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变色,可真是件有意思的事!
“原先的名册好像不是鲁冰玉。”拓跋扈记忆力一向超群。
“是啊,”郝连水决定玩得更大些,反正她老公就要回来了,万事都有高个子顶着。何况拓跋扈一向没有打女人的纪录,又是在这些鲜卑贵族中她唯一不讨厌的,否则她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精力去管他的事。“佐政王的记忆力真好!原先那个是妹妹,年方十六,正值妙龄哦。”
“马上换过来。”拓跋扈道。
“我也很想呀,不过得先得到一个人的同意才行。”郝连水的眼里闪烁着揶揄的光芒。
“谁?”拓跋扈的声音低沉。在正昌王妃的一再蓄意挑下,他的脾气已濒临爆发的边缘。
“该问问贵府的宇统领愿不愿意换才是。”
“宇峒?”拓跋扈的双眉微拧,想不通宇峒怎会在这件事上插上一脚?
上勾了!郝连水露出美丽的笑容,“几天后鲁仲玉就要嫁入宇家了。也许,”她俏皮地眨眨眼,“我该给宇统领定个拐带秀女的死罪。”
“该死!”拓跋扈忍不住诅咒。他只知宇峒几天后娶妻,并不知娶的居然是鲁老头的女儿!
就算孝文帝也对这个人人敬畏的冷面王谦让三分,可她偏偏要看谁更聪明些!郝连水挑地想。
这时,厅外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看样子是王爷回来了。郝连水赶紧迎出去,否则她这个爱乱吃飞醋的老公,看见她和拓跋扈有说有笑,非打破醋罈子不可!
※※※凤鸣轩独家制作※※※
春寒渐渐远去,平城的夏天终于到了,可姬冰玉的冬季却刚刚开始……
鲁府上下现在都为仲玉的亲事忙着,连服侍她的小婢也被指派了任务,只有她……
姬冰玉落寞地把脸颊贴在冰冷的石栏上。
荷花已微微地绽开了,而原本养在池里的十尾金丝鲤,在这几天里陆陆续续已死了三条,而今天……
想着,姬冰玉移至荷池边,以手掬起那尾随波逐流、奄奄一息的鲤鱼,忍不住怔怔出神。原来鱼也会害思乡病呀!
院墙外,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看到了姬冰玉一脸的落寞,一种不知是怜惜还是心痛的感觉,侵上了他那颗久经塞外风沙侵蚀的心。
这时,一张悲伤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宫泰,你终于回来了!”鲁老爷的眼里闪着泪光。
“老爷,出了什么事?”
难道事情比信里写的还要严重?一种不祥的感觉浮上了宫泰的心头。
※※※凤鸣轩独家制作※※※
这天,正是鲁仲玉成亲的好日子。
北魏尚白,所以即使是婚宴,宾客也多一身雪白。
姬冰玉的礼服也不例外。她的礼服是由鲁家的锦绣坊制成的,知道她怕冷,所以用料相当暖和,可是再暖和的衣料,也挡不住那种从心底流窜出来的寒冷!
将礼服披上肩头,姬冰玉坐在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自己苍白而憔悴的脸,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有一双太大的眼睛,眼神总也过于冷淡,鼻梁也挺得过于尖锐,更不用说她那过高的身材了……
这样的她怎算得上美丽?
她不明白那个萧启远为什么对她纠缠不清?
如果不是他疯狂的追逐,此时她应该仍窝在江南的小楼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吧,就如仲玉一样……
啪一声轻响,象牙梳在她手中断成两截,因为用力过度,碎片刺入了她的掌心。
姬冰玉举高了手腕,失神地看着血珠滚下洁白的手腕,污了雪白的罗裙……
※※※凤鸣轩独家制作※※※
虽然鲁老爷只有两个女儿,可这些天这两个女儿带给鲁家的荣耀,比二十个儿子都多。全天下人都知道佐政王手下有文武两员大将,而鲁家以商人的身分居然攀上了其中之一;更值得荣耀的是,孝文帝居然把御赐贞洁秀女的封号,正式赐予了鲁家大女儿。
婚礼这天一大清早,就有人到府道贺,鲁家充满了喜气和喧嚣。
屋里的盛宴,是为那些从江南过来的巨贾,和地位崇高的鲜卑贵族如代表孝文帝的公主拓跋若兰、佐政王拓跋扈、正昌王夫妇,以及南朝权贵萧启远而设的。
姬冰玉出现的时候正是婚宴最热闹时,因此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收住匆匆的脚步,姬冰玉忽然害怕起厅堂里的热闹,不由得怔在廊前,望着廊外的荷花。
不知过了多久,姬冰玉被大厅里传来的喧嚣惊醒,意识到自己的迟到已是失仪了,但想到她必须立刻进去,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浓浓的悲哀。才走了几步,她就忍不住回头。
烈阳下那一池的小荷显得分外憔悴,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株残荷……
不料就这么一回顾,她竟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立时踉跄地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随着几声清脆的碎裂声,地上已是狼藉一片,闯了祸的女婢更是吓傻在一边。
“不碍事,收拾干净就行了。”姬冰玉轻声安慰。这个陌生的小婢显然是新来的,还不知道鲁家待下人一向宽厚,断不会为些小事惩罚下人。
然后她才注意到小婢的恐惧,来自于不远处的一个红衣少女,几滴飞溅出的酱汁弄脏了红衣少女的衣衫。
“呀……”姬冰玉忍不住惊呼。她看得出那是一件极其昂贵的红裙,当下顾不了自己身上已是一团糟,赶紧抽出随身的白纱手绢,想替少女抹干净。
“你这个卑贱的汉女,居然敢用肮脏的手碰我!”红衣少女拓跋若兰大怒,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挥出,打在姬冰玉的脸上。
本来,她已为拓跋扈没能陪她一起来而恼火,现在又弄脏了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于是她立刻把所有怒气,都发在姬冰玉身上。
“公主,这是……”随行的宫女想要告诉拓跋若兰,这个被她称作卑贱汉女的人,是刚刚御封的贞洁秀女,可火大的拓跋若兰哪容得别人插嘴。
姬冰玉被打得一个踉跄,一不小心撞在长廊的石栏上。紧接着,拓跋若兰的第二记耳光又落到了她的脸上。
这次,她绾发的金钗滑下来,伤了公主的手。
看到手里的血,拓跋若兰暴怒地抽出了随身的马鞭。
看见马鞭,姬冰玉忍不住恐惧得发抖。
而当鞭影破空而至,耳边更是响起了鲁夫人的尖叫。
姬冰玉惶恐不已,生怕家人会因触怒了公主而受累。就在她欲挺身迎接鞭打的痛楚时,却意外地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的身影“侯爷?”虽然萧启远手中仍抓着公主的鞭子,可她仍不敢相信救她的,居然是她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萧启远。
“意外吗?”丢开公主的马鞭,萧启远英俊的脸上掠过一抹邪气的笑。女人该用来疼的,不是用来鞭打的。
“你……”因为皇帝哥哥特别吩咐了不可得罪这个人,所以拓跋若兰只是恨恨地跺脚,不敢大发脾气,心底却更把一腔怒火,都移到眼前这个娇弱得彷彿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女人身上。
旁观的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看着披头散发的姬冰玉、怒气冲冲的公主,和一脸奇怪笑意的萧启远,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你还好吧?”萧启远欲拨开姬冰玉的长发,察看她的伤处。
“不,侯爷。”姬冰玉直觉回道。
在意识到自己将会是公主与鲁家冲突的根源时,她迫切地想让自己尽快消失,可是一阵昏眩却在这时意外地侵袭了她。姬冰玉踉跄地退一步,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却抓了个空。
“我送你回去。”萧启远抓住了她,把她圈入自己的怀里。
“侯爷……”姬冰玉觉得不妥。可是她知道寄人篱下的鲁家,是得罪不起任何一个鲜卑人的,何况是皇帝最宠爱的妹子。
当下再也顾不了男女有别,姬冰玉紧紧地抓住萧启远,无声地催促他快带她离开。
“出了什么事?”拓跋扈踏进鲁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暧昧的一幕。从周围的窃窃私语里,他知道那个有失体统的女人,就是代表着大魏国体的贞洁秀女,当下忍不住地咆哮起来。
如果不是他的理智仍记得拥着她的那个混帐是萧启远,他立时就会劈杀了那个男人。
“出什么事了?老远就听到你的吼叫!”面对拓跋扈一脸的狂怒,也只有郝连水敢这样调侃他。
不理会正昌王妃,拓跋扈仍以凌厉目光直射这对旁若无人的男女,腰间按刀的手青筋暴起。
虽说正昌王妃郝连水有心为姬冰玉辩解,可在拓跋扈暴怒之际,即使当今皇上也退让三分。当下本着聪明人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想法,她立马避到风暴扫不到的角落去了。
谁知偏有人不知死活地来凑热闹。郝连水冷眼旁观,忍不住暗笑拓跋若兰不够聪明。
“元扈,”拓跋若兰拉着心上人撒娇,“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拓跋扈只阴沉地看她一眼。
眼见拓跋扈脸色不善,拓跋若兰只有乖乖地闭上嘴。
她知道拓跋扈一向喜欢听话的女人。去年那个恃宠生骄的舞姬被逐出佐政王府的事,她仍记忆深刻。自那件事后,拓跋扈就没专宠过什么女人。
“鲁老爷,你可得好好照顾秀女呀。”拓跋扈森然道。
感受到拓跋扈语里的威胁,鲁老爷冷汗涔涔而下。
※※※凤鸣轩独家制作※※※
姬冰玉的一生中,从未经历过方才那种羞辱与难堪。回到荷园,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在园子里摸索着离她最近的椅子坐下,她感激地向萧启远道谢,不料,“侯爷……”她羞恼地发现萧启远正用目光吞噬她。
“什么?”萧启远忘情地盯着她。老实说,她现在的样子并不好看,蓬乱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大半边脸,被公主用力刮过的地方又红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