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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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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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多少体能?没几分钟就被俩大汉踩在了脚下面。他们一人用一只脚掌踩着他的手,似乎踩出咯咯声响。

“长本事了啊?敢跑?”领头的边说边把烟灰抖子他脸上。

剧痛让他嚎叫着闭起眼睛,点头如鸡啄米:“大哥有话好说啊,有话好说啊。”

“有话好说?”另一人提起脚就往他背上踹,五脏六腑都要踹出来:“你他妈给老子还钱!老子没空跟你说!”说完捂住他的嘴,撩起他衣服,通红的烟头就对着他的肚脐眼儿烫下去:“狗日的你三天之内再不还钱,老子我下次就换火钳子往你裤裆里烫!”末了一人又狠踹一脚才转身走掉。

钱东风是真的后悔了,那四万是不够还全部,但至少能缓了一大口气。他疼得冒冷汗,扶着墙根好久,才能走回去。他没到灵棚去守灵。直接从侧门悄悄上了楼。荷妈这儿他常来,他有钥匙,偶尔过来吃顿饭,或者送儿子过来。他直接进了卧室,在床头柜衣柜里一阵乱翻。老太太家里多半还有点儿积蓄的,荷妈走得急,荷大勇和荷香姐弟俩肯定还没来得及上来收拾干净,自己先找到就捡了便宜。可是,翻来翻去,除了些零钱就不见一张大票子。他有点气馁,复又想起老太太带过个金镯子的,应该能值两个钱。于是又细细翻找起来。果然,在衣柜暗橱里找到一个朱漆小木箱。

钱东风被烫烂的肚脐眼儿都乐得抽抽的疼,心想,这老太太这能装啊,在安家那种富得流油的人家里干了一辈子,就算接点儿剩汤都能开馆子了吧,还老哭穷!这匣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值钱玩意儿。他颤着手鼓捣了半天才打开匣子。一阵乱翻,却只有些相片、纸笺、笔记本,还有一些绣一半的布料,旁的什么也没有。贱命!走得倒干净!一辈子也没留下几个子儿。钱东风不由得不干不净地骂着,不明白老太太在一个隐秘的箱子里藏那么多别人的照片干什么。拿起其中一张相片,相片上的两个女人他认得,池颖和池葆葆,这些年荷妈跟她们走得亲近,自己也见过几回,只是没想到池颖后来一跃成了安屹东的私生女了。

钱东风接着翻看其他东西,几块绣片倒没什么特别,都是绣了一半废弃的,相片从池颖小时候到大的都有。他又把那些信封里的信笺抽出来细看。终于,他又笑了,他闻到秘密的味道了,依他市井地价值观推断,这种秘密,通常值钱。

他当然是没有池颖的电话的,也不敢像谁打听,但他知道她开的餐馆。于是他就到食画门口角落里守着。守了两天都没见他进出,难道搬家了?不对呀,她老公夏叙每天出出入入的。终于到第三天的时候,池颖开着车回来了。

池颖公然提出分居了,不回这里自然不奇怪。

这些天她何曾好过,每夜被梦魇惊醒,要么梦到荷妈浑身是血来找她索命,要么梦到母亲哭泣指责她害死荷妈,要么梦见安屹东安响南兄弟将她推来推去,最后也把她推到滚落下摔死荷妈的那个楼梯。每次大汗淋漓地被喊醒,看到自己还好是躺在敖潜怀里,才能获得那么一会儿的平静。

今天她是回来取食画餐厅的营业执照等相关证件的。可笑夏叙住在里面还什么都不知道。其实画廊和餐厅都是池颖一手创办的,产权都在她名下,现在她正四处联系买家要把画廊和餐厅都转让掉。之前她急着套现,是为了收拾细软积蓄和敖潜远走高飞,但现在,她是需要更多的财力来支持她扳倒安家。

类似的行为虽然之前也做过,比如买通了安宇内部高管,将商业情报提供给竞争对手,使一个新计划未上市就被人抢先了;比如在安宇开发别墅盘挖出文物的时候,买通国土局拖延赔付地的解决时间;比如雇请网络水军和买通国外化妆品测评机构,制造了安妍化妆品的成分危机事件;又比如查到安响南一些经济问题的细枝末节然后举报他。还有,在安妍赞助的那次艺术展上面,报假案使其无法顺利进行。但这些都没能致命,也许那时候自己虽恨,却

还未到想食其肉寝其皮的地步,所以才没有穷追猛打落井下石。而这一次,她要痛下杀手了。而且,机会来了。

那天她在安屹东电脑里看到的东西,不少是绝密的,比如资金链问题,比如“樵”系列专利配方的几个软肋。

   第一百零八章 钱东风死了

之前安宇开发海滨别墅盘,不料挖出了地下古城,照规定整个工地全部封存后作为文物保护地交回给国家。按常态,国家要另外批一块地补偿给安宇,那时池颖就买通了国土局官员,对于补偿批复迟迟不给结论。国内房产开发市场上,开发商都是捏着银行的贷款动工的,按工期建成以后卖掉,才能四平八稳付给银行本金和利息,否则资金流就可能被崩断,当时那样拖延新地皮补偿的问题,就是为了拖时间,拖断安宇的资金链,如果不是该死的穆以辰杀出来摆平了补偿的批文,还注资给安宇,安屹东说不定已经破产了。

不过安宇复苏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好。安屹东电脑里的文件显示,虽然重新批复了地皮,但是比起当时海滨那块地不可复制的绝版环境,新地皮缺乏区位优势,而且这大半年来,限购令让房市低迷了不少。新盘目前期房的销售情况看,成交量是很大的问题,安宇将有不小的资金缺口。甚至连小樵一手操持的“樵”系列的研发和推广经费,都是穆以辰注入的资金,也就是说,安宇如被虫蛀了的树干,如果缺了穆以辰打进来的抗虫药和营养剂,很快会倒下的。如今她倒是需要安屹东女儿这个身份,才能走得更近一些,把这棵树连根拔起。而至于穆以辰,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她捏得住他的七寸。

想到这里,池颖冰冻了几天的脸竟然漾出一股笑,她熄了火下车。

“池小姐。”已经在一旁窝了许久的钱东风喊住她。

池颖一只手指扳下墨镜沿看了看这个人,冷冷开口:“我不认识你。”

“呵呵,池小姐贵人多忘事,当然不记得。我是荷妈的女婿,怎么样?可想起来了。”

这几日来池颖最怕听到的就是荷妈两个字,来人的身份使她生生倒退了一步。她吞咽着口水努力地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您是大忙人,要是小事儿我就不会找你了。”说着她掏出一叠信封在手里掂了点,又说:“我这有些东西,池小姐应该很感兴趣,要不要看看?”

池颖略懂了他的意思,但估摸不出他手上能是什么,只偏头往车子一抬下巴:“车上谈。”

车子开到人少的空地上停着,池颖才接过钱东风手上的东西。全是自己和母亲的照片,还有几页信笺,竟然是早年安响南和池葆葆互通的信件。池颖略一想,那日荷妈说过,安响南因为惧怕妻子王婉芬吃醋,把他早年和池葆葆留下的一些东西都搁在她家,多半就是这些了。

“你还有多少?”池颖脸无表情,唯眼神有点慌乱。

钱东风笑出一盘烟熏的黄牙:“呵呵,您放心,一件也没有流出去。都在我那儿搁着呢,您要啊,全给您,只要……这个……价格合适。”

“你要多少?”

钱东风伸出五个手指:“五十万。”

池颖鼻息一哼:“你觉得我会给你?”

“池小姐,您别拿我开心了,这些东西要是给别人,可能还不是这个价呢。还不是看在老熟人面子上。这些东西只要您销毁了,您就安安稳稳做您的俺家大小姐,要不然,换回那个亲爹,哼!衙门里赚的钱,多了你还不敢要呢。哪有给安家老大当女儿舒坦呀。”

“我不稀罕做安屹东的女儿,我不会给你钱。”

钱东风挠了挠油腻的头发,笑:“哼,池小姐,这可就不好玩儿了啊!你说,我岳母那天滚下楼梯的时候,家里可就你一人在,她又知道这么些事儿,会不会……是你怕她说出去,所以……”

“你说什么!”池颖的声音里搁着一把刀,磨得雪亮!

“哎,我的意思是说呀,这些东西要是流出去,保不齐惹多大麻烦呢,就比如我岳母失足摔死的事儿,说不定还有人怀疑到您头上,这多不划算啊。”

“好,把东西都找出来,一次性拿干净,等我电话!”说完恩开车门遥控:“下车。”

池颖轰一声启动车子风驰电掣地走了,钱东风刚下车就被熏一脸尾气。“假货!”他很乐地骂了一句,却不知道,跟夜枭是不能做买卖的。

荷妈的事儿让安家这两天都笼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偏生安小樵这天中午又晕倒在了安家的花园里,所有人更是一团忙乱。

穆以辰赶回来,看到床头挂着盐水瓶,又看着她睡着了都还皱着的眉头,心疼得什么似的。

安屹东安慰他:“不是太要紧的,医生来看过,她早晨吃得少,有点低血糖,又中了暑。”

安太太揩了一下眼角的泪:“她从小身子就娇气,上午过来我就觉得她脸色不好,叫她上去睡会儿她偏不,又在花园里拾掇了老半天,这不就让暑气给冲了。我知道,她是心里不舒坦,荷妈走了她心里难受着呢。”

穆以辰抚着她额头上汗湿的发丝说:“她还跟我说明天销假回去上班呢。”

“别上班了,回去后让她好生休息养养身体。公司那边先让颖颖去顶着,反正新系列的推广,颖颖之前是参与了的,应该轻车熟路。”

穆以辰想开口说点什么,终究是咽了回去。

小樵一直睡到晚饭的点儿

才起来,刚下楼就听到客厅里安太太在说:“这个钱东风本来就不着调,我听说他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的。荷妈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他。”

又听到穆以辰说:“知道是这样的人,那天那钱我就该私下给荷妈的女儿。”

安屹东则说:“我看还是劝他们早点报案,滥赌之人,保不齐要缠上什么恶事。”

“你们在说什么呀?”小樵快步下楼:“我听见你们说荷妈什么?什么报案?”

安太太变细诉了一番,原来她刚从荷家人那里知道,荷妈的骨灰后天就要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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