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重霄心里想,谁叫她长那么好看呢,虽然穿男装,但明智和她一起,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她正是在妓院喝醉酒的少年,也就是说她是女的。
他们难道真的有无法抗拒的缘分吗?他们已经碰到三次了,重霄真后悔在别园的时候没有等她醒来作自我介绍,虽然怀疑她是女的。
他们几个正在看面具,明慧试戴了一个,正是重霄买的,重霄暗中希望她买和他一样的面具。
虽然是天快黑了,但重霄对她的身影很熟悉,似乎那身体是从他这分出去的,每一寸都那么的熟悉,似乎抚摩过千万遍,还可以感觉得到身上的体香和温度,他想象着她就是有着茉莉花香的女人。
重霄看她果然买了和他这一样的面具戴上,重霄好兴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明慧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从那妩媚的一笑中知道她一定很满意,他就象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一样,感觉得到另一个自己很孤独,很茫然,在戴着面具的内心深处却是熟悉的相同。
明慧:“都说扬州富庶甲天下,扬一益二,果然名不虚传,哥,这比我们广州更有文化气息。”
明智:“妹妹,你是不是想嫁到这边啊,你看,这是益州的麻纸、浙东的藤纸,经久耐用。”
明慧:“我知道,这是谷纸,这是宣纸。”
明智:“这是薛淘笺,真的很精美。”
明慧:“这是越州的缭绫,这是桂管的棉布。”
明智:“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棉布家家织,红蕉处处栽。”
明慧:“还有十色笺,鱼子笺。”
明智:“听说爹和娘就是在扬州认识的,妹妹,说不定我们在扬州也会有艳遇哦。”
明慧:“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见鬼还差不多,这的狐狸精多着呢,小心把你的魂给勾了去。”
明智:“放心,这的人还没一个比妹妹漂亮的,人家说找对象也要找比自己的兄弟姐妹不相上下的。”
明慧:“你那样子,我可不敢想象。”
明智:“我怎么了,我们澹台双珏你以为是说你啊,我也是玉树临风,貌若潘安啊。”
明慧:“不行了,我要吐了。”
说完装着吐的样子,明智用纸扇敲她的脑袋。
明慧:“外公,哥哥又敲人家脑袋了。”
明智:“我没有。”
明慧:“还狡辩,想抵赖,这的人都可以作证。”
明智:“那你随便叫个人,看他们愿意为你作证吗?”
明慧:“哼,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叫,想让我出糗啊。”
明智:“知道就闭嘴,姑娘家,大呼小叫的,让人觉得我家没教养,脸都被你丢光了。”
明慧:“谁叫你惹我,我偏叫。啊……”
明智:“大家快来看疯子啊。”
明慧:“是啊,这有两个大疯子。”
明智:“快放手,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丢人现眼呢。”
明慧:“你不是说我们是澹台双珏吗?怎么能分开呢。”
明智:“就是要和你分开。”
明慧:“不要嘛。”
明智:“要,一定要分,早点把你嫁了,看你还凶不凶,到时候一定被丈夫治死。”
明慧:“哼,你才被女人克死呢。”
明智用扇子敲打妹妹的手,让她放开,明慧不放。后来疼了,就将明智的扇子抢过来,撕了,明智生气,也将她腰间的手帕扯下来扔到地上。
明慧:“捡起来。”
明智:“不。”
明慧:“捡不捡?”
明智:“不捡。”
明慧:“外公,哥哥欺负我。”
明智:“恶人先告状,外公,是妹妹先欺负我的。”
明慧:“你干嘛扔我手帕?”
明智:“那你干嘛撕我扇子?”
明慧:“谁叫你打我。”
明智:“是你先拉我的。”
明慧:“拉你怎么了?我就要拉。”
明慧说着又去扯他的袖子,明智使劲甩开她,可怎么也甩不掉。
重霄在一边看着他们如此亲密无间,真是羡慕,自己哪里有那么快乐过,如果明慧是他的妹妹多好啊,他一定很疼她,爱她,不让她伤心难过,永远快乐。
不过妹妹也不好,始终只能保持一定的关系,不能进一步发展,他还想和她,想到这他脸红了,急忙打住,又看他们如何收场。
明智:“外公,妹妹整天象鬼一样缠着我,我看把她许配人算了,泼出去的水,家里就清静多了。”
秦晋:“你现在嫌她烦,真嫁了出去,你就觉得孤单了,到时候你又会说,还是一起好。”
明慧:“他老是想把我一脚踢开,无非就是想娶媳妇想疯了。”
明智:“外公,你知道吗?她生出来的时候就开始缠我了,是抓着我的脚出来的,娘说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抓我的手,打我的脸。”
明慧:“胡说,是你打我,我才还手的,我是自卫。”
明智:“你看她那样子,将来一定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明慧:“你是没人要的老光棍。”
明智:“我要娶一百个妻子,气死你。”
明慧:“外公,他老是以为自己是皇帝,你说可笑不可笑。”
明智:“也比你整天以为自己是大作家好。”
明慧:“你赔我手帕。”
明智:“那你先赔我扇子。”
明慧:“你那烂扇子,给我都不要。”
明智:“你那臭手帕,倒贴钱我都嫌脏。”
明慧:“你那嘴才脏呢。”
明智:“臭妹妹。”
明慧:“臭哥哥。”
明智:“死妹妹。”
明慧:“死哥哥。”
明智:“帮我把扇子捡起来。”
明慧:“凭什么?”
明智:“凭我是你哥哥。”
明慧:“哥哥怎么了,哥哥就该让妹妹。”
明智:“我不过比你先看到光明,我其实说不定是弟弟。”
明慧:“谁先出来谁就是大的。”
明智:“那我叫外公了。”
明慧:“叫啊,看他帮谁?别忘了,我长得更象娘。”
明智:“外公,妹妹把我的扇子给撕了。”
明慧:“外公,哥哥把我的手帕给弄脏了。”
秦晋:“外公来帮你们捡。”
秦晋经常被他们拉在后面,看到二人打闹,就上前劝阻。
明智:“不许捡。”
明慧:“捡起来我也不要。”
外公:“那你们两想怎么样?”
明智:“我要妹妹亲自捡。”
明慧:“我也要哥哥替我捡。”
外公:“那还吵什么呢?你帮他捡,他帮你捡,那自己捡不一样吗?”
明智:“不一样。”
明慧:“不同。”
外公:“好了好了,外公给你们买新的还不行吗?快走吧。”
明智:“我不要,我就要我原来的。”
明慧:“我也不要。”
外公:“那好,你们就在这耗着吧,外公回去了。”
外公说完扭头真走。
明智:“那我也走了,你自己在这呆着吧。”
明慧:“你们都走吧,我今晚就在这呆着不走了。”
明智:“那你多保重,这的色狼很多的。”
明慧:“我才不怕呢,来一个打两个,来两个,打一个。”
明智:“随便你。”
明慧:“哥哥,外公。”
明智坚持了一会也追上去了,明慧真的不肯走,又不服气自己捡,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智:“你就在那好好呆一个晚上吧。”
明慧:“算我倒霉。手帕手帕,不知道你会落入哪个俗人之手,只要糟蹋了你了,佛祖保佑,你自己也要保佑自己,那人不要将你用来擤鼻涕了,我走了,真的走了。”
明慧有点想哭,就蹲下来想耍赖,偷看他们有没有回头的意思,没想到他们真那么绝情。
明慧:“我也不是狠心扔了你,不过人是要有骨气,讲原则的不是,你也看到了,我是不能输给哥哥的,要不,你先躺在这,我回头再来,我碰你一下,就算捡过你了。”
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样子,重霄觉得她挺可怜的,那手帕也许对她很重要,可别是情人送的。
明慧:“你可别怪我啊,人生自古多别离,我也无可奈何了,我离开你,并不是放弃你,只是暂时的,如果有缘分,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保重了,这次我真的真的走了。”
明慧真的碰了一下手帕就起来走了,想想又将手帕扔到角落不太显眼的地方。
没想到一扔就让风吹到在偷听和偷看的重霄的脚边,重霄一阵狂喜,取了手帕,将一股馨香匆匆塞进怀里,生怕别人看见,更怕别人抢了去。
明智:“我就知道你不会留在那的。”
明智:“和你的手帕举行告别仪式了,很伤心对吧?”
明智:“舍得离开你那宝贝手帕了?不就一块手帕吗?你看我多潇洒,说不要就不要,人就是这样,要拿得起,放得下,感情也一样,该放手时就得放手,否则自讨苦吃。”
明慧正伤心,不理他,明智就自己说。明慧还时不时地回头看有没有人注意,或者捡了她的手帕,明智将她的头扭过来,不许她再留恋了。
明慧和明智在外公的带领下找到扬州的常来客栈,他们知道明镜在这。
明慧他们在客栈里假装无意碰到明镜,于是大家又认识了新的朋友。
秦晋先到郝连庄园,司空他们说要给双儿一个惊喜,所以明智兄妹和他们留在客栈。
重霄想,与其让比他更俗的人得了手帕,不如让他占有了吧,也好留个纪念,他们话也没说上,第二次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即使又缘分又怎样呢?直到再也听不见看不见她的声音和身影,重霄才离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兄妹两随意的打闹,在重霄听来却是人生的哲理,他有预感,也许他和这女孩子间的关系也许就象这被迫丢弃的手帕一样吧。
不忍心,但又没办法,他们真的有缘分吗?万一真被她所说的俗人捡了去,实在是暴殄天物,那他算不算俗人呢?擤鼻涕,亏她想得出来。
重霄看她装出很凶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其实他知道她一定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只不过好胜而已。他可以想象,她在他面前一定会脸红,话也说不出半句。
起码连看也不敢看他,当她被他狂热地抓在怀里的时候,一定抖得象风中的落叶,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她亲热个够了,她一定不会反抗的。
重霄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这些,但他的确想到了,连她兴奋的喘气都听到了,他们距离那么的近,好象她天生就是属于他的,谁也抢不走。
(宇文家)
捡手帕时怕被人看见,重霄还没看清楚,就匆匆塞进怀里。回到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