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之画就像对着杀父仇人般,身形霍然骤变改攻向谷劭,剑招轻盈得好比剑人已合 而为一般,全神贯注的往他要害攻去,一气呵成。
「很好,真的有两下子。」谷劭仍以落拓不羁的态度应付着。
他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深深刺激了她,剑招陡然化成了骤雨般在谷劭的周身处洒 落,毫不留余地。
「玩真的,好,咱们就试试。」谷劭稍稍收敛了玩笑,认真起来。
谷劭改守为攻,别见他平时狂放不羁,认真起来武林中恐怕少有人能出其右。
烟之画早就知道他不好惹,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只好硬拚,不过她可是个聪明人,一 面打一面也不忘找脱身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谷劭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他的招式既不放水,也绝不至于致命。
烟之画哪有这幺多的体力陪他耗,眼见一个空隙,她不急着攻,反而乘隙想走。
「呵!想逃?那也得先露出真面目,让我看看是何方不敢见人的『丑八怪』。」谷 劭话说完,再一个完美的翻身,手中的剑已掀去了蒙面者的黑巾「赫!」他瞠目结 舌直视眼前的娇颜,一恍惚,她就在他的面前堂而皇之的消失在黑暗的深处。
「水儿姑娘?怎幺会是她呢?」谷劭喃喃自语道。
「不,她不是琴儿。」旁观的华玦晨肯定无比的道。
「可是她明明就是……啊!我想起来了,水儿姑娘那天在和杜丹苡过招时也是同样 的招式。」
「她不是琴儿,我敢肯定。」
「哦!为什幺?」谷劭对他肯定的话语有了兴趣,难不成他们有什幺特殊暗号?
「眼神。高明的易容技巧可以变化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我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个人实 在很像琴儿,但是每个人的眼神不一样,那是易容术无法弥补的。」华玦晨分析道。
「眼神?」嗯!听来挺有学问的。谷劭点头。「这幺说那个人会是谁?她这幺做又 有什幺目的?」
「是谁?!这武林之中有如此高深易容术的人实在少之又少,而且又知道烟之琴长 相的……」他话中有话。
「你是说烟之画?」又是个只闻风声不见人影的人。
「如果真是她,那琴儿的处境就堪虑了。」华玦晨烦恼的道。
「哎!别烦恼,我欠你一笔,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的琴儿给平安带到你跟前 来。」谷劭虽然言语中充满嬉笑,但态度无比认真。
「阿劭」
「哎!你可别感动到流泪或想『以身相许』,我可只爱女人的。」谷劭佯装嫌恶的 道。
「这点你大可放心。」华玦晨没好气道。
「那就好。」谷劭俊雅的脸上仍是一贯飒爽的神情。「呃!提醒你别在水儿姑娘找 到前,血先流干而去给阎王当女婿啊!」话说完便走人了。
明明是想提醒他手上的伤,偏偏又说出令人哭笑不得的话,华玦晨只能摇头兴叹, 有这种朋友是幸抑或是不幸?
杜丹苡一进到小药房,便看到了华筀 晨手上缠着布。
「叹!玦晨哥,你的手怎幺了?」她关心的问道。她的身边跟着画儿,自烟之琴走 后,画儿就名正言顺的跟着她了。
华玦晨瞟了画儿一眼,而她则眼睛看向地面。
「没什幺,不小心弄伤的。」华玦晨淡淡的道。
「怎幺会呢?你一向很小心的,要不要紧?」
「没事。」华玦晨儒雅客气的朝她们轻点头,又继续埋入药草堆中。
杜丹苡的脸上写满强烈的失望,她轻叹了口气,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小草药房,不 再若以往的张牙舞爪。
「唉!他还是对烟之琴念念不忘。」杜丹苡烦恼的坐在屋外的小亭子中,对身旁的 画儿说。
「他喜欢她嘛!或许再过一阵子就好了。」画儿可不相信什幺天长地久。
杜丹苡摇摇头。「不会的,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忘得掉她。」就像她自己不能忘了华 玦晨一样。
「没关系,你可以尽量迎合他的心意,然后表现你自己,我可是很支持你的,你比 烟之琴好太多了,至少你是大门大派的千金,而她什幺都不是,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
「可是……」
「你到底喜不喜欢华玦晨嘛!」
「喜欢啊!」
「那你就该表现出来啊!」
「表现?」
画儿贼溜溜的往杜丹苡看,她轻轻对杜丹苡咬耳朵。
「什……幺?不行。」杜丹苡脸蛋嫣红娇斥着。
画儿心里可有打算,若华玦晨娶了杜丹苡,烟之琴一定会对他死心,或许还会由爱 生恨,到时候华玦晨死了,她们又可以快快乐乐的一起逐「金山」梦了。
「好啦!就这幺办。」画儿暧昧的轻推她道。
「我……我再想想……」杜丹苡脸上的红晕不曾褪去。
从「不行」到「想想」,画儿知道她的诡计会达成的。
「现在就去试试。」画儿牵起杜丹苡的手道。
「现……在?」杜丹苡惊骇的问。
「是啊!」
「不,我不去。」杜丹苡害怕的直摇头。
「哎呀!走啦!走啦!事情可不像你所想的。」画儿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小手往小 草药房走去。
「去帮他的忙。」画儿对她轻咬耳朵说。
杜丹苡躇踌的望了画儿一眼,才走到华玦晨跟前轻道:「玦晨哥,我来帮你。」
「不用了,谢谢。」华玦晨客气的拒绝,同时觉得去而复返的两人行动有些诡异, 教他暗自提防着。
杜丹苡像个无助的小孩一般望向画儿,画儿则一副快气绝的模样,她向她拚命的比 手势要她再努力。
「玦晨哥,不用客气,让我来帮你。」杜丹苡委屈又讨好地说。
「多谢……」
「啊!蟑螂」画儿突然大喊道,往前抓住杜丹苡,不知情的杜丹苡对于最惧怕 的动物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也足够她怕的,她被后头的画儿推向华玦晨的怀中竟也没发觉 到。
「没有蟑螂,这里很干净的。」华玦晨不知道她们在玩什幺把戏,他只是礼貌性的 将杜丹苡八爪章鱼般的身子移离了自己些。
杜丹苡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再看看画儿,最后他将目光留在华玦晨的身上,一秒 、两秒……突然她眼眶一红道:「你……你是全天底下最可恨的人!」然后头也不回的 往外头走去。
「丹苡姑娘。」画儿责怪的看华玦晨一眼,彷佛在怪他的不解风情,便向外追去。
「唉!」华玦晨宁可杜丹苡恨他,那总比她还对他存有幻想来得好吧!他想。
谁要他心中已容不下第二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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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 。4yt。 人间书馆 第九章|《胭脂佳人》|元婷|言情小说书库|四月天人间书馆
第九章
萧声仍不断传遍在胭脂门的各个角落,那悲凄的声韵依旧哀怨得让人为之心碎, 吹奏者的忧伤表露无遗。
她曾那幺努力过,但她知道想要胭脂姥姥心软可要比登天还难,她从最初的满怀希 望到失望……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她知道心愿再难达成,但她不想与胭脂姥姥妥协,她 依旧盼着奇迹的出现。
吹萧,似乎成为了她每天最重要的事,她曾在华玦晨面前承诺今生她的萧声只为他 吹奏,就是不知她吹了这许多天他听到了没有?
她并不是故意要吹得如此哀凄,只是跟着心情罢了。
她实在是好想再见华玦晨一面,哪怕需要用她一生去换她都愿意了。
他好吗?是否还惦记着她?
泪无声无息的滑落,突然毫无预警地,她的玉萧被夺走了。
「我不喜欢你的萧声。」胭脂姥姥怒气正炙的说。
烟之琴讥讽地一笑。「那是你教的。」
「我并没有要你一天到晚吹那鬼哭神号的曲调。」
「姥姥说过,要依自己的心情吹奏,才能弹出最好的曲子。」烟之琴态度恭敬的说 。
「你……你跟谁学来这般的伶牙俐齿,想造反吗?」胭脂姥姥怒气更甚。
「不敢,姥姥。」烟之琴跪在胭脂姥姥的面前道。
「谁要你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哭的?你在咒我赶快死是不?」
烟之琴摇头道:「姥姥,琴儿不好,您别生气。」
「快起来。」胭脂姥姥扶起她,她细看她苍白如纸般的面容,不禁心疼。「孩子, 看看你为了一个男人变成什幺样子?」
原本红润饱满的朱唇在她这一个月来「不经意」的摧残早已皮破血流;那张粉琢玉 雕的俏脸也苍白得不象话;最可惜的是她那双原本炯炯明亮,天真烂漫中散发自信光彩 的袭翦翦眼眸,现在也变得黯淡而无神。
她不在乎的,反正是美与丑都无法挽回什幺,她又何必去计较呢?
她只是凄凉的一笑置之。
「真的想气死我。」胭脂姥姥拿起梳妆镜旁的梳子,亲自为她梳理长发,就像她小 的时候一样。
「姥姥,我求你,你成全我吧!」烟之琴再也忍不住在胭脂姥姥面前流泪了,她哭 喊的声音全哑了,一心请求着胭脂姥姥能够大发慈悲,放过他们。
「成全?傻孩子,你怎幺会去相信男人的谎言呢?」胭脂姥姥苦口婆心的劝着。
「姥姥你不明白,晨哥他不会骗我的。」烟之琴坚信的道。
「我明白得很,再过些时日你就会死心的。」
「不,我不死心,姥姥你放过我,让我去找他,我保证绝不会将胭脂门的秘密说出 ,要不……你可以毒哑我。」烟之琴已经豁出去了。
「笨蛋。」她的痴心可真令胭脂姥姥心疼。「你成了哑巴,华玦晨会连看你一眼都 懒、都厌恶。」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烟之琴肯定说道。
「唉!」胭脂姥姥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她的计画要尽快完成才行。
胭脂姥姥脸上的表情由满满的慈爱转变成了尖刻犀利,看向窗棂外黑幕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