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就交给你了。”
“不是说我是急诊室的嘛?何况查房不是还要……”程有念还没说完就被护士长打断了:“不用,不用,你只负责记录体温,嗯。你今天头一天嘛……头一天,都是这样的……要是测不完就明天接着测,还测不完就后天接着测,以此类推。”
程有念就怀揣着悲愤的心情,拿着红外线测温仪和记录板穿梭在住院部的一间间病房里。她在病患额头测体温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脑补自己手里如果是枪械回是什么样的场面,特别是在儿童病房区。
“别乱动,再动信不信我一张死亡证明弄死你啊。”程有念抓着一个上蹿下跳的主儿量体温时咬牙切齿的要挟。被她这么一威胁,那小男孩倒是真的不跑了,而是坐在病床上开始哇哇哇地嚎啕大哭。程有念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抱着他的头放在测温仪下面量了一下,把数据记录下来之后头也不回地潇洒的走出了病房。
小孩子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她想着,觉得温景果然说的没错,她现在就十分有那种从“大法医”到“小护士”的落差感。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原来对护理系的专业课也是抱着“像这种东西也需要学习吗?”这种自恃清高的态度在上课的。
温景起初还很好奇为什么向来还算认真学习的程有念一到那个时候就瞌睡打诨,甚至学业成绩公布的时候在排行榜前几名看到程有念的名字,她还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派人买通了教授。但事实是,当温景看着教授每次见到程有念都恨不得扒了她喝血吃肉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确是迫于压力,是迫于压力不敢给她的成绩作假弄得低些,再低些,再低些……而后温景也摸清楚了程有念整天瞌睡打诨的原因,就是她觉得太简单了,在她意识到这点时候,终于忍不住也用教授那种恨不得扒了她喝血吃肉的表情对程有念恶狠狠的嗤之以鼻了一番。
程有念当然知道为什么护士长会安排她去做量体温这种事,为的不就是不让她进手术室免得捣乱嘛?诚然护士长也是为了尽本职工作,但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想给她开个死亡证明,再怎么样量体温这种事让程有念这个医学院法医系高材生去做,不觉得太浪费了吗。还说什么记不完明天再接着记……人要真有事,隔天都死了也说不定。显然查房的工作还是有人在做,护士长就是随便给她找点事情做而已。
杀鸡焉用宰牛刀?……
何况真不想让她进手术室,也不是给
指派个轻松的工作。体温这种东西查房的时候不是也要顺便测量的嘛,干嘛非浪费人力物力派个专员去测啊。
程有念觉得自己就要被那帮子小毛孩给折腾死了,本来体力就不怎么好,还要陪他们玩你追我逃的游戏。好不容易眼睁睁的看着到了饭点,就立马丢盔弃甲往餐厅方向走去。
路过婴儿房的时候,她往里头多瞥了一眼,小声呢喃了句:“你说她到底有没有怀孕呢?”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说完自己摇了摇头皱了皱鼻子继续迈步往前走。
“有念?”
程有念正仰望着餐厅的菜单想着要吃什么好,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脸上倦容立马一扫而光,欢欢喜喜的转头:“余时!”
“丫头,你怎么在这儿?”那人虽象征性的如此问着,可脸上英眉早已拧到了一块儿。从程有念身上的服装,以及现在所处的员工餐厅就知道她是在这儿干嘛了。
她竟还笑嘻嘻的答:“实习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为了实习咯。”梨涡浅浅,依旧是笑着。
“……”
林余时无言,只皱着眉先问了句:“吃什么?”程有念想了想,对着菜单很是苦恼,良久才开口说:“卤肉饭好了。”林余时不响,只是去点了一碗卤肉饭和一碗叉烧饭后一并结了账。
两人拣了个稍稍僻静的位置坐下,所幸即便是饭点的医院食堂人也不是很多。
“丫头,别闹。医院可不是你可以玩的地方。”林余时低着头,但她还是看出了他严肃清冷的表情。
程有念也皱起眉:“谁闹了,都说了我是来实习的。不然你以为我来干嘛?”
林余时一时语塞,两人保持缄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程伯父知道吗?”
程有念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不作响,显然那个所谓惊喜的作战计划也以失败告终了。她低头扒拉了口卤肉饭,食而无味。或者说,真是难吃,比云吞面还难吃。她抬头时正巧对上林余时意味不分明的深邃眼眸,程有念扬了扬眉没像往常一样抱怨难吃,而是低下头一口一口慢吞吞的把乏味的卤肉饭塞进嘴里。
既然她是自己选的,那么好吃难吃她都会吃下去。引以为鉴,下一次,下一次绝对从一开始就不要再点卤肉饭了。
程有念似
乎听到了很轻的一声叹息,紧接着那人又问:“在哪个科室实习?”
“儿科。”她随意捏造了一番,反正对面的家伙似乎不是很希望自己出现在医院那一定更不希望自己出现在急诊室了。再说护士长当初似乎说过你想去哪儿玩可以之类的话,那她就干脆不客气了。尽管,她是真的觉得,她现在跟在儿科没什么两样。
那边“哦”了一声,不再作声。
午饭在让人烦闷的缄默中结束。程有念拖着烦闷的心情所幸摆着一张臭脸慢吞吞的游走在儿童病房,惹得哭声一片。
小屁孩儿就是麻烦,只要一个一哭一整栋的就都开始哭。
“姓名?”但四处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哭声并没有妨碍程有念继续摧残祖国的花朵,她清清冷冷的嗓音愣谁听了都不禁想哆嗦上一番。
可那被问到话的孩童倒是也淡定的回话:“苏牧。”
程有念一听他姓苏,还一副小屁孩儿装老成拽不拉几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儿来,测体温的时候还龇牙咧嘴的问:“快说,你跟苏雅是什么关系?”
三十七度五。
她低头记录数据的时候,听见病床上的小毛孩儿用略显稚嫩却平静的口吻回答道:“她是我姐。”
“你确定?你是她弟弟?”她十分怀疑地追问。
“我不是她弟弟,难道你是吗?”
闻言,程有念震惊之余还有些快活。
震惊的原因莫过于上帝果然爱开玩笑,如果她要是见了那糟老头儿一定会抓着他的络腮胡须大喊:“你这是在玩儿我呢吧!”
而快活的原因倒是多,一来他若真是苏雅的弟弟,现在落到她手里还真是……噗噗。二来,如果她弟弟在医院那么就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她来医院是来看她生病住院的弟弟的。可为什么去的是妇产科呢?程有念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她终究还是有些害怕,怕苏雅是真的怀孕了,那么父亲是谁呢?有没有可能是林余时呢?
但苏牧小同志的言语让她听来十分不快活,离开病房前还撂下了一句狠话。
“你这小屁孩儿给我当心点啊,否则不久以后你的死亡证明上签名的人肯定叫做程有念。”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章内容提要要写什么,
本来想打卤肉的,后来觉得有些掉节操,
然后就随便打了苏牧的名字上去。
但还是觉得卤肉比较靠谱就又该回来了。摊手。抱头遁走。
☆、Chapter 22
程有念的第一天的实习工作,是以一个十分彪悍的态度在一天之内测完了住院部所有病患的体温告终。最彪悍的要数她在记录板最后备注栏里写的那句:以上均为测量时的体温,至于之后病患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护士长见后脸色十分难看,却什么都没有说。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直接窝在沙发上挺尸几乎以一种深度昏迷的惨状睡觉,到很晚的时候父亲回家时在玄关处的动静才把她弄醒。程有念醒来时四肢百骸还是传来酸痛感,果然追着小毛孩儿跑比连续上七八个小时的解剖课还累。
“爸……”程有念打着哈气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怎么不回房间里睡,天气已经转冷了,感冒了怎么办?”程安栋边把外套脱下来递给管家边指责,管家接过外套妥妥帖帖的将它挂在了玄关旁的衣挂上。
程有念揉了揉眼睛,糯声言:“爸,你是怎么跟医院的人说的啊?”
“就说你想去实习,问有没有实习名额啊。怎么?”
“也就是你什么都没说是吧?”程有念揉着脖子一副懊恼的表情分明在说:难怪。
程安栋挑眉:“要说什么嘛?”
“老爹,由于你什么都没有说,导致我今天被护士长十分‘照顾’的安排去查了一天的房。”
“啊?”
此后十分钟,程有念跟她父亲程老先生详细讲述了一遍今天查房的是起因经过和结果。提到被请去跟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会面的时候,程老先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好了,我知道了。”撂下这句话之后,他就径自走进书房,从里面传出细碎的谈话声来判断,程有念知道她父亲应该是在打电话。
也好在程老先生要出面澄清这事儿,否则估计她就算明天拿自己的成绩公证书到护士长面前,没准儿人都觉得这是走后门托关系造假的。程有念吸了吸鼻子,趿着拖鞋回屋,窝在被子里胡思乱想了没一会儿就抵不住全身上下席卷而来的倦意睡着了。
由于前一晚没有吃晚饭就睡觉去了,程有念第二天是在凌晨五点被饿醒的。
可她醒来刷完牙第一件事不是觅食,而是打了个电话骚扰温景。
“程大小姐!你是怎样啊!怎么忽然这么有精气神,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你往外头瞅瞅,太阳都没升起来呢!大小姐如此爱奴婢真是让奴婢受宠若惊啊!”从温景在
电话里歇斯底里的程度,程有念就可以推算出她昨晚一定是熬夜看书了,如果是在以前她是决计不会认为温景这厮能熬夜学习,但现在世态炎凉了温景好学了。
“温景,我感觉十分不快活。”程有念说。
电话那边稍安静了一阵,再传来声音时那人的语气平稳了不少,还带着些关心的口吻询问:“有念,怎么了?”
程有念拿着电话边下楼去厨房觅食边把事情也大致跟温景复述了一遍,却只说了实习的事并没有提到苏雅的事。
她说的时候用的是纯吐槽的口吻,只是没想到温景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