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沉浮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京华沉浮录- 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20:00

    纳头便睡,一宿无言,酣声如雷。

    星期天6:00

    起床洗漱,未及早饭就出发了。今天计划1点左右登上望京楼,然后从后山觅路下山,争取在下午四时左右上车返京。

    昨晚跟宾馆服务员打听登望京楼一事,均摇头劝阻,太危险,曾有大学生坠崖身亡,计有天梯天桥等天险,非人力可轻易征服。如果登顶成功,切莫顺原路返回,宜取后山小路下山。

    6:30

    登上长城,城巨陡,腿巨疼,身巨冷。

    山风凛冽,云雾笼罩,悉悉沥沥地掉着小雨点。

    我们默默地一步一步地挪动着沉重的双脚,谁也不愿意讲话。昨天的亡命穿越,似乎抽尽了我们全部的精力。

    东一楼,东二楼,……,一楼一楼往上登。楼与楼间的距离不大,高程差却很大,及至东12楼,已经感觉高过了金山岭最高峰!

    8:00

    短短地一个多小时内,我们已经攀上了海拔800米的高度。

    休息,吃早饭。饭后觉得暖和许多,腿活动开了,感觉没有那么疼了。

    走出敌楼,雨小多了,些许小雨点在风中漫舞。云雾在周围和脚下流溢翻转。

    楼口向东的城墙上,立着一个铁制的牌子“游人止步”,落款是北京市公安局。

    孔然再一次地望向我。我点点头,“先走一段看看,不行就往回走。”

    8:30

    绕过牌子,继续前进。

    9:30

    走到天梯之下。

    仰首上望,一道长城紧紧地依附在陡峭的山体上直冲云霄。最陡的地方大概有80度。很像是一串穿凿在山体上的阶梯,两侧基本上没有多少墙体可以抓扶。

    我一低头,率先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再看下去,我的胆子也会被吓飞了。

    天梯的一开始处最为陡峭,人要象壁虎一样地四肢展开攀爬而上,不怎么敢往下看,眼睛只盯着在面前的方寸之地。雨虽然住了,梯面上还是有些湿。最要命的是每一个阶梯都有半米多高,要一个一个地爬,大大增加了攀爬的难度。

    直至行程过半,角度才回缓至60多度。

    9:45

    当我们终於爬到峰顶,象狗一样地大喘气时,我发现孔然手里居然还紧紧抓住一根木棍。那是他昨天路上捡到的,说是当手杖用,不过大部分时间都被他用来当刀舞。我知道他年底可能要去日本,就一路嘲笑说这是他的倭刀。

    我问他,为什么把它也带上来了,这么陡的山,不是一个累赘吗?!

    他低头一看,方才醒悟到手中还握着一跟棍子,不好意思地一笑,“TMD,太紧张了,忘记了!”

    峰顶呈长方形,很平坦,这就是人们说的“天街”。

    天街上遗有游人的矿泉水瓶,我们不是唯一的曾经涉足者。

    站在天街上,山风呼啸,云蒸雾绕,孔然随手把手中的棍子扔了出去。那根棍子在风中摇曳着坠下了万丈悬崖,半晌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我们俩面面相觑。

    当年回家后写的那篇游记的内容全忘记了,却还记得这样一句:倭刀在山风中飞逝。这篇游记在93年底孔然在日本崩溃时,曾寄了给他以资励志。

    那一次,我们约定好了,如果他去了日本,我去了加州,我们将安排时间在两国的中间点——夏威夷会面。02年底,阿唐真的去了夏威夷,孔然却早已由东瀛返国了。

    10:00

    继续前行。

    一来对倒着爬下天梯没有信心,二来前面的远方,一个高大的敌楼傲矗山巅,周围的山头似乎都没有它那么高。那应该就是望京楼了,上去了,就可以从山后的坦途下山了。

    这一段的长城时有时无,大部分是单边墙。长城通常是两边夹起,中间用于兵马调动。司马台的山势如削,峰顶尖耸,根本就容不下两面墙修筑,只是在峰顶上砌上近1米宽的大块毛石,石头上面砌上一堵高约人许的单面墙。

    我们手抓墙头,脚登墙基石的突出部分,慢慢地向前移动,身后就是笼罩在云雾之中的悬崖。时不时遇到山体崩塌之处,墙基石荡然无存,失去了落脚之处,我们要爬上墙头,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好在左侧是巨石和矮树丛,实在不行就向左倒,顶多是扎一身刺而已。

    11:00

    登上仙女楼。

    到这里我们才知道这个楼子不是望京楼,因为后面闪出了一个更高的楼子,远远地俯瞰着我们,好像在嘲笑着我们的无知。

    我们俩一下子就摊在地上了。

    只干号了15分钟,我们又前进了。

    原因还是两个,一是,黑子的女同学都能过去,我们也一定能,二是,这一路走过来实在太危险了,剩下的路顶多是同样难度,冒冒险冲过去就完成穿越了。

    朋友,如果你有机会去司马台,历尽千难万险到达仙女楼,如果没有足够的装备,足够的体力和勇气的话,请即时回头。因为司马台穿越的最艰险处,就是仙女楼至望京楼一线的天桥,俺今生绝对不会再走第二回了。好像所有走过的人,这一点上是惊人的一致!

    首先遇到的第一个难题是从仙女楼峰顶往下走,很多地方要倒过来四肢展开往下爬。然后又是一长段的单边墙。间或墙体完全消失,毫无倚靠地走在光秃秃地峰顶,任劲风在周身恣意吹打。

    突然,毫无徵兆地,我看到一条毒蛇在我即将落脚之处高高地扬了一下头,如果没有这个动作,我是不大可能发现它的。毒蛇的普遍特徵是头大脖子细,很容易分辨出来。我们俩正大眼瞪着小眼,四眼瞪着两眼之际,后面的孔然也看见了,伸手从墙头抠下一块石头递给我,我扔了过去,没打着,蛇一惊,钻进石头缝里不见了。

    行行复行行,如山羊般灵巧,如壁虎般迅捷。可能是蛇的惊吓刺激了神经,我们居然如神行太保一般。

    12:00

    攀上了一个山峰,刚才被挡住的望京楼又出现在眼前,中间再也没有山峰阻隔。刚才那种伸手可及,却怎么走都走不到的挫折感立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眼前是一个深约50米的巨大的马鞍形地貌,我们要先顺山脊下到鞍底再顺山脊往上爬。山势至此收缩成了一线,峰顶仅容一米见宽,堪堪地刚够筑了一道墙,奔下跃上。

    我们象张果老倒骑毛驴一样,骑在墙上往下挪动。最可恨的是隔上一段,单边墙就会出现一个阶梯,阶梯高约人许。当从上一个阶梯往下一个阶梯下的时候,全凭双手抓紧墙体,慢慢地用脚试探下一个立足点。个别的阶梯比人还要高,我们要做壁虎状抓住墙体的突出部分慢慢攀爬下来。

    呵呵,不能有任何失误,不然就不是从墙头上掉下来摔个屁墩儿的那么简单了,而是变成了天上飞舞的风筝!风筝这个词是我从另外一个过来人的游记中偷的,等一下你就知道有多形象了。

    一路之上,我一直是开路先锋。一来小时候在三线大山里练就的攀山本领还有一些,二来是孔然几度犹豫,都被我给说服了。我不得不走在前面做表率,谁让我是大哥呢!

    每次我往下攀爬时,孔然在上面一级帮我固定住手,我下来后,帮助他的脚找下一个立足点。

    12:30

    短短的一段下行的阶梯状单边墙,我们爬了30分钟,终于到达马鞍底部。

    这里山风怒吼,山雾被风裹携着,从山的一面拥向另一面,两边的悬崖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桥!

    天桥是一段长约20米的单边墙,连接在两峰之间。不同于一路走过来的单边墙,这一段墙非常高,高到看不到云雾缭绕下的墙基。可能是这一段马鞍形过於低凹,为了让墙顶平直,特意加高了。

    墙体本身保存的相当好,历经数百年的风雨,甚至墙顶部的最上面的砖还完好无损地摆放在上面。这最上面的砖不是一块一块连续砌上的,而是间隔一米或半米摆放着一块。为什么,我没有研究过,留待将来再考证吧。我曾在网上遍搜这一段的照片不果,可能所有的人到了这里已经自顾不暇,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照相了。

    骑在墙头,我一下一下的向前挪动,到了近中间点,墙体开始上升,渐渐地挪不动了。

    孔然在后面担心地问,“行吗?还过得去吗?”

    我发发狠说,“兄弟,过得去也要过,过不去也要过!退回去的路太难了!”

    我从背包里掏出绳子,一头系在我的腰上,剩下的一头绑在墙头的一块凸起的部分,对身后的孔然说,“我要是掉下去了,试着再把我拽上来。”

    然后慢慢地收上双腿,四肢攀附在墙头,大喝一声,“人家能过去,我为什么不能?!人家能过去,我为什么不能?!”

    边吼边向前运动,那情景一定很滑稽,只是后面的孔然一声都没有笑出来,生死一线间哪!

    风在耳畔怒吼,云在身边飞驶,眼睛盯着手脚的下一个落处,四脚蛇般地扭动身躯向前猛进。这一路之上,就数这天桥最没有倚靠,两边都是万丈悬崖,就数这天桥的风力最劲,吹得我衣襟不停地扇动。如果失足落下,不就是放了风筝了么!哎呀,那样去西方极乐世界前,还能先享受一番腾云驾雾的滋味。

    吼声未毕,我已冲过了鞍底,到了对面的山体的基部。

    解下绳子,牢牢地绑在了墙头。转过身来,对孔然大吼一声,“象我那样冲过来!眼睛盯住墙头,千万不要往下面看!来吧,我保护你!”

    孔然问了一声,“绳子绑好了?”

    我大喊,“没问题!”

    孔然也冲了过来。

    用了冲这个词,不是指冲过来的速度很快,而是指心理上的感觉,不能犹豫,不能中途停顿,要一鼓作气地爬过来。这种地方一旦停下来,很可能由於心理上的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