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她太肤浅,属于“外貌协会”的一员,谁叫她是搞艺术的,全靠一双眼睛监赏真、美、善,所以,从小她就留恋美的事物,看到美的东西就爱不释手,对美男子自然更没啥免疫力。
见他点点头便要离开,她冲动的朝他背影喊道:“喂!我叫季语晨,你叫什么名字?”
高硕的身躯转过头看着她,表情淡到几乎没啥表情,回道:“单行焰。”
好,她记住了,却也发现他沈稳内敛的气质予人信赖的感觉,但那双阴柔深情的眸子淤积抑郁,充满疏离戚。
语晨又说:“单先生,我在“季氏艺术工作坊”工作,欢迎你来参观。如果你找不到季氏艺术工作坊,随便找个人问,他们就会告诉你在哪儿。”
单行焰没有响应,表情看得出来也没啥兴趣的样子。不是他排斥女人,而是他对任何人都一样,待人温和有礼,却缺乏热情、习惯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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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季氏艺术工作坊,语晨全身都湿透了。
赶紧洗过热水澡之后,她习惯走到落地窗前。这个位置可以右赏基隆山,左眺太平洋,晴日里望着蔚蓝的海面,美得像一幅画,既使是雨天,望着雨雾弥漫的海景,更是一番享受。
叩叩!
“语晨,程君毅来找你了。”门外传来季戚芳的声音。
“噢!告诉他,我头痛要休息。”听到程君毅这个名字,她真的觉得头痛、很痛。
然而,程君毅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要不要紧?我带你去看医生,你开门……”
唉!装柔弱?装迷糊、装无辜、装傻?好像在这种人身上都不管用,还把门拍得震天响。
她捂着耳朵跑到阳台,狠狠地吸一口气,倏然,一道似曾相识的背影掠过——
她屏息地凝望着隔壁房子的阳台,一阵心跳加速。他头发微湿,肩上披着毛巾,看来和她一样刚洗完澡,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背着她看雨景。
“喂!单行焰。”她压低声音唤他。
单行焰闻声回头愣了一下才认出是她,但下一秒,他因眼前的景象而差点跳起来。那个女人在干什么?她有没有脑袋,还是不想活了?
“你干什么?”他大叫,一个箭步冲上前。
“我要过去你那边,快扶我一下。”没等他答应,语晨已攀上阳台的围栏,战战兢兢的伸长腿,一副要跳过去的样于。
两个阳台之间到底有一段距离,岌岌可危的险境叫人心跳三百下,不得已,单行焰只好伸手去接她。
当她前脚踩在隔壁阳台上的围栏站稳,后脚准备过来时,拖鞋却一个不小心滑落,掉在自己家的阳台上。
她“啊”了一声,干脆扶着他的肩膀就站在阳台围栏上,不顾危险地把另一只拖鞋也脱下,扔回家里的阳台。
果然是少了脑袋。他沈下脸,神情严肃,命令道:“还不快下来!”
“语晨,我们要进来了……”程君毅和季戚芳的声音由另一端传来。
嗄!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她咻地就跳下来,还飞快拉着他溜进屋里,以免被他们发现。
“等一下!”单行焰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乍然停下脚步。
“嘘!快进来。”语晨连忙将他拉进屋里。
隔壁倏地传来程君毅惊天动地的呼叫声,“咦!语晨,怎么只有鞋子,语晨人呢?天!是不是掉下去了?完了……”
他双手环胸,淡淡说道:“你男朋友找你找得很焦急,你还是回去吧!”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咧!”她气呼呼的否认。
他不相信,反问:“吵架了?”
“都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她有些不悦道,不解心底为何很不愿意他这么认为。
他听了挑挑眉,转移话题问:“那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到他走了为止。”她乘机环顾四周。不赖嘛!收拾得挺整齐干净的——
开放式的衣柜吊着几套亚曼尼和古驰的西装,还有纪凡希的衬衫,以及GUESS的牛仔裤。她又发出无声的赞叹,光凭这几件衣物的款式和颜色,就知道他的品味无懈可击。
“你不怕?”单行焰不由得上下打量她,看到她赤裸着双足踩在他的地毯上,意外的,这情景竟打乱他的心跳,搅乱他的呼吸。
她却一脸不解的问:“怕什么?”
好哇!她是胆于太大还是真的没脑袋?
单行焰暗地里摇头,然后打开门淡漠地说:“你不该留在这里的,请回吧!”
呃?!
他冷淡的语气像一阵寒风吹进她心坎里,再看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摆明就在说:这女人未免太随便了。
她相信自己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三分羞愧、七分懊恼与十分的狼狈全爬到脸上,但为了颜面,她装作若无其事,冷笑反讥,“天底下没有男人会担心自己会被非礼的吧!”
天,她好想死掉!
刚刚她说了什么,怎么会管不住自己这张胡言乱语的嘴?
最后,她尴尬的落荒而逃,回到家想起自己表现得多矬,整晚她都好懊恼,前所未有的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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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大雨的黄昏。
季戚芳去南部收购古董家具,语晨独自在家忙着修补工作,做得腰酸背疼。由于风雨吹入屋内,她便伸个懒腰去关门窗。
当她来到门口,猛然冒出的高大身影,吓了她一大跳。
单……行焰?!
他怎会出现在家门口?上次他还冷着脸不欢迎她,这会儿竟登门拜访。
“我可以进来吗?”他醇厚的嗓音响起。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伫在门口盯着他发怔,反让他很狐疑地回看她。
她脸一热,赶紧侧身,“请进。”
这儿的房子都很低,他高大的身躯得微弯身才能进门,他一进门便张望四周,看见大厅有各式各样的家具,好奇问道:“家具真多,这儿是做家具的?”
“不,我们是修补家具的。我姑姑的专长是监别和修补明清古董家具,我则对欧式古家具,比较感兴趣。”
单行焰的兴致被她挑起了,颇为诧异道:“啊!原来你的工作是修补古董家具,真是非常特别的职业。”
他首度正视这个年轻女子,看来他得对她改观了。看她一双纤细的手拿着工具,充满了知性美,还很有个性!
语晨想起上次跳到他家阳台去的事,仍为自己的失态泄气,怔仲间又听见他提高嗓音叫道:“季小姐?”
“嗄,你刚刚说什么?”她如梦初醒,才发现自己又不知凝视了他多久。
他笑笑说:“这工作一定很费神也很辛苦,不然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哇咧!去你的没心肝的单行焰,我魂不守舍是为谁,是为了你好不好!
他漾着淡笑,又说道:“是这样的,我正在研究台湾在日据时代的古建筑,这幢房子是九份地区保存最完整、最古老的一幢,所以想借你的房子研究。”
“你是研究房子的?”
“是,我和研究机构合作一篇老建筑研究报告。”他也没想到这么巧,会先和屋主不期而遇·
“好啊,没问题。”她爽快答应。
得到允许,单行焰开始在房子里走动,“这幢建筑其实就是历史的遗迹,可考的历史起码有八十多年,是日据时代淘金者所建的,铺在内部墙面有防止崩塌的岩块,都是当时采矿挖出来的石块。”接着,他又指着后方一处约有十坪大的凹地,“这个厨房是房子维护最好的部分,瞧,旁边还一个小洞窟,上面写着“黄金坑”三个字,以前的人相信循着这个洞穴,可以挖出金矿来。”
然后,语晨带他上二楼参观。
经过她寝室门口时,他乍然停止脚步,目光怔怔的落在房内的S型情侣椅上,同时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震撼的表情。
“怎么了?”语晨好奇的问。
他没回答,只是走进房里,然后蹲下身慢慢地审视那张椅子。霎时,他血液急窜,激动得无法言语。
“单先生,你见过这张椅子?一她走向前问。
他力持镇定,回头神色自若地反问:“这张椅子也是古董?”
“没错,这是我的私人珍藏品,十八世纪最盛行这种流畅柔和的线条。”
“你怎么会有这张椅子?”他再瞥了椅于一眼,几乎可以确定没认错。不过他可得好好想想,如何得到这张椅于。
“我从跳蚤市场买回来的。原本已破旧不堪,我花了整整半年时间,一小块一小块的修补回来,现在是我的私人收藏品。”她解释道。
她没忽略他眼中有着复杂与期盼,还有些许无奈与哀愁,这可勾起她的好奇心了,难道他也看中了这张古董椅?
他站起身,重新打量一番,“以前的确有见过这样的椅子,只不过那张椅子已经弄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割爱?我可以出高于市价三倍的价钱,请你考虑看看。”
语晨一愣,他真的好喜欢这椅子,“如果你喜欢,我尽可能帮你再找张一样的。其实这张不够完美,椅垫上破了个洞,洞的四围染着一圈锈色,但我太喜欢这布垫的花色,舍不得换新的,所以有修补过的痕迹。”
他一听,忍不住低呼,“那是弹孔和血迹!”
“你怎么知道?”她倒抽一口气,睁大了眼。
她认真的模样,惹得单行焰仰头哈哈大笑,“这是古董椅,几百年前的旧事,谁会知道?”
“你……吓我!”她觉得很丢脸,怎么他随口一句话,她都当真。
“那么你修补的时候,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他坐了下来,准备好好跟她聊聊。
语晨脸色一沈,也缓缓坐下才说:“有。很怪异,这椅子实在太怪异了。”
他神色一凛,“什么?”
哈哈!被她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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