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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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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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地理志》评论移民对长安的影响道,“是故五方错杂,风俗不纯,其世家则好礼文,富人则商贾为利,豪桀则游侠通奸。濒南山,近夏阳,多阻险轻薄,易为盗贼,常为天下剧。又郡国辐凑,浮食者多,民去本就末,列侯贵人车服僭上,众庶仿效,羞不相及。”

正因为此,长安虽然是天子脚下,治安却并不容乐观。《三辅黄图》云:“故汉之京辅,号为难理。”

长安城内的情形,据《汉书…游侠传》记载:“长安炽盛,街闾各有豪侠。”也就是说,就像香港黑帮电影中经常表现的那样,长安城内也按街巷、里弄、市场等划分为不同的地盘,每块地盘都由某位豪侠(类似帮派老大)控制。这些人的行为,则是“通邪结党,挟养奸轨,上干王法,下乱吏治,并兼役使,浸渔小民,为百姓豺狼。”

首都,本应为首善之都。然而,长安作为西汉和新朝的首都,因为这些豪侠的存在,上演了无数罪恶和侮辱。这一回,受害者轮到了南阳来的刘秀。

自从刘秀入住尚冠里,卖药的生意便交由朱祐全权打理。朱祐起先是在太学的会市摆摊,但会市每个月只开放两天——初一和十五,不久之后,朱祐便将生意挪到了长安城内的东市。东市是长安城内最为繁华的集市,每天开放,也正因为这里人流稠密,所以东市除了买卖之外,还经常被朝廷用来杀人弃市。

这一日,朱祐照常营业,一群恶少年闯入东市,逢摊收钱。朱祐不肯从,他已经交过市租,凭什么再掏“保护费”!恶少们碰上这么一位不识相的,倍感新鲜,一把掀了朱祐的摊位,将朱祐一顿狠揍,直打得鲜血长流,不能动弹。朱祐大声呼救,但监管市场的市长、市丞等官员,皆冷漠地抱臂作壁上观。信奉和气生财的商户们,更是不敢出头相劝。

刘秀闻讯,急忙赶到东市。恶少们正准备连刘秀一道收拾,刘秀却已经拿脚狠狠向朱祐身上踹去,边踹边叫,无眼家奴,胆敢得罪诸贵公子。刘秀踹完,连忙向众恶少道歉,奉上金钱,赔礼不迭。恶少挣了面子,收了金钱,又看刘秀如此服软,这才肯放过二人,一路狂笑而去。

刘秀叫来马车,将朱祐载回太学,扶朱祐躺下。朱祐面向里壁,只是暗暗垂泪,不肯和刘秀言语。

刘秀知道朱祐心中暗暗怪罪自己,于是说道,非我甘心忍辱,实因彼等人多,未敢遽发。倘若格斗,我能走脱,卿重伤在身,如何走脱?今卿已回太学,我心再无挂牵。明日,便为复仇之时也。

刘秀“喜游侠,斗鸡走马,具知闾里奸邪,吏治得失。”对于长安的各路大小豪强,他其实并不陌生。他早已认出,白日殴打朱祐的众恶少,领头者名为贾兴,乃当年东市豪霸贾万之孙。当年贾万被京兆尹王尊捕杀,但贾家势力犹在,贾万之子贾良,继其父之后,再度雄霸东市。

然而,管他什么贾家,不在话下。次日,刘秀携剑,重返东市,迎面撞见贾兴。刘秀拔剑,一剑刺翻贾兴。贾兴倒地,随从众恶少大惊,齐来围斗刘秀。刘秀砍翻数人,夺路而去,众恶少在后狂追不舍。

刘秀逃到陈崇府中。众恶少追至门前,虽明知是司隶府,却狂妄地不肯即去,而是在门前大声叫嚣,要府内交出杀人者来。

陈崇闻刘秀逃难而来,急忙出见,劈头便问,死人了没?刘秀摇头道,尚且不知。陈崇急命奴仆出门打探,不久奴仆回报,未死,重伤。

陈崇点点头,道,没死人便好,伤者何人?

刘秀说了贾兴来历,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陈崇作为长辈,呵护小辈乃是份内之责,于是安慰刘秀道,此事并无大碍,你可放心。东市斗殴,属京兆尹管辖,我不便出面。况且,如今众恶少皆知你投我而来,我如执意出面,恐难逃徇私之讥。事不宜迟,最好今夜便私下解决,以免惊动官府。

陈崇密令人请来歙入府相商。来歙在长安豢养宾客甚多,在游侠圈子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也正是陈崇要找他来商量的原因。

来歙至,问情事情原委,陷入沉思。他将刘秀带到长安时,刘家可是郑重拜托过他的,如今刘秀捅了篓子,他这个做表哥的,无论如何也要帮着摆平。当然,他不可能率领宾客和贾家火并,那样只会两败俱伤。他要找出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案,而且一定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免得对方日后继续寻仇,危及刘秀。

来歙沉吟良久,道,为今之计,欲息事宁人,非得一人出面不可。

 第22节

日期:2008…11…12:09:17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27:

长安教父

子于是日哭,则坚决不歌,长安别是一江湖。沉浮忘我,莫扰了岁月蹉跎。斜刺里飞起一刀,寒光闪耀,三千青丝割断了,烧灭了。仰天笑,人已老,花儿为谁开,眉儿为谁描?

且说来歙欲寻一人前来摆平此事,于是来而复去。一个时辰之后,一辆车停在了司隶府前。来歙下车,迎下一位瘦小老者。老者衣衫粗陋,神态安详,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好脾气的乡愿,而非有强力者。

众恶少堵在司隶府前,一直气势汹汹,及见到老者,却皆悚然变色,屏息闭嘴,仿佛被手电筒光照着的野鸭,一动也不敢动。

老者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反应,对众恶少视而不见,径自入府,便欲牵刘秀而出。刘秀惧,不敢轻出。来歙将刘秀叫到一旁,道,知道我请来的是谁?刘秀摇摇头。来歙加重语气,道,来者乃是原公!

来歙所谓原公者,姓原名涉,字巨先,长安茂陵人。刘秀在家的时候,曾听长兄刘縯多次提起过此人大名。

原涉在游侠界的地位,和汉武帝时的郭解大致相当,“郡国诸豪及长安、五陵诸为气节者皆归慕之。”

《汉书》云:“及王莽时,闾里之侠原涉为魁。”将这段话翻译成白话里的黑话,那便是说,原涉,长安教父是也。

那时的游侠,除了不拜关公之外,很多地方和今天黑帮片里的人物并无不同,同样最重忠义。忠者,就是讲等级,义者,就是讲义气。在游侠界的食物链上,堵在司隶府前的这些恶少年,只是最末端的小喽罗而已。即使是他们的老大,雄霸东市的贾良,那也和教父差着级别,在原涉面前照样不敢夹生。

可以说,能请动原涉出面,刘秀这条小命就算保住了。

原涉牵刘秀出府,众恶少目瞪口呆,不敢动刘秀分毫。原涉回头抛下一句:命贾良来见我。说完上车扬长而去。

原涉牵着刘秀在众恶少面前走上这么一遭,比说什么话都强。众恶少没辙,知道原涉保定了刘秀,只得怏怏散去,回去报知贾良。

车上,刘秀好奇地打量着原涉。他没想到,天下大侠,长安教父,居然这般貌不惊人。原涉也正看着刘秀,问道,你是刘伯升之弟?

刘秀点点头。

原涉道,“刘伯升,我知之也,异日必成大器。南阳有英气,故多出豪杰。”

说起来,原涉也算是半个南阳人,他的少年时代便是在南阳度过。原涉的父亲,汉哀帝时曾经做过南阳太守,死在任上。当时大郡太守级别的官员过世,赋敛送葬皆千万以上,作为其遗孀和子女日后的生活费用。原涉父亲死的时候,原涉让还南阳赙送,分文不取,在父亲的坟冢前结庐而居,守丧三年。原涉从此扬名京师,天下衣冠之士,莫不延颈愿交。可以说,教父原涉,就是从南阳开始发迹的。

原涉又问刘秀年纪,刘秀答道,二十有二。

原涉道,杀人,第一次?刘秀点点头。

原涉大笑道,想当年,我和你一般年纪,受大司徒史丹举荐,出任谷口县令。谷口奸猾横行,号为难治。我到任之后,日杀百人,血流十里。不出五日,一境太平。

在谈到杀人之时,原涉语气中的那份冷漠和淡然,让刘秀陡起一阵寒意。他想起长兄刘縯对原涉的评价,“外温仁谦逊,而内隐好杀。睚眦于尘中,触死者甚多。”今日亲见其人,果然。

说话间,便到了原涉家。原涉之家,在陋巷之中,家徒四壁,破败不堪。刘秀一见之下,不由肃然起敬。

作为教父,住在如此破烂的地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原涉也没有办法,追随者太多,向他借钱求助的人更多,作为教父,又不能不答应。只要有一次拒绝,招牌就全砸了。最终只能是舍己为人、妻子内困。

不一刻,贾良率众赶到。贾良独子被刺,正满心愤懑,但来到原涉门前,却也不敢造次,命随从在外等候,自己孤身入内。贾良见到刘秀,两眼喷火,顿时便要拔剑。原涉轻咳一声,贾良这才悻悻坐下。

原涉居中而坐,道,仇怨易解不宜结。今日原某居间,愿诸君听之。

贾良闷哼一声,心里暗道,说得倒轻巧。

原涉笑道,原某宾客屡犯法,朝廷降罪,数度收系原某入狱。也是原某命不该绝,每次欲杀,辄逢大赦,幸而得出。原某老来畏事,避客多时,久不问世事。贾君不肯听,原某早该想到。

原涉的意思很清楚,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估计你贾良也不再给我面子了。贾良哪里真敢不给原涉面子,只是心里委屈,觉得原涉偏心,当下争辩道,非我胆敢违抗原公。只是今日伤我独子,此仇岂可轻易勾销?

原涉道,汝子伤人在先,何须多怨?

贾良道,我家独子,视如明珠,岂能和寻常人家相抵?

原涉冷冷地道,你既不服,我也不强逼你。解剑掷向贾良,又指了指刘秀,道,你这便取了这年轻人的性命吧。

见原涉动了真怒,贾良连忙跪谢道,贾某不敢。

贾良浸淫江湖多年,对原涉的手段再熟悉不过。到了原涉这份上,他已经用不着残忍,自然有人替他残忍。得罪了原涉的仇家,通常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更荒唐的是,甚至连原涉自己也不知道仇家是被谁杀死的。他的那些追随者们,非常喜欢为原涉做这种“好人好事”,而且个个觉悟很高,从来不留姓名。

原涉面色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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