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莫利寿那双为求目的而不顾一切的坚定眼神,她倏地感到背脊发凉,鸡皮疙瘩冒全身。
她故作镇定的又问:“那么,你的尤加利呢?”
当她提起莫利喜时,她明显感觉到,莫利寿的表情突然从冷漠转变成温柔的笑容。
“她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
坚强?她可不这么认为。
一个昏迷不醒,甚至差点被判定为植物人的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坚强意志?
“一个不会动的半死人,值得你那么拚命吗?”
“当然。就算她不能动,柴崎介仍应该守候在她身边。”
“莫利寿,你真的不认为……他们应该分开吗?”
他冷眼扫向她,“如果这句话由妳小妈提出,我绝对不会紧咬着他不放。”
“你的意思是……”她突然有点胃痉挛的不适感。
“柴崎介想了断这一切,就得请柴崎夫人亲口告诉我。”
“你……”
言尽于此,柴崎官遥的心瞬息凉了大半。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小妈要是知道宠爱的儿子弃昔日爱人安排的新婚妻子于不顾,那她不堪一击的心脏,肯定无法承受残酷事实而病发的一命呜呼。
这也是大伙儿都还瞒着她柴崎介并未出现茉莉家族的原因。
只是,一向以孝顺闻名的柴崎介,真能甘心入茉莉家族?
还有,他真能忘记与他相恋三年的超完美昔日恋人,白端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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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分手了?难怪……难怪……”
柴崎官遥连说了两句难怪,而且是越讲越小声。
怪不得柴崎介会如此作践自己,原来那位完美的百分百恋人,已经先弃他于不顾。
“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的某个夜里。”
吃着意大利面,柴崎介的眼眶发黑,想必连日来应该都不成好眠。
“你去看过尤加利了没?”
他没有反应。
他压根不想理会莫利喜,所以连道义上的探望,一次也没有。
突地,他停止卷意大利面条的动作,抬起头望向柴崎官遥。
“妳认为我有错吗?”
她楞了一下。
他有错吗?
认真说起来,他也没错。
他和莫利喜根本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就被小妈派人从东京押回台湾,说是要结婚,更何况她后来变成那样……当初,自己也被这个喜讯给吓了一跳。
“不管你有没有错,莫利寿那家伙握有你和别的女人温存的证据,我不认为他是开玩笑的。”
索性将叉子放下,柴崎介推开餐盘,然后托着下巴望向窗外,食物对他来说,已经索然无味了。
“阿介,干么还留着小山羊胡,干脆剃掉算了。”
柴崎官遥想扯开话题,搞些轻松气氛,可他却一脸充耳不闻的模样,逼得她只好拿起杂志,一口接一口的将意大利面塞进嘴里。
这时候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然而,柴崎介并未如她所想的一般继续发呆,因外头正有一幅景象,吸引他的目光。
有个女人留着卷卷的长发,坐在喷水池的磨石岸边,轻晃着修长的双腿。而令人疑惑的是,她的身旁燃了根烟,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要拿起来抽,且她的模样也不像会抽烟。
她只是坐在那里,任由香烟燃烧,安静的倘在暖阳下。
她看起来很清秀,一双水澈般的黑眼珠明亮动人,就在柴崎介还在细细研究她的长相时,她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枪。
天呀,她想干么?!
柴崎介双手激动的按着桌面,专心一致的未眨动眼睫毛。
“干么?白端羽突然出现在外头吗?要不然你干么看得那么入神?”
简短的几句话说完,柴崎官遥学他看向窗外,不过从她的角度,她没看见什么奇景。
“你不要正经事不做,老看些年轻美眉,别忘了你可是有妇之夫。”
柴崎官遥才数落他几句,没想到这家伙突然跳起来,没命的往外冲。
她被他突然奋起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连忙将视线往外头一探,难不成这个惹事精又想用逃跑来解决事情?
另一方面,在喷水池边──
拿着枪瞄准自己眉心的女人,被柴崎介突然冒出来的身影给吓了一跳。
看着那把被他硬抢过去而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枪,她还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看着他捡起那把枪,缓缓地走到她跟前时,她忍不住想要回自己的东西。
“还我。”
“妳还这么年轻,居然想不开。”
这个留着山羊胡的家伙到底在说什么?神经病。
瞧他一脸颓废的痞子样,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人缘。他才想不开咧!
“少啰唆,我叫你把东西还我,你就还我,在那边废话什么东西?”
听到她不屑的口吻时,柴崎介的眉头紧蹙了一下。
“我是好心……”
“小马!”
没想到女孩才吆喝,有个留着小平头的男子已经来到他们面前,还拿了另一把枪给她。
她接过枪,二话不说的就对准柴崎介的额头。
在他以为她因恼羞成怒而想杀他的同时,一条水柱冷不防地喷了出来。
“水枪不在喷水池前装水,请问要去哪装?年纪轻轻做这种事也犯法了吗?”
突然之间,柴崎介觉得自己是个超级大白痴。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必将枪对准自己的眉心,害他误会啊!
“小马。”她又吆喝了一声。
原本已离去的小马立刻走向柴崎介,并且一把将他推开。
“你做什么?这里是公共场合……”
“小姐叫你走开,你没听到吗?”
“讲就讲,干么动手动脚?”
柴崎介这辈子都不曾这么窝囊过,所以离去前,忍不住多瞧了那个女人一眼。
他憋了一肚子气,走进餐厅时,柴崎官遥那副笑到人仰马翻的样子,更是把他的自尊心践踏到毫无保留。
气呼呼的他用力入座,生气的用叉子卷了面条塞进嘴巴。
没想到他的气都还没消呢,刚才那个跋扈又无礼的鬈发女突然站在透明玻璃窗前,对准他的脸,用水枪喷了几道水柱,还故作耸肩样,一番嘲笑后才离去。
那举动无疑是种污辱。
这下子,柴崎介气得连面都吞不下去了。
用力的捉起账单,他心想,如果全天下的女人都这么惹人厌的话,那么,他何不顺众人之意,去照顾昏迷不醒的妻子,省得成日与其它女人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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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还要做多久啊?”
“做到妳很熟练为止。”
“啊……可是,人家不想再做了嘛!”
“好啦,别不耐烦了,看看哥给妳带来了什么?”
玫瑰坊的新屋里,有着温馨的和乐气氛。
看着逐渐复原的莫利喜,莫利寿肩上的担头总算可以放松些。
拿起水枪扣扳机的动作,是复健师交代要做的,经常在屋里练习很烦,所以那天她才会兴起偷溜去公园闲逛的念头,没想到才出门就遇到一个乌龙胡子男。
想起来,那个留着胡子的男人也真蠢,他大概以为她要自杀吧!
世风日下,有副好心肠又兼具勇气的人,真的不多了,没想到她幸运的遇到一个。
想到他气呼呼的样子,她不觉顽皮的笑了出来。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偷笑的表情,刚好被莫利寿逮个正着。
“小马说妳前几天在外面整了个男人,是不是真的?”
多嘴的小马。
她最讨厌嘴巴藏不住话的人了。
“小心点,妳逐渐复原的事,我不想让其它人知道。”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别人也不晓得我是谁,又会对我怎么样?”
莫利喜娇嗔的咯笑,聪颖的她有着天使般的明眸皓齿,黑亮的眼珠子让她看起来没有威胁性。
而小妮子在性格上传承了母亲的大小姐派头,撒娇时总会皱起鼻子,弄出小小的纹路,模样很可爱,然而即使样子清纯,但丰满的饱唇让她看起来仍有小女人的性感。
“告诉妳,过不了多久,妳老公就会接手照顾妳,家族的事变得有点复杂,没人帮我照顾妳,我可放心不下。”
一听到老公这两个字,莫利喜快乐的漂亮小脸,立刻染成皱紧的懊恼表情。
“我才没有老公。”
“怎么了?妳不喜欢他吗?”
莫利寿揽紧她的臂膀,很了解她心情般的安抚着她的不安。
“我不需要其它人,更何况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落跑新郎。”
“不可以,妳非但需要亲密爱人二十四小时陪在身边,对方还要是个强悍的高手。在哥还没找出是谁破坏妳的婚礼前,我需要有人成天看着妳。”
“那小马也可以呀!”
莫利喜不认为小马有什么不好。
在那段奇迹似苏醒的日子里,小马是最常待在她身边让她使唤的人。
“再说,我喜欢他乖乖听话的个性。”
“没错,但他不能陪着妳一起睡。”
歪理。
爸妈都不在了,哪还有什么人会没事杀进她房里,存心谋害?
她又不是茉莉家族里最重要的人物。
“可是我比较喜欢小马。”
她才说完,一旁的小马立刻露出洁白的牙齿,附和了句,“我也是。”
瞬间,莫利寿瞟来恶狠的一眼让他立即住嘴,然后惊吓地大退一步。
“妳别忘了,他可是爸特别选的人,妳应该欢喜接受才是。”
听到这句话时,她再也无法排斥那家伙。
因为父亲生前最疼爱的人就是她,而他也是她在这世上,最最钟爱的一个男人。
“可是小马说,那家伙滥情到不行。”
莫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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