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堞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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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堞残阳-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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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解了他的绳子,扶他起来,问道:“老人家,怎么回事啊?要去见官吗?”
老头虽被捆了,塞住嘴,动不得喊不得,但东间屋里发生的事情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被云起解了绳索,知是遇见了好人,不由老泪纵横,一个劲儿地要下跪,谢伍云起救命之恩。
云起慌忙拦住。
又问老人这三个歹人是不是送官府衙门去。
老头连连摆手道:“使不得,惹不起他们啊。恩人救了我们,小老儿永世不忘您的大恩大德,只求恩人们将他们放了,不然的话,我父女更难逃毒手了。”
伍云起深感事情复杂,一时犹豫不定,心想:“倘将这三个恶汉放了,不仅他们还要来找这一老一小的麻烦,就是那乞丐的命案也放过了。”
但若要问个明白缘由,却是自己就没这个功夫在这儿耽搁。
听洪钧方才讲的情形,那些西域来的细作们武功甚高,董师兄他们正缺人手,自己怎能放心得下?
唉,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些事不可不管,可又实实管不过来。
想到此他不禁暗叹道:“这世上真是越发乱起来了。今后还不知怎样在官场上混下去呢?”
伍云起看了老叟一眼,说道:“依您老的意思是把他们放了,可是他们要是再来加害于你们呢?我总不能总守护着你们呀。不如交了官府,由官府发落。再者说,还有那……”
老寻拱手作揖道:“请恩人放心,过了今天中午,他们便不敢再来。就放了他们去吧。小老儿自能带女儿躲避。”
伍云起见他还是如此,也不好再坚持已见。
便起身回到东屋,将那姓朱背上的暗器拔出来,给他推拿几下,解了穴道,又将姓冷的和狗娃也放开了。
一手拎一个,连着三下,都从堂屋门扔到院子里,指他们威吓道:“只要再让大爷见到你们作恶,都打断你们的狗腿。滚得越远越好。”
三个家伙都不敢吱声,一瘸一拐的溜走了。
这里,伍云起也不愿再与老叟多费口舌,说声:“老人家保重。”
走出屋来,一拍墙头,翻回自己这院来。
才要与洪钧说话,忽见屋顶后面站起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正是老乞丐。
乞丐站在屋顶上向他深深一揖,眨眼间,身影一晃,竟没了。
云起一惊,他竟没见过轻功这样好的人,怎能变戏法似的,一转身就踪影全无。
他不由自语道:“原来那三个说乞丐见了阎王,是吓唬那女子的。可是这乞丐既暗中保护他们父女,怎么会闪了这么大个空子。”
他一摇头,心里说道:“莫非那三个家伙有个同伙的高手引走了老乞丐?”
这件事情挺复杂,伍云起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又惦记着董大全他们,也就暂且搁过。
只匆匆牵了马,出得倚月楼酒楼,顺桑干河向上游走去。
第十三章
    何抚南既知道自己的行踪已被官府察觉,当然不能再往北京城里去,他岂肯自投罗网?
他押了载着重伤的桂祥的轿车往桑干河上游而来,打算隐匿深山,细细盘问。
马师爷和那个糊里糊涂的孙巡检,也被两个武功高强的回人哈德曼和艾克西拿住,捆了个结结实实,塞在轿车里,和那不断哼哼唧唧地呻吟着的桂祥挤作一团。
“黄面三郎”宁德轩、“铁臂和尚”齐盛隆以及马师爷手下的人,皆被何抚南杀了。
董大全纵马追赶不舍。
他一肚子的气,师弟伍云起至今杳无音信,不知和清茶门的那伙人打得怎么样了,自己却莫名其妙卷入这场无止境的追逐中来,不知何时才能拿住那些西域来的细作——把握是一点也没有的。
他回头望望远远落在后面的那些武将兵勇们,冲旁边的柳良图撇一撇嘴,说道:“就这些人,还能上战场?连几个细作都怕成老虎似的……我也纳闷儿,朝廷怎能任用这些个废物,还居然都能爬到参将的位置。哼!”
“也难为他们。”柳良图说:“不是花钱捐官的,便是家里势力大,绿营里混几年保升上来的,怎能有真本事。”
说着,这两人已看见前面的逃者,只见哈德曼和艾克西立马河边,却不见轿车的影子,估计是绕过前面的村庄,往北去了。
柳良图骂道:“娘的,转悠了大半夜,又这么一上午了,到末了还是跑不了你们。”
董大全拔出剑,扭头嘱咐柳良图说:“柳兄,这两个人武功着实不弱。你要小心,只缠住矮个儿的就成,不要焦躁,免得吃亏。我去对付那个黑大个子。”
“中!”柳良图点头。
他经过昨晚的较量,已知自己不是回人的对手,这时只能缠住他们中间的一个,好让董大全挨个收拾他们。
董大全催马加鞭,直扑哈德曼而去。
昨夜在巡检司衙门里交手时,他曾被这两个回人和何抚南、马师爷围攻过,幸而他轻功好,又得到不知来历的蒙面乡绅和姑娘的帮助,才逃了出来。
现在他单打一个,倒是不怵这个武功较好的哈德曼,决心先拿住他再说。
哈德曼也已知道董大全的厉害,不敢轻视他,只是手持一杆长枪,等候董大全跃马冲来,两人一交手,就打得难解难分。
董大全的九宫剑法神出鬼没,裹住了哈德曼,“嗖,嗖,嗖”剑尖带着风声,透出沉重的劲力,处处指向哈德曼的要害。
哈德曼枪法精湛,丝毫不乱。
董大全边打边看他的路数,确实怪得很,这西域人显然是吸收了少林寺连环枪法,又加入一些其它枪法,自创了一路枪数。
哈德曼每刺必带扫,每扫必带刺,左手握着枪杆中间成了轴,枪尖一刺,枪把一扫,刺、扫、推,一势三下,疾如快风。
董大全使一柄宝剑本来就短,战长枪吃着亏,哈德曼又是这么个怪枪法,便觉得有些棘手。
看看双方一来一往,拆出已有七、八十回合,两马重又接近,哈德曼伸枪刺来,只见董大全往左一挂化开,接着回剑再往右一挂,磕开枪把,几乎就此同时,哈德曼的恶掌已带着腥风向他胸口推来。
董大全左手成柳叶掌前推,右手剑柄亦跟过来左右连续推击,使少林达摩十八手的“排山运掌”逼住对方黑砂掌,忽地剑尖向哈德曼射去。
哈德曼大惊,以为董大全抛剑取奇走险招儿,急抡枪一磕,“嗖”地一声挡开来剑,接着挺枪便要乘虚而入,闯董大全门户。
不成想董大全左手早已暗暗套进剑袍,这剑出去并非撤手取奇,而是九宫抛剑法,一剑不中,再抖剑袍,“嗖,嗖,嗖”就是五下,宝剑象条狂舞的银蛇,上下左右窜腾,闪电般向哈德曼刺来,哈德曼惊惶失措,连连躲闪,仗他武功高强,躲过四剑,却有一剑正中左臂,吓得他一手倒拖了长枪,策马狂逃。
董大全大吼一声,正要追赶,忽听一声长长的嘶鸣,一扭头,见柳良图的战马被艾克西刺中,躺倒地上打着滚儿,喷出鲜血染红了河滩。
柳良图虽武功稍差,却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徒步尤在挺剑与艾克西死拼,一边口中还不住地乱骂着。
董大全急拔马向艾克西冲来,上去就连刺三剑,逼得艾克西慌忙招架,一面应付地上的柳良图。
柳良图见董大全逼住了艾克西,窜到马后,伸手就抓住了马尾巴,一挥剑将梳理得漂漂亮亮的一大束马尾巴割了下来,往空中一抛。
艾克西爱马如命,见宝马被柳良图毁了尾巴,心疼得发疯,撇下董大全,一股劲地冲柳良图猛砍猛刺。
柳良图左闪右跳,化开艾克西的杀手,专朝他的战马下家伙――他非要报这一剑之仇不可。
董大全见艾克西性急,与柳良图纠缠不休,便策马冲过去一剑刺向他后心。
艾克西急回剑格开,董大全左掌已到,只听“啪”地一声,正拍在他的后背上,艾克西“哇”地吐出口血来,往马颈上一扑,就要摔下马去。
柳良图欢喜地大叫一声,跳起来抓他,不料这回人却是不负“西域十恶”的名号,功底深厚,被董大全这样的重手击中吐出鲜血来,犹能保持头脑冷静,见柳良图窜过来,两脚在空口交替连击,瞬间就是三下,都踢在柳良图身上。
柳良图被踢得哇哇大叫,眼前乱冒金花,往后趔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董大全放马贴近艾克西,轻舒猿臂,上去擒他,艾克西一哆嗦,回手挥剑一抹,只觉手腕一麻,险些被董大全扣住命门,他不敢迟疑急,飞脚向董大全心窝蹬去。
董大全挥掌急切,化开回击,却一时还真拿不住他。
艾克西自觉不支,趁势打马奔逃。
他马快,又受他的双腿狠夹,那马放蹄狂奔起来。
董大全骑的是拱极城一个骑勇的普通战马,哪儿追得上他?
两人渐渐拉开了距离。
董大全却不放松,仍是紧追不舍。
哈德曼在前边看见艾克西危急,遂勒马回头,放过同伴,迎住董大全又狠斗起来。
这时,龙振标、黄开智、王参将等方才纵马追赶上,哈德曼单枪匹马,不敢恋战,急拔马头往前面庄里赶去。
柳良图没了战马,徒步跑过来,气得发疯,大喊:“进庄去,别跑了这些杂种,杀了他娘的!”
董大全拦住他,回头望望后面的骑兵们,一个个跑得人疲马乏,遂向王参将道:“王大人,等等他们,把庄子围起来,跑不了这些细作。”
王参将急忙挥手,招呼他的捕勇们:“快点儿,都他娘的吃糠长大的?这么个熊样儿。”
其实,这位参将大人虽说多少也还有些武功,却照样是畏畏缩缩的,才赶上来。
龙振标抹着汗,问王参将:“王兄,这是什么地方?离芦沟桥已有多远?”
王参将四下看看,说道:“前边是个什么庄子,倒不晓得。不过看这地方好像咱们昨夜里离了桑干河,转了个大圈子,今天上午又转回来了,其实离芦沟桥不出五十里地。”
“合着他们是迷了路,咱们也是跟着瞎追!”龙振标说。
董大全却没有搭话,跳下马去,便和柳良图并肩先往庄里走去。
他们防着暗处,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庄子。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名叫侯家庄。
一条黄土长街将全庄分成了东西两半,大约有二三百户人家。
庄的东边临着桑干河,西边、北边被一道不很高的小山围着,只有南边开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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