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菇炖豆筋,糯米鸭,冬笋肉丝,珍珠圆子,宫爆三鲜豆,外加一碗酸菜小五花肉汤,几盘小点心。小太监见张得贵将菜翻乱了,硬着头皮开口:“这是恩贵妃娘娘的膳食。。。”话好没说完,就有人上前一巴掌抡了去,把个小太监打翻在地。
张得贵眨着他那双小眼,嘿嘿地冷笑,“娘娘?这宫中谁不知道她是个罪人?按例三天一次的鸭子,她昨日就吃了,今日怎么又有了?她是跟皇后一样吗?还有这白糖,一日三两,这几盘点心还不是超例?庆贵妃娘娘奉旨总管后宫,早就发现宫中用度有些过头,原来是你们做的鬼。来人给我撤了。”御膳房的人哪敢得罪他啊,任由他身边的太监拣菜,张得贵还亲自过目将菜放入食盒里。“爷今天让你长长见识。”他狰笑着接过旁人递来的手巾,就有人将小太监拖到一边好好“伺候”。
正当整个御膳房经历动荡之时,又一伙人进来了。“呦。是三哥啊!”张得贵看见来人马上从那舒服的太师椅中起来大步迎上去,被称为三哥的人叫王玉,是皇上身边的邻头太监。他哪敢得罪。王玉笑着跟他打了招呼,见王玉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张得贵马上解释:“庆贵妃娘娘命兄弟清查后宫用度,发现恩贵妃超了例,正教训他们呢!”
王玉点了点头,毕竟这种事自己也不好插手,“好了,您也不必为这种人生气。皇上早就传膳了,到现在还不上,等着领赏吗?”因为张得贵在这闹连给皇上和皇后的膳食都迟了。御膳房的人马上忙了起来,王玉扶起了被打的小太监,让他赶快走。小太监接过食盒,揉着被打的地方,一瘸一拐的办差。
“皇后等急了吧!”龙睿玄走进西暖阁一边净手,一边看着歪在座椅上的韩雅娴。韩雅娴睁开眼睛,发现他后面还跟着几个大臣。那几个官员也发现了皇后也在,忙趋前一步行伏身叩头,但各个都显得不自在。
龙睿玄笑瞥了一眼雅娴,说道:“此此赈灾皇后也拿出了体己,朕今日宴请有功之人也就把皇后请来了。”韩雅娴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把那么大的人情给了自己,不禁一笑。“墨竹,给每位大人加件孔雀绒氅,另加一双鹿皮靴。”听皇后这么说,墨竹快嘴的说:“今年就敬了五件,娘娘连皇上都没舍得给。就全给几位大人了。”几个大臣又忙着谢恩,孔雀绒氅,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孔雀毛极细,厚厚地一层雨水不透,下靴时穿在身上正暖和。以前只是见过少数权贵穿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普通官员,竟可受如此礼遇。
“谢皇后,谢娘娘…”有一个年纪稍大,胡子已花白的大臣,伏地叩头,哽咽得语不成声,“臣等何德何能,劳娘娘如此挂心…”
雅娴细细地打量那个老吏,一身的官服洗得发白,但却十分干净,看他样子也只不过五品,龙睿玄会和他商量事情?
“这是户部的主事,左贻直。这次多亏左卿调度有方。”龙睿玄见韩雅娴盯着老吏解释道。“臣妾是看左大人的官服旧了些,想是近日辛苦了。墨竹等会拿两匹宫缎给左大人做衣裳。”一句话让左贻直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最后还是忍不住哭出来,不停的叩首谢恩。“不知道的以为左卿是故意穿了套旧官服来哭穷的,他是个实实在在地穷家伙,这已经是他最好的官服可看着还那么的旧。当初老宰相向朕保荐他时,朕还不相信有如此清廉的官吏。真是百姓之幸,朕之大幸。”龙睿玄仍不住的称赞。
说着命人扶起他,拉他做到自己左手边,命人摆膳。跟皇上和皇后吃饭哪有那么好吃的,官面文章不少,几个人都拘谨着性子,不敢君前失仪。好容易这一顿饭吃毕,这时间也不早了。却传来有人在恩贵妃的膳食中下了毒药。龙睿玄皱着眉指着左贻直,“你在刑部也待了不少年,朕知道你的本事,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做。如何?”
1。妃嫔的日常用度,包括宫分、铺宫。宫分是上自皇太后、下至贵人、常在、答应等人每年按等级所供应的金银、布匹以及每月、每日所供应的粮肉、菜蔬、副食等从品种到数量的规定,包括绸缎、貂皮、米面、炭蜡等项;铺宫是指皇太后、皇后、妃嫔以及福晋等人宫内所用不同等级的金属器皿、瓷器、漆器等从品种到数量的规定。在等级森严的清宫大内,由于妃嫔的名位不同,在日常用度的数量上存在着明显差异,依其等级而递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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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嫁祸
下毒的案子是在第两天下午审理的。因为涉及到内宫之事,龙睿玄将审理的地方放在了勤政宫的大殿,把后宫的嫔妃都叫来了。案子有左贻直主审。
“哪个是李狗娃?”
“奴婢是。”被叫到的小太监往前爬了爬,他不敢抬头,昨天晚上御膳房就被人看了个水泄不通,大伙都在胆颤心惊中过着,突然听见叫到自己的名字他不停的抖。
“你就是专门负责给恩贵妃送膳食的?”
“是。”
“那前天你给恩贵妃送膳食的时候有谁动过?”左贻直经过查看,发现这是一见极为普通的下毒案件,当堂便可了结。可是这一挨上皇室的事,就要慢慢地来。
“回大人,奴婢那日本来和御膳房的朱小七说笑,后来张公公来了…”李狗娃结结巴巴的说着那天的事,不过说久了也就自然的顺溜了,“后来是王总管救了奴婢。”
“张得贵,我问你你恩贵妃的宫分真的超例了?”
“是。”
“按御膳房的记载,恩贵妃昨日也就是本月十六吃的是糯米鸭,前日吃的是羊肉炖倭瓜,大前日吃的是燕窝鸡丝。以贵妃例,每三日便食鸡、鸭各一只,半个月一只小牲畜,每日白糖三两。皇上、皇后,各位可以看看这本御膳房的底挡。”说着左贻直将帐册递上去,以供帝后翻阅。“恩贵妃自去年正月至今一直按例领取,并未有张得贵所言的超例之说。”
“那么臣就有两种假设。一是恩贵妃与庆贵妃素有恩怨,张得贵见恩贵妃如今势微,庆贵妃又代皇后处理内宫事物,便暗中报复;二是张得贵假借恩贵妃超例之事,让心腹之人暗中下毒。
“你不要诬陷咱家。”张得贵红着脸喊冤。
“哼,本官只是假设。张公公何必紧张。”左贻直很讨厌这种太监,对他是嗤之以鼻。张得贵用手拭了额上被吓出的汗,“那我问你,恩贵妃的膳食并未超例,你为何要说超例:还有你为何要将手下人挑拣的膳食一一过目,还亲自放入食盒?”
面对着左贻直一连串的问题,张得贵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奴婢只是想报复恩贵妃。”这个理由也显得太勉强了。
“那好,李狗娃,你离开御膳房的一路上有人取走你的食盒吗?”左贻直转身不去理会他,而是向那个李狗娃发问。
“没。“李狗娃不假思索的说。
“这就说明在李狗娃拿到食盒前,食盒中的食物就已被人下毒。那么御膳房和当时在场的都有嫌疑。但是臣有些不明白了。御膳房的人怎么知道张得贵会在那日前去找恩贵妃的晦气,他怎么知道那盘被下了毒的菜一定会被张得贵看中?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左贻直口中说是不明白,可是他的推测却向在场的人暗示下毒的人就是张得贵或是他身边的人。
“冤枉啊!皇上奴婢冤枉!”张得贵是看出来了,有人想借此要他的小命,当场喊冤。
“我又没说一定是你下的毒。”看着张得贵一副急于摆脱罪名的张得贵,左贻直更加怀疑是他做的,但是一个内宫太监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自己怎么能动的了他,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个庆贵妃。
“皇上。臣昨日受命便将送往恩贵妃处的食物全数取来,请太医们帮臣查看,发现毒是砒霜。杨院正告诉臣这中砒霜的毒性很强,一般在民间很少有用,只有皇宫每年才会购进少许。”左贻直话锋一转取出太医院的存档。“皇上,皇后请看,太医院今年才进了五两砒霜,加上去年剩余的一共是一斤四两七钱二厘。现在太医院砒霜的库存是八两六厘,存档上有记载是本月十三短的。因为这个太医院还责罚了当值的太医和管事的。是这样吧!杨太医。”
被点到名的杨老太医站了出来,他点了点头:“砒霜的毒性很强,却也可做药用,但每次剂量臣等都要反复商讨。今年也只有淑宁大长公主驸马用了二厘砒霜就再也没有用它。”老太医想都不用想就回答了,用砒霜的事他怎么能忘记,一不留神自己的命就会没了。
“当日药房的太医是胡平,一共有三个人去药房去药。第一个是为淑宁大长公主的驸马取药,第一个是为皇后娘娘取药,最后一个去的也就是十三日的下午,是张得贵。这说明在为淑宁大长公主的驸马取过药后的人都有偷窃砒霜的嫌疑。”
“胡平,我问你,当日凤仪宫的人为皇后娘娘取药都做了什么?张得贵又做了什么?”
叫胡平的太医就是为韩雅娴诊过脉…小心谨慎的胡太医。本来是下任院正最佳继承人的他,就因为砒霜的突然短缺而被降职。他思索了好些时候才开口:“当日凤仪宫的小太监取了药便走了,而张公公却在那略坐了一会。”
“为什么你要亲自去取药,而不是让旁人去取?”锐利的目光让张得贵很难开口,当日庆贵妃让他借取药之际,取些东西,他才故意留在那和当值的太医拉近乎,没想到那家伙油盐不进。
见他迟疑,左贻直大声喝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有何目的?”
“娘娘,您救救奴婢。”张得贵在大胆也禁不起这个罪名,他张口向自己的主子庆贵妃求救,希望她能救自己一命。
而他得到的却是庆贵妃狠狠的一巴掌,“你这个阉人,做出了这样的事还让我救你?”煽了张得贵一巴掌,庆贵妃自己马上跪下,除去钗环,“皇上,皇后,臣妾手下竟出了这样歹毒之人,是臣妾管教不严。臣妾还望皇上严加查办。”
“娘娘,是您让奴婢去的,娘娘您不能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