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服装厂”的小院。一个守门人看见三条大汉突然摸了进来,以为是偷东西的人,他战战兢兢地对他们说:“你们想拿啥就拿啥吧,别打我就行。那……看见没有?是地板砖,要拿就拣西边这堆,东边这堆的不太好,靠墙根那边还有好木料……”
王立军他们真是哭笑不得,他们只好亮出底牌:“我们是公安局的。”
那人畏畏缩缩地说:“有啥吩咐,我办。”
在他的指点下,王立军叫同来的两个干警守着小院的门,自己独个儿闯进了院内的一个小屋。
屋内酒气冲天,烟雾腾腾。一盏发黄的灯光下,几个男人正在杯盘狼籍的饭桌上猜拳行令:“哥俩好啊六六六啊……”
王立军突然喊出赵某的名字,没人应声。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哧溜”一下离开饭桌,顺手抄起一把杀猪刀,架在王立军的脖子上说:“你是哪个山门的?是来烧香的还是来拆庙的?”
王立军暗自思忖:叫你猖狂!等会儿你就知道老子是谁了。
他顺水推舟道:“谁敢拆赵大哥的庙?我烧香还怕烧不上呢!”
“你找赵大哥?”
“没错,我们是哥们儿。”
“什么事?”
“生意上的,想给他谈一次买卖。”
那人收起了刀,但仍有戒心。他拽住王立军的衣领子:“走,我带你去。”
出了院门,王立军向在外蹲守的两个干警递了眼色,示意他们就地待命。他随那个摇摇晃晃醉鬼似的家伙走了一段路,不知这家伙是喝多了还是故意捣乱,他一只手紧抓王立军不放,另一只手却往自个儿裤裆里掏,他掏出那个玩艺儿就是一阵狂泻,胀鼓鼓的一泡尿全撒在了王立军的身上。王立军当时别提有多恶心,心里直骂:要不是这个时候,我非把你那东西揪下来喂狗。但他不得不忍耐着,因为现在是佯装着和他打交道。
七弯八拐地转了几个街巷,他们敲开了一个低矮的房子:“大哥,有人找你。”
没等王立军迈进门槛,赵某一看来人他不认识,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他举起一把炉钩子打过来。王立军躲闪,两人对打起来。刚一交手,赵某感到来者不好对付,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像个兔子一蹦跳上了炕,又一脚踹开了后窗,头刚伸出去,可两腿已被王立军抱住。“你给我下来吧!”王立军就像拖死狗般地将他拉扯下来,顺手从腰间拔出手枪,照着赵某的脑袋就是一拍,这家伙顿时昏了过去。
人赃俱在,凯旋而归。数天后,如数收回钱款的姑娘们为派出所送来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为民解困惑,秉法辨曲直。姑娘们为了感谢办案人员执意要送每人200元,王立军说:“那可不行,你们以后别再上当受骗就行了。”
4。火葬场那条大狼狗
有人说:王立军有一双火眼金睛,也有一种特殊的嗅觉。这话一点不假。是多年的职业习惯还是对罪犯的敏感?反正他在人堆里很容易识别谁是小偷,而且一认一个准,对擦肩而过的人也不放松警惕,坏人很难从他的鼻子底下溜走。
1991年春天的一个晚上,暮色沉沉,路灯依稀地亮起了光。王立军执行完任务在大街上往回走。他的目光恰好对准了对面马路上。只见对面街道上有一个穿皮夹克的人有些鬼鬼祟祟,他似乎认识王立军,一看到王立军赶忙把脸转过去。王立军本能地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于是他穿过马路,向那人走去。那人好像也有感觉,走到一个烟摊前装着买烟,给王立军一个背影。等他买完烟,王立军一拍他的肩膀说:“伙计,请出示身份证。”
那人有些慌张:“身份证?有。”
王立军没有收回放在他肩头的右手,而左手顺势将他拦腰搂住拥到了一个路灯下,不知是心虚还是走神,那人稀里糊涂地将身份证连同裹在一起的两张火车票和一个国际电话小本子全掏了出来。
王立军拿着电话本问:“你是华侨?”
“不是。”
“是探亲的港澳同胞?”
“不是。”
“你拿这个电话本干啥?说!哪来的?”王立军加重了语气,开始了心理攻势。
“朋……友的。”那人结巴起来。
“朋友在哪里?”
“在火……葬场。”
“死了?”
“没死。”
“把裤带解下来,提着裤子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
那人慢吞吞地解裤带正拔腿欲跑,王立军一把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拽了回来,然后一个反关节提起了他的手腕:“你给我放老实点。”王立军使了使劲,差点把那人的手腕扭断。
一路上,那人疼得直哼哼,一到派出所就蔫了。他老老实实地交待:“我的那个朋友叫李树国,他现在躲藏在铁岭火葬场一间破屋里。他想南逃,叫我到他家来取钱……”
一听说是李树国,王立军和战友们全都亢奋起来。他不正是通缉令要追捕的逃犯吗?这家伙因强奸幼女被判刑9年,逃监后又强奸两名妇女,并用火药枪打伤一人后溜掉。正在四处查寻他呢,想不到送“货”上门了。
王立军带人连夜赶赴铁岭,在火葬场找到了那间房子。正形成包围圈靠拢时,突然,角落里窜出一条大狼狗扑过来。这狗又粗又壮,显然训练有素,它不大声吼叫,只是呼哧呼哧地纵身前跃要撕咬人,这阵势还真有点军犬的味道。说时迟那时快,王立军首先迎过去,先是一脚踢在了狗头上,又是一脚向狗的身子踹去,然后揪住狗的耳朵,正当狗要咬他时,他猛地将枪口塞进了狗嘴里。那狗也邪了,它好像意识到再逞凶自己就活不成了,或者它明白与公安斗没有好下场,于是它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不吱声了。在整个抓罪犯的过程中,那只狗一直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包围圈逐渐收拢。王立军叫其他人守在屋外,他只身一人摸进屋内。李犯发现后感到情况不妙,他疯了一般地跳起来,操起一把刀就向王立军刺来,王立军一闪,仅仅一个擒拿动作,就将李犯一拳打翻在地。
5。省厅通缉令
1991年夏天,王立军所在的派出所接到省厅的通缉令,说鞍山两个特大杀人犯携带枪支、短刀,很可能潜逃到大明镇的亲属家。王立军感到此事非同小可,经过缜密的考虑,认为第一步应该传唤其亲属,交待政策。他把一个老头叫到派出所,说:“你要真实地向我们反映情况,不揭发就是包庇罪。”老头沉吟了半天,终于说了实话:“他们两天前来过又走了,向我借5000元,我说一时凑不够,他们说隔两天再来取。”
王立军立即布置干警蹲守。他自己也一天24小时地连轴转,隐蔽在罪犯亲属家不远的地方,随时监视和等候消息。
酷热的夏天,蚊虫嗡嗡地“轰炸”。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子里,王立军他们在燥热中倍受煎熬。但这里地势好,从窗户可以望到路上来往的行人。一晃3天过去了,还不见罪犯的踪影。这天已是凌晨4点多,天刚蒙蒙亮。王立军几乎一夜未合眼,习惯地望望窗外,这时,只见一个年轻妇女怀抱着一个孩子急匆匆地往他们这个方向跑。王立军“登登登”地下了楼,果然那妇女是冲他们来的。她惊魂未定,一脸恐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来了……他们来了……刚到……现在在我们家弄吃的呢。”
王立军立即叫醒还在沉梦中的几个兄弟,快速向罪犯处扑去。他布置:大家分兵把守,一个人守一个墙角,大门处两人。并约好说:“如果听见枪声不要往里冲,我不会开第一枪,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如果见有人跳墙,那不是我;我也不会第一个冲出院门。”
王立军下意识地感到此次任务凶多吉少,弄不好就悲壮了。他又一次给自己立了“遗嘱”。“遗嘱”的头两句是“歌词”:“如果我倒下,将不再起来,老婆和孩子就拜托你们安排。”
“所长,还是让我去吧!”一位干警有些伤感地说,“不能每次都让你这样,要‘光荣’大家都有份。”他说完就要往里闯。
王立军一把把他拽了回来:“争什么?咱们又不是去抓小偷,是抓带枪的杀人犯,这种玩命的活儿你还嫩点,听指挥!”
王立军在冲锋陷阵上“武断”得出奇,大家也知道他说一不二的脾气,谁不按他的指令行事呢?
他溜进院子,推开了房门,装着是那老头的熟人打着招呼,老头略微有些惊慌地向他递眼色。非常警觉的罪犯一下子明白了,其中一人匆忙掏枪,王立军上去就将他掏枪的手扭住,这罪犯又用另一只手从裤腿处拔出一把刀,霍地一下就向王立军刺来。好险!差点就扎在了胸口上。情急之中,王立军顺手抓起一个烟灰缸,狠狠地砸在了这人的头上,烟灰缸开了花,罪犯“咚”地一声倒下。另一个罪犯这时从后边已将王立军的脖子抱住,想卡死王立军。王立军两膀一晃,就像柔道运动员那样将对手从背上翻下来,重重地将他摔在地上,上去就是两脚,这家伙像烂泥一般瘫在了那里。未等王立军喘过气来,那个刚才被烟灰缸打晕了的家伙又从昏死中醒过来,他满脸是血,踉踉跄跄,又在拔枪,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窗外王立军的司机眼疾手快,一砖头飞进来正好又把他的头打了个正中,这家伙应声倒下。王立军上去用枪顶住了他。其他人冲进来收拾了残局。这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斗,前后仅仅用了两分钟。
事后,王立军审问罪犯来了一句幽默:“你的亲属早就该抓你,我们抓你都晚了点,让你小子多蹦跶了几天。”
第五章 黑土地上的“福尔摩斯”
1。小荷才露尖尖角
王立军刚从交警调到治安科工作时,就接受了一次破案任务。
那天,王立军有些顽皮的性格又复发了。好家伙,他又玩命了!驾着三轮摩托车“突突突”地在飞车表演。旁边的几位年轻警察一边给他鼓劲,一边与他打赌:你有能耐能爬上楼梯顶吗?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