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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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长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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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一笑:“公子何必生气。我知道公子不是普通人,可我还得劝公子少惹麻烦。那葛侍郎以前是衙门里的一个头目,我们这一带的人谁不知道他,可不是个东西,那人黑着呢。这不是眼皮子底下的事吗?明摆着是仗势欺人,报复人家吗?咱们这些小草民能管得了人家当官的事?”
梁如暗思不语,那妇人又一笑:“不该管的事咱们不管,不过”
梁如抬起头来等待妇人的下文,那妇人讪笑着说:“要是公子对小玉姑娘有意,我倒愿意从中帮忙,给你俩撮合撮合,回头我先给小玉说说……”
梁如大感意外,厌恶地瞅了妇人一眼说:“先把她爹救出来。”又问:“你可知道她爹关押在何处?”
妇人一脸吃惊:“你还真要管这事?你管得了吗?”
“我在御史府有个熟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妇人起身,重新又打量梁如一番,心存疑虑地说:“听说是在城北大狱中。”
梁如站起身,又掏出一把碎银放到桌上:“烦劳大婶照顾好小玉姑娘,我这就去办事,明早一定会有消息。”
这时天色已暗,梁如走出茶馆,回到住处换了行装,乘夜色潜入城北大狱。四处打探一遍,未见动静。正在迟疑间,忽听到一阵车轮轰响之声,紧接着又见监狱大门大开,灯笼火把通明,进来十多辆五套马拉着的大囚车,每个车上都搭着个大黑布篷。一队士兵从监房里赶出一大批犯人,往各个车里推进去。火光中只见犯人像是都被用东西堵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来。犯人全都用绳索连着,十多人一组,共有二百多人,分别被塞入囚车内,然后再用铁链把囚车门栓牢。
囚车驶出大门,城北方向奔去。
梁如尾随着囚车,一路来到城外一处军营。营中早有一队士兵在此等候。不多时,从别处又来了一队囚车,汇在一起,穿过军营,出了后营门,来到一片荒野处停下。跟上来的一大队兵士把十多辆囚车围住。兵士们打开囚车门,把车上的的囚犯拖下来,连推带打,如赶猪赶羊般赶到一个早已挖好的大土坑前。
火光中囚犯们看到眼前的大土坑,似乎才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立时惊恐万状,向在场的兵士们频频如捣蒜般磕没用的头,鼻孔中发出唔唔哇哇的声音,乱作一片。
梁如见势不妙,也不顾许多,从黑暗中跃出来大喊一声:“且慢动手。”
士兵们一惊,手持兵器火把把梁如围住,一个将领认出了梁如,上前作揖道:“梁壮士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梁如还礼说:“将军既然认得在下那就好办,我来此是为救一个人,事情紧急,只好打扰诸位了。请将军暂缓动手。”
“这些都是王国尉亲自批复处决的要犯,本将怎敢违抗军令!梁壮士虽是秦国的贵客,但无军令,请恕本将不能照办!”
梁如着急地说:“请将军容我几个时辰,我马上去面见王剪国尉,讨来命令,如何?”
“这等大事,本将实在担当不起,请原谅本将不能照办,今晚要处决好几批呢,不能耽误了军令。”
见那将领态度坚决,梁如急的直问:“那人犯中可有一个叫曹纶的裁缝?是今天下午被抓的,他可是冤枉的。”
“我只管行刑,不管审理,交接时也不问人名,只查点一下人数,人头不差就行。”
梁如正在为难,将领身边一个文职官员说了话:“如果是今天抓的,肯定不在这些人犯之中。”
“大人能确定吗?”梁如问。
那人一笑,走上前来对梁如悄声说:“梁壮士你想一想,一个裁缝,不过是个普通百姓,跟那些有个一官半职的人不一样,总得给个回旋余地吧?这百姓抓的也多了,但都给个三五天的时间,家里人来打点,本人也没大事的,就放了。你说的那个裁缝,待我回去查一下,明早定会给壮士一个信儿。”
“能不能今晚就查?”
那人思索了一下,说:“那也可以,不过得请壮士等上一会儿,处决完这批人犯,回去拉下一批时,我抽空给你问一下。”
“请问阁下尊性大名?”
“在下马元,任职庭尉监。”
梁如看一眼坑边的犯人,又问:“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马元一愣,马上又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死罪了!我们可都是在依法办事。谁敢随便开玩笑!”
梁如觉得自己问的真是没用又无趣,也不好再说什么,见人犯们一个个被逼打得伸着脖子等待挨刀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忍再看,便独自回城里等候。
等了一个多时辰,囚车才又回到狱中。士兵们继续往车上塞装囚犯,马元笑着问梁如:“那个裁缝与梁壮士是什么关系?竟劳壮士如此费心?”
“噢——曹纶是我的舅父,我与他已多年未见了。”
马元把牢头唤来问:“今天下午抓进来的人中有一个叫曹纶的吗?是一个裁缝。”
牢头恭恭敬敬地回答:“禀马监侯,这个人是衙门送来的。葛侍郎还传了话,说这是个重要人犯,如有人来探监,必须向他报告。”
“哪个葛侍郎?”马元问。
“就是新上任那位,叫葛重天。”
“噢,是他呀——那曹纶犯了什么事?”
“有人举报,曹纶为奸党吕不韦做过衣服。”
“没有别的事了?”
“没有别的了。”
马元微微一怒:“胡闹!这也算有罪?赶快把人给我放了!”
牢头唯唯诺诺而去。不一会儿,领着一人走过来。那人脸色苍白,心神不定。牢头对那人说:“你没事了,还不给马监侯谢恩!”
曹纶向马元跪拜:“谢马监侯救小人一命,”
马元赶紧扶曹纶起身,指着梁如说:“曹老兄,你应该谢你这位外甥才是,是他救了你。”
曹纶怔怔地看着梁如,正要跪拜,梁如早已把他扶住,使眼色说:“阿舅,您不认得我了?我是如儿,今天下午正要去拜见您老人家,却听说你被人抓去了……。”
曹纶见梁如频频暗示,心知有异,也顺着说:“你是如儿,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马元在一旁哈哈一笑:“恭喜你们舅甥相见,都这么晚了,你们快回家去吧,家里人一定等急了。”
梁如同曹纶出了狱门,来到那个茶馆门前,敲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那妇人见到了曹纶,惊得张大了嘴巴,指着梁如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可真不是凡人呀!”
小玉闻声从内室出来,一头扑进父亲怀中痛苦流涕。曹纶一边安慰女儿一边问:“女儿啊,这位公子是谁?今儿多亏了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好大的面子呀,你们怎么认识?就连马监侯都对这位公子客客气气的……”
小玉这时才想起自己连恩人姓啥叫啥还不知道呢。小玉擦擦眼泪,转身到梁如面前,跪下就要叩头。梁如忙托住小玉说:“小姐何须行此大礼。”
小玉不好意思地问:“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名叫梁如,家住赵国邯郸……”
曹纶一脸不解地问小玉:“这是怎么回事?”
妇人在一旁轻轻笑,向曹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曹纶不禁对梁如肃然起敬,连连称谢:“梁公子侠义心肠,遇上梁公子真是小民的大幸……”
(二十三)
    一大早,葛侍郎就率领几个衙役来到曹纶的裁缝铺,除去门上的封板,把曹纶父女恭恭敬敬地让进屋,还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了曹纶。
见到曹纶,葛侍郎一副笑脸:“本官有失查之过,使曹老兄蒙冤受屈,望曹老兄多多担待。”
曹纶一时丈儿和尚摸不清头脑,诚惶诚恐道:“葛侍郎一心为国为公,草民哪敢怪罪,这银子更不敢收。”
“银子不多,就算是一点补偿,曹老兄一定要收下。”
推托相让了半天,那一盒银子最终被硬塞到曹纶的手中。曹纶托着盛银的木盒,更加惶恐:“这,这如何使得?……。”
“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何必那么客气。噢!这事都怪那个刁民诬告陷害曹老兄。我已经下令把那刁民下狱,这事本官一定会严办的。”
见曹纶父女神情疑惑,葛侍郎又解释:“就是你们斜对门的那个裁缝。常言道‘同行是冤家’。那小子一定是忌妒曹老兄你手艺比他好,生意比他兴旺,这种为富不仁的小人实在可恶,本官一定要严加惩办。”
“竟是这样?这……”
葛侍郎好像是刚刚发现了一边的梁如,搭讪着问:“请问这位公子是——”
“我是他老人家的外甥。”
葛侍郎连连恭维:“看公子一脸富态,一副贵人之相,来日必会大富大贵。”
梁如微微一笑:“葛侍郎过奖了。”
葛侍郎又虚情假意地与曹纶寒喧几句,便告辞而去。葛侍郎刚走,街坊邻居们便纷纷上门祝贺,小铺里热闹非凡,几乎所有来客都这么说:“我正要去官府给你做见证,不想吉人自有天相,曹师傅平安地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只听得梁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常言说患难见真情,这话确实不假。通过曹纶遭难之事,梁如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人间真实的虚情。
曹纶家里来客不断,梁如实在呆不下去了,便起身告辞,回到住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索性拿定主意,起身去王宫见赢政。
梁如一见赢政的面就质问:“你可知道你的官员在滥杀无辜吗!一晚上就杀数千人,那些人犯了什么罪?主事的官员只要一听说哪个人与奸党有关,问都不问便把人抓了。审也不审就拉到城外斩首。秦国还有没有国法了?”
赢政眨眨眼睛,一副惊讶之态:“竟有这种事!梁如兄请坐下慢慢说,是什么人所为呀?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副将,他说是王剪的属下,我去城外军营中遇上的,军士们拉着正去行刑。那些人被堵住嘴,连冤都没法喊,有人的喉咙都被割断了。我想阻止,可那些官员们哪里肯听,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无辜之人做了刀下冤魂。听说明天还要杀许多呢。这叫什么呀,简直比吕不韦还要霸道残暴!”
赢政扶梁如坐下说:“梁如兄不要激动,我一定会过问此事,不再让他们滥杀无辜。”
“可那些人已经死了,一张饼翻过来也糊了。你这个国君是咋当的?”
赢政猛地站起来,一脸不悦,但马上又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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