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猛和小马在路大英面前也不大放得开,气氛就有些闷。
我问旁边的小姐是哪里人,做多久了?答曰是湖南人,做了半年多了。我说,我也是湖南人,我们是老乡耶。
路大英见我只顾聊天,就喊了我一嗓子,“阿唐,你也唱一个吧!”
我笑笑,对我身边的小老乡说,“少年壮志不言愁。”小姐就去选了歌。
音乐起处,我唱出了,“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我的音色有一点近刘欢的特色,这首“少年壮志不言愁”是我的保留节目,到哪儿唱都出彩。周围的人寂静无声。
两段的间奏,妈咪进来了,挤到我身边坐下。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拍了拍,“唱的好,从学校出来后我就没有听人唱这只歌了。”说着就把身子倚靠着我,手不停地在我腿上捏鼓着。
妈咪三十来岁年纪,气质有点象“北京人在纽约”里的阿春,不过要更年轻一些,也更漂亮一些。这一屋子的歌女除了年轻之外,论长相风度比妈咪差得远了。
我按捺住心猿意马,倾尽全神地唱好那刘欢的成名曲,就当腿上游走的玉手不存在一样。不是阿唐不够色,实在是牛猛小马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就知道路大英不好此道,还是规规矩矩地好。当然,我也确实不愿意在风月场上招惹这些个,这种东西如果没有点男女情长在里面,不就成了阿黄和阿花在春天里的故事了吗?
一首曲毕,路大英带头鼓掌叫起好来。妈咪也抬手拍了拍,我才把神经放松了下来,后背上都忍出了汗!
1点钟左右,一行人坐上了路大英的车。
路大英边打哈欠边对牛猛说,“给阿唐在华侨宾馆订个房间,我这就送他过去。”
牛猛拿出手机打电话订了房间。收了线说,“两天1080元,我们公司有折扣,算780元。”
一夜无语,几度被电话吵醒,“先生,要不要小姐陪夜?”“先生,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打了个电话给总台,让他们在天亮之前不要转接电话到我的房间,发了一顿脾气,才睡了个安稳觉,总算把和歌厅妈咪的故事演绎完整。不过,第二天晚上却一个骚扰电话都没有,显然是家贼通外鬼。
第二天一早,牛猛开车来接我去公司。
我刚一坐定,他就满脸笑容的对我说,“恭喜,恭喜,路总对你很满意!昨晚回去的路上一直夸你!还把我和小马臭骂了一顿。”
我心里一块石头终於放了下来。虽然,昨天自我感觉不错,不过等到真的听牛猛说出来,才把这颗悬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那,路总的意思是……?”我试探地问。
“可能是要收编你们。不过具体情形如何,要等你今天去和路总谈。”牛猛把车停在左转线上边等灯边说。92年时的海口是全国道路建设和交通管制最先进的城市。
我心里一阵大喜,转过头对牛猛说,“哥们儿,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办成,你就是我们几个的兄弟了!以后北京我们那儿就和你自己的家一样了!”
到了寰宇公司,路总还没有来,牛猛说他爱睡懒觉,让我自己随便转转。
我走到生产线上看女工们干活。陈渔阳还在龙宫饭店时,我就听到过海南的大崔吹牛,寰宇公司的美女如云,足足有一个加强排!
不错,是有30来个女工在小马的指挥下忙碌着,不过不是美女,全是海南的土特产,黑,瘦,平。怎么会有人追求骨感美呢?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也。
小马给我大致介绍了一下工艺流程:单件测试,装配,软件安装,整机测试,48小时烤机,再次测试。不错,是那个意思,我所了解的电脑装配和测试过程,也就不外乎如此几项了。
正聊着,路总上来了,他看见我,招手让我进他办公室。
进门刚一坐下,路总就问我,“咋样,晚上睡的还好?”
我回答说睡的很好。
路总接着说,“我不咋喜欢去歌厅啦,迪厅啦,闹球的很!上次请了一个油田的老伙去唱歌,那个B真没出息,按着小姐就干上了,我就跑出来了,留下牛猛一个人给那B望风!唔哟,丢死人喽!”
可能是熟了,也可能是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了,路大英的西北土话也冒出来了。
我心里暗自得意我昨晚的表现。不色,人家顶多把你当成呆瓜;色了,人家就会把你当成下三滥看扁了。哎呀,人要走运,也是一桩接一桩啊!
“阿唐,我看你和小黑就跟我路大英一起干吧,在北京成立一个寰宇公司北京代表处,以后就是我公司的雇员了。”路大英一本正经地说。
我满口称好。可惜阿唐不大会当面拍马屁,不然还可以让路总飘飘然一下。
“你们要好好干,让陈渔阳看看,跟着我路大英是什么气派!”看来,陈渔阳在路总心里终归是个心结。
“路总你放心,我阿唐毕业以来一直想找一个明主,好大展一番宏图。今天路总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心里真的涌起几分慷慨激昂。
“好,阿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这就去和牛猛一起核算一下代表处的费用,等一下我去找你们。”路总脸上洋溢着春风,阿唐的心里灌满了蜜。
我在牛猛办公室里写完了费用清单,最后又核对一遍:
房费45*30=1350
工资4*?=?
交通费1500
杂费(电话,午餐,邮寄,办公费用)400
合计3250+?
然后递给牛猛说,“这是我拉出来的费用清单,你过目一下。”
牛猛看了看,“挺好。工资的事情等一下问路总吧。”
正说着,路总进来了。牛猛把清单递给他,路总在我对面坐下来,审阅起来。然后对我说,
“你和老黑的工资是每个月500,小虎是400,玉敏是300。你看怎么样?”
我点点头,“我们听路总安排。”
“交通费用为什么这样高?”
我解释说,我们包了一辆面包车用于接送大家上下班和日常办公的交通,连司机带车每月1500元。
这辆车是私车,黑子经常坐他的车上班。一次黑子问车主一个月全包不包括节假日多少钱,答曰是1500元。黑子问我如何,我说再等等吧。今天我就一揽子提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总公司的牛猛和小马都有自己的车,路总没有再说什么。
“还有,每个月的杂费要附上原始单据报上来,实报实销。”路总是个重视细节的人,放过了大钱,抓住了小钱。
我说,“这样好,就这么办,这样大家都清楚。还有,这些都是日常的经营费用。我建议再单立一个账目用于代表处的临时支出,如每年在北京的电脑展览会,迎来送往,转运货物等等。这些也是实报实销。”
路总说,“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让秘书起草一个公司文件。”说着就出去了。
牛猛对我一笑,“我说的不错吧,路总是要来真的了!”
我拱拱手。
牛猛几分好奇的问我,“你和老黑当初为什么要在宾馆里办公司呢?”
我说,“当时谁知道会不会成功,在宾馆里没有后顾之忧,不行就扯呼!”
牛猛大笑,“扯呼?好,阿唐是痛快人!”
其实阿唐又犯了一个错误,这种话是不应该对牛猛说的,好在牛猛也想结交我们,才没有造成危害。一得意忘形,就口无遮拦,这是阿唐的一个致命缺陷。
下午,路总拿着一式两份文件进来,让我看完后签字。
我坐下来慢慢读着。跳过了废话,直接找到费用部分,每月固定费用是5000元,其它支出实报实销。至於如果不辞而别或其它严重违反公司纪律的惩处,根本无法执行,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路总坐在对面看着我审阅文件,突然说了一句,“阿唐,你这个人让人猜不透,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深?不象老黑,一目了然!”
我心里暗暗一惊,抬起头笑着说,“我就坏在这付眼镜上了,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黑子就很了解我,知道我是个实成人。”
路总也笑了,“你和老黑倒是一对好搭档!”
这次海南谈判之所以能够成功,是三方面因素促成的,一是路大英急于挽回面子;二是小大款黑子给路大英的印象很实在;三是阿唐展示了实力,征服了路大英。能人如果不遭忌,则一帆风顺。
成为寰宇公司的北京代表处,对大唐的意义怎么估量也不过分。大唐因而顺利渡过了公司草创的瓶颈期,从此走向平稳发展的坦途。以后随着房费和工资的上涨,到93年我赴美前夕,代表处的费用已经由最初的5千元上升到了8千多元,总费用支出是11万元。截止到95年春天,代表处正式撤销,在三年时间里,寰宇公司对北京代表处的支出费用大概是25万元。
看官不知是否看出端倪,寰宇对我们实际上是不具备控制能力,北京海口如此遥远,代表处又没有寰宇的人驻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实际上是坦坦地拿着寰宇的钱支持我们的经营费用,用1/5的时间精力做做代表处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忙我们自己的事情。
晚上回到宾馆,给黑子家挂了电话,没有人接。呼了他的BP机,留了言:大喜过望!
第四十五章 小邹故事
第四十五章小邹故事
小邹的BP机响了,铃声很别致,小虎学日语的同学孔然说,象蛐蛐叫。
他低头看了一眼,出门到大厅里的公用电话去回电话了。
自从我们到龙宫饭店包房,小邹差不多天天都到我们这里上班,电话很多,忙东忙西,看不出来忙些什么。
有鉴于在皇朝的经验,我不敢再和小邹紧密合作,一来两人行事风格相去甚远,二来小邹也不是甘为牛后之人。所以,用我们的办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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