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鹫忽然将我从怀里推开,他停止了哭泣,带着一丝呆愣的目光看着我,良久,他一把将我背了起来:
“走,走,回家,我们一起回家,我背你回家,回家去看爸妈,回家找你的叶子,我背你,我背你回家。。。。。。”
外面的雨像是越来越大,那轰隆的雷声像是越来越密集,在雷雨交加的那个夜晚,一个精神恍惚的特种军人,背起了一具带着微笑的尸体,向着那瓢泼的大雨中走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战友们没有去阻拦灵鹫的举动,或许是被悲伤已经撕碎了他们的内心,也或许是他们也想送我回家,看着灵鹫将我背了起来,没有人阻拦他跟我回家的脚步,任凭着灵鹫背着我向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里走去。
灵鹫背着我已经走到了门口,但一个身影却挡住了我们前进的脚步,那个身影没有说话,只是稳稳的站在灵鹫的身前,但却像是一睹高大的墙壁,挡住了灵鹫带我回家的脚步!
洪水终于撞上了堤坝,大队长杨建林那威严的话语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放下他”
灵鹫停住了脚步,他没有抬头去看大队长,只是带着恍惚的神情站在原地!
“你要带他去哪?”
大队长的话好像轻缓了很多,他像是一个父亲一样看着灵鹫,也看着灵鹫背上的我!
灵鹫没有说话,他只是恍惚的背着我站在那,良久之后,他抽咽了一下,随即绕过了大队长背着我继续向着大雨走去!
漆黑的夜幕中,一道明亮的闪电滑过,而在这一刹那间,大队长一把抓住了灵鹫的衣袖。
“站住”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灵鹫在用力的挣脱着大队长的束缚:
“你要送他去哪?”
灵鹫没有回答大队长,只是在那用力的挣脱着!像是一种对峙,那拉紧的衣袖慢慢的松懈了下来,那一刻灵鹫没有哭,话语中也显得很平淡:
“我送雪鹰回家!”
说完后,灵鹫继续向着大雨里走去,而大队长一把拉住他:
“他是一名是军人!”
我不知道大队长为什么会这样说,可他的这句话却像是燃爆火药一样,将灵鹫点燃!
灵鹫停止了挣扎,背着我慢慢的转过了身体,看着威严的大队长,灵鹫的双眼在慢慢的变红,直到变成了血红色,一双紧咬的牙齿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你知道不知道雪鹰已经八年没有回过家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多么想家,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没有家的孩子来说回家意味着什么?”
灵鹫开始对着大队长咆哮起来:
“我们是军人,我们的命是不值钱,国家让我们去死,我们就得去死,我们死了甚至不会有人记得我们是谁,可我们也是人,我们不是畜生,我们也是人养的,我们也有爹娘,我们血管里流着的也是血”
像是转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肩膀上的我:
“你知不知道来雪鹰第一次说他要回家,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没有家的人来说家是什么?你有家,你有孩子,雪鹰也有家,雪鹰也有父母,我只不过想带他回家,为什么不行。,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
看着咆哮中的灵鹫,大队长没有说话,而一旁要阻止灵鹫的寒剑,却也被大队长拦了下来,我们就像是一家人,而大队长就是我们的父亲,他了解他每一个孩子,更明白他这些孩子之间的感情!
“每当失去一个战友,你只要写一份报告,对他的墓碑鞠一个躬就过去了,可我们呢?你有没有跟他们一起战斗过?你有没有跟他们一起吃过饭?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
“现在雪鹰没有了,你一样是这样的冷漠的眼神,你一样是冷冷的表情,你知不知道雪鹰对于我来说是什么?”
慢慢的,我从灵鹫的背上滑了下来,直到躺在了地上,而灵鹫却向着大队长逼近:
“对于你来说,雪鹰只是一个兵,可对于我们血剑,他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我们没有朋友,我们没亲人,军装将我们俩连在了一起,可如今。。。。。”
咆哮中灵鹫恍惚的转过身体,却正好看到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的战友们,他大声的咆哮道:
“不要动”
“如今雪鹰也走了。。。。。。”
一滴泪水滴在了我带有微笑的脸上,灵鹫开始呜咽的哭起来。
周围的战友们哭了,大队长站在一旁叹了一口气看着灵鹫,我一直以为寒剑是冰块做成的人,可那天他哭了,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了下来,他慢慢的蹲在灵鹫的身边,一只手轻轻的拍着灵鹫的后背:
“我们是职业军人,为了祖国的和平安定,大队训练了我们,训练我们是祖国和人民赋予大队的使命,战争和和平本身就是一种矛盾,我无法摆脱这种矛盾,一直以来,为祖国和人民我们并肩作战,而战斗是我们共同的信仰,这种信仰会让我们失去我们任何一样东西,包括我们的生命,可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无法选择我们的命,因为我们穿着这身军装,这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
寒剑轻轻的伸出手,他还没有卸下自己的装束,手上依然带着黑色半指手套,他轻轻的擦掉滴在我脸上的泪水:
“这里是我们所有人的家,也是雪鹰的家”灵鹫抬起头看着寒剑,而寒剑给了灵鹫一个带着哭泣的点头:
“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听一次雷声和雨声吧,或许雷声会把他带回家的”
寒剑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悲伤的战友,他没有擦掉脸颊上的泪水,一个人走向了无尽黑暗的雨里,而大队长也走了出去!
我被重新放在了床上,看着那张洁白的床单,灵鹫的心在滴着鲜血,他的双手不停的颤抖,最后看了我一眼,他拉起床单盖在我的身上,直到床单将我那带着微笑的脸也覆盖上的时候,一滴泪水穿透了洁白的床单滴在我的脸上,好烫,真的好烫。
利剑特种大队血剑突击队,十二名特战队员全部在这里,而我却静静的躺在那,洁白的床单将我和他们永远的隔离开来,面对着不约而同分成两排的战友们,毫无声息的我,最后聆听着窗外的雨声和雷声。
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使得瓢泼大雨的夜晚变得如同白昼,听着不停划破夜空的雷声,看着那明亮的闪电,灵鹫哭泣着奔跑了出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瓢泼的大雨中快速的奔跑!雷雨交加的夜晚,淹没了他一切的踪迹,直到他跌倒在大雨里!
忽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啸声,穿透了那哗啦哗啦的雨声,盖过了那轰轰隆隆的雷声。
‘啊……。。’
灵鹫跪倒在那里,仰天长啸的他放声的呐喊着:
“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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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无尽的殴打
更新时间2011…6…28 12:01:01 字数:2852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快十年了,有人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会渐渐的消退直到最后被磨灭,可十年的时间我却无法忘却这些曾经的过去,不仅难以忘却那些战斗的画面,更无法忘却我那破碎的家庭!
我‘牺牲’后的第三天,那也是我家美好的最后一天,从那一天起,我的家里在也没有出现过笑容,直到十四年后的今天,我只在照片上看到过我的家人!
说说我怎么当的兵吧,有人是志愿兵,还有人是金钱兵,而我却是被打去的兵,从零四年算起那就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那年我十八岁,和所有十八岁少年一样,我有着十八岁特有的叛逆心理和自我的个性。
十八岁我在北京一所高校读书,可生性叛逆的我却无法考上这样的高等学府,我能在那里读书全靠父亲的金钱和人脉关系!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什么叫‘学有所用’更不明白父亲花费大把的金钱和无尽的笑脸,只为了让我的以后能够有个好日子,而叛逆的我,到了大学也没有怎么学过,每天就知道打打篮球泡泡网把!
我那叛逆的性格也给我带来N多的殴打和咒骂,而这也让那个时候的我,对家里产生了一丝丝的厌恶,那是金秋十月的一个假期,我回到那个我带着点点厌恶的家里,将空空如也的包随手扔在了一边后,便自顾躺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
“去洗个澡,你爸一会儿就回来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怎么邋遢!”母亲将我的包从地板上拿起来,看了看母亲我快速的起身,不是因为我想去洗澡,而是听到了父亲要回来。
正所谓严父慈母,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没骂过我一声,更没打过我一巴掌,那个时候我对父亲的毒打产生了畏惧的同时,也对父亲产生了一股恨意!在我的印象中他几乎没对着我笑过!
那天我刚洗完澡,父亲就推门进来了:
“爸,你回来了。”
虽然对父亲产生了畏惧,但我还得面带笑容的说着!
那天父亲没打理我,他径直的走向了厨房间,跟母亲商量着什么,那时我已经习惯了他那种威严!
和所有叛逆的人一样,我除了喜欢打游戏,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篮球!吃饭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播放我最喜欢看的美国NBA职业篮球联赛,我手里拿着碗筷,注意力却全在那精彩的灌篮场面上,而这样的举动也导致了在母亲给我夹菜的时候,我的碗却放在了嘴边。
“啪”
父亲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吓得我手中的饭碗差点掉在地上。
“你是吃饭,还是看电视?要看电视就滚一边去看个够。”
这样的吼声伴随了我十八年,十八年,让我习惯了这样的吼声,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我却不敢在去看那精彩的场面,因为我更畏惧他的拳头。
“废物,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看着我故作害怕的样子,父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就要把碗扔到我头上。
“行了行了,先吃饭吧”
在母亲的这句劝说下,那时父亲总算是忍住了把碗扔我头上的欲望,父亲没有在拿起碗筷,他注视着故作害怕的我,良久,父亲叹了一口气,语气还算平和的说道:
“今年部队招兵。。。。”
那时,听父亲这前面半句话,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你这个废物样子,也知道你在学校学不到什么东西,与其让我看着你难受,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