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男性的大手贴上她赤裸的背部,十分不熟练的轻拍着她,另一只手则迅速捻熄手上的烟,并将空调转换到最强的状态,希望烟雾能快些在空气中消散。
“你干嘛不早点说你不能闻到烟味!”邵磷十分凶恶的斥责杜沙恩,语气中却隐含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心,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仍是体贴的轻拍着他。
“我——咳……”杜沙恩又咳了好几声,感到喉咙十分干涩,或许是因为刚才和他有过激烈运动后流了太多汗,就已经十分口渴,再加上刺激的烟味,才会让她一向孱弱的身子马上就承受不住了。
“好了,不能说话就给我闭嘴!”他恶声恶气的吼着她,“真会给我惹麻烦,从没看过像你这么麻烦的女人。”
他边骂边离开床上,倒了一杯水随即凑到她嘴边,十分不客气的要她喝下去;杜沙恩听着他抱怨似的责怪,敏感的心却有着一丝满足,因为他温柔的动作和他的话是截然不同的。
她慢慢的喝下好几口水后,才轻声开口:“谢谢你那么关心我。”
听到她的话,邵磷的俊脸倏然变得十分难看,并用力把茶杯往一旁的桌上一放,用十分凶恶的语气对她说道: “谁在关心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死在我床上,如此而已!”
杜沙恩却对他展露一抹笑颜,满足的看着他,“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邵磷十分不以为然的轻哼了声,然后偏过头,不去看她那张令他的心湖起了些微荡漾的娇颜,但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回过头看她。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杜沙恩温柔的等着他的下文。
看着她的眼眸,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呆愕似的,猛地瞪着她,语气变得冰冷而无情,“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个秘密。”
“秘密?”杜沙恩迷惑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不解的大眼紧瞅着他看。
“没错!”邵磷重重的点头,“我们之间只能是床伴的关系,所以这件事不能公开,这就是你想和我在一起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是吗?我知道了。”杜沙恩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反应也太过冷淡了,反而让邵磷内心掠过一抹不安;他不懂,她为何会有这种反应?
难道她真的完全不介意任何形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样的关系对她而言明明十分不公平,任何有脑子的女人,都不会答应这样无理的条件。
但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条件来让她难堪、让她知难而退,要她知道,想和他在一起,耍什么计谋、心机都是没用的,他绝对会一概否认到底。
“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反正你想跟着我,就必须牢牢记住,你只是我的一个床伴,根本不具任何意义,我可以随时结束这段关系,而且只要有人发现,我会毫不留情的要你马上离开。”
“我懂。”杜沙恩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只让他看到她的头顶,完全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使他根本无法知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你懂最好,如果你同意这样的条件,就留下来吧!”他说得淡然,但心底却十分不安,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心情,不希望她拒绝自己。
“我答应。”这是一场完全没有胜算的赌局,而她唯一拿得出来的筹码就是她的一颗真心;她不知道自己怎会爱上这个男人,但是既然爱上了,她又如何挣脱得了?
她知道他忘了他们之前的约定,所以变得冷漠无情,这全是他的环境造成的,她不能怪他,也不会恨他,不论结局如何,她都会默默承受下来。
爱他就算注定是一场灾难,她也无怨无悔;然而,只要在一开始好好的爱他,然后不要对他存有任何期望,是不是就不会失望与绝望?
“抬起头来!”邵磷在吼出声时,才惊觉自己的失控,竟然是因为不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这样的她令他感到十分心慌。
该死!这个女人大大的影响了他,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他心底的警铃不断响起,尤其看到她听话的抬起头来,脸上那种认命又悲哀的表情,是那么无奈又那么心酸,简直令他无法承受。
他猛地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像想逃开什么似的,倏然从床上弹跳而起,背对着她迅速着衣,并对她命令道:“赶快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回去!”
而后只听见身后发出蟋蟋窣窣的声音,没多久她就来到他身边,静静的等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则利用这些时间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他绝对不能被她给影响了!
他要自己不要忘了女人全是不可信任的动物,她们的嘴巴很会说话,更拥有精湛的演技,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再被骗了,一次的教训就够了!
不想去看她脸上的表情,也不愿再去想她站在自己身边,看起来是那么弱不禁风、那么需要人呵护;他狠心的先大步往前走,也不在乎她是否已跟上来,就往楼下去,准备送她回家。
他不想对她一再的破例,因为他一向不让女人在他住处过夜的,即使他已破例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
第三章
“磷,你确定你真的要这么做?”
徐峻是北洋高中的学生会会长,也是台湾地区属一属二的集团继承人;他和严烈、纪辰、邵磷,共同组成了一家跨国际的高科技集团,全都以电脑或电话来遥控他们在国外所设立的公司,除非有紧急事件,他们才会亲自到场解决问题。
没有人想到,这四个年纪轻轻的优秀男人,本身就拥有十分优厚的条件与资产,因为他们光是世家就足以让人对他们另眼相看了。
虽然他们的母亲都不是人家的正牌老婆,但他们以本身的实力得到父亲的赞赏,而得到了准继承人的位置,打败其他兄弟姐姐与亲戚,因为他们傲人的能力也足够教人眼红了。
“我做的决定,什么时候改变过了?”邵磷冷漠的回道,同时敏锐的发现三道不赞同的目光,令他心底升起一抹不悦。
徐峻与严烈、纪辰对看了一眼后,才又温和的开口道:“我们只是希望你得到幸福。”
“幸福?哼!”邵磷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嗤之以鼻,却又同时接收到三道如箭般的锐利目光。
严烈是第一个按捺不住跳起来冲着他大吼的人。
“磷,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样好像摆明了我们现在享有的幸福是一个笑话嘛!”他十分不满的对他抗议道,对于这位生死至交依然是这副死样子,他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邵磷冷然的瞪了他一眼,完全不在意他激烈的反应,“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出来。”
在严烈还来不及回话时,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
“但你心底确实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当纪辰的话说完时,邵磷也忍不住反问道:“我怎么觉得,今天你们三个人好像都对我很不满似的?”
徐峻以眼神示意,要他们两个别开口,由他来即可。“磷,你肯定误会我们了,我们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对你不满?你该知道,我们只是希望你过得快乐、幸福而已,因为你是我们这群朋友里,最让我们担心的。”
“我有什么好让你们担心的?笑话,我每天都过得很好!”
“真的吗?”徐峻犹如洞悉一切的目光直直射向邵磷,就连严烈和纪辰也用同样的眼神在打量他,这让邵磷感到十分不自在。
他知道,在这几个好朋友面前,他是无法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伪装起来;只是他依然坚持将自己最黑暗的一面藏在内心最深处,纵然他们略知一、二,却无法得知全部的事实经过。
他不肯说,他们也都体贴的不去追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权保有自己的秘密,这是他们共同的默契;属于他们的另一个黑暗面,他们三人全都与他们的另一半分享了,而他却不相信那些,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可以真正信任的。
“够了!我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做了这个决定,好像还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似的。”
“当然不需要,只是你这个决定会影响你的一生,难道你真的要让我们替你担心?我们是不是得罪你了,所以你要罚我们必须担心你一辈子,让我们在各自找到幸福后,还必须在心底清出一个角落,永远放着你这个阴影?”
徐峻很少说那么多话,这次却是神情凝重并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出那么多心里的话,这确实让邵磷震惊。
如果是纪辰和严烈来说这些话,他还不会觉得怎么样,因为他们平常就这样罗嗦惯了;但是徐峻的这番话却让他完全无法反驳,也无法再用那副冷漠的表情来待他;再看向其他两位好友,发现他们的表情也是难得的正经、严肃,眼神同样对他流露出最真诚的关心。
他的心猛地震了下,说话的语气不再显得冷硬无情:“我懂你们的意思,而且我也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一向很懂得如何照顾并保护自己,你们应该没忘记吧?”
“我们怕的就是你太过保护自己,反而把原本该拥有的幸福傻傻的又推了出去。”
邵磷原本稍微柔和的表情,在听到他这么说时,又变得冷硬起来,“什么幸福?我根本就不相信那种东西。”
“那沙恩该怎么说?”纪辰提醒他,并讽刺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人家。”看到邵磷似乎想否认的样子,他连忙又道:“你最好别给我点头,不然我真要认为你昨晚是抱个幽灵上床了。”
邵磷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厉,“你们怎么知道的?”他的语气显得尖锐了些,这代表他内心正翻滚着怒火。
“别误会,沙恩什么都没说,是她那些姐姐告诉我们的,因为她们很担心她,所以——”
纪辰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邵磷恶声恶气的打断:“所以她们才派你们这几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傻瓜来当说客,对不对?我真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家伙竟然这么丢我们男人的脸,被几个小女生耍得团团转!”
“你说话给我客气一点!”严烈十分气愤的挥舞着拳头,激动的说:“什么我们丢脸,我看你才是丢尽我们男人的脸咧!上了人家不对人家负责也就算了,还不准人家四处张扬!”
听到严烈这么说,邵磷的眼睛迅速微眯,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嘴里还不断的咒骂着:“该死的女人!”他早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