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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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冻的青春-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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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我洗完澡回来后,寝室正大力清扫,并买了消毒水。我正要跨进去,只听一人说:“你身上有细菌,等地干了再进。”

    我觉得他这话有些矛盾,难道地干了我的身上就没有细菌了吗?他们左一遍又一遍地往地上喷消毒水,那架式让我想起了学校预防非典的时候,而他们的行动并不亚于对“非典”的厌恶。可实际上,是我的感冒和我这个人让他们觉得厌恶,因为我与他们的格格不入,因为郝康和林子健曾对我的保护。

    

    自从郝康和林子健走后,我少了许多依赖。以前,我从未自己打过一次水,因为有他俩在。现在,我不得不一个人打水。冬天,因为打水,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烫了多少回。每次,我都会坐在破碎的暖壶片上,不动,我怕自己会哭。

    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的时间,跌跌撞撞的日子总算熬过去了。临毕业前夕,班主任把我找到办公室,说:“丁伊浩,恭喜你,这个学期你被选为优秀学生。”

    我听后,无语。

    老师的话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感谢她的一片好心。在我的即将结束最后的学习生涯时,她给了我这样一份礼物,也许,就算是一种安慰吧。

    即将要离开学校那天,我没有看到任何伤感的面孔。想起了两年前在F市的时候,每个人都为既将要分开而感到不舍,大家都很留恋。如今,我看着眼前的校园,让人觉得冷漠,没有一个人来为我送行。

    上了车,学校离我愈来愈远,渐渐地变成众多楼群中的一个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毕竟,在这里呆了两年,即使他给我的回忆都是些悲伤的。也许,我所感动与留恋的只是“校园“这个概念,并非是它的内在。总之,和两年前的一样,毕业了,离开了。

    

    在火车上,接到郝康的电话。说他和子健都找到了工作,他是某企业老板的秘书,让我不要再为以前的事自责了。他说,即使大学没念完也没关系,在外边他上了夜大,同样也能学到很多的东西,而且还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过得很充实。

    我知道自己欠郝康和林子健的太多了,不仅仅是友情,还有尊严。我们之间,我永远是索取的一方。

    林子健往返于数家公司,主要是唱歌、跳舞,为公司搞公关,不是很累,赚的钱比郝康的多。林子健说自己这叫顺应社会趋势,当明星的最牛B,不但钱拿着,还有一群偶像。

    孙静毕业后,也和林子健一起往返于各公司,为了方便,两人还租了房子住到了一起。林子健说,自己也不想再玩“感情游戏”了,孙静很适合他,反正家长也看过了,结婚是迟早的事儿了。他说自己与孙静就是各自缺了一角的圆形,而当他与孙静相遇时,组合了彼此的残缺,发现那是再契合不过的圆满,也就安心配合在一起了。

    我说:“你说的这段话怎么这么耳熟。”

    林子健说:“哈,那是我从郝康本上抄下来的,反正他也是从别处抄下来的。难道就你俩会引用,我就不会了吗。”

    “子健,你变了,成熟了许多。”

    “我们大家不都是在变吗。这就是生活。”

    是啊,时光,它总是在你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当你回首时,才惊觉慨叹,它早在我们郁闷、恼怒、快乐时和我们擦肩而过,就像和我们玩着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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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徘徊在天堂门口的灵魂(7)
    毕业后,我理所当然地回了家。回到家几个月我都没出门,并不是我不想出去,主要是我走路的样子没比患小儿麻痹的人好看到哪里去,也许还不如人家好呢!

    我成天蜗居在自己的房间,生活的唯一乐趣就是毕业时朋友送我的一只小狗“牛牛”。看着它吃饭、睡觉、玩耍,是我一天之中必做的事情。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有一点用处,因为“牛牛”饿了的时候总会到我身边,我需要它,它也不能没有我,我们之间,没有争吵也没有嘲笑。所以,我爱它胜过爱自己。

    盛夏的一个夜晚,我抱着“牛牛”终于迈出了家门口,看一群妇女、老头、老太太在跳舞,我便走过去坐到了一边。中场休息时,大伙都过来看“牛牛”,有一个小女孩走过来问我:

    “哥哥,我可不可以抱抱它。”

    看她对牛牛是真心的喜爱,我高兴地说:“行,你抱会儿吧!

    这时,小女孩的奶奶突然走过来怒斥道:“快把狗给我扔了。”

    一看我正目视她,她改口道:“你别人家狗给抱坏了,快离远点儿。”说着用力把孙女儿拉走,就好像我这里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我觉得很尴尬,接过牛牛就要走。因为,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这了,我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受别人观注的人,更何况我现在的这个样子。

    果不其然,就看一群妇女在那儿交头接耳,听着的人还不时地望着我。我真不明白,这群三八们吃饱了饭撑的怎地,我他妈有病犯谁家的法了,至于这样吗。一看这群人,我恨不得自己的病传染,吓死这一群三八。

    有时,我还会遇见这样的人。看见我,居然一边骑车一边回头张望,有的甚至骑了百米远却还在看我,我想起了那句广告: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喝)掉。

    我很想告诉他们:“您看着路,别光顾着好奇撞汽车上了,让飞驰的汽车‘亲’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的路人,从我身后走过,就一直盯着我不放,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回头率竟然这么高。有的人居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马路中间,我冲其大声喊到:“喂,车来了,快过马路啊,小心……”突然一声急刹车,接着就听司机骂道:

    “妈了*的,要找死啊。不想活就他妈去跳楼,你妈个*的。”

    你说这是何苦呢?有时,我实在气激了,就用双睛怒视他们,瞪得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好我没白用这一招,无论是男是女,都一律被我吓得三步并一步地往前走,他们一定以为,我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像电脑一样在我的大脑里新建一个文件夹,然后把悲伤、痛苦、泪水、绝望、不幸……等等的这一切存储在里边,并把它隐藏起来,永远也不去打开。也许,这样,我的生活就会好过一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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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盛开在鲜血中的玫瑰(1)
    第五章盛开在鲜血中的玫瑰(1)文/彩色生命

    5月2日雨心情:郁闷

    云磊走了,接连下了几天的雨,我知道那是天在哭,可郝慧冰没有哭。

    警察找我问话,可我能说些什么呢,这是她的选择。

    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伤害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是狠狠地伤害对方,让他永远也不要忘记自己;第二条是毁了自己,让他一生都在悔恨、内疚中过日子。可郝慧冰却走了一条极端的路,那天,以为她不会哭,可她的眼中却有那么的泪水……

    我问她后悔吗,她说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快乐。林子健说这样的女人有点儿变态,太可怕。我却不这么认为,我理解郝慧冰,也只有我懂她……

    那天;我在“飘流瓶”中藏了一张纸条,并把它扔进了大海,那是一个诅咒——仇恨,是给一个叫“命运”的傻瓜。

    

    正文

    和郝慧冰是在网络上认识的。那时,刚从学校毕业回家,生活中只剩下痛苦与绝望了。而我既没有勇气面对现实,也没有勇气选择死亡,就那样苟延残喘的过着,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口气”的事。每天我都在网上打发伤心的时光,我把自己封闭起来,活在一个自我编织的虚拟世界中,直到遇到了郝慧冰。

    那天,我向往常一样,登陆了QQ后,打开和自己的病相关的网站,突然间看到了这样一条消息:2005年肌病患者的希望。

    我急忙点击此条消息,结果还是大失所望。上面说一些我早已看过数次的乱七八糟的药物,而所谓的“肌病患者的希望”就是联合国是否准许各国'有通过克隆技术来研究肌病的病理、医治等问题,和我国已经持赞成票诸如此类的决议。

    这时,我看到上面有一个叫“圆圈里的爱情”的肌病患者的留言,另外,还留下了QQ号。我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动,就像一个哑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类,找到了能听懂自己语言的人。

    我加了这个QQ,当看到此人把我列入好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下了几个字:“我和你一样。”

    我不知道这样的开场白是不是有些可笑,也不敢肯定对方是否会有所回应,可我还是期待着。过了好久,“圆圈里的爱情”终于“说”话了:“又一个‘死神的选民’”

    我:你相信有死神。

    她:我相信命运。

    我:你的病多长时间了?

    她:8年了。

    看了她的话,我很诧异,患病这么长时间还能坐在电脑前上网吗?这么久,应该是躺在病床上动不了了吧。

    她:你呢?不幸的宠儿。

    我:一年多。

    她:……

    我:你现在吃药吗?

    她:有用吗?

    我:我好痛苦,如果可以我会选择死亡。

    她:有什么不可以的,“死神”正在向你招手。

    我:你害怕吗?

    她:没有感觉了,我谈论它就像谈论“快乐”一样。看过鲁迅的书吗?

    我:中学时学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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