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可能把他们送到“新经济区”去。人们便纷纷出逃,她最终也 把被迫选择了这条出路。当记者问及她认为难民营比起她的杂货店如何时,她讲只要没 有越共,只要能活着,哪儿都无所谓。
泰国政府对美国的移民措施非常恼火,因为美国把入境难民从1980年的168000人减 少到1981年的1 0人,最后一批难民人数为73000人。泰国政府声称,他们之所以允许 那些难民涌进泰国是因为那些发达国家曾许诺过要安置难民。然而,发达国家所能承受 的难民数是有限的,如日本等国。因此,难民营中尚未被安置的难民便成了无人愿意接 受的“垃圾”。
然而,绝大多数的难民仍然在每日每夜里期待着获得注册。嘉雯执着相信,既然已 经有那么多批难民在发达国家得到了很快的安置,她们也一定能和前面的人一样,终将 有一天被某个西方国家所接受。
在脏乱不堪的第82号难民营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许许多多的儿童,他们的脸上带着 质朴,目光中流露出天真;他们虽然不能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已经和成年人 一样生活在那所难民营之中了。
戴维·狄沃斯在第82号难民营中遇到了一个十四岁的越南男孩,那个男孩的左臂被 整个锯掉了。他告诉记者说,他四岁时曾经注射过预防疟疾的疫苗,许多孩子都注射过 美国医生的疫苗。可是当美国人走了以后,越共干部来到村里说,美国人给儿童注射的 是灭绝人性的绝种药,强迫把所有打过针的儿童的胳臂锯掉。
据那个男孩子讲,被截掉的胳臂竟然堆成两座坟头大小。现在人们知道原来是越共 为了使人民仇恨美国人而做的卑鄙把戏之时,已经为时太晚了。
虽然难民营中各种疾病流行,缺少必要的食物和药品。但是在边境上仍然有八百多 人等待着进入第82号难民营,因为只有这样,他们认为才有逃生的希望。
1979年8月29日马尼拉时间8点30分,巡弋在南中国海的美国第七舰队吉蒂·霍克号 航空母舰又开始了新的一天营救“船民”(乘渔船或舢板逃离越南的难民)的工作。
自从“希望”号台风夺去了无数越南船民的生命之后,美国、意大利等西方国家的 海军作出了营救船民的许诺。以帕森斯号导弹驱逐舰领航的五艘美国军舰自8月6日起, 就开始在南中国海的海域上往返巡弋,并在一周以内营救了22名遇难的越南船民。
“那些小船很难被发现,”《新闻周刊》记者詹姆斯·普林戈尔说。“因为在雷达 屏幕上很难用肉眼看到它们。有一次,我们发现了一条似乎遇到危险的小船,便立即前 去营救,然而一位泰国渔民站在小船上,举起两条鱼来,表示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事 情。”
假如一切真象那个泰国渔民表示的那样太平,我们的营救工作在一般的条件下就不 具备很大的意义了,而如同被刻薄的越共政府指责那样“为了炫耀武力”;事实上我们 不久发生,越南船民,遇到来自大自然的威胁远远低于来自人为的威胁,他们大都丧生 在海盗和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渔民的疯狂袭击之下,而不是在台风、触礁、船只相撞 等意外的情况之下遇难。
二十六岁的美国飞行驾驶员丹·麦克唐纳少校驾着轻型“斯科尔斯基”式直升飞机 在北纬6。75度、东经104。6度的海面上发现一条似乎遇难的白色渔船,立即向吉蒂·霍克 号航空母舰作了报告,一小时之后,吉蒂·霍克号航空母舰赶到了出事地点。
当时海面上刮起了时速为七十六海哩的南风,海涛叠起,几百哩海域以内迷朦一片, 而且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浓重的乌云。那条大约七十五英尺(22。86——译者注)长 的白色机动渔船显然已经失去了控制,在风浪中颠簸起伏着,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吉蒂·霍克号航空母舰立即通过扩音器用越语与那条白色渔船进行了联系,然而半 个小时以后,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抱着渔船上的难民全部遇难的想法,库欣军士长带领 十五名海军二等兵乘着小艇向那条渔船靠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渔船的轮廓看得更清楚了。当库欣军士长命令小艇靠上渔船, 登上渔船的甲板之时,所有的人都被他们见到的场景惊呆了:三名越南妇女被剥得一丝 不挂紧紧地缚在船头上的桅杆上,她们的身上布满血迹,头已垂到了胸前,长发把面部 遮住了,看样子已经死去;在靠近驾驶室的甲板上船着两具被破开肚的赤裸女尸,内脏 都已经被掏空,腹腔里填满了飞鱼。另外,搜查过底舱之后,还发现几具光着身子的女 尸和一些残缺的肢体。
正当库欣军士长失望地准备离开时,一排巨浪打过来,把渔船冲得倾斜得非常厉害, 几乎象要立即倾覆似的。突然,被缚在桅杆上三名越南妇女中的一名发出了呻吟声。显 然还有一位残暴杀戮的幸存者还没有死去。
那名越南妇女被缚在桅杆最高的纲绳上,双腿被绳索向后上方拽起,从她套拉着的 乳房轮廓很大的黑色乳晕来看,好像是刚刚分娩后不久,正在哺乳的妇女。海浪的冲击 使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半睁开浮肿的眼睛呻吟着。库欣军士长和几名士兵在剧烈的 颠簸摇荡中攀上桅杆,把那名已经奄奄一息的越南妇女解救下来。
长时间的捆缚、饥饿、寒冷和惊恐,加上在被吊到桅杆上之前所受到的野蛮蹂躏, 那名女船民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嘴唇和身上都被海上的冷风吹成青紫色,她不停地颤 抖,呻吟着,四肢已经不能够活动。
她被安置在吉蒂·霍克号航空母舰的一间温暖的船舱里,换上干净的衣服。直到几 个小时之后,她才渐渐恢复了知觉。她告诉我们,那条白色机动渔船是从越南南方朔庄 省永州镇的一个渔村出发的,船上有三十名男人,十二名女人和九名儿童。那名被吉蒂 ·霍克号航空母舰解救的越南妇女黄氏云,二十八岁,她的丈夫及四个孩子也在其中。 他们都是在清理城市的运动中从西贡或邻近城市逃出的市民,在逃往澳大利亚的航程中 被海盗洗劫了三次,而最后的一次,海盗由于再也找不到可以拿走的东西,便将幸存的 男人和儿童全部扔进了海里,把女人集中到甲板上轮奸之后杀死。黄氏云与另外两名妇 女被他们缚到桅杆上已经一天多时间,那两名妇女饱受蹂躏后,在紧缚和寒冷之下死去 了。
讲到这儿,云的眼睛里露出极度惊恐的神情,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声音也渐渐微弱 了。她全身发烫,神志模糊起来,并开始颠三倒四地谵语,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两天之后,云从极度的虚弱中恢复过来,给我们讲述了乘坐那条白色渔船外逃的船 民遇到的悲剧命运。
云的丈夫杜文廷曾是一名西贡的巡逻警察,他对西贡的陷落并未感到意外。象其他 的西贡警察一样,他在4月30日也走上街头,声援那些进入市区的越共坦克和士兵。他对 当时在妊娠中的妻子说:“国家终于恢复了统一,一切都会逐渐平静下来,战争从此结 束了。”
然而,廷在一个月之后被越共干部抓去审问,然后送到建于靠近柬埔寨边境山区的 一个“改造营”。那里关押着一千二百名前政府的低级军官和士兵,每天越共干部要给 他们作长达数小时的改造课;听课时,他们必须背部挺直,双手合拢放在腿间,一直到 “改造课”结束,如果在听“改造课”时东张西望或者打磕睡,就会因此而受到残酷的 体罚。在杜文廷长达三年的“改造”期间里,云生下他们第三个孩子,并且满怀羞愧地 以她又一次妊娠八个月的肚子迎接了被释放回家的丈夫。
身为被改造人员的妻子,云在丈夫去“改造”的三年里常被越共干部叫去“审查”。 一天晚上,越共干部通知这位体态丰腴的少妇,她和三个孩子都可以领到政府发给的救 济口粮。当云跟随那位越共干部来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她猛然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 情,而那件事果然发生了。她不敢反抗,因为她知道那名越共干部随时都可以把她关进 监狱或者“改造营”去,而不管她三个年幼的孩子如何生活。云满怀屈辱地忍受那名越 共干部和其他人长期的奸污和各种下流的凌辱,以此换取她和三个孩子的食品,还有她 妊娠了八个月的肚子。
云抽噎着向丈夫诉说了那些越共干部在她妊娠期间对她的蹂躏。作为改造释放人员, 廷对此也无可奈何。
廷的归来引起了越共干部的不满,他们准备把他送到“新经济区”去,显然是企图 长期霸占那位秀色可餐的少妇。经过商议之后,廷和云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辗转来到朔 庄省的故乡,与四十几名逃避越共送往“新经济区”命运的市民合资买下了一条机动渔 船,打算从永州渡海逃到澳大利亚或者其他国家去。
他们在启程之前从收音机里得知,西方国家的军舰已经开始在南中国海一带巡弋, 营救遇难的船民,所以根本没有预料到将要遭受的噩运,而是满怀希望的憧憬地离开了 他们在越共政府恐怖经济下的祖国。
登上了那条白色渔船的难民多是西贡市民和他们的家属,相似的遭遇使他们不约而 同地选择了这种冒险的途径来摆脱被送往“新经济区”或监狱的命运。
备足两桶柴油,他们在一天深夜悄悄离开了海岸,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来到了公海, 由一位越南渔民驾驶着机动渔船向南行驶,冀求穿过印度尼西亚的卡里马塔海峡和巽他 海峡前往澳大利亚。所有的船民对此都很有信心,他们在出逃前变卖了全部财产,把钱 在黑市上换成美元带在身边,以保证在中途任意一个地方购买汽油和食品,并作为到达 澳大利亚之后的生活费用。
渔船在茫茫大海中行驶了三天,而他们带到船上的食物十分充足,那些因为晕船而 不断呕吐的船民也渐渐平稳了下来。离开了越南海域,他们的心情非常坦然,开始相互 交谈,儿童们都跑到甲板上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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