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不说话,就这样鼓着腮帮子看着凌岳闭着的双眼,好像要将他的眼皮烧出两个洞来。
半响,凌岳终于受不了地睁开了双眼,问道:“你到底在闹什么?”他想,难道是今天将那个冒犯了他的女人扔进海里的事情让女孩害怕了?
魏央还是不说话,憋着小嘴装委屈,弄得凌岳心头也烦躁了起来,他皱眉道:“你想要什么?”在他的认识里,魏央会这幅样子,准是想要什么东西,比如蛋糕。
见凌岳快要着恼,魏央也不敢放肆了,小声地哼了哼后,她扒开了凌岳的铁臂,起身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胸部,问道:“我这里很小吗?”
头一回,凌岳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发热,全身也有些僵硬,他缓了一会儿劲儿才起身,黑着脸说道:“你又在发什么疯?”他相信,自己的额头应该有一个凸起的十字!这女人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没有发疯!你回答我啊!”魏央戳了戳自己的胸部,气鼓鼓地说道。
看着魏央这动作,凌岳的后背都变得火烫火烫的,他掀开了被子站在床边,故意冷下了声音,道:“别闹了,不然就出去睡!”
“可是!”魏央这回是真的委屈了,她瘪着小嘴,眼眶里涌出了一层泪眼,蒙在了蓝色的美眸上,她抓起白色的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闷在了里面,扑在大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凌岳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把这个只知道哭的女人扔出去,可又有些舍不得动手,僵持了一会儿,魏央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老大?”凌一已经去休息,轮到凌紫禁守门,他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禁担心地出了声。
“没事。”凌岳说,然后坐进了大床里,想将那碍眼的被子掀开,不过里面的小人儿似乎真的闹了变扭,就是不肯松手。
凌岳的耐性从来都不多,他皱着眉,手中一个用力将被子直接从魏央的手里抢了过来,沉声喝道:“你闹什么!”
魏央瘪着嘴,默了几秒钟,然后“哇”一声,孩子气地大声哭闹起来,抓着枕头就将它扔向了那个冷酷的黑老大。
她本来只是随便哭哭的,但凌岳的动作让魏央的手指甲断裂了,痛得她忍不住就哭叫了起来。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的女孩终于在男人的冷面下,哭得天昏地暗起来,太阳穴因为用力的哭泣而变得刺痛不已,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似的,疼得她额上也冒了冷汗。
凌岳一把抓住了飞来的抱枕,用力将它扔开后,俯身凑到女孩身边,本来要将她拎出去的动作却硬生生地停住了,那断裂的茶绿色的指甲,她哭喊时令人心碎的可怜劲儿,还有额间溢出的细汗,这些都让他的心忍不住柔软了下来。
这个在道上以冷酷阴狠闻名的黑老大,头一次心软了。
他看着那从中间断开的指甲,皱紧了眉,然后伸手将女孩抱在了怀里,禁锢住了她乱动的双手后,低声道:“哭什么。”他不会说哄人的话,也不会道歉,但他也的确心中不好受,他甚至希望这样的疼痛是在自己身上的。
女孩抽噎了一下,用脑袋重重地顶向了男人的下巴,赌气似的喊道:“我就哭!就哭!呜呜呜……我的手指甲……呜呜呜,我养了一个月的手指甲!好痛!”
凌岳没想到怀里的女孩会来这一招,下巴吃痛,他皱了皱眉,腾出了一只手来揉了揉还在抽噎着的女孩的头顶,轻声骂道:“乱动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比较刚硬,他自己的下巴都痛了,女孩的头顶肯定也不会好过。
“哼……”魏央的眼泪还是一直掉,却不再哭喊,她靠在那宽阔的怀里,说道:“都是你不好!我手指好疼!”
“……”
“我的甲油早上才涂好的!”
“……”
“你说怎么办吧!”
“再涂一次。”凌岳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或许不是因为指甲断掉哭的,而是好不容易涂好指甲油的指甲被毁了才可惜得哭了。
“你帮我涂!”魏央撅嘴,抬眸就一脸“我最可怜”的表情,弄得凌岳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突然意识到,他面对所有女人的眼泪都觉得厌恶至极,可偏偏对着这个女孩的泪水无能为力。
“泪包。”凌岳沉默了一下,伸手擦去了女孩满脸的泪水,轻轻地斥责了一句。
“才不是!是很痛很痛才哭的!”魏央的双手一得到自由就打了凌岳的胸膛一下,眼眶瞬间变红。
“拿来。”凌岳皱眉,有些不情愿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什么?”魏央有些反应不过来。
“帮你剪指甲。”凌岳拎起那根破了指甲的手指,说道。他记得魏央有一套随身携带的修指甲的工具。
“……额,我自己来就好了。”魏央眨眨眼,还留着泪痕的俏脸讪笑了一下,凌老大应该从没给别人剪过指甲,就像没给人包扎过一样,要是他不小心把她的指甲肉给剪了怎么办?想到这个可能性,魏央觉得脖子有点凉。
这样最好!凌岳在心里想,然后松开了魏央的身体。
五分钟后,魏央终于打理好了自己可怜的手指甲,见它明显与其他完美的指甲不一样,心里顿时有些凄凄然,不禁暗骂了粗鲁的凌岳十万遍!
凌岳看着女孩那蠕动的粉唇就知道她一定在心里骂自己。
“说吧,你刚刚到底在闹什么。”凌岳的口气已经缓和了不少,不再像刚开始的那样强硬。
“我哪有闹!”魏央瞪眼,委屈地抱住了被子,抽噎道:“我只是想说,我的这里其实也不小啊。”
凌岳知道魏央说的“这里”是哪里,浓眉微微抽搐了几下后,他吸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的确不小,然后呢?”
“那你为什么把我当作男人?”魏央纠结了一下午的就是这个,既然凌岳讨厌女人,而自己却不被他讨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不把自己当女人!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这么几样,最明显的就是胸部啊!
凌岳听后,皱紧了眉头,一分钟后,他终于想明白了,捏了捏有些酸痛的鼻梁,他说道:“你认为我会和男人睡一张床?”
“可是……”魏央还想说什么,被凌老大一个瞪眼给憋了回去,她也知道刚刚自己闹得有些厉害,便乖乖地躺了下来,抓着被子道:“那,我们睡觉吧。”
这是女孩第一次对着他说这种话,让凌岳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他咳嗽了一下,“你先睡。”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
凌岳将浴缸放满了冷水后,脱下衣物躺了进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全身的躁动。因为对于女人的厌恶,他的**也很浅,在这方面的自控能力也不错,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失控的现象,可今天,他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魏央,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女孩,一个爱胡闹,会撒娇的天使。
冷水掩埋了他的身体,让他的理智完全得回笼,他舒适地闭上了双眸,猛地却又睁开,因为他闭上眼睛后出现在脑海的,竟然是魏央的俏脸,那些狡诈的、得意的、满足的、危险的笑容,那些委屈的、可怜的、娇纵的泪眼,一幕幕都闪烁而过,每一幕却都印刻在了他的心里,只要轻轻一想,就能将之调出来好好地回味。
他想,他有些不对劲了。
等他泡完冷水澡出来后,女孩那双湛蓝的水眸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让他全身有些紧绷。
“还不睡?”凌岳掀开被子躺进去,刚想伸过手去,却发现因为洗了冷水澡身体还比较冷,便隔着被子将女孩抱了个满怀,一如往常地命令道:“睡觉。”
“晚安。”魏央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道了声晚安后,也闭眼睡了,她等着凌岳出来才睡,因为没人陪伴她睡不着,不敢睡,好像只要自己睡了,就会出现什么危险似的。
“……嗯。”凌岳将女孩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从喉咙里发出了这个字音。
“老大,你真的是把我当女人吗?”魏央忍不住问。
凌岳没有说话,在魏央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了五个字:“你还是女孩。”
“可是我这里不小啊!”魏央再次反驳。
凌岳的额头青筋猛跳,他睁开黑眸说道:“这里大不大,和年龄没关系!”还有,你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不会羞涩的吗!当然最后一句他没有问出口,他相信他要是说出口,女孩会有一大堆的理由来烦他!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凌岳准时从浅眠中醒来,他看着熟睡的美丽容颜,精致的五官在早晨第一缕阳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好像如果不紧紧抓住,她就会随风而去似的。
他起身,将女孩放在自己腰上的小腿拿了下去,找出了女孩常用的茶绿色甲油,握住了那断裂了指甲的手指,放轻了手腕的力量,慢慢涂了上去。
女孩的手很美,并不是特别修长,但形状很完美,白皙嫩滑,是一副能弹好钢琴的手,他记得她的母亲曾经就是著名的钢琴家。
凌岳放下了那只稍有些肉呼的小手,端详起了她的睡颜来。美丽中带着些可爱,无害中隐藏着锋芒,这是个神奇的女孩。
她是魏氏的公主,处理事情的手段和那份聪慧令他都忍不住佩服,只是三年前,她却突然宣布了退出,他并不相信外界传闻说是魏央顶不住家族压力自动退位的,因为这是一个骄傲的女孩,任何一个见过她的人都能知道。
她会主动放弃继承权,那个魏岚恐怕脱不开原因。
他也不相信女孩是因为亲情而放弃继承权,因为她已经为了所谓的亲情而给了魏岚相同的竞争条件。
凌岳思考了一会儿,答案也呼之欲出。
魏央,对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恐怕是存了其他的心思。
想到这个理由,凌岳心中就是一股不悦,好像什么属于自己的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似的,他的愤怒油然而生,让他差一点就想去紧紧拥住还在熟睡的女孩。
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喜欢?
凌岳的瞳孔微微缩紧,然后又放松了身体。他从来不是个逃避的人,如果喜欢了,那么就夺到手里。
伸出手指,他摩擦了一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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