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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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的军魂-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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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谁赢对方十发子弹。也许是我们太过惹眼了,不一会儿,竟然有七八个小鬼子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小型包围圈,其中有一个少佐,显然是格斗高手;他和连长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别人根本插不上手。
“有三个小鬼子和我干上了!以前我跟连长学过点功夫,身体又比别人高出一大截,力气又大;很快就砍倒两个,剩下的几个面面相觑,似乎吓住了。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突然,连长哎吆一声,似乎被绊倒了;我心里一紧,立即上前助刀。但是那几个小鬼子就像一群猎狗一样堵在我面前,我不由得大叫一声‘连长!’。
“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一声。我听出其中一声是连长的,顿时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出人意料的是,小鬼子们竟然都跑了。听到我的叫声,有几个弟兄围拢过来;我们一起冲上去,抢到连长身边。只见闪亮的武士刀已经深深地砍进连长的左肩,而他的右手紧紧攥住刀身,血肉模糊;而他的大刀也刺进了那个少佐的腹部,那家伙跪倒在地上,双目凸出,声息全无。
“在我的叫喊之下,连长睁开眼睛,笑了笑,放开手;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八的样子,便垂下脑袋,壮烈牺牲了!我抱住连长放声大哭,而这时鬼子已经溃退回城内;我们必须乘胜追击,扩大战果。无奈之下,我放下连长,把那把武士刀插在鬼子少佐背上作标记,便和弟兄们冲进城门。
“由于敌人全线溃败,从东门作鸟兽散,所以巷战其实并不激烈。但是,直到晚上十点多,我才得以约上几个兄弟点上火把,来到西门外;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那把钢刀很是显眼;我们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连长,然后在城外一个小土丘上挖了一个坑,含泪把他掩埋了。我找了块木头竖在那里,在上面写上了一行小字‘六十八团王晓天连长击杀日寇八名,壮烈殉国。’
“由于不知道日军援兵何时到来,我们连又担任警戒,所以都不敢入睡;是夜星光满天,城外一片狼藉。所幸的是,整整一晚都平安无事;转眼到了黎明前最为黑暗的一段时间,我裹着一条毯子,不知不觉靠在城门楼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我感觉胳膊像被一把铁钳一下夹住一样,疼得要命;我一下子跳起身来,发现身边的人都呆呆地看着远处,而张成洲的手依然紧紧抓着我的右臂。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远处天地交接之处,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在快速移动;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张成洲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班长,那是什么?!’
“我赶紧捡起长枪,朝着天空就是一下子:‘鬼子来了!鬼子的援兵来了!!’话音未落,一发发炮弹划破长空,掠过我们的头顶,尖叫着落在城内。这一下,全城都骚动起来;援兵就像成群的蚂蚁一样,从各条街道上赶来。但是,炮火越来越猛烈,落在城内城外,城墙上,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随着炮声渐渐稀落,一阵隆隆的战车轰鸣声传来,我们纷纷从藏身处冲出来,进入战位。就在我们紧张地看着城外日军战车和步兵方阵的时候,团座来了;一阵哗啦啦拨动枪栓的声音,但是团座举起手,示意我们冷静。
“终于,在离我们一百多米远的时候,敌人的步兵方阵突然散开;小鬼子边嘶吼着边往前冲,就像决堤的水流,战车也齐刷刷开了火。我们手中的轻重武器一起开动,喷射出无数道火舌。突然,一发炮弹准确地落在我左方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把城墙震落下一大截;就在我们惊讶为何如此之准的时候,又是一发,再一发,还有···转眼之间,城墙被炸开十几米宽的缺口,日军步兵向着这个缺口蜂拥而来。而我们二营的弟兄立即堵住缺口,轻重火力威力全开;敌我双方伤亡都很巨大,但是缺口处的阵地岿然不动。鬼子越来越多地涌向缺口,几乎是攀爬着尸体往前冲,势在必得。我们连把所有手榴弹集中起来,从高处往下抛去,才把日军的攻势遏制住。
“忽然,三营长孔先伟大声对团座说:‘团座,鬼子有专家在指示火炮的射击精度。’果然,远处几个日本兵围住两个家伙,正在用电台报告着什么;不一会儿,又是一段城墙被炸塌了。团座几乎跳起来,‘迫击炮,快调迫击炮来!打他娘的龟孙子!!’很快,炮抬上来了;但是,由于是从日军手中才缴获的,我们用着不顺手,所以一连十几下都没有打中目标。团座一脚踢开炮手,自己亲自发射;终于,第三发正中目标,把那些家伙送上了西天。
“但是,鬼子越来越多,就像疯了一样;由于被炸开的缺口太多,我们守不过来,团座便果断下令后撤,在巷道阻击敌人。于是,我们且战且退,四下分散开来。终于,经过一整天的街道争夺战之后,我们寡不敌众,被迫撤出县城。最后统计人数,我们团由于打得极其英勇,只剩下不到八百人;各兄弟团伤亡也不小,元气大伤。据俘虏交代,敌人的援兵是从开封长途奔袭而来,兵力是一个整编旅团;原来,前天我们的动向就被日军掌握。所以开封方面便以扶沟作饵,加以强劲援兵,妄图全歼我军于城下。多亏大雪塞路,延误了日军的行程·····
好了,秀泽,我们该出发了,就写到这里吧!
想你的凤池。”
读完凤池的来信,我们都沉默了。
【那一年下半年,各个大规模的战役都已宣告结束;但是,我军化整为零,在各个省市展开破袭、攻坚、袭扰、破坏作战,就像烧饼上的芝麻一样密布;敌我犬牙交错,此消彼长,中国战事趋于稳定。凤池他们只是千百万深入敌占区作战勇士之中的一部分,极小的一部分。而我们团,很快也将成为他们之中的一部分·····】

第八十章 节外生枝
更新时间2011…6…12 6:47:41  字数:2107

 一九三八年底,我们团长期的休整即将宣告结束,作战任务已经下达,就在一个月之后。春节渐渐临近,无法回家和家人团聚的将士们纷纷写信,或是寄钱,或是问候;但是,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们和我一样,战乱之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
年底前的十几天,‘老乡音’们不断来往穿梭,每天都有大量信件送来或是寄出;弟兄们捧着信,就像无价之宝在手,有人欢笑,有人抽泣,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我们这些孤苦零丁的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失落的感觉渐渐弥漫开来·····
我早就注意到,马文忠的心情很是低落;除了工作,他几乎一言不发。没有血色的脸再加上身体还未痊愈,他显得情况很是糟糕,一直咳嗽不断;李勋甫极力劝阻,谁知这位老兄反而更加固执。但是明眼人都明白,在这种忘我的勤奋之下,掩藏着一颗破碎的心。
这一天晚上,我心绪烦乱,无法入睡;索性披上大衣,走出屋子,对月伤怀,泪流满面。佳节临近,远在天国的老父老母呀,你们一向可好?儿子不孝,给你们磕头了·····
突然,一阵清晰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谁?在如此寒冷的深夜,谁还孤枕难眠?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有一个窗户闪烁着灯光;一个身影投在窗纸上,似乎用手臂扶着下巴,陷入沉思。
我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我没有窥伺别人隐私的习惯,但是,这次的好奇心却是如此强烈,也许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缘故吧!当深陷伤感之中的人看到同样甚至更为悲痛的人时,心底总是泛起几许波澜,些许安慰。
走到窗下,我才发现,这是马文忠的宿舍。屋门并没有完全关上,一缕烛光投射在雪地上。
这时,叹息声停住了;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我知道马文忠正在奋笔疾书。但是,已经没有亲人在世的他在此时此刻会给谁写信呢?莫非是····
我不敢多想,轻轻走过去,更加轻微地把门带上,转身离去。
“谁?谁在那里?”也许是我听错了,马文忠的声音之中竟然夹杂着几许不安。
接下来一连三天,马文忠都显得魂不守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尽管他极力掩饰,但是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候,我们的眼光碰触在一起时,他总是迅速避开;于是,我的判断便成为确凿无疑的了。
所有的信件总是首先送达团部,然后才发散各处。这几天,一有信件送到,马文忠总是起劲地、艰难地冲到最前面,一封一封的翻看;往往是伴随着一声长长的、令人侧目的叹息,他难掩失望地坐在椅子上。片刻之后,他又往往一跃而起,再次把所有信件揽在怀中,反复搜检。直到完全心灰意冷,悻悻而去;坐在角落里长吁短叹,茫然地望着窗外。每当这时候,我总是心情沉重地看着他;好几次我都想走过去告诉他‘马文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丽华不会给你回信的。’但是,每次我都无法开口;我不想对一个满怀希望的人说,你的期许已经毫无指望、无法挽回地破灭了,那样做未免过于残酷了。
终于,腊月二十八这天;当年前最后一批信件送到时,情况发生了转变。这次,尽管似乎不抱很大希望,但是马文忠还是蹒跚着抢了过去,把所有人都甩在后面。片刻之后,一声胜利的欢呼,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马文忠高高举着一个信封,就像擎着一面灿烂的旗帜,胜利使得他红光满面。
“丽华的字体!丽华的信!!丽华终于来信了!!!”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心里一紧,不由得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马文忠像个孩子得到糖果似的表现,现场一下子沉寂下来。
“我说什么来着?秀泽,你看怎么样?”他欢呼道,把信封举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信,确实是丽华的笔记!但是,收信人却不是他。也许是过于兴奋了,认出丽华笔记的马文忠竟然没有发现收信人一栏写着的是我的名字。于是,我有些煞风景的说道:“马副官,信不是写给你的!”
“什么?!”他大大地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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