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夏以沫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折射在玻璃上,她轻微的眯了下视线,眸底全都是被微风吹动的槐花串儿……
她就这样站着,直到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又传来敲门声……
“少夫人,”兰姨瞥了眼没有动的午餐,“宸少喊您下去吃饭。”
夏以沫微微皱眉,说道:“我不饿。”
“可是……”兰姨有些为难,宸少好不容在家里,虽然她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得出,宸少对少夫人是真的关心的。
“兰姨,我没胃口。”夏以沫轻叹一声,知道她这样会为难兰姨,“我等下饿了再下去吃好吗?”
兰姨拧眉,咬牙说道:“少夫人,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下去多少吃点儿吧?”
夏以沫本来还想拒绝,但是,当看到兰姨眼睛里噙着的期盼和一点点隐藏不掉的乞求时,到底,她没有办法再拒绝。
点点头,夏以沫淡淡的说道:“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兰姨听了,明显的松了口气。
夏以沫将睡衣脱掉换了件鹅黄色的坎肩雪纺裙下了楼,站在楼梯上,她迎上了龙尧宸递过来的深邃的眸光,脚步顿了顿,夏以沫暗暗咬牙的吸了口气,继续下着楼,最后在龙尧宸对面坐下,拿起碗,垂眸拨拉着碗里的饭。
龙尧宸没有动,只是眸光深邃的看着她,直到夏以沫干干的将碗里的白米饭塞进了肚子里起身,他仿佛眸光深谙的冷冷说道:“坐下!”
夏以沫的脚步顿住,她吞咽了下,缓缓说道:“我吃完了……”说完,就欲抬步离去。
“夏以沫!”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夏以沫停住脚步,微微偏头:“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下属或者奴隶……请注意你的口气!”缓缓转身,“当然了,如果你希望我变成你的下属或者奴隶,你也可以给我一纸离婚协议书,然后想办法威胁我变成不敢违背你的!”
“啪!”
龙尧宸大掌因为夏以沫的话气怒的拍在桌子上,餐桌上的盘子都因为他的力道而弹跳了下,他“唰”的猛然起身,一双鹰眸深谙的看着那纤弱的背影,薄唇紧抿着,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夏以沫看着前方,她能感受到来自龙尧宸身上狂狷的怒火,可是,莫名的,她不怕了,她除了心脏的位置还有点儿让她窒息的痛楚传来,其余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龙尧宸,”夏以沫的声音有些机械,“其实,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甚至以后……我们除了乐乐,什么关系都没有。”
空洞的话语落下,夏以沫抬步上楼回了房间,她关上门,将那到凌厉而深鸷的眸光阻隔在外面……她靠在门上,腿软了下,缓缓的从门上滑下,跌跪的坐在地上,悲恸的闭上了眼睛。
龙尧宸一直站在楼下,满桌的菜夏以沫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些,全都是他根据营养师的建议综合夏以沫的喜好让兰姨准备的。
“宸少,”兰姨脸上凝重的看了眼餐桌,“少夫人只是心情不好,你……”
“我没事。”龙尧宸鹰眸轻眯了下,冷峻如雕的脸渐渐恢复了平静,“都撤了吧。”
龙尧宸也上了楼,他去了书房,进去后没有开灯,就站在窗前,抽出烟点燃,吸了口吐出烟雾,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寂寥。
黑暗渐渐吞噬了所有的亮光,墨空就和龙尧宸的心情一样,黑雾弥漫,连半点儿星辰都没有。
黑寂将龙尧宸的身形笼罩,除了那半点儿的红光在微微闪动,袅袅的烟雾弥漫了书房,弥漫出一道道让人沉落谷底的迷茫……
墨夜下,夏以沫一直坐在地上,她头靠在门上,呆滞的看着窗外,黑黑的天空仿佛将她吞噬到无边的地狱里……
悠扬的小提琴独奏曲传来,打破了沉寂的黑暗,手机屏幕随着铃声一闪一闪的,发出幽灵般的光线。
夏以沫缓缓拉动视线落在床上,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起身,由于一个姿势太久,腿脚被压的发麻,她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手机的光线随着铃声的戛然而止灭了下去,夏以沫拿起手机,还来不及去看谁打来的电话,铃声就又响了,上面显示着苏沐风拉小提琴的照片……那是她成为他助理的时候,在一次练习时照的。
“阿风……”
“沫沫,”电话接起就传来苏沐风强自压着的焦急的声音,“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
沉默了下,夏以沫说道:“我有些感冒了,请了假……”黯哑的声音仿佛要证明她的话。
“看医生了吗?”
“嗯!”夏以沫浅笑,“看了,也吃了药。”
“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已经睡觉了?”苏沐风恍然此刻都已经快要凌晨了。
“没有,白天睡太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苏沐风倚靠在蛋糕房二楼的柱子上,目光正好能看到对面的演奏团的位置,“我正好忙完,陪你说说话,呢?”
夏以沫坐在床上,缓缓躺下,腿就那样耷拉在床边,“好……”她此刻的心空洞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听着电话里传来苏沐风轻柔的声音,她好像回到了那个五彩斑斓的小岛,在那里,他们简单的生活。
夏以沫和苏沐风聊着,苏沐风是个体贴的人,更是个敏感而细腻的人,就算夏以沫不说,他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沫沫,记得那次去巴黎参加义演吗?”
“嗯,”夏以沫想起那次,嘴角微微张开,“你为了帮一个走丢了的小孩,不停的在街头拉琴,可是,那个小孩却哭的越来越凶……”
“是啊!”苏沐风无奈的翻眼,“你说,还有人不爱音乐的,一听到乐器就会歇斯底里,怎么有这么奇葩的孩子?”
“问题是,还有你这个奇葩为了让小孩不哭,去跳水……”夏以沫浅笑,“最后被那小孩嫌弃你溅起的水花太大了。”
“那能怪我吗?”苏沐风呲牙咧嘴,“他爹地是世锦赛的跳水冠军,我能和他比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跳就算了,还把小提琴也一起带了下去……”
“我当时不是也急了吗?”
“……”
渐渐轻快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龙尧宸的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另一只手搭在门把上,还没有动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他大掌紧紧的握了下门把,随即松开,缓缓收回……人就站在门口,就好像是卑鄙的窥听者,只是……不同的是,他得到的除了无尽的酸涩和痛楚,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带不走人们悲伤的思绪和沉痛的记忆,接着几天,龙尧宸都没有离开过别墅,甚至连去院子里都没有。
夏以沫每顿饭都会出来吃,吃完就会上楼,龙尧宸明确规定她不许离开,只因为他说他给她请了三天的假。
这边好似在对峙的沉静中度过,可是,这三天,龙岛的一切却在紧张的过度着,各个地方的媒体更是关注着龙岛的动态……
“本台记者最新发回来的消息,”电视上,记者的身后全都是长枪短炮,闪光灯不停的闪动,“龙岛国会最高议会将会在半个小时后在国会议政厅举行,届时,龙岛掌权人龙子骞将会卸任,而候选掌权人龙天霖将会受仪式接掌龙岛最高行政权力……”
夏以沫看着电视上关于龙岛的新闻,画面扫过龙岛的周边,中央广场,跌峦起伏山脉……她渐渐紧了眉头,看着这些又好像熟悉,却又陌生的景致,脑子里总是觉得好似遗失了什么。
她小的时候在龙岛住过几年,但是,对于这里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她的记忆里只是知道自己在龙岛呆过……可是,此刻看着这些景致,为什么脑子里嗡嗡的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少夫人,这是宸少出去时吩咐我熬的燕窝粥。”兰姨将白瓷碗放到茶几上,多嘴的说道,她总是希冀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
夏以沫看了眼燕窝粥,“他出去了?”
听夏以沫询问,兰姨顿时眼睛一亮,“是啊,好像有什么事,宸少出去的挺急的。”
“哦!”夏以沫微微皱了下眉心,随即浅笑了下,“兰姨,你去忙吧!”
兰姨看夏以沫又恢复了淡漠,心里暗暗沉叹了下,转身去忙了……
夏以沫视线随着电视的景致转动着,由于离议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此刻实况转播里,正在介绍着龙岛的历史和人文景致,而随着电视里的介绍,她脸上陷入了迷茫……
*
龙岛。
国会议员们全部整装陆陆续续的进入议政厅,也有三三两两的还在过道里“闲聊”着,段震作为行政部部长,在这次议会中,也是众多人攀谈的对象。
段少洹桀骜的半靠在墙上,他作为这次将会进入国会的有为青年,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手机在兜里“嗡嗡”震动着,他看了眼众人后随意的接起……
“少洹,宸少出去了!”电话里,传来海月屏气的声音。这几天,她每天都找着机会,可是,除了第一天差点儿,剩下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夏以沫。
段少洹嘴角的笑不变,悠然说道:“你看着办吧,马上议会要开始了……”
“……”海月先是愣了下,随即明白了段少洹的意思,“嗯,好!”
“这次是我第一次踏入议政厅呢……”段少洹的声音平淡无奇,“有点儿紧张。”
“少洹,你放心吧,”海月的声音透着自信,“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夏以沫……这次她一定逃不掉!”
“好。”段少洹说道,“等国会完了我们一起吃饭,我发现一家不错的海鲜餐厅。”
海月鼻子酸了下,“少洹,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段少洹应了声,挂断电话,他眸底隐藏着笑意。只要龙尧宸不在,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海月一定会得手,那么,原本等下的破釜沉舟,看来……胜券又多了几分。
随着时间的接近,人员陆陆续续的进了议政厅落座。
当所有人都坐定后,议政厅的双开红木门被从外面推开,龙家警卫队分列门口处,一身被黑色裁剪得体的西装包裹的沉稳老练的慕子骞单手抄在裤兜里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身着一套银灰色西装,嘴角勾着桀骜不驯的痞笑的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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