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俘虏、是供他逞欲的对象。
他走向她,蹲在她身旁,然后他脸色一下子刷白了,他顿时感觉天昏地暗,世界正在崩裂。
她脸色青黑、呼吸微弱,连手肘也发紫了,该死!她被毒蝎子蛰到了。她徘徊在死亡边缘,神智不清地喃喃吃语。
飞鹰的胸口恍似被重物撞击,他的脸颊肌肉抽搐,近乎崩溃地抓住夜茧的手臂开口咆哮。“女人!为什么你不求救?为什么?为什么?”他用力摇晃她的身子。“为什么不叫我?”
“我……不要求人,我不要…求人……不要求……”她早已处在昏迷之中,胡言乱语。
“你真是全天下最骄傲的女人!难道你的傲气竟比你的生命重要?”飞鹰怒气奔腾,再次咆哮。
蝎子的毒液已快速侵袭至夜茧的中枢神经,她手腕上的血管已呈现青紫色,飞鹰顿感椎心之痛,他狂乱地想着他不能失去她,他不能……
飞鹰火速解下狗链,抱起她发疯似的离开帐篷,往营区的另一端跑。
“玛迪!玛迪——”飞鹰扯开嗓子大吼。
玛迪就是在飞鹰回到“魔鬼岛”时,搂着他又哭又叫的老妇人,她是这部落的女巫师,也是飞鹰的姑姑。
“玛迪!”飞鹰冲进帐内呼唤,他上气不接下气,这辈子他从来不曾如此紧张无助。
玛迪正从在壁炉前,飞鹰见到她后,立刻哭丧着脸哀求道:“玛迪,救救她!救救她…”他将夜茧放至玛迪面前的地上,他也跪在玛迪跟前。
“她被毒蝎子咬了,她被毒蝎子咬了……”飞鹰已完全乱了方寸。“这里不是美国,没有进步的医疗技术,也没有抗生素,甚至没有血清……”飞鹰用力抓住玛迪的手狂乱地哀求。“救救她!她不能死,她绝不能死!求求你,玛迪,用你的巫术救活她,在里,我只能倚靠你的法力了。”他神情慌乱、惶恐。
望着飞鹰紧绷着像快断裂的弓弦,玛迪竟露出温馨的笑容。
“她不过是个俘虏,竟能让酋长亲自来求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大开眼界!”玛迪一语双关道。“孩子,你终于肯显露真感情了。
“玛迪,”飞鹰面色一转,忽地又变得冷漠,他平淡地辩解。“她是一位杀手,怎能让她如此轻而易举地死去?我还没虐待够她呢!我要把美国人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一并还在她身上。”他越说越小声,接着又突兀地大嚷。“玛迪,求求你,快点救她!”
玛迪先是大笑三声。“孩子,你骗得过别人,但却骗不了我,我是个巫师,我明了你的内心世界。”玛迪忽地伸出手按住夜茧的心脏。
“放心吧!我的强大法力不会让她的灵魂离开她的肉体。”玛迪自信地说,才令飞鹰稍显安心。
玛迪准备了一碗黄色药汤,强迫夜茧喝下去之后,她一直摩掌夜茧的伤口,奇怪地,夜茧冰冷的身子竟然开始变暖和了,她渐渐恢复体温,脸色也由黑转白,再由白转红,她的身体虽有反应,不过还是在昏迷中。
“她什么时候才能清醒?”飞鹰紧张地问。
“不晓得。”玛迪据实以告。“她的灵魂还飘浮不定,不知道何时才愿意回到肉体,我还必须祈求大神帮助她。
“玛迪,我不知道你在扯些什么,我只想知道夜茧到底好了吗?她的生命有没有危险?”飞鹰接着叫嚣道:“求大神有何用?这些古老的偏方真有用吗?印地安人要进步啊!就是因为我们太落后、不肯进步,才会落得被白种人歧视的下场,如果夜茧人在美国,她绝不会死,最新的医疗科技会救醒她。”他几乎快崩溃了。
“孩子,”玛迪对飞鹰的话相当不满,但她还是慈蔼和善地说。“别自乱阵脚,你要信任我、信任大神,她会醒过来的,只不过你心知肚明,她的抗拒和恐惧是谁引起的,你必须进入她的内心,让她接纳你,这样,她才会醒过来。”
“我……”飞鹰沉默了,眼神中只有无限的哀伤。
“灵魂与肉体未合一时,她会昏迷、神智不神,甚至会发烧,希望你会好好照顾她,她能不能清醒就全看你了。”玛迪强调着飞鹰对夜茧生死的重要性。
帐内一片岑寂。
我是否能救她?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飞鹰苦笑着,思绪不断翻转。她的心中没有我啊!她只知要恨陆飞鹰、杀死陆飞鹰……
飞鹰心神俱裂地闭上双眼,心中沉痛不已。
第五章
玛迪说得没错,她真是料事如神。
夜茧高烧不断,好不容易退烧后又体温升高,如此反复持续着,她的身子在屠弱不堪的状态下,所有潜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完全倾巢而出。
“我是……‘杀人机器’,绰号‘黑蝎子’……”夜茧脑中被FBI深深植入严格的“戒条”,她不断重复着。
“不!你不是‘杀人机器’,你是女人,而且是个很特殊、很有吸引力,美若天仙得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有个深沉温柔的声音反驳她。
“是吗?”她突兀地睁开眼睛。“那为什么我妈会抛下我?她根本不要我。”
“因为……”飞鹰不知如何解释,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他竟感觉一阵鼻酸。
夜茧两眼朦胧,她失神地尖叫。“我怕,我好怕……别伤害我!别讨厌我……为什么我要待在这里?我好孤独……别让我一个人……我好怕!我不想死……你们为什么都要抛弃我?妈妈!妈妈……”
这是个小女孩真心的呐喊,现在的她无助、恐惧,长长的黑发开始泛黄,她的脸苍白得像雪,嘴唇有些发紫,飞鹰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痛,经由她的呐喊,他仿佛看到了儿时的他——
小男孩躲在衣橱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被冷血谋杀。。。。。。
飞鹰用力甩头,努力去除那股椎心之痛,强迫自己挥去那可怕的梦魔。他的耳际又传来她凄楚地呐喊。“救我!救我!我怕死,我怕死……”
飞鹰突然伸手抓住她,疯狂地摇晃她,他怒气奔腾地高喊。“你不会死俄不会让你死,我绝不会让你死!”他不知重复这句话多少次了,在昏迷中的夜茧觉得他很奇怪,他的蓝色眼珠为什么蒙上一层雾气?
他暴怒的声音,竟带给她抚慰的效用,她的呓语停止了。
“大家都是傻瓜,才会不要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如果是我就不会抛弃你,我会让你在我怀中待上一生一世,我会让你过得很幸福、生活得无忧无虑——”老天!飞鹰竟无意间许下承诺,连他自己都怀疑这诺言是真或假?
“你不会骗我吧?”她迷惆地问。“我该不该信任你?”
“你说呢?”飞鹰既真挚又诚恳地问道。“我有必要骗你吗?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或许只有在夜茧手无缚鸡之力下,又脑筋混饨、毫无意识之时,飞鹰才会表现出他真实的一面,他其实是个多情痴心的汉子。
夜茧对这男子的印象既清晰又迷乱,而且眼前有好多影子呢!可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愿意跟随他。
“我信任你,我愿意相信你。”不知为何,她就这么冲口说道。
“很好。”对方的大手紧紧包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那你要赶快好起来,等你康复了,才能与我共度一生一世啊!我才能拥着你直到永远。”
他的话像是带给她生命的力量,他只是握住她的小手而已,那双大手的强烈热力,恍似正给予她生命的源泉,她觉得自己可以开始过一个新的生命。
“答应我,快点好起来好吗?”他柔声问道。
她毫不犹豫地拼命点头,夜茧发现自己用力过猛了,否则怎会又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了?
不过在飞鹰眼中,她还是呆愣愣的,连动也不动,她只说了声“好”,飞鹰觉得她声如蚊呜,足见她的虚弱程度。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我一定会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她对自己保证,接着满足地闭上眼睛沉睡。
飞鹰始终握着她的手,在床畔陪伴她。
当夜茧再度睁开眼睛时,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似乎又再一次的活过来。
但杀手的本能又迅速窜进她脑海,她现在已能活动自如,这下她更是完全清醒了,记忆如拼图般一块块地组合起来,怪不得她的手脚能活动自如、脖子也不再感觉沉重,因为原先捆绑住她的锁链不知为何都被卸下了,她也木必忍受被五花大绑的滋味。
不对!她的左手还是动弹不得,为什么只有左手?于是她别过脸看向左侧——陆飞鹰?
一代大毒枭竟然紧握住她的左手?她想起了她的任务——杀死陆飞鹰。
她的神色一转,重新戴上杀手的面具,清纯无邪的脸庞此刻已罩上寒冰,她的双眸冷酷无情得像刀刃。
这绝对是杀死陆飞鹰的好时机,此刻他正趴在床边,似乎睡得很沉。
她的视线四处游荡,发现身边帐篷上挂有一把大刀,她毫木迟疑地坐起身,伸出右手取下大刀,不假思索地用力将刀口对准陆飞鹰的手臂,毒辣地划下重重一刀,鲜血顿时像喷泉似地冒了出来。
陆飞鹰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后惊醒,诧异地注视自己手臂血流不止,在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以前,一道无情的刀光又挥向他的脖子。
陆飞鹰眼明手快,立刻伸出右手抵挡,结果连右手时也被砍得血迹斑斑,当夜茧打算在他胸前划下第三刀对,她握住刀刃的细嫩右手被陆飞鹰捉住,他以男人最野蛮的暴力阻止她,身体尚虚的夜茧根本无法挣脱他,大刀掉落在地上。
不过她不是这么容易被驯服的文人,她挥出左手,像劈柴似的砍向飞鹰的脖子,但才挥到一半,飞鹰反应迅速地抓住她的左手,他露出一个轻挑的笑容,表明了他对她的攻击根本不以为意。
她只剩下两条腿可以活动自如,夜茧莫可奈何,提高右脚准备给飞鹰致命的一击,只是身经百战的飞鹰早已所准备,他以自己粗而有力的双腿夹住了她的腿。
她更不服气了,火冒三丈地抬起头,怎奈娇小的身子只及他胸膛,她还能拿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