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凡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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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凡邱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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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没多久我成了瘸子。

    什么时候成为了瘸子怎么变成的瘸子的,这个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我的的确确在某一天就那么的变成了一个瘸子了,一个真正的瘸子,每走一步就象是踩在刀尖般上的疼痛。

    这一瘸就是三年,在这三年当中我寻遍拜访了所有可以医治我腿疾的医院,包括江湖医生,我吃过很多药,除了药给我带来的副作用让我脸大的如同菜市口叫卖的大猪头外我的腿更坏了。

    医生越看我越觉着伤心和绝望,他说:“这是小毛病啊,怎么到现在还不好,真是奇怪了。”

    我想我可能是他这一生当中遇见到的最让他感到失败的病人,听他说的那样,我也觉得我这条腿是没有什么希望一辈子残废到底定了。

    第一年我跟药丸子打交道,跟头晕目眩嗜睡和呕吐做顽强斗争。

    第二年我换了种治疗的方式,推拿理疗加针炙治疗还有中药中的蒸。熏。泡,每隔一天我都会准时去理疗室去报到,躺在床上就象等待着被人宰割的小羊羔似的,剥皮拆骨抽筋任由别人去摆布,接着是针炙,遍腿插上通了微量电流的小电线,看着它们欢呼雀跃的在我的肌肉组织上乱蹦着,看的实在是太累了我便在昏昏沉沉中无聊睡去了。

    其实理疗是个缓慢而又痛苦的过程,有几次痛的我在医疗室大呼小叫哭的歇斯底里,几乎把全院的人都给惊动了,我的理疗师更是惊吓的高举着双手站在那里一点儿也不敢动弹。

    突然的在那刻我爆笑了出来,理疗师那副模样实在是太滑稽了我忍不住自己,唉,我就这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熬过这第二年的非常紧张时期。

    非常紧张是因为在这一年我要面对的分流下岗和公务员考试,这段时期过的最让人精神压抑,从放消息到考试结束历时长达二年,第一年基本上是抱得过且过的侥幸心态,第二年我不得不忍着病痛带来的折磨趴在床上进入复习备战状态,一天一夜用竭一支圆珠笔芯,我想这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天方夜潭吧,而我保守的估略自己大概用掉了100支。

    处在这个非常时期同事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岗位竞争的机制让人变得相互警惕和猜疑对方,突然的大家就从朋友同事的身份变成了敌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成了众人排挤对象,我想可能是我的工作表现太好又或是生病这段时期变得沉默寡言不在与她们推心置腹。

    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们从来没看过我,尽管她们什么大小事我总是冲在第一个,这个我可以不在乎,因为我从没有在她们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要求她们回报什么,那是做人的问题,这方面显然我是失败的。

    同事们都是女人,而一群女人在一起总是会搬弄出什么事,她们究竟是在一种什么气氛或状态下研究出来排挤我的方案,这我不得而知,只是感觉出她们对我的态度变了。

    白眼,讥讽,话中带刺,背后挑拨,我算是彻底的领教了官场上斗争的黑暗。

    我对她们很失望,真的。望着眼前这些突然陌生的人大家的距离渐渐地都疏远了,关系一般这里不提也罢。

    在张榜的那天我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我暗自庆幸多亏在这些被动反面的刺激下我能能在逆境中奋发图强,这对她们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和笑话。

    可我笑不出来,因为我还在病着考试一结束整个人立刻的就支持不住虚脱了。

    我的腿疾拖了很久的时间,用医学术语来说可能是梨状肌筋综合症或者是臀部筋膜炎又或者是坐骨神经痛,发病症状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比如运动受伤或者是腿上的神经长期受到压迫和气温变化中的冷刺激,所有的医生都说是小毛病,但是为什么会那么的难以医治医生说不明白而我则就更糊涂了。

    理疗的时间很长需要整个下午,因为医院里不止我一个病人需要治病,在等待和医疗的过程中我会翻看医疗师的报纸杂志,等到这些都看完了我又偷偷的翻看他的《医疗记录》和他的那本《推拿按摩手法和病理》的书籍。

    那本书里有一章是专门介绍梨状肌综合症的,里面有很多的手法我都尝试过了,惟独只有一个我从没听我的医疗师提起过,那就是往骨头缝里或者是穴道里打封闭针。

    我在说“封闭针”三个字的时候医疗师脸上的肌肉很不自然的抖了抖,他那表情极不自然。

    医疗师告诉我打封闭针并不是最理想的治疗手段,封闭失败后它可能会给病患者带来永久性的伤害。

    听到这里我笑了笑,这么长时间的治疗让我失去了耐性,好点的时候我会慢走去上班,不好的时候我就趴在床上那里也去不了,它时好时坏总不见康复,我开始不在在乎自己是否在以后的日子里永远的成为一个瘸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残疾人,我实在是忍受不了疼痛所带给我长期的精神折磨。

    我觉得医疗师的话半真半假,在我的积极要求和怂恿下我的封闭疗程开始了。

    第一次封闭和第二次封闭都没有什么效果,我颇有些心急和失望。书上写的封闭针的疗程最多只能打6针,而且打这6针还要间隔一定的时间。

    对于医疗师的告戒我也做好了出现另一个结果的思想准备,那就是封闭疗程的失败,我,残废。

    二个月6只针,打完了我就回家了,从我离开医院的那刻开始我就下了在也回去的决定,不管结果如何。

    纷庸复杂的三年过去了,结果是我可以象正常人那样的走路,只要走的慢基本上看不出来,疼痛还是有的但已经不象以前那般的强烈,就象医疗师所说的那样痊愈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剩下的则是你身体机能和心理素质上的辅助训练了。

    所谓身体机能是指臀部肌肉萎缩需要加强那部分的锻炼。所谓心理素质则是时刻提醒自己是一个正常人,能象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蹦能跳。这两点都非常的重要。

    医疗师的话模菱两可,我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已经好了,显然它离叫做“康复”的这个词语还有较远的一段差距。

    我忽然觉得自己象个傻子,治病就象我跟医疗师私下做的非法交易,你情我愿钱帐两清互不拖欠。

    就算是签合同总也有个经手人什么的吧,可什么都是我自做主张的在弄在张罗。

    我病没好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他什么,他从我这里得到了医院的工资和花红,不过我想我走后可能会断了他一阵子的烟酒和零食。

    难怪从一开始我的病就好不了,要不就是我想太多了,我不想把关系说的太复杂,但事实上它就那么的一直存在着。

    很奇怪,不是么?

    有时候我也很积极的想我瘸了反而是一件好事情,脑袋正常的家庭是不会找一个有残疾的媳妇,呵呵,我乐了,不谈恋爱不结婚我的理由来的似乎比谁都正大光明。

    至少我不会为如何去推搪别人而烦了。

    《待续》
第三章
    3。

    机房内室的灯光昏黄,我半眯着眼睛昏昏然然监听着喇叭,这是西药副作用遗留下来的症状,它有个学名叫‘嗜睡’。

    本来还想打算去晨运的,看来我的状态又不行了。

    清晨的这段时间对我来说过的很快,广播一结束我就可以下班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有些小吃店偶尔我会给家里买点炸油条。油茶。豆腐脑。锅贴。小笼包子什么的,这要看我心情和胃口的好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天只吃能吃下一顿饭。

    一回到家就趴在床上什么也不做病怏怏的犹如清末时期吸上福寿膏的肺痨汉,那些长的一连串我叫不出名字的西药吃了只会让你去睡觉,从早睡到晚没,在从晚睡到早。

    反正人一病什么毛病都多,我也警觉到自己的失忆是越来越厉害了,脑袋里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在那种状态下我控制不了自己,即便是莫名的生气和发火。

    望着斗大一般的卧室唯一的财产便是我的床,那些各式各样颜色的热水袋便是我忠实永远不会叛离的朋友,突然我觉得自己很空。

    那是什么感觉?当你用力拼命去想的时候你根本什么都想不出来,一丝一点都想不了。没有朋友,没有快乐,甚至连自己的灵魂飘到那里都不知道的人。

    在我桌子的抽屉里有一盒整齐的美工刀,那是我爱上篆刻工艺的时候买的,因为生病不能久坐的缘故偶尔的我会把那些小东西拿在手里把玩。

    小刀子的刀锋非常锋利,不知道在脉搏上划上一刀是什么感觉。

    或许人死了就什么痛苦就没了。又也许人的灵魂真的可以上天堂和地狱,我的天堂和地狱是什么样子?只怕现在也没有什么较大的分别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刀子狠狠地扔进抽屉里,早上还蛮好的心情到了现在已经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妈,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去籍川(虚构的城市地名)”

    我跑到院子里没头没脑的对着在水池边掏米洗菜准备着午饭的妈妈说。

    我妈都没抬头看我一眼,只撂了一句话。

    “可惜我不是省长,有本事你自己调去。”

    我也颇失望地回答了句。

    “可惜我不是超人。”

    对于一天中我们母女有着几次这样子的对话,那大概是怎么统计也统计不完的,那绝对是人对这无聊郁闷生活的一种发泄,最终的命运是所有人都对那个喋喋不休的产生了无比的厌恶。

    我不想承认,但种种迹象表明我现在在家里的地位就是这么一种人。这真让我心灰意冷,没人在乎我的存在,就好象一个在社会上没有价值的人。

    对哦,我忘记自己已经残废了嘛,恩,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看着院子里的日渐饱满丰润的阳光干脆搬把睡椅躺在那里晒太阳,反正躺在那里都是睡,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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