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他……毕竟是个孩子啊!
“我没事,觉得好很多了,向柏,你不用担心。”安逸的日子过太久,变得毫无警戒心,真是太大意了,唉!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好!”韩向柏皱眉,从包袱拿出一件衣裳,起身走到蛇尸旁,将蛇尸包起来。“二师叔,我们马上到开阳城去找大夫。”
“疾行会加速毒素扩散……”他摇摇头。
虽然他的脚已经慢慢失去知觉,视力也变得模糊,可是在这种天气、这种环境,让向柏冒险出去极为不妥,他有可能因为焦急又天雨路滑而失足。
“可是……”
“我刚刚吃了两颗解毒丹,可以撑得过去的。”
哗啦啦的声音越来越大,是雨越下越大了吗?
雪豹有些艰困的偏头望向洞口,眉头微微蹙起。雨势并没有变大,那……那越来越大声的哗啦水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突然,他猛地转头望向身后,那幽暗山洞深处,似乎传来下寻常的震动,他低头望着地上的积水……
糟了!这环山山顶上有一处深潭,山下城镇叫玲珑镇,与开阳城各据环山两边。玲珑镇有一名胜,为“环山飞瀑”,水源来自环山山顶的深潭,飞瀑每日出现一到两个时辰,遇雨,则水量大增,难道这里……是飞瀑出口?!
“向柏,快走!”雪豹倏地大喊。
韩向柏也发现了不对劲,冲上来将雪豹扶起,可雪豹的四肢都已经麻痹,身体沉重得使不上力。
“你快走,向柏,别管我,快走!”雪豹急喊。
“不行!师祖将您交给我,我怎么可能……”韩向柏没能来得及说完,望向山洞深处,旋即紧紧的抱住雪豹。
不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水流冲了过来,将他们冲出山洞,冲下绝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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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镇,是位于环山不一处城镇,与开阳城隔着环山,两边鼎立,是商客南来北往必经之地,也因此造就了玲珑镇的热闹富庶。
镇上有许多客栈酒楼茶馆,但是名声最响的,是一家名唤“有客来”的茶馆。
茶馆占地颇广,依山而建,后院还引河道入内,方便取水,那水,乃是环山飞瀑之水,甘纯甜美,适于泡茶,成为茶馆最有名的招牌。
不过最有名的,还是有客来的人事,清一色都是女人,而且老板是一名年约二十三岁的美艳俏寡妇,自称“云大娘”。
“糟了糟了,云大娘,大事不好了!”一太早,茶馆的侍女之一尹春神色仓皇的从后院跑到前面来,直接冲到坐在柜台里正在算帐的熊欣面前。
“尹春!”熊欣抬手就赏给了她一个爆栗,一双美眸冷热交缠。“说过多少次了,我算帐的时候不许吵我,我一大早牺牲睡眠起床算帐,费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昨儿个的帐快算好了,你这一嚷,害我一个时辰的成果全毁了。”她什么都行,可以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唯独对算帐是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可是真的出事了嘛!”尹春委屈的揉着头,云大娘的力道好大,差点把她的头打爆了。
熊欣皱眉,这么不怕死,看来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说清楚!”她低喝一声。
“河道被污染了,所有的鱼都翻白肚,死了!”尹春得令,立即说。
“什么?!”她惊吼,抛下算盘,立即往后院冲去。
尹春赶紧跟在后头。
熊欣赶到后院,果然看见从外头引进来的河道上,飘着好些翻鱼肚的鱼。
“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皱着眉头,眸底有丝冷意一闪而过。
“我刚刚要来汲水的时候发现的,可能是昨晚发生的。”
“或是更早。”蹲在河道旁,熊欣拧眉注视着河道。“这水暂时不许取用,今日茶馆也甭做生意了,我到上游追查去,看看是什么原因。”
“云大娘,水枫姊姊已经去了。”
“是吗?那就等她的消息好了。”熊欣转向她,“尹春,去拿个小瓮给我。”
“是。”尹春赶紧跑到仓库,拿来一个小瓮。“云大娘,你拿瓮要做什么?”
“装河水。”
“咦?要装水?可你不是说不许取用吗?”
熊欣没有理会她,小心地舀起一瓮河水,凑到鼻前嗅了嗅,眉头微蹙。
“云大娘?”尹春疑惑地蹲在她身旁,看着她的动作。“这样嗅,嗅得出什么吗?”
“有一种异味,不明显,可和以前的水气味确实不同。”
“什么味道啊?”尹春瞪着一双好奇大眼直往瓮里瞧。
熊欣斜睨她一眼,“死鱼的味道。”
“嗄?”她楞了楞,偏头望向河道上漂浮的鱼尸。
熊欣捧着小瓮站起身,那异味不仅仅是死鱼的味道而已,她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鱼会死,表示河水有毒,她得试验看看到底是什么毒,才好有个准备。
“尹春,找几个人敲锣打鼓通知大家河道被污染的事,免得有人取水煮食饮用,落得和这些鱼儿同样下场。”
“是。”尹春立即往外冲。
“等一下,我还没交代完!”熊欣大喊。
“是,云大娘请说。”
“你去把鲁非找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嗄?!不要吧,我不敢……”尹春吓白了一张俏脸蛋。
说起那个鲁非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一张毁了容的脸扭曲狰狞,比鬼还吓人,不仅如此,他的住处布满了机关,误触者,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丧命哪!撇开这些都不说,就算安然进了屋,更恐怖的事还等着呢,鲁非屋内到处都可能有毒,一不小心碰到的话,立即丧命算运气好,可怕的是一时半刻死不了,得要经过一段非人的折磨才死得了。
而且,他是有客栈里唯一的男人。
“叫你去就去,罗唆什么?!”熊欣火大的瞪她。
“云大娘……”尹春苦着脸哀求着。
“算了算了,你真是没用,胆子啥时变得这么小了?”她不耐。“我自己去找他,你快去通知大家。”
“多谢云大娘,我马上去办。”像是怕她改变主意,尹春一溜烟跑走。
“真是的,鲁非有这么可怕吗?”不过是长得高大一点,毁了容,不苟言笑,住处如龙潭虎穴罢了。
她摇头,拿着小瓮往西院走,没两步停下,望着河道思考了一会儿,折下两根树枝,夹起一尾死鱼丢进瓮里之后才起身离去。
来到西院拱门外,她便看见鲁非高壮的背影蹲在院子里的药圃前。
“鲁非。”她喊,直接跨进拱门,不一瞬间,一道光影朝她射了过来。
她脚步没停,只是头向右一偏,箭矢擦过她的耳际,咚地一声击中她身后的石墙,箭头没入石墙,箭尾还晃动着。
身后扫来一道劲风,她的腰身往前一弯,一个吊在树上的钉板从她上方扫了过去,直起身的同时,她射出两枝飞刀削断钉板的绳索,钉板便顺着去势钉在另一棵树干上。
突然,她飞身一跃而起,用脚尖踢起一颗石头,当石头落地的同时,啪地一声,一块钉板快速的翘起,她借力施力,脚下一点,踢倒钉板之后,直接飞落在文风不动的鲁非身边,拿在左手的瓮一滴水也没洒出来。
“鲁非,这给你。”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瓮丢给他。
蹲在地上拔草的男人头也没拾,看也没看,举起手便在半空接住小瓮,顺着来势在手中旋了两转送到鼻前,嗅了一下后便放在一旁。
“瓮中之水有毒。”他直言道,声音嘶哑。
“我知道,你看看是什么毒。”
他重新拿过小瓮,抓起里头的死鱼翻看了一会儿,然后用食指沾了一点水放入口中啧了啧,闭眼沉思。
对于他的行为她已经见怪不怪——虽然有点恶心,但也不担心他这么做是不是会中毒,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毒人,任何毒都比下上他身体里的毒。
“金翎蛇毒。”鲁非睁开眼。
熊欣扬眉,一双美眸倏瞪。
“金翎蛇毒?你是说真有金翎蛇的存在?”传说金翎蛇是一种通体泛金光,成蛇头上还会长出两只角的异蛇。
“当然。”他淡应。“哪里来的?”
“河道,水枫已经往上游巡察,也许会查到原因。”
“你要解药?”
“你有吗?”
他点点头,起身走进屋子里,一会儿之后,拿出两个瓷瓶,一大一小。
他将两个瓷瓶交给她。
“大瓷瓶里是药粉,等清理掉污染源之后,从上游洒下药粉,随着水流,河里的毒就会慢慢清掉,三天之内不准取用。小瓷瓶里是药丹,若有人下幸中毒,取一颗配雄黄酒喝下便可解毒,不够的话,再来找我拿。”
“我知道了,谢谢。”熊欣将瓷瓶收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稀有的古籍。“送你。”
难得的,鲁非布满伤痕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收下古籍。
“谢谢。”这是他除了毒、药、机关之外,仅剩的兴趣。
“我走了。”说完她纵身飞出西院。
熊欣才刚出西院,就看见高大体壮的水枫已经等在那里。
她蹙眉审视她一身湿漉漉的狼狈以及……血迹!
忍住一声叹息,她闭了闭眼,然后望着水枫祈求似地低喃,“拜托,水枫,请你告诉我,你发现的是动物,就算是狮子,老虎、熊、豹都没关系,就是不要是人。”
水枫一脸为难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见状,她认命的问:“是人?”
水枫立即点头。“两个男人……是一个男孩,一个男人。”
不仅是人,还是男人,而且一次来两个!
“死透了没?”她希望他们已经死了。
“奄奄一息。”
第二声叹息忍不住逸出,她就知道自己运气没那么好。
“你把他们带回来了?”
“……是的,我将他们安置在东院。”
“我知道了。”熊欣点头认了,将大瓷瓶交给她。“这个给你,拿到上游全数洒下。”
“鲁非给的解药?”
“没错,快去吧。”
“是。”水枫立即离去。
目送水枫离去之后,她才转身举步离开,先绕到酒窖取来三两雄黄酒,来到巧院,进房门,走到内室,一看到并躺在床上的两人,她忍不住摇头。
整体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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