乱撞。正当我们不知所措之时,孙浩身上的一张名片让我们找到了方向。名片上的人是联合国难民事务署驻白沙瓦的尼亚兹(Niaz)先生,他曾经与孙浩有过一面之交。孙浩立即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尼亚兹竟然答应帮助我们寻找落脚点。此后在他的帮助下,我们终于住进了白沙瓦大学城附近一家名为“行政旅馆(TheExcutive  sGuestHouse)”的小地方。刚进到房间,我便不顾一切地丢下行装,立即处理稿件,随后赶到旅馆前台, 通过那里惟一的一部国际电话发稿。由于通讯线路很难连通,等好不容易连通了, 照片刚传出一部分,就又停住了。此后就是无数次的“拨叫”、“连接”,再“拨叫”、再“连接”,其间,我不停地给后方技术部打电话“请求支援”,技术人员也帮着想了许多办法,却都无法解决问题。 28 / 185 忙到夜里9 点多,又赶上旅馆停电。周围漆黑一片,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内置电池电量即将用完。此时的感受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倒霉!急得我不停地出汗,可心中还是默默地祈祷:“快点吧、快点吧!”在一旁等候发稿的土耳其记者有些不耐烦,他几次跑过来问我发稿怎么这么慢,我没好气地说:“我还想找人问呢?” 幸好我的运气不错,总算在最后一刻将塔利班及美国驻巴使馆严密戒备、阿富汗难民紧急转移的3 张照片发回了总分社。为了这3 张传真照片,我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 这些标有“新华社传真照片,9 月19 日,白沙瓦”电头的图片,成为阿富汗紧张局势爆发以来,新华社记者从靠近阿富汗前线地区发出的最早一批传真照片。发完照片,已是深夜,北京时间次日凌晨零点,但我依然沉浸在奔赴前线的兴奋之中。猛然间,感觉肚子饿得有些咕咕叫,转念一想,自己除了在飞机上凑合吃了一片面包和一点沙拉,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我和孙浩胡乱吃了几口不香不臭的巴餐,便倒头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清晨,我一睁眼,发现孙浩用白被单把自己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 侧卧在床上。“这哥们儿还挺能睡。”我自言自语。谁知,听到这话,孙浩像弹簧一样一个骨碌爬起来,揉着两只发红的眼睛气哼哼地说:“老刘,你的呼噜打得我一夜没睡,今天晚上我说什么也要换地儿。” 29 / 185 第二章:拿下末班“签证” 9 月20 日,抵达白沙瓦的第二天。一清早,我迷迷糊糊地被窗外飞机的轰鸣声吵醒,一骨碌爬起来,冲到外面一看,灰蒙蒙的天边,几驾银灰色的战斗机由近而远飞速掠过。不一会儿,又有两架大型轰炸机拖着巨大的身躯从头顶隆隆飞过。我不知道,这些飞机是在进行正常的飞行训练,还是与美国即将对阿富汗的军事打击有关,但我猜测,这应该与后者关系密切。“9·11”事件后,巴基斯坦政府“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美国的反恐战争,并表示将为美军军事行动提供“一定”的支持,包括向美军开放部分领空、提供有关情报等。听旅馆服务员说,离我们住的不远处就有一座军用飞机场,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双脚已经踩到了战争的边缘线上。凭着一股初来乍到的冲动,靠着一种置身前线的兴奋感觉,我们很快将目标锁定在巴阿边境线,尽快向阿富汗靠近,毕竟这里距离阿富汗只有四五十公里! 但是,当时我们对白沙瓦知之甚少,走到街上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到,更别奢谈去边境线。确定了目标,却不知门路在哪儿,我俩在旅馆里急得来回转。旅馆经理纳伊姆悄悄告诉我们,他听广播里讲政府已宣布关闭巴阿边界,不允许外国人前往。纳伊姆的话反而提醒了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去边境线,否则以后可能更加难办。“救命草”尼亚兹以往的经验告诉我,初到一个陌生地方采访,绝不能放过周围一切可能利用的信息和线索,包括偶然见到的奇事怪事、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以及不经 30 / 185 意遇上的各种人物。即使是一个多年前仅有一面之交、连人家模样都记不住的人留下的一个电话,都可能会给我们的采访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给尼亚兹打电话!”人急的时候也容易产生智慧。孙浩拨通了在联合国难民事务署工作的尼亚兹先生的电话,尼亚兹竟然约我们见面。我们高兴地预感到, 必须像抓住“救命草”一样紧紧抓住尼亚兹。原因很简单,在白沙瓦除了认识尼亚兹,我们谁都不认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边走边打听,七拐八拐地终于找到了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署(UNHCR)驻白沙瓦办事处。门前有三四个警察站岗,门卫透过大铁门上仅有的巴掌大的窗口向我们仔细盘问后,我们被带进尼亚兹的办公室。尼亚兹看上去约有40 来岁,头发和胡子梳理得很整齐。他一边忙着接听电话,一边热情地招呼我俩坐下。了解后得知,尼亚兹作为巴基斯坦当地的高级雇员,已经在联合国难民事务署工作了近10 年,是个地地道道的难民事务专家。看得出来,他属于那种职业素质较高、讲究工作效率的官员。“你们有些什么打算?”尼亚兹直入正题。“想到边境线上去采访。”我俩干脆地回答。“这时去边境线很困难,你们知道,政府已下令关闭巴阿边境。没有政府新闻部门的批准,任何外国记者不准过去。”尼亚兹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见直来直去效果不佳,我们赶紧换个话题,聊聊对白沙瓦的印象,谈谈中巴的友谊。我俩把北京足足地吹嘘了一番之后,欢迎他来北京参观,并许诺等他到北京时,我们一定给他作向导,还要请他吃北京烤鸭和火锅。虽说我们开的是“空头支票”,还是让尼亚兹感到愉快。见他高兴时,我们话锋一转,旧事重提。尼亚兹已看出我俩的心思,笑了笑拿起电话机连拨了两个 31 / 185 电话,用当地的普什图语叽里咕噜地与对方说了一阵。他放下电话,扭脸对我们说:“我只能给你们介绍一个朋友,去那里碰碰运气吧。” 我们兴奋地接过尼亚兹先生随手写下的纸条,开车直奔当地的政府新闻部。我们一路打听,可当地人讲的带有浓郁南亚口音的英语,连孙浩这个英语口语相当不错的高手,有时也不得不竖着耳朵听一会儿。那种阴阳怪气的发音,对于我这个英语“底子薄、水平底”的人来说,实在感觉困难,尽管我也算南征北战,跑过一些国家,从来不怵和老外交谈。大学毕业后,我也曾进入新华社汤姆森国际培训中心进修过;到香港后,我还自费2000 多港币利用业余时间跑到英国语文学会学习,自以为英语听说的水平基本过关。1997 年随中国青年代表团访问日本时,我竟被“糊涂”的团员们误以为是英语专业毕业。然而,好汉不提当年勇。眼下,面对生涩难懂的南亚英语,我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打听来打听去,最后我俩还是花了50 卢比,让开三轮“蹦蹦”车的司机带路,才总算在一大片民居里找到白沙瓦政府新闻部的小院子。正要进门,旁边墙上贴出的一则白纸黑字的通知引起我们的注意:“根据政府规定,外国记者申请赴边境线采访的最后期限是2001 年9 月20 日。”这条“最后通牒”式的消息, 让我俩一阵紧张,不由分说赶快冲进院子。等待末班“签证” 进门一看,好家伙,全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像联合国军一样站了满满一屋。再看这个政府的新闻部门,四五十平方米的大房间,几乎见不到什么像样的摆设,除了两张破旧的办公桌、几把椅子外,就是一部老式的黑色电话机。那种办公的环境,有点像农业合作化时期、中国农村里的乡村大队部。我们来到办公桌前,一堆外国记者正围着一位无精打采的老巴“求情”,看 32 / 185 得出,这位有点白头发的先生是个管事的。我们竖起耳朵一听,都是谈论申请去边境的事。我们没急于上前,趁那些人说累了待在一旁休息时,我们走过去一问, 他果真是尼亚兹给介绍的哈迪姆先生,我俩拿出纸条小心翼翼地递上。看到是熟人介绍的“中国朋友”,哈迪姆显然客气了许多。他指指满屋子的记者无可奈何地说:“你们看看,这两天每天都是这么一屋子人,要求去边境线, 要求去难民营。政府严格控制人数,弄得我们实在没办法。”他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尼亚兹先生说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他说找到您就没问题。”反应灵敏的孙浩随口编了句奉承话,顺便又给他戴了顶“高帽子”。我暗暗佩服孙浩驻巴基斯坦这一年没白待,把老巴的习性都摸透了。这招果然灵验,哈迪姆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好吧,我尽量争取。”他小声地说。随后,他便拿着我们的纸条,走进另一个单独的办公室。据说,那里面坐着新闻部部长一级的领导。我们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在屋里晃来晃去时,我发现外国记者们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老巴工作人员却不急不慌,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索性蹲在院里的台阶上闷头抽烟。好不容易等到哈迪姆出来,我们连忙迎上去。“Wait,Wait(等等)”,哈迪姆边说,边快步走进另一个房间,跪在地上开始做礼拜。百闻不如一见。早听说南亚人生活节奏慢,加上穆斯林雷打不动的定时“念经”,工作效率实在不敢恭维。有同事早就提醒我,在巴基斯坦采访一定要有“耐心”。趁等待的工夫,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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