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探询,陈守志都摇头示意无状况。现在摇头,是好事。
“将军,”陈守志欲言又止。
“有什么提议和意见但说无妨。”看出他的顾虑,玉其林鼓励道。
“虽说我们为守,但是,敌军有至少二十五万的兵力,而且,不是我说,敌军的水师确实了得,我们只有七万水师;加之援军;才十七万……。”
玉其林看到陈守志眼神闪烁,扯唇笑了起来,目光定向会津江的对岸,缓缓的道:“谁说,我们只有七万水师……!”
陈守志有些愕然,难道,还有隐藏的兵力,或援军?
“报!”主城楼的传令兵打断了陈守志的浮想连翩,“七皇子已率军抵达城下。”
玉其林林吁一口气,朝对岸嘿嘿一笑,“万历,你的大好时机已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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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用这几天的时间研究了会津江的特点,在会津江上,并不适合用阵型,因为两城对峙的渡口并不是非常的宽广,无法大规模的排兵,而这个渡口的上下游皆有占河宽广的泥沼段,就连她擅用自然环境之人,也奈何不了那些泥沼。
有些泄气,水上一战,她应该是无用武之地了。
抿了抿唇,眉峰也随着心情的越来越烦闷而堆了起来,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兵法书,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凝神静气了。
行军参赞,她一个女人坐了这么高的位置,该说德天特别的器重她还是玉其林特别的器重她?
她记得刚进兵部统时,她说要带军,却遭到了玉其林的拒绝,那时的玉其林完全的看不起她,也全亏了诸葛的力荐,她才被提携为参赞,没有诸葛,她甚至不会走出她原本的小圈子,那个她用来与世隔绝的天地。
没有了诸葛,玉其林开始依赖她了吧?!可是,她与诸葛,相差太远!虽然一样的会五行易术,然诸葛的神机妙算,是她所学不来的,现在止戈一役她拙于布阵,更是让她感到了与诸葛相差甚远,可是玉其林却又让她身阶行军参赞一职,委以重任,这种压力让她想疯狂的大叫。
不过就是因为广武一役,她有出了风头!但那不是她的风头,那是诸葛的,诸葛暗中给她的权力,诸葛教她的全盘战略,诸葛研制的强大战争武器,甚至连后面的保兵之宜也是诸葛早与她交待好的,全是诸葛做的,由始至终她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人,再就是进行了她本份之内的排阵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换来这样的器重?不是会一些神算的人,都会有诸葛般的谋略,她,真的是何德何能啊!
一把将公案上的书笔纸砚全部拂落在地,捂住自己的头趴伏在公案之上,诸葛,他究竟是怎样死的?!
原本以为,诸葛带她走出的,仅是一片天地罢了,原来,还走出了一种心境,在将她推进充满纷扰的世界中后,他对她撒手不管了……。
迷迷糊糊的,她就趴在了公案上睡着了,隐约,有人在她身后喟叹,有掌轻柔的抚触她的头发,有人在整理她拂了满地的残局,心脏突然急速的跳了起来,原本迷糊的头脑骤然清醒,不是在做梦,确实有人,他在动,在她周围转悠着,谁?!有种莫可名状的期待与兴奋,还有一种强烈的感应让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就在感觉那人站定在公案前面时,方言猛的抬起了头,望向来人。
“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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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追敌
“诸葛……!”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趴在公案上已睡着的人会突然转醒,乍闻这声叫唤,竟被吓的倒退了几步,一定神,双眼便对上了方言的双眸,而那双清亮的双眼显示着她其实早已醒转,只不过,在见到他之后,便又转为黯淡。
“方参赞觉得在下长的像诸葛先生?”冥云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笑的望着方言。
“不像,不像,”方言有些无力的坐下,“是我唐突了!”
冥云怎么会长的像诸葛呢?她睡昏了?!总以为死了的人,可以复活!
抬起头再对上冥云的眼睛,之所以会让她脱口而出的叫唤,就是因为那双眼睛吧。
冥云的眼睛狭长,睫毛也很长而翘,配合冥云的脸显得更为阴柔,虽然与诸葛的眼睛并不像,但是方言莫名的就觉得这双眼,那眼底蕴藏的光芒,那种智慧闪现的皎诘,竟和诸葛如出一撤。
“方参赞可有烦心之事?”冥云将最后一支毛笔挂上了笔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没有,没有。”方言微敛,被人撞见她的窘态让她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对会津江上的排兵感到无能为力,有些底气不足吧。”
“哦?”冥云拣了把高背椅,将椅背倒置于前,带着些玩世不恭的跨坐着,双臂挂在靠背之上,而下巴就磕在手臂之上,带些慵懒的与方言对话。
“方参赞完全不必忧心,”给了她一记安慰的笑微,“方参赞的能力,在下早有耳闻,而且参赞是诸葛先生动请的,定有非凡才能,会津江一战,你完全不必忧心,”
方言闻言,拧起了眉,所有的人都对她有着不置疑的信心,独独,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她这一役,没有半分的发挥余地。
“因为……,”冥云的话并未完结,带丝兴味的望着拧眉的方言,继续说着不知道会不会让方言心情好转的话。
“因为,将军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你参与会津江一战。”
方言闻言,瞠大眼,这句话,什么意思?
冥云像小孩一样得意的笑了起来,他最喜欢告诉别人一些让人吃惊的内幕了,看别人惊奇的模样,极有意思。
玉其林还是对她不看重?那为什么会安排她做行军参赞呢?百思不得其解!
冥云看出了方言的疑顺,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是我,我的主意。”
“我要他让你做的行军参赞,而且,我们都没打算让你打会津江。”
“为什么……?”方言追问。
“报告参赞与千夫长,敌军开始渡河了。”
“呵呵,开战了!”冥云跳了起来,一脸的兴奋,还未等方言反应,他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营房。
她不用打会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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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蔚搀着南老大一路拼命的奔逃,后面没有大部队的追杀,但是有马,那匹白马始终追在身后。
那人是故意的!
茨蔚咬了咬牙,对马背上刻意逗弄她的万历将领很是愤恨,如猫捉老鼠般,明明已经逮住了,还作最后一番的逗玩。
南老大的肩血流不止,但是感受到死亡前的恐怖气息,南老大不再吱吱唔唔,他也在豁命的跑,但是平时疏于锻炼的他,总是拖累着茨蔚的脚步,他已经用连滚带爬的方式了,过大的运动量让他的肺部难以负荷的刺痛不已,喉咙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干涩难受。身后不紧不慢的追逐让他无法再思考任何的事情,他从未这样怕过,被玉其林逮了去,扣了他的全部家当,他伤心难过得不得了,平时买卖没赚上双倍他会伤心难过的不得了,曾经他以为他会为钱财而死,钱比他的性命重要的多,可是现在,他想用他一半的钱财来换取有人杀掉身后鬼魅般的追兵。
“我去杀了他!”
南老大有些不敢置信,旁边这瘦瘦小小的兵牯子,有读心术?他刚想奉上他一半的家财,他马上就应了他,只是这瘦瘦小小的模样,能杀得了马背上的人么?(人为财死,人为财死啊,南老大心里感叹道。)
将南老大扶放一边,茨蔚支着枪迎向了跟在她身后的人,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马背上的人笑了起来,她终于忍不住了吧。勒住了马儿,他静静的看着前面的人,天色太暗,她面部的表情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不过他可以想象出她的模样,他对她,已经很熟悉。
“你和他,我只留下一个。”马背上的人阴恻恻的说。
南老大闻言,目光不断的来回穿梭于两人之间,心思翻复。
“你凭什么留一个?”茨蔚目光如炬,眼前人太小看她了。
“唰”的一声,马背上的人抽出了他腰间的长剑,“因为,留一个,你们才不至于全部被我灭口。”
突然起风了,南老大瑟缩了一下,夏季的风竟会让他觉得有些不胜凉意。
翻身下马,那人一步步的走近他们,茨蔚握紧了枪,稍稍的弓起了身子,那一阵夏风让她的意识更加的清明,现在的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刺猬,随时准备将她的硬刺扎的对方遍身是伤。
风越来越强劲,长长的茅草被风吹的如汹涌着的波涛,黑暗中那两人迎风静静的对峙,南老大缩在草丛中,全然忘记了肩上的疼痛,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两人的情形。
“啊……!”在南老大脱口而出的叫喊声中,黑暗中的两人行动了,两人都以快速的奔跑冲向对方,“乒乒乓乓”的便是兵刃相交发出一连串的碰撞敲打声,偶有火花四溅,南老大并不能看得十分的清楚,只见那两个身影快速的变幻身形,不断的有格挡砍刺,纠缠在一块的身影也让他无从分辨谁是谁,他当下紧张的直喊观音菩萨,平时只给了财神爷烧香,关键时刻还是要求观音菩萨啊,那马校尉若被人砍杀了,他岂不是……,早知道那呆头的马茨蔚应该应了那人说留一个人的开恩,这样,至少他不用死啊。
对方的气息很是稳健,而茨蔚因为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打斗,精力大不如他,有些微的气喘,但是好在她够倔强,怎样也不肯服输,对方的剑法虽一流,但是她的枪法也不是白混的,在精力上拼不过他,力量上格不过他,那就比快速和精准吧,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一招“毒蛇出洞”再紧接着一招“风驰电掣”,再来一招“雨吻梨花”,光线不明亮,但是她仍然快且没有给对方发现漏洞,而对方的剑也相当的快,凭她这样的速度,对方仍可以一一格挡掉,茨蔚不禁有些惊心,对手的强悍,可见一斑。
打斗了多时,两人都有些疲累,茨蔚可以听到对方呼吸变得很是沉重,在他用力的将长剑一挥时,茨蔚仍是机敏的用手中的长枪格挡下来了,气喘吁吁的两人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