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娴心里惊颤,头立即老大:宫廷里竟然有外人混入?可是内宫禁卫防范的很严,不要说是内宫的,就是这外宫护卫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到了这时候早已下了宫禁,除龙睿玄本人外,任何男人不得进入。自己身边的凌书允是龙睿玄特令但是也不得随意出入他处,怎么还会有人潜入?
她一把抓住搀扶自己的墨竹,迈上台阶,走到窗下。她分的出那个女的声音是庄嫔的声音,而那个男的的确不是龙睿玄。
“你轻点…肚子里有…两个多月了…”站在窗外的韩雅娴听到这里惊呆了,整个人恍恍惚惚地,这外人都进来了至少有三个月了,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只是为了给庄嫔颜色看,可是却间接让她有了私通宫闱的空子。再加上自己现在的境况。想到这,只觉得头运眼花,心慌不已,站立不住,整个人就倒在了窗户上。墨竹和香凝一边一个扶住了她。她这一靠不要紧,把屋里的两个人给吓到了。
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立刻分开,“谁?”是庄嫔颤抖地声音。
凌书允大脚猛的一踹把屋门踹卡,扇门立即成了两半倒在地上。衣裳不整的庄嫔惊慌地看着来人,不知所措。
墨竹和香凝半拖着韩雅娴往屋里走,将她安置在屋正中的座上,看见皇后惨白的脸色还有那满头有如黄豆般大小的汗,根本走不了的身子,忙坏了跟来的宫女,墨竹等人忙替她按摩,喂水。
凌书允也将那个男的挟到皇后的跟前。庄嫔见到那男的没跑成,整个人也就摊在地上。好容易等韩雅娴回过神,发现那都公主就像看好戏一般坐在那不说话,这是怎么会事?看着她那平静的面容,难道她早就知道,今天是故意引自己来看的?
“你不想告诉本宫什么吗?”见庄嫔根本就不开口说话,韩雅娴打算自己打破这个僵局。
“你也看到了,听到了还要我说什么?”本来还是一潭死水样的庄嫔现在却镇定了很多,她把头一仰,满脸无惧。
再看看那个男的,雅娴闭上了双眼,这是个丑闻,可是自己又不能闹大,动一发而动全身,而且又是个敏感时刻。
墨竹见到闭着眼睛不说话,以为不好,慌得命人去请太医,娘娘还有着身孕,怎么承受得了?“别叫,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就这就短短数字的话,韩雅娴都说得气喘虚虚。
“娘娘,是她勾引我的,不管我的事!”那个跪在一边的男子突然开口,想撇清自己。凌书允听了就给了他一脚,什么叫勾引,这又不是宫外,随你来去自如。
“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男的一边磕头一边说:“小人是今年的新进士,是…”
“娘娘问你怎么进来的!”
“是,小人现在,在皇晟史当编修可进到外宫。小人原先就和庄嫔娘娘认识,就…”
“你是百原县的?”雅娴说出了藏在自己心中以久的疑问。
那男子十分诧异,抬头看着面色惨白的皇后,没说话。“问你呢?”凌书允用脚提醒着他。
“是。您怎么知道?”
“当初庄嫔去百原城外的树林就是为了见你?”
“是。”
“你上京赶考也是庄嫔资助你的?”
“是,娘娘您饶了我,我一时鬼迷心窍。”男子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破渗出血来。雅娴心中有些恶心。
“你这个孬种,求什么?求她给你个全尸?”庄嫔冲着男子大吼,又冲着韩雅娴说:“皇后娘娘,您不是早就想置我于死地吗?来啊!”
可是那个男的并没有鼓起勇气,推开一旁的庄嫔:“你这个疯子,我还想活呢!娘娘放过我一次。”
韩雅娴厌恶的看着那个男的,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男的是怎么进来的,一个有事就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拉下去杖毙!”
“皇后娘娘,是这个女人…”男子挣开要将他拉下去的内侍的手,又扑了上来。可是见韩雅娴根本就不理他,对着一边的庄嫔一阵乱打,“你这个贱人,我的前程就毁在你的手中。”在被人拉住后,他突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子睡了皇上的女人,死而无憾!哈哈哈!”
他的笑声让庄嫔的脸顿时白了,只见她迅速从头上取下一枚发簪,直接插向了正大笑不止的男子,正中腹部。男子睁大眼睛看着她“你…”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人想去救那个人。
“我宁愿亲手毁了你,也不假借他人之手。”庄嫔蹲下身,将倒在地上的男子拥入怀中,轻声地说话,生怕大声了会吵到他,轻轻地抚擦他的脸。“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在读《诗经》。记得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①”庄嫔慢声低吟,这首留传百世的佳作,脸上露着笑容。韩雅娴可以看出那是种幸福的笑容,她记得在姐姐们的脸上都有这种笑容。
在雅娴还在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让人想不到的事又发生了。庄嫔站了起来,猛的撞向了一边的墙壁。只见她身子渐渐软下,大量的鲜血从头上流出,鲜血迅速的遮住她秀美的面容,染红了那件浅绿色的衣裳。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呕吐出来,挣扎着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急奔。墨竹跟凌书允也迅速地离开。看着韩雅娴狼狈地出去,那都公主冷笑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中原人?她厌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恶心!小心地绕过去,今天她有些讨厌血的味道。
韩雅娴的急奔并没有走出多远,浓烈地血腥味并没有在自己远离后而消失,心中的压抑感越来越重,她快不能呼吸了。庄嫔的惨烈,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将庄嫔弄进宫她也不会死,也不会这么现实的面对心上人的背叛,就算活在假象中也是一种幸福,可是这都让当时一时气胜的自己毁了。她究竟做了什么?
庄嫔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因为宫中传出了皇后要出宫修行,有传言庄嫔的事跟皇后有关一时间什么的都有。不过皇后还是出宫修行去了,皇上也没有反对,就是不说也知道皇上现在宠的是柔嘉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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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在历史上,中原王朝对少数民族的和亲公主是毕恭毕敬,少数民族的和亲公主在中原的地位都很高。比如说西魏文帝大统四年(公元538年),柔然王阿那環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西魏文帝,当时西魏文帝的皇后乙弗后贤良淑德,帝后相敬如宾。但肉染军队抵渡黄河,逼西魏文帝废除乙弗后,另立本国公主为后。最后乙弗后只好寄居寺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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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知己
野草长满了野山,在浩浩渺渺的群山密峰中,但见点点疏疏的寒星,高高的点缀在空中。在这沉沉的长夜中,一个孤泊的身影拖的长长,身影一路疾行,突然一展身影,攸地跃上这大片瓦舍的屋顶上,静静的观察一切。
当他在夜中轻轻一瞥之时,果见自己要找的那个身影,便掠身往下跃去。身影转过来是一个面容平静的少妇,少妇长得十分雍容,虽未装扮,也有一种高不可攀的贵妇之像。“娘娘。”这个少妇正是月前到庙宇中修行的皇后韩雅娴。
“你怎么来了?”
“臣特来向您请辞。”来人是一直做为皇后侍卫的凌书允。皇后到佑民庵还没多久,皇上就已宫中侍卫紧缺将皇后身边的侍卫尽数调离,就连一直受命保护韩雅娴的凌书允也在月前被调回“重用”。
韩雅娴没有说话,她依旧看着远处,凌书允也不开口。“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是。”没想到皇后会开口,凌书允答应的有些慌乱,“皇上命臣巡阅今年的武举。”
“你高升了!”雅娴轻轻地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这个您收好。”凌书允递过一个袖珍盒子,韩雅娴并没有接下,她好奇地看着这个盒子。“这里装了暗器,可备不时之需。”凌书允就着自己的手演示了一番。
接下凌书允给的东西,雅娴并没有收好,而是放在手中把玩,“谢谢你常来看我!”又是很小的声音,但是让人觉得凄凉不已。
“娘娘!”墨竹的声音传来了,还有是她的脚步声。“您多保重!”听到声音,凌书允一拱手,身影一摇飞上屋顶,接着人就消失在黑夜中。
“您怎么不多穿点,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墨竹那大嗓门将韩雅娴的目光移向了来人。“山上不比山下。晚上的露水那么重,以后还是不要出来。您就是出来也叫上奴婢啊!”
“佛门清净之地怎能如此大呼小叫的。”雅娴明白她的好意,但是庵内的师傅们还要早起做早课,就算自己是皇后也不能如此。
墨竹伸了伸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声音也放低了,“知道了!”她挽着雅娴往回走,娘娘来庙中清减了不少,上回娘娘有孕,皇上像宝一样护着,太医天天来诊脉,御膳房的天天变着法子给娘娘补,现在呢,还要窝在这鬼地方,不能吃荤,自己都受不了何况还是娘娘呢!到是凌大人好,每次还会给娘娘带些补品给娘娘补身子。娘娘要在这住到什么时候啊!
“娘娘,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墨竹小声地和雅娴商量,“要不咱们找老太爷去啊!在家住也比在这强啊!到时候太太一定把您照顾的好好的!”
回家,自己也想啊!可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带给家人不必要的风险,就连自己躲到庙里也不见得就能安全。
“施主为何一直愁眉苦脸?”慧慈师太是佑民庵的主持。皇后到庵中已经数月,一直是默默不语,忧愁直接显示在脸色。
“我一直想要快乐,却无法得到。如何才能得到快乐?”
“你看看这只猫,你觉得它快乐吗?”慧慈师太指着外面空地一只猫。猫的尾巴很长,它正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