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找到那个最合适的演员,她对自己的戏才最有信心。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看见骆青柠,她在乎的都不是骆青柠酸溜溜的敌意,而是首先在心底衡量了骆青柠的外貌和气质,觉得她更符合哪部戏的哪个角色。
她对自己事业的热爱,早已有小小的疯魔。于是整个《美人图》的筹备到开机,她都得自己跟自己为战,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那个最适合的人选,强令自己对现实妥协一次。
她为此也真的努力过,尽力去挖掘过岳映天的优点,也力排众议给了赵玉华机会……只是上天终究明眼,再一再二向她证明,他们都不合适,他们都不可能承担起她心中那个不可替代的角色。
俗语有话儿,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既然如此,她便也不跟老天那个爷爷掰手腕了。反正她知,她从小到大除了斗不过那个白白净净的小p孩儿,再一个就是掰不过头顶上这个老人家。
她认输。
不过输得如此地,心花怒放。
或许是她太过心花怒放,与这几日的面沉似水形成太大反差,于是先是在房间里,席琳和小萌看着她,像是看见房间里走过一头哥斯拉;继而出了房间,到了会议室,周一涵等人看见她,也个个眼中流过各种的不确定。
辛欢便笑,跟大家微微躬了躬身:“我这是头一次来做剧,摸石头过河,如履薄冰。幸好有各位的理解和扶持,可是我也更担心自己有负大家的心意,于是这些天一直有些紧,对大家的态度也有些绷着。我在这儿给大家鞠个躬了,大家原谅我这回吧!”
她不过是20岁出头的小丫头,却气场强大,总让人觉得超越她实际年纪,于是没人敢随便跟她玩笑;可是这一刻,她又恢复活泼泼的小姑娘模样。在场的人便都笑了,向她投来温暖的目光。
辛欢在心底忍不住暗自感谢和郁。
今早的好心情,都是因为他。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在事先与周一涵碰头之后,正式向剧组及外界宣布:因岳映天的意外受伤,《美人图》临时换角。“秦直碧”一角的饰演者已经定为:和郁!
一石激起千重浪,《美人图》内部自都是大喜过望。
可是消息传到《二婚》剧组,剧组上下却是一片死寂!
两军对垒,谁看见过还没开打呢,自己一方的主帅却先倒戈的!
骆青柠暴怒,直冲进和郁的房间,嘶声质问:“小哥,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房间里,和郁跟长生正在研究菜谱。两个大男人,每人脖子上挂了个粉红卡通图案的围裙,胳膊上还套着同款的套袖。男性所有阳刚的棱角都收拢起来,低眉顺眼、满脸温柔地处理着食材——与骆青柠的横眉冷目恰是绝大的反差。
和郁挑了挑眉,回头嘱咐长生:“那,记住就别放青柠汁了,太冲;如果非要放柠檬汁的话,也换成黄柠的吧。”
长生一点都不矜持地直接笑出来,点头应承:“好的少爷。咱以后碰都不碰青柠汁!”
骆青柠忍不住轻颤着冷笑:“你们这又是要干什么?两个大男人,跑到这儿来洗手作羹汤!”
和郁自在地将手上沾着的食物放在唇里吮干净,然后才回骆青柠:“又怎么了?难道是天塌下来了,至于你这么上窜下跳的么?”
“小哥!”骆青柠攥紧拳头,总觉得面对和郁的时候就像是她一拳头打到棉花上。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是不行;甚至越是用力,他反倒离她越远!
她只能控制自己,深吸口气,和缓下语气来:“辛欢宣布你参演《美人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郁轻轻瞭她一眼:“没有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啊。”
骆青柠嘶吼:“小哥,你这次是《二婚》的投资人!”
“是《二婚》的投资人又怎么了?投资人和演员,原本就是两个角色。我当《二婚》的投资人,也不妨碍我参演《美人图》啊。”和郁调皮一笑:“青柠,难道我有任何一笔投资没有到账么?”
骆青柠几乎抓狂:“小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和郁坐下来,有限地叠起长腿,悠闲自在地面对骆青柠的抓狂:“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骆青柠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两下,只好愤愤说:“小哥,你既然投资《二婚》,你就是选择了跟我在一起!可是你现在怎么能又去帮辛欢!”
和郁无害地一笑:“我选择跟你在一起?青柠,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而《美人图》,”他长眸微弯,眸光如梦:“你也该明白,那是我一直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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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二更~~】
☆、34、她不高兴的事,便不要让她知道了(3更2)
旧爱重生,明星的娇妻;34、她不高兴的事,便不要让她知道了(3更2)
嘉和。
和仲紧急召集季梵团队的同事开会。
早前季梵的团队正在落力做企业并购重组的项目。手上的几个企业运作,前期准备的差不多,可是就在资产重组,准备整体包装上市的过程中,突遭神秘资金力量的截杀。
因为该力量在资本市场的凌厉堵截,造成嘉和方面的成本要超出预算至少30%。而且,这个数字极有再度增长下去的可能。
在他们这行,30%已经是一个红色警报级别的数字,就连近些年来已经逐渐放手让年轻人去做事的和仲都惊动了铍。
和仲听完季梵和组内员工的汇报,问:“查到那股资金的来源了么?”
季梵点头,神色有些怔忡:“资金的来源是境外。这样看来无非是两大来源:或者是热钱,或者是黑金。”
听到“黑金”这个字眼儿,和仲的眉头难得地微微拧了拧枇。
季梵继续分析:“如果是热钱,它们多是寻找短期投机机会,获利之后便会撤离,所以它们的影响只是暂时的,我们有能力阻截和消化;但是如果是黑金,一来是资金量不好估计,二来担心对方会无所不用其极,三来若处理不当可能反倒会引火烧身,引来警方对我们自身的怀疑……”
和仲点头:“密切关注,放手去做。”
开完了会,和仲极其少见地从公司早退,回到家中。
白书怡正与几位太太一起研究慈善基金“1+1的爱”的事情。
“1+1的爱”是针对单亲家庭,以及家庭缺失的孩子们的一个慈善基金。白书怡因自己也曾经是这样的小孩,于是对这个慈善基金会的事宜极为用心。不但捐资出力,更是直接将自己家的大书房作为基金会的办公地点之一。
白书怡也没想到和仲会这样突然回来,情知有事,便跟同僚们说了抱歉。
太太们陆续离去,她忙跟进卧房。
和仲坐在窗下,映着一片金色阳光,又将祖上留下来的马刀拿出来擦。
白书怡便提了一口气,走过去,在丈夫膝边蹲下来,柔声问:“能跟我说说么?”
和仲抬眼望一眼妻子,柔声一笑:“没事。”
白书怡按住他的手:“没事才怪。你是尊重祖宗,可是你一旦擦这马刀,就是动了杀意的!你别瞒我,我必须得知道。”
和仲便笑了,放下马刀,将妻子拉起来。与他并肩,挤在一个座位里,轻轻拍着她发顶:“你别担心,不过是小事。留不得的东西,抹掉了才干净。”
白书怡便更放不下:“到底怎么了!”
和仲依旧只是笑,问:“基金会怎么又跑到咱们家来开会了?是不是你们又把办公室给卖了,把钱又捐出去了?”
白书怡虽然是他和仲的媳妇儿、白振轩的女儿,也是生就精明,但是做事儿有时候有点控制不住力道。
比如他们这个基金会,慈善心当然是好的,可是就凭这么一个基金会想要解决这么大中国的那么多事儿,是不现实的。可是她心急,一着急就把办公室给卖了,将卖房子的钱给一遭儿捐出去。然后基金会就没了办公室,她便再给拉回家里来。
白书怡脸一红:“这回我们想做留守儿童的项目。开始以为不过就是送孩子们到城市跟父母相聚,一共才能花多少钱呢……结果没想到留守儿童的数量那么庞大,就一个省,我们现有的善款已是捉襟见肘了,所以……”
和仲便笑了,回身拿支票簿,挥洒写下数字放进妻子掌心:“去吧。”
白书怡眼睛一热:“咱们家是有钱,可是也扛不住你总这么一张一张支票地开给我啊!同僚们都开解我了,说慈善绝不是一人之力、一己之功,关键是我们在行动,在号召……”
和仲便笑了,再拍拍她手背:“没关系。看见你这样,我很喜欢。”
白书怡便捧着这张支票,兴冲冲地去给基金会的同事打电话了。一时开心,便也忘了继续跟丈夫追问“杀意”之事。
和仲坐在阳光里,披着一身暖意,望着妻子欢欣而去的背影,无声一笑。
外人都只知道白书怡是专横跋扈的大小姐、贵太太,可是只有他知道,她在外在的激烈之下,其实内心里永远住着个渴望对人好、只是却不知道该如何主动伸出手去的、小女孩儿……
不完整的家庭是她永远无法弥补的痛,于是她将家看得格外重,永远竖起尖刺来保卫自己的家,凡是对她家有敌意的外敌,她都第一个冲上去将对方刺得鲜血淋漓——所以这件事,他不会让她知道,以免她先冲了出去。
和家与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家更是她的根,于是他尽管动了杀意,却会谨慎从事。
相见欢。
辛欢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相见欢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代行职权的小龟,一改从前的随和形象,在公司内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即便是郭如意和戴维这样的骨干员工,也经常因为一言不合而动辄被小龟怒火烧到。
可是大家都忌惮着小龟跟辛欢的关系,便也只能都忍下,没人去向辛欢说说。
可是员工倒也罢了,宋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很难过。
她不知道小龟这是怎么了,却只隐约觉得小龟这样是与辛欢有关,可是不敢摊开了明白地问……想到最后,宋懿便忍不住归咎在自己身上,心想一定是自己留在相见欢,让小龟天天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