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安排郑海助建海盗,用以盗制盗的方式,即能将沿海倭患清除,又可牵制住西夷在东亚及东南亚的势力,同时又可很好的将大明军力隐藏起来。郑海手中的实力越大,筹码越多,其影响力就越大,从而更有可能影响到丰臣秀吉最终放弃顾虑进犯朝鲜。
而现在就是一个与丰臣秀吉建立联系的最好时机,若是再过一两年,等他完全消化了织田信长的势力,实力大增,无人能出其左右时,就算郑海能纵横海上,那也只能算是巴结而非联盟。以丰臣秀吉多疑的性格,郑海最终要想达到能影响丰臣秀吉决策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万历如此谋虑日本,并不全是出于对小日本在后世历史中所作所为的恨,也不单是为了给自已的海外扩张提供一个口实,而是出于对将来入主美洲的考虑。既然自已的最终目的是做这个世界的老虎,那就不能让一只狼存在,更何况这只狼还横在美州与大明之间。
现在的日本虽然还属于割据状态,对外一时还顾不上,当然可以绕过日本直接向美州进军,但这种割剧总有一天会合在一处,纵是自己从中周旋,也顶多只能将现状多维持几年。到时纵是没了丰臣秀吉,也会有其它的人出现完成这一结果。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根本无力从中周旋,而丰臣秀吉却是眼看就要主宰时局,大势已是必然。
等丰臣秀吉统一了日本后,就算不敢直接进犯大明,也会向其它方向发展,让这样的一个日本横在中间,就难免会让与美州的联系造成制约,甚有可能使海外领地失去管理,因此,中日双方都难免一战。于其此时再战,不若早做准备,先拿下日本,再经略美州。
“草民知道了”郑海听完应道,他自然不明白万历的想法,但他明白在外做事,若能得当地官员的支持,做事自然是事事顺利!
万历点点头说道:“有一事朕有必要与你言明,大伴走至今日,朕亦心痛不已,不管你对大伴存何情义,其终得何下场你心中当应有数,朕不日将下旨定大伴谋反之罪,查没其家财,并告榜于天下。到扶桑后,你大可放出话去,就说手中握有冯保一半家财,有意杀回中原为其报仇,如此或能便于你接近羽柴秀吉,若需钱银财物,与王德提及便是,朕为你筹备!”
“草民知道了,还请皇上能让老爷好走!”
“放心吧!”万历说着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你在外行事一切当可权宜,万事以完成职责为先,只要你心中有朕与国便是,第二件事若实不可为,你不必执着,只需办好第一件事,就是大功一件”万历说的是实话,因为他不可能全部都压在郑海身上,他必须有其它的安排。
“是”
“你这就去冯府,朕已跟赵定山交待过,你先在那待着,稍后王德会去找你,你二人再商酌过吧!”
说着郑海跪下行叩礼,“草民郑海恭请圣安,草民这就去冯府”
当他走到门口时,万历叫住道:“郑海!一切小心,家里不用挂念,王德会照顾好的!”
“草民谢皇上挂虑,草民定将竭力而为,以报皇恩!”郑海激动的再次跪下说道。
万历轻轻一笑:“去吧,朕在宫里等着为你赏功!”
“是”郑海再次行过叩礼,往门外而去。
看着郑海的背影,万历说道:“王德,要朕如何赏你呢?”
王德轻轻一笑行礼说道:“万岁,奴婢岂敢领赏!”
“赏还是要的,除了让你提督东厂,本来朕想让你掌司礼监的,可你毕竟资历甚浅,还是由张宏领着吧,不过,他也领不了多久了,稍后朕将要撤了司礼监”
王德也没想问万历为何要撤了司礼监,万历脑子里的东西他不敢猜,这是万历一再严令的,陪笑着说道:“万岁圣明,奴婢能领着东厂已是诚恐,又岂敢多求”
万历笑着说道:“嘿嘿,这么些年你可有诚恐过?好了,走吧,去文华殿”
“奴婢……”王德本想解释几句,见万历已经快步走向门口,跟上喊道:“哎,万岁慢点,担心摔着!”
第二卷 新朝新政 第二十六节 文华殿上(一)
等万历到得文华门前时,那十几具尸体还在,斑斑血迹依然可见。
王德大喊一声:“皇上驾到”
在文华殿里的大官们赶紧跑了出来,在院中跪下迎驾:“臣等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人里有已经在文华殿里与那些尸体相伴一晚的张四维、申时行、余有丁、王国光、张学颜、严清擢、梁梦龙、海瑞、曾省吾(工部尚书),看看他们的脸色,许是一夜思虑不安,显得憔悴不已。
另外有一些是早上奉召过来的,有京军正副督师戚继光和张佳胤、史部右侍郎王篆、礼部右侍郎王锡爵、礼部左侍郎许国、工部右侍郎钱普、工部左侍郎饶伸、兵部左侍郎汪道昆、督察院左都御史王用汲、刑部右侍郎吕坤、户部左侍郎陈贤。可以说大明朝的所有握有实权的重要官员都到了。
万历皱着眉从尸体上走过,故意对王德历问道:“王德,怎么这些还留在这?”
实际上对于留在原地的尸体,万历根本就没准备要隐瞒什么,再者要想瞒也瞒不住,虽说昨夜参加行动的神机营兵士都是赵定山的亲兵,但总难免人多嘴杂会透露出去,就是没人说出去,殿内的这些官员也都不傻,皇宫是什么地方?又岂会让几具尸体摆在那一个晚上都没人过问一句!
重要的是万历要借这些尸体做道具拉开大幕唱大戏,现在万历已经给这出戏开了头,也定了性,就算官员们猜到万历是在演戏,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演下去,因为他们清楚造反是多大的罪,这时候不跟着一起演的人,很有可能就会被看成是同党。
王德赶紧回道:“回万岁,昨夜宫里太乱了,一时没顾上”
万历责问道:“宫里养着数万奴婢,再乱这点事也干不好吗?养着何用?”
“奴婢该死,这就让人搬开!”王德说着向门外的侍从挥手示意:“快快快,把这些尸首都搬走!”
万历转身指指门楼里的那些血迹生气的说道:“把那些血迹也给擦了,皇宫乃吉祥地,这文华殿亦是朕议事之所,岂能让如此凶煞之气滞留,要是伤了祥瑞,一万颗人头也不够朕砍的”
万历最后一句说的很重,让场内的人身体不由的一颤。
“是,奴婢这就去擦,待会叫龙云寺法师过来做场法事,万岁放心,保不会伤了祥瑞的”王德说完上前从一个侍从手中拿过湿巾,自已擦了起来,对于他来说,接下来殿内将要发生的事情,他是离的越远别人就越不会查觉到他过往的身份。
万历依然阴着脸转过身来对着跪在地上的群臣说道:“平身吧!”
“谢皇上!”群臣齐呼道。
万历径直穿过群臣走入文华殿,群臣赶紧跟上。到得殿内,万历阴着脸在首席主位坐下,群臣再行大礼后分侍两旁。
万历板着脸扫了群臣一眼,狠声说道:“昨夜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纵容门人徐爵领着几百人,手持兵器闯入宫来,若非李煜带着御前侍卫拼死保护,和赵定山随后赶来救驾,朕已落入其等贼手,今日尔等叩拜之君上就不会是朕了,朕也就像那殿外的尸首一般,等着诸位臣工为朕风光大葬了”
听万历把话说的这么重,群臣们赶紧跪下齐呼道:“臣等不敢!”
昨夜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谁也没有思想准备。那几个昨夜就被召到文华殿的人,从踏过那几具尸体起,就几乎有一把不知何时会砍下来的刀悬着般。谁都明白,发生这么大的事,虽说谁也不是徐爵的同党,而且也没人希望徐爵会成功,可这不代表他们与这事就完全无关,只要万历高兴,谁都跑不了一个失察之罪,这时的失察之罪可就轻重难说了。因此,这事就一定要有个人出来扛着,本来大家估计都想好就让冯保那个死太监扛着也就算了,可现在隐隐中万历似乎不想就这么放过,那应该由谁来扛呢?各人开始动起了自已的心思来。
万历冷眼扫过跪在下边的群臣,冷笑着说出一句:“不敢?”接着重重的一拍案几忽地站了起来怒喝道:“你们不敢什么!是不敢来救驾,还是不敢来替朕收尸?”
万历如此怒喝,群臣们谁也不会出来解释到底不敢什么,那岂不是自触霉头?更不可能有人敢呼一句臣等该死了,要是万历盛怒之下真把自己拉出去斩了,莫说喊冤,连替自己求个情的人都不会有,因为自己刚好就成了那扛罪的人。这样的死法,也绝对无法在青史上留名的。
于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生怕万历那根激动的指头会指向自己。
“我大明开朝至今,何曾发生这等大逆之事?可为何到了朕手中,竟然会有此等犯上作乱、无视君威的逆臣贼子?是上苍觉得朕不配当尔等君父?还是尔等不配当朕之臣属?若是朕不配,那朕这就摘了冠冕,若是尔等不配,那就给朕滚,咳咳…。”万历一番历喝不由的咳了起来。
“皇上保重龙体!”这一次群臣倒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喊这么一句是绝对不会怪罪自己的,因为这是表示关心。同时,他们当中也没人准备就这么滚,也没人相信万历会真的摘了冠冕,不管他们是不是觉得万历有意将事扩大,最起码说这些话是真的生气了,毕竟做为了一个皇帝遇到有人造反,那就说明自己被人背叛了,都会生气,既然是气话又何必当真呢?
“咳…”万历终于止住了咳嗽,呼出一口气说道:“历代先皇本着以天下为念,一直宽待臣工,对臣属行举是能忍则忍,不与计较,可臣属们呢?历代都有贼,咳…。”万历喊出贼字便又咳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又停住,接着说道:“严嵩,刘谨,都是贼!一个个无视君上,漠视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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