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见过岳母、岳父的,早就紧张过了。”他开玩笑的说:“别怕,我保证他们没有三个头、六条腿,不会吓到你的。”
她咕哝着,“要真有三个头、六腿腿我倒不怕,驱鬼赶妖我倒也懂一点。”
金灿灿这句话让他仰头大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唉,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奇怪,他对自己的亲妹妹虽然也疼爱,但却没有此刻这种近乎宠溺的心情。
他的理智、冷静好像一碰到她,就会自动消失。
金灿灿总能让他打从心里笑出来。
“你干么又捏我嘛!”她嘟嘴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干么老是对我做这种像对三岁小孩才做的事?”
面对她的抗议,苗惊绿倒是理直气壮,“当然是因为你很可爱,所以我忍不住呀。”
“如果你觉得我很可爱,你可以像那天那样亲亲我的额头呀!”她仰起小脸,对他说:“你不记得怎么做啦?”
他失笑,“我当然记得呀。”
这种事怎么会忘记呢?
那天或许是因为她历劫归来而太过激动,所以他才会逾矩。
“那你为什么都不这么做了?”她踮起脚尖,想把自己的额头送到他唇边,“你怕什么,我又不会骂你?”
“我不是怕你骂我。”好吧,既然她这么坚持,那他当然得从善如流喽。
于是他握住她的肩头,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金灿灿笑咪咪的,显然很满意,“我喜欢这样,以后你要是想称赞我,或是觉得我可爱,就给我来这么一下,好不好?”
“好呀,为什么不好。”感觉好像在占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女便宜,不知道会不会有天谴?
但是她这么甜美可爱,她的要求他实在不想也不能拒绝。
反正只是亲亲额头,应该不到天打雷劈的地步吧?
金灿灿牵着他的手,高兴的蹦跳着,突然她放开他的手,往旁边走开,然后蹲在路边。
“哇!都这个时候了,这里怎么有花呀?”
一丛娇小的黄花在秋风中摇摆,就生在路边,似乎随时都有被人践踏的危险。
苗惊绿走过来一看,突然眼前银光一闪,他手臂上一阵剧痛,一个蒙面黑衣人神出鬼没的出现。
他连忙将金灿灿一拉,转身往来路跑,她吓了一跳,随即看见他袖上的刀口和血迹,“怎么?啊!相公,你流血了!”
蒙面人又是一刀砍来,他连忙将她推走,知道自己才是他的目标。
“别说话,快走!”
金灿灿退了一步,看见她文弱的相公在高大蒙面人的攻击之下,又多了新伤。
“不许你伤害我老公!”
“灿灿,快走!”
她大喊一声,冲上前去,身子一蹲就抱住黑衣人的腿,使命的张口一咬。
蒙面人哼也不哼,直接举起刀就往她头顶砍落。
苗惊绿纵身一扑,抱着金灿灿一起滚开,形势凶险至极。
黑衣人大步上前,举刀又砍,金灿灿惊慌之中,爬到苗惊绿身上,左肩立刻挨了一刀,她右手在怀里乱抓,也不管抓到什么就乱扔。
“老公你快走,我挡着!”
蒙面人嘿嘿笑着,将什么香炉、蜡烛之类的用刀挥开,当他挥开一个纸包时,只见白烟弥漫,他眼里一阵刺痛,呼吸跟着一滞。
“是石灰!”
这下变故陡起,就算是老江湖的他也毫无防备,心慌意乱之下,大刀松手,用双手去揉擦眼睛。
苗惊绿一个打滚,拾起单刀,一刀插入了他的肚腹之中,蒙面人惨叫一声,仰天摔倒。
金灿灿瞪大眼睛,又痛又惊之下,一个撑不住,也昏了过去,苗惊绿连忙抱住她。
她肩上的伤口颇深,鲜血直流,他用手盖住,只能感觉到那温热黏稠的液体,迅速的涌过他的手。
发觉两人离船的龙七也已追上,看见了这一幕,吓得冷汗直流。
他的怠忽职守,差点让小王爷命送黄泉。
苗惊绿一回头看见他,强忍疼痛,“快!立刻送她进城就医,一定要快!”
只怕这样流血下去,很快就会将她的生命力消耗殆尽。
他究竟怎么回事?明知道朱太师凶残,绝对不会让他轻松回京,为什么还疏于防范?让敌人有机可趁,还连累了灿灿?
如果她有个万一,通通都是他的错,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怎么能轻忽到这种地步!
龙七连忙一手接过金灿灿,一手挽着苗惊绿,火速的朝城内的医馆飞奔。
他急得一脚就踹开医馆的大门。
一个凶猛的大汉和两个血人踹门而入,吓得病人四处乱跑,连大夫也吓一跳。
“大夫,快来救人!”
那大夫被龙七有若打雷似的声音震醒,连忙跳起来诊视流血不止的金灿灿,用了各种方法帮她止血之后,她依然昏迷不醒。
“这姑娘失血太多,我看是凶……”
他话都还没说完,苗惊绿就惨白着一张脸,冷酷无比的说:“你小心用词,说错了一个字,我就让你陪葬。”
大夫从来没看过一个伤重的人还有这种气势,不但冷得像块冰,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寒意十足,吓死人了。
他赶紧收回凶多吉少四个字,“我是说,恐怕得费一番工夫。”
“那你就做。”苗惊绿冷声说:“我只告诉你,我的妻子不能死,这样你懂了吗?”
“我尽力就是了。”大夫愁眉苦脸的说:“只是她失血太多,除非能给她注点血,否则是熬不……”
苗惊绿眼睛一瞄来,他又把话吞了回去。
“那就帮她注血。”
大夫连连点头,转身到内室里抱了一个大酒坛出来,喜孜孜的说:“还好今天是遇上了我,否则旁人也没有这转血的技术。”
龙七往坛内一看,黑压压的全是细长而不断蠕动的水蛭。
“该怎么做?”
大夫说道:“先得找个跟这姑娘血能相融的人。”
他将金灿灿的血滴在水碗里,苗惊绿一哼,“拿过来。”
“你伤得也不轻,我看还是让……”
一样的,话没说完,大夫又在他的冷眼下自动放弃,将碗拿过去,让他把自己的血滴在碗里。
两个人的血迅速的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仿佛生来就是一体似的那么契合。
“成了!”
大夫这句成了一说,苗惊绿立刻说:“还不快转血!”
龙七看着他一脸的坚决,知道出言相劝无用,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大夫将一条条的水蛭放在他的各大血管上,等水蛭吸饱了血,再利用药物将它们拔下,转到金灿灿血管上,又用另一种药物,使它们将血吐出来。
整整忙了两个时辰,原本毫无血色的金灿灿,这时脸色已带红润,呼吸也顺畅了不少,看样子这难关是过了。
苗惊绿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累得只想睡觉,居然连大夫开始为他包扎伤口,往他嘴里灌药都没有感觉了。
但他始终握着金灿灿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第五章
被困在床上整整半个月,而且完全不能使用左手之后,金灿灿今天终于可以拆开绷带,跳下床活动筋骨了。
“累死我啦!”她伸伸懒腰,努力伸展身体,“还不错,跟新的一样。”
“夫人,拜托你赶紧回床上躺着,免得有什么损伤!”大夫苦着一张脸,又是拱手又是哈腰的,“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三个人在这一住半个月,让他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这娇滴滴的小娘子有个闪失,自己也跟着活不了。
她那冷冰冰的相公好可怕呀,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放心啦!不要害怕,我没事了,我相公不会再吓唬你了。”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把我医好了,你很棒呢,大夫。”
“是是是。”既然好了,就赶快带着她相公和保镖走嘛!不要成天在这练他的胆子了。
他可是看过那个威武的保镖手起刀落,杀了两三个闯进来的蒙面人,还把他们埋在他后院,吓得他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金灿灿才高兴一下,可是毕竟因为气血不足,一下就感到头晕,还是摸着床沿坐下来。
“哎呀,夫人,你没事吧?”大夫紧张的扶着她,“快些躺下,你这样还是太勉强了。”
苗惊绿刚好掀帘进来,大夫连忙放手,站得笔直,报告似的说:“夫人没事,她只是有一点点累而已。”
“是呀,我没事。”她又爬起来,朝着苗惊绿招招手,“你别板着脸吓唬大夫。”
他走进来,大夫赶紧从他旁边溜出去,他却冷声一喊,“大夫。”
大夫一听他喊自己,自动停步立正站好,“是!”
“谢谢你。”
这声谢差点没把他吓坏,连忙说几句不客气、应该的之类的话,赶紧闪人,谁知道这人忽冷忽热,一下有礼一下粗鲁是不是因为有病。
金灿灿噗哧一笑,“奇怪,大夫好像很怕你呢。”
“会吗?我看他是很尊敬我吧。”苗惊绿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问:“好些了吗?”
“早就好了。”她握住他的手,笑着说:“有相公你天天帮我换药,从不会忘记逼我吃药,再加这一堆补品下肚,我能不好吗?”
他看着她重伤之后脸色始终苍白,没有往昔那样的红润,总是感到心下愧疚。这一切都是他拖累了她,他应该保护她才对。
那天要不是她随身携带的石灰误打误撞生效,他跟她早都成了刀下亡魂了。
他真不明白,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冲回来救他?
“相公。”她握着他的手,轻轻的贴在脸上,“我被大坏狗追的时候,有你。我被坏人勒昏的时候,也有你在我身边……”
他点点头,毕竟照顾她是他的责任呀。
“我被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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