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暴露出和小瞳的关系,顶着这样大的压力,骥炎肯定会倦累的。
打开了公寓的门,黑暗一片,谭骥炎第一反应是童瞳还没有回家,是下午那辆开雪佛兰的汽车接她走的吗?黑暗里,谭骥炎站在玄关处,首次展露着出满脸的疲惫和倦怠,这个时候,他多么想要将小瞳抱在怀抱里,告诉她,再等等,再等等自己一定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她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到如今,却还是借用关曜这个挂牌男朋友的理由,才能接近她,暗中保护她。
背靠着身后的墙壁,谭骥炎仰起头,闭着眼,眉宇深深的皱在了一起,以前,他从来没有感觉出生在谭家有什么不妥,那样的权势也带着约束和压力,可是谭骥炎一贯都是甘之如饴,他甚至没有留在军队,而是选择从政,即使道路有多么的艰难,谭骥炎从来都没有退缩过。
可是这一刻,在黑暗里,谭骥炎却是脆弱的,他忽然想起了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是不是和小瞳之间就没有这么多的问题,不需要顾虑任何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牵着小瞳的手。
谭骥炎忽然想起了柳康和萧亚,所有人都纳闷为什么柳康到最后竟然将郊外的房产给了童瞳,对谭家或者关家,甚至是曾经辉煌的柳家,那上百万的房产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普通人而言,那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柳康和萧亚,如果只是普通人,即使是同性恋又如何,最多和父母闹翻了,离家单独生活而已,可是最后,他们却落得一个自杀,一个被杀的下场。
黑暗笼罩之下,谭骥炎那原本疲惫的峻脸却慢慢的冷厉下来,一股锐利的目光从黑眸里迸发而出,自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了自己和小瞳之间,不会让柳康和萧亚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和小瞳身上。
啪的一声打开了灯,谭骥炎的脆弱在明亮的光线之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走出玄关,这才赫然发现枯坐在沙发上的单薄身影。
“小瞳,你在家?”错愕的一愣,谭骥炎快步的走了过去,他以为小瞳还没有回来,毕竟屋子里没有开灯,可是她在家,刚刚自己开门的时候,她怎么不出声?
难道是病了?谭骥炎太过手,大手刚要放到童瞳的额头上,试看她有没有发烧,可是在接近的那一刹那,童瞳却快速的一个后退,身体避开了谭骥炎的手。
突然之间,客厅手里气氛显得诡异而紧绷起来,谭骥炎的手僵硬在半空里,而童瞳只是鼓着脸颊看着谭骥炎,没有像以往那样,高兴的扑进他的怀抱里,也没有露出那样软软的乖巧的笑容,而是如同陌生人一般盯着谭骥炎。
“怎么了?”看到童瞳这样,谭骥炎忽然感觉到无比的累,刚刚隐匿的倦意似乎又涌了上来,将手收了回来,谭骥炎坐在沙发上看着不发一言的童瞳,她还是是察觉到了前几天自己的冷淡吧。
“谭骥炎,你去相亲了吧?”虽然是疑问的语调,可是童瞳话语里却已经是肯定的意思,清澈如水的目光静静的凝望着谭骥炎,心里头再次传来钝钝的痛,可是童瞳不习惯拖泥带水的犹豫,“谭骥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分手的话,明确的告诉我就可以了。”
她不是普通人,即使她很想当一个普通人,可是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是从残酷的训练,血腥的死亡里锻炼出来的,即使分手两个字从口中说的是云淡风轻,可是在心底却如同利刃一般狠狠的扎进了灵魂'里,然后用力的划开,那种痛不是肉体可以承受的。
可是即使这样,童瞳知道自己也绝对会答应,只要谭骥炎要分手的话,她以前就是一个人,可是如今,没有了谭骥炎,她还有沐哥,还有谭三哥,还有关曜,她依旧可以好好的生活,不会让谭骥炎为难的,即使痛,她也只会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舔舐伤口。
“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峻眉一皱,谭骥炎脸色暗沉了几分,虽然说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机密,可是真正知道的人并不多,童瞳今天才从上海回来,谭骥炎想到唯一的一个人,“是沐放说的?”
“不是沐哥,谁说的都无所谓的。”童瞳摇摇头,失望的看着没有否认的谭骥炎,虽然明知道这是事实,可是童瞳多么希望谭骥炎会否认,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自己也会有,童瞳苦涩的一笑,摇摇头,目光低垂的看着自己攥紧成拳头的手,自己真的越来越不像是自己了。
“小瞳,那这是爷爷安排的饭局,我也是过去之后才知道这是间接的相亲。”心疼童瞳此刻那失落落的模样,谭骥炎挪过身,手刚要揽过身边的人,可是童瞳却固执的再次的避让开,气鼓鼓着小脸颊,一脸自己背叛了她的模样,明明该是生气倔强的模样,可是在谭骥炎看在眼中却是满满的心疼。
“放开我!”童瞳用力的要推开,可是谭骥炎大都时候是极其霸道而专制的,所以当谭骥炎目光一冷,强制的将自己揽过去的时候,童瞳低着头咬着唇,在心里头嘀咕着,却也不敢真的再挣脱开。
“对不起。”沉声的道歉着,谭骥炎低头轻轻的吻落在了童瞳的额头上,“以后再也不会有了,相信我。”他如果知道那是相亲,也绝对不会去参加那两个饭局,只是之前答应了,再拒绝在面子上过不去,而且爷爷也只是试探了一下,并没有真的逼迫自己去和某个女人约会。
自己该生气的,谭骥炎让自己难受了这么多天,可是他那一声对不起,却突然将童瞳满腹的委屈都软化了,虽然还是气鼓鼓着小脸,可是那憋闷的胸口似乎舒畅了很多。
“不生气了。”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拍着童瞳终于柔软下来的身体,谭骥炎这才算是真正的让人给抱在了怀抱里,有些事,自己和小瞳说不明白,她太简单,不懂这些政治上的手段,有些压力,自己一个人扛着就好,谭骥炎希望童瞳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着。
所以即使因为沐放而一直吃着闷醋,可是谭骥炎知道自己太忙,几乎没有多少时间陪伴着童瞳,所以他一直对沐放的存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谭骥炎看得出,童瞳是真的关心沐放,那种对家人的关心,所以稍微慰藉了一下谭骥炎那吃醋的心情。
“嗯。”点了点头,童瞳终于软了身体,然后靠在了谭骥炎的胸膛上,淡淡的香水味从他的身上飘了过来,香水的味道很淡,是茉莉花的香味,因为是清淡的气味,刚刚童瞳还僵硬着身体不肯让谭骥炎抱,所以她自然也没有闻到,而此刻,靠的近了,味道若有若无的飘进了鼻腔里。
童瞳快速的坐直了身体,目光怔了一下,盯在谭就炎的胸膛上,在西装的扣子上缠着一根长发,暗棕色的,发尾有些的卷,烫过,童瞳快速的在脑海里回想起中午的时候,在上岛咖啡,当时和谭骥炎一起进来的漂亮女人,就是一头波浪的棕色长发。
“小瞳,别闹了。”谭骥炎是真的不会哄人,尤其是此刻,刚刚他以为小瞳已经不气了,毕竟这个孩子虽然简单,但是绝对不是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谭骥炎也是很喜欢童瞳的安静,懂事,可是看着她又僵硬的坐直了身体,谭骥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已经道过谦了,相亲这件事的确是自己不对,小瞳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谭骥炎这会真的有些累了,压力太大,似乎这些年的倦怠在这这一刻都爆发出来。
谭骥炎身上有香水味可以理解成他和那个漂亮女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沾上的,可是这头发呢,不是只是黏在西装上,而是缠在了扣子上,所以谭骥炎肯定是抱住了对方,要不是对方故意缠在他的扣子上的,要不就是因为拥抱的时候,卷发不小心缠上去的,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推测,谭骥炎和对方绝对靠的很近很近,甚至是亲密的拥抱。
心突然感觉到很受伤,童瞳从没有想过谭骥炎会骗自己,而那缠绕在谭骥炎扣子上的棕色卷发,就如同是另一个女人的宣誓一般,让童瞳忽然感觉眼前的谭骥炎是如此的陌生。
他突然出现在上海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高兴,可是第二天他却就这样走了,然后不接电话,短信也很少会,现在童瞳知道谭骥炎可能去相亲了,可是他说那是谭老爷子安排的,童瞳自然也是相信的,因为谭骥炎根本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可是此刻,童瞳看着谭骥炎,却忽然感觉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小瞳,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谈。”谭骥炎站起身来,看着脸色又不好的童瞳,有些的头痛,似乎牵扯到她的时候,任何问题都显得格外的棘手,让谭骥炎感觉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挫败都是出现在童瞳身上,不管是之前因为柳康的死,还是程天南,到如今,爷爷的相亲,只要牵扯到这孩子,自己就感觉压力很大。
童瞳并没有再开口,而只是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的夜色,而谭骥炎站了片刻,凝望着童瞳,终于也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公寓,或许等明天小瞳冷静一点,自己再过来。
开门声响起,关门声再次响起,客厅里彻底的安静下来,童瞳感觉到如此的委屈和心酸,可是眼睛里却是干涩涩的,蜷着腿,拿过一旁的抱枕,一时之间,童瞳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黑暗满是血腥的山洞里,很冷,很累,可是她不能哭,不能倒下,要等着爸爸来救自己,可是此刻,还有谁能过来救自己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坐的僵硬了,童瞳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茫然的抬起头,对上的就是沐放那一双满是温暖和担心的眼睛。
“怎么了?小瞳,发生什么事了?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听见。”沐放是被童瞳给吓倒了,开门的时候,他只当童瞳没有听见,可是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答之后,沐放慌了快步的跑到沙发这边,这才发现童瞳呆呆的看着窗户外,那一双总是清澈的眼睛却失去了焦点,如同置身在另一个空间里一般。
让沐放脸色煞白成一片,用力的抱着童瞳,她如果再没有反应,沐放就真的要将人抱去医院了,还好,还好,沐放这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