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喜欢胖子的直率。
“你别乱讲,她头发是假的。”
胖子还是大笑了好几回,直到柴崎介的脸色始终没变过,他才渐渐安静下来,并且仔细观察。嗯,撇开那丑到不行的头发,这位恐龙妹是有几分姿色。
发现自己误会人家,胖子二话不说立刻掉头走人。
莫利喜一脸莫名,而柴崎介知道胖子尴尬时都会采鸵鸟式逃离,所以他只好去跟他解释,不过这话说起来,还真得花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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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这么不讲理?”
几个小时后,小餐馆的门已经关上,而大部份的店员也已经离开,胖子和柴崎介打开玻璃门各坐一方,一阵风轻拂,夹杂着细细的雨丝。
“你想象不到,大部份的时候,她都蛮不讲理。”
胖子瞅了趴在桌上睡了好一阵子的莫利喜一眼,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大口烟,接着把嘴里的烟吐出窗外,不让她吸到二手烟。
“这下子,你不就成了天底下最听话的老公?”
柴崎介无奈的笑了声,然后将头往后仰,双手举高,交错地反握抱着头。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
“才二十三岁。”
“睡了长长的一觉后醒来,发现最爱的爸妈都死了……你曾问过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怎么活过来?
谁知!
“天晓得,总之呼吸不到外头的空气,还得被她哥哥养在家里的温室,寸步也不得离开。”
“哇,好可怜。”
胖子将烟蒂捻熄,并且将阳台边初长成的玛格丽特全摘起来串成一小束捧花,交在柴崎介手上。
“干么?”
“送给她。”
“无聊。”
“不会啦,女生都喜欢这一套。”
“拜托,我跟她又不是玩真的。”
“瞎说什么,你早晚都要成为茉莉家族的接班人,她哥哥只是义子而已,这种重担哪是他担得起的,所以你要学着对她好,对女人好,就是让自己有好日子过的一种方式。”
胖子一脸忧国忧民的样子,把他逗笑了。
“我才不要那么傻,一头栽进无底洞。”
“什么傻,你这个倔脾气,跟个女人呕什么气?等你日子活得够久,终会明白,缘份来了呢,就走不掉了,越不顺眼的娘儿们啊,她跟着你越久。”
什么缘不缘的,柴崎介可是一点都听不懂。
“喂,胖子,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四海靠边站,谁都不帮,只帮对的事。好了啦,你手脚快点,忙了一天,我快累死了,得回去休息休息,下个星期四我公休,换我去找你。对了,白端羽……”
当胖子提起白端羽这名字时,柴崎介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他只好小心翼翼的顿了一下。
“你们的事……我听说了。人家是好女人,不想跟你没完没了的赔上青春,你能怨得了谁?再说,你已经有了国色天香的美娇妻,甭再跟她扯个没完。”
就这样吗?
胖子安慰人的技术还真是不纯熟,非但没疗好他的情伤,还惹得他满肚子怨。
“去叫她起来吧,怎么跟头猪一样,一睡不起。”
柴崎介站起来走向莫利喜,并且摇醒她。
“干么?”
“回家了。”
“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喔。”
听到已经午夜过后,莫利喜才伸伸懒腰的站起身,可一下子又感到四肢麻痹地坐回原位。
“干么?”
“脚麻了。”
“那妳回不回去?”
“要哇!”
揉揉惺忪的眼睛,等意识更清楚,莫利喜看见柴崎介手上的玛格丽特便一把捉过,“哇,送我的吗?”
“对,妳晓得他对妳有多好了吧!”胖子从后面接话,然后走上前来捏了她鼻子一把,闹着说:“别不识货,这小子有很多女人喜欢他,妳别老当他是小弟般的呼来唤去。”
“在讲什么呀!”柴崎介睨了他一眼,然后拉起莫利喜。“走了,老板要关门了。”
“可是我脚麻了嘛,干脆你背我好了。”
“不行,自己走。”
“啊……人家脚好麻!”
柴崎介不喜欢讨价还价,更何况是这种事,他哪肯在胖子面前乖乖听话?
于是他一脸男子气概的径自走掉。
看到他那个样子,莫利喜倒也不慌不忙的坐在原位,看着他走出门,等着等着,没多久又见他出现在跟前。
“妳走不走?”
“嗯。”
“那还不走?”
“你背我啊!”
胖子简直被他们给打败,于是只好充当坏人。
“好了,别在那里打情骂俏,我要关门了,妳再不走的话,我要把妳丢出去喔!”
虽然他语带威吓,但莫利喜可不吃这一套,最后两个大男人劝不走她,只好双手高举白旗投降,柴崎介委屈的背起她,拦了辆出租车离去。
而回到玫瑰坊的新屋之后,出乎意料的,整晚柴崎介都睡不着。
一来,白端羽这个被提起的名字,让他没法子安心入睡,再者,莫利喜回家之后似乎出奇的安静。
她在干么,怎么都没声音?
管他的,他几时变得这么鸡婆。
翻了一个身,他不想再多管她的闲事。
只是十分钟过后,他还是出现在客厅。
她并没有在看电视,算起来,她的生活有一点不正常,因为平常她会在半夜起来看电视。
今晚没守在电视机前面的她,到底在干么呢?
他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俏俏的走近她的闺房──虽然他们已是夫妻,但因不熟悉彼此,所以仍分房睡。
远远地,他听到了一个微弱的歌声,等他再走近一点才发现,原来是她在唱歌。
而令人惊讶的是,她轻唱的曲子居然是不符合她年纪的西洋老歌──Onewayticket了
……Gotaonewaytickettotheblues……NowlovelyteardropsareallthatIcansee……AfoolsuchasthereneverwasIcryatearsowell……
而那歌词里的几句话,深深的触动了柴崎介的心──
我买了一张前往忧郁国度的单程车票……如今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我美丽的泪珠……如傻子一般的我从未如此伤心地哭泣过……
她是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唱这首旋律轻快,歌词却带点哀伤的歌,或者是……这首歌对她有着其它的意义?
她的房门并未紧闭,柴崎介才轻推了下,门就轻易地被推开。
而在半掩的门边,他看到莫利喜坐在木地板的窗边。
那口窗做得很大,采木钉外敞式,她手捧着晚上胖子摘的花,两个脚踝露在外头前后摇摆着,只手攀着窗条,嘴里轻哼着歌。这种事她大概常做,而他居然从未发现。
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他想起胖子说的话,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鲜少听她提及父母同逝的事,也没见她对着两人的遗照哭泣,更别说她总是一脸开朗活泼的样子,以及很爱命令人的口吻,活像没这事发生过。
现在她这副模样,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他有点担心,可是如果在这时候打扰她,她恐怕会有点不高兴吧!
也许,他需要给她一点自我的空间。
他才想转头回房,却不经易在窗条边瞄到一个熟悉的场景。
在窗条的上头,竟然又摆放了根点燃过的香烟。
她为什么老爱这么做?
摆放了根烟,好似在悼祭谁似的。
就在柴崎介还搞不懂状况时,她已经站了起来,而手上的花束也不见了。
难道是掉下去了?
由于这房子是楼中楼设计,所以这房间离地面只有半楼高,但这样也算够高了,因为是挑高楼房。
原本以为她站起来是想转身走出房门到楼下捡花,没想到柴崎介才回避退开的瞬间,就看到一个影子奋不顾身的从窗子外跃下。
须臾,他的心漏跳了好几拍。
等他匆忙的闯进屋里,并也从窗口往下跳,这才发现有双瞪大的铜铃眼,正紧紧的瞅着他。
那惊恐的眼神让他震撼,好似他闯入了她的神秘世界似的。
两人杵了半天,有种吊诡的气氛弥漫在空气里。
最终,他开口打破沉默,“妳没事吧?”
“你怎么会在这?”她也同时质问。
莫利喜坐在地上看着他,但设在庭院的灯光不够明亮,他根本无法看清她看他时的表情,究竟是悲伤或其它。
“我只是刚好经过,妳门没关紧,所以我……妳没事吧?”
再多的解释,都掩盖不住他最想了解的一件事,她还好吗?
她捂紧脚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她最隐私的秘密。
Onewayticket是爸爸生前最钟爱的一首曲子,他们父女俩曾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合唱这首曲子,没想到,爸爸真的乘上单程车票,一去不返。
想于此,她眼底豆大的泪珠串串落下。
“脚很痛吗?”
她的无言,惹恸了他心底深处的莫名伤痛。
是呀,人的伤痛,哪能这么容易就忘记。
“妳想念他吗?”
他才轻问着,莫利喜已经忍不住小声啜泣。
“没事的,现在不会有事了。”
搂紧颤抖身躯轻泣的她,他深深的感觉到,骄纵的她并不是忘却悲伤,而是压抑伤痛,且从未从悲境里走出来,她把这件事当成是自己的秘密。
而莫利喜万万没想到柴崎介这个初介入她生活的男人,竟然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经常渴望在伤害自己的时候,父母会突然出现遏止她,并且跟她说一声……再见。
但事实证明,再多的伤害、再多的渴望,父母都不会再出现,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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