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河惊魂稍定,这才转过头看向自已的丈夫:“子杰,外面什么都没有。你就别再瞎想的,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去公司呢!”
“不,她就在那里,我知道。”朱子杰站在床前,凝望着窗子的方向出神片刻,突然猛得回头,脆爬上床,凑近床里侧楚梦河的面前。
后者被他的行为,弄得一愣,随即有些害怕的向后躲了躲。
朱子杰伸出双手,扳过她精致而带着恐惧的脸庞,鼻额相抵。轻喃低语:“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她伤了你的。我已经长大了,再也不用怕她了。不怕了,不怕了。。。。。。”
楚梦河此时是又惊又怕,早已经不知该怎么脱离这样的处景。只能由着他捧着她的脸在那里自言自语,而失去挣脱的力气。只是鼻间渐渐浓烈的血腥的味道,和脸上湿漉漉的感觉,让她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
她微微侧头,视线触及从门口处一直延伸到床上,满地都是点点暗色的痕迹。晕黄的灯光,照不出它们真实的身份。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那恰如白昼的极光,照亮了她整个摊开的手掌。
染满掌心的是那顺着她的下颌滴下的温热的液体,那一手的鲜红刺进她睁大的双眼,也让她久忍的惊呼出口:“啊,血,血!”
“嘘,别喊,别喊!”朱子杰捂住她的口,神情紧张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充满了神秘的道:“小心让她听见,她的耳朵很灵的。不过,你不用怕,她不会打你的。因为她只打我一个人,而且还是偷偷的打,绝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她是不是很厉害,嗯?”
楚梦河睁大了一双惊恐的双眼,望着语无伦次的他,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鲜血顺着捂着她的胳膊继续弯延流下,让她明白这一切血腥味的出处。而受伤之人脸上却无一丝痛苦之色,让她本已害怕的心,变得更加的惶恐不安。
朱子杰因为她肯定的答复,慢慢的松开了钳制的手掌。
后者刚一得到自由,便即刻抓紧他的手臂,满面焦急的问道:“子杰,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会流血呢?到底怎么回事啊?”一连串的询问出口。
朱子杰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已染红了的手臂,不明所以的道:“我的手怎么了?我不知道啊!”
不见丝毫痛色的脸,让楚梦河不仅怀疑自已的猜测,禁不住好奇,下床打开了室灯,回身卷起他的衣袖,一探个究竟。
结实而有力的手臂上,两道翻卷出红肉的刀口,正在向外流着温热的鲜血。颇深而血肉模糊的伤口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力忍下呕吐的欲望,心疼的轻扶着伤口,啜泣不已。
“子杰,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的伤了你?一定很疼的,是不是?”
“疼吗?为什么我都感觉不到?”
朱子杰的话,让楚梦河收起了眼泪吃惊的抬头,“怎么,你都感觉不到疼吗?”难道子杰已经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了吗?这可怎么办?
“这里好痛!”朱子杰指着自已的胸口,痛苦的道。
“到底是谁伤了你,子杰?”楚梦河几乎是哭着道。难道他的内脏也受了伤?这可怎么办啊?
“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叫医生!”她冲着门外,大声的喊道。
令楚楚河没想到的是,唤来的人,先救得人不是朱子杰,而是她。
第二十七章 发病(二)
“是谁伤了我?是谁呢?”楚梦河的忧心的哭泣呼唤,并未入得了竞自沉吟思索着,满脸迷茫之色的人的耳朵里。
“子杰,你还好吧?你不要吓我!”轻扶着喃喃自语着的朱子杰的手臂,楚梦河眼中的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滑落。
这次,她的话似乎是起了作用。朱子杰收回了散淡的目光,慢慢的抬起视线,看向她的脸。她的泪水,滴在了他伸过来的手掌心里。
“你在哭吗?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你打的我好痛好痛,我知道你也控制不了的,是不是?你后悔了,就会抱着我这样流眼泪。可是,没过多久,就又会打我了。然后,再对我不停的说对不起。我告诉自已不要恨你,你不是不爱我,是因为生病了才会打我。为了让你疼我喜欢我,我一直很乖很乖,可是,你还是不满意,最后还是走了。你不是说过,只我我乖,就不会离开我的吗?为什么你要骗我?”
“子-杰,你怎么了?我是梦河啊,你不认得了吗?”朱子杰一连串的自语,让楚梦河惊愣的停止了哭泣。心中则充满了疑惑。
“梦河?你是-梦河?”
“是啊,我是你的妻子,梦河啊!”
“对,你是梦河!”朱子杰恍然大悟,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没现出片刻,便被紧随而来充满恨意的眼神打断:“你们都一样,女人都是骗子。你骗不了我的,我再也不会上当了。”
“子杰,我是你的妻子,怎么会骗你呢!你到底这是怎么了啊,子杰!”
“收起你的骗术吧,女人都是伪装的高手。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在外人眼里,你美丽大方,温柔贤慧,是个难得的好妻子,好母亲。谁会想到你是个背地里是个只会虐待自已儿子的疯子。别人或许会相信你的伪装,我却不会。你就放弃吧!”
“子杰,你是不是痛得有些糊涂了。你知道你自已都在说些什么吗?”朱子杰的话,在楚梦河的心里掀起层层巨浪。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朱伯母就是一个疯子。可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子杰说起过呢?还是说,她的丈夫已经疯了!他今天的反常行为,让她不得不有这样的怀疑。
这家里头的人都睡死了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上来人?楚梦河心里暗自焦急着。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俩,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还偏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女人啊,真是最狡猾的东西。”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没有骗你?”
“要我相信,好啊!”朱子杰点了点头,笑容更加灿烂。在楚梦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的伸出双手,掐向她的劲间。眼露凶光,面目狰狞,话语几乎是从牙逢里蹦出来的一字一句的道:“你去死!”
“啊!”楚梦河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呼声。被钳制的脖子上,渐渐加紧的力道让她呼吸变得异常困难,极尽所能的发出低哑而微弱的声音乞求着:“子--杰--,不--要--”
“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人再打我了,我也不会再被骗了!”朱子杰露出残忍的笑容。
楚梦河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眼神在做着无声的求救。而她这满含忧怨痛苦的眼神,令朱子杰浑身一震,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小书,小书,不要难过!”熟悉的眼神,让他脸上的暴戾之色顿消,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舍和迷恋。紧箍在楚梦河颈间的手,拂上了她的脸庞,心疼的轻轻的触摸着。
“咳-咳-咳-”后者几尽贪婪的吸着空气,过多过急涌入肺部的气流,让她巨烈的咳嗽。整张脸因此而胀得通红。
“小书,你怎么咳嗽起来了。是不是感冒了,得快点儿吃药啊!还说我不会照顾自已,你还不是一样要人家说!”朱子杰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轻声责怪道。
楚梦河渐渐的理顺了呼吸,整颗心也随着他的话而变得冰凉。是她错了,真的是她错了。她不该强求这段本不属于她的幸福的。
“太太,出了什么事情吗?”‘咚,咚’几声叩门声响起,楚梦河终于盼到了救星,急忙喊道:“快进来!”急切的就连声音里都带着一些颤抖。
从外面走进来的几个身影,打断了朱子杰的美梦。现实的一切将他从迷茫中拉了回来,神智慢慢的变得清醒。浓浓的失落感,袭向他的全身。重重的将他击了一下,短暂的昏迷旋晕感令他站立不稳,身体明显的晃了晃。
“先生,你怎么了?”几道关切的视线由他苍白的脸色,慢慢的移向满是干涸了血渍的手臂。
“先生的手受伤了,赶快叫刑医生来!”
“好的,太太。我这就去。”
没用片刻的工夫,朱家的家庭医生,刑世浩就提着急救药箱赶到了。处理包扎好了伤口后,随口问着正披上外衣的朱子杰:“两处都是刀伤啊,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梦河她病了,不能怪她。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刑世浩眼中的朱子杰,俨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丈夫形象。“子杰,这样下去怎么行呢?还是让梦河住院治疗吧!毕竟那里更适合她的病情。”虽然他只是听朱子杰提起自已的妻子有病,却并没有看到她发作时候的样子。做为医生,他只能提个见意,别的不好说的太多。像朱子杰这样的好丈夫,这年头已经不多见了,被妻子伤了,还在为她辨解。看来,他真是爱惨了他这个妻子了。
“我会给梦河请最好的专业医生的,一定会让她好起来的。”朱子杰信心满满的道。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真是难为你了!”这样的深情让刑世浩觉得感动,真是一个好丈夫啊!
而此刻的楚梦河并不知道自已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更加想不到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已会是一个‘病人’!
第二十八章 威尔
肩上久久的沉寂,让肖静书试探着的唤了声:“先生,多讷若先生?”
回之的沉默让一干呆愣着的人,回过神来。艾洛蒂如梦方醒般,这才叫上两名堡里的男仆,把已然昏睡过去的蓝若斯,抬进卧室。
肩上的重量陡然消失,让肖静书变得异常的轻松起来。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刚想卸下背包,到换衣室换上工作服的时候,一个急匆匆的男子身影闯进了她和众人的视线。
那是一张极其平凡的东方人的脸孔,黑头发黑眼睛,一头齐肩的黑发。不算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没有丝毫独特之处。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身材是出奇的瘦弱。眼前的他,给人的感觉,用两个字形容最为贴切,‘柔弱’!
不用怀疑你的眼睛,是这两个字没错。这样一组女性化的形容词用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却是极其的合适。
这样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却拥有着极其奇特的气质。而这样矛盾的组合,却让人并未感受到有任何的突兀。相反,就好像他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