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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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浮生-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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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各种准备应付即将发生的事情,将损失降到最低。
夜已经很深了,独自疾驶在回省城高速公路上的范正章,感到一种极深的疲惫和孤军奋战的恐惧。但不管怎样,他是范正纹唯一可以依赖的男人,与姐姐共同渡过眼下难关,他责无旁贷。而现在最重要的突破口肯定是阮蓉。这个臭女人,范正章想到阮蓉不由自主地狠狠地骂了起来。他已经猜测到阮蓉肯定采取了什么方法迫使姐姐就范。可会是什么办法呢?范正章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范正纹应该没有什么把柄呀?
范正章的车突然像兔子一样蹿了两蹿,他这才意识到腿突然开始打战。他迅速打开汽车警示灯,一边警告后边车辆,一边将车停在了路边。此时他才感到心正在一阵阵抽搐。
他仰在后座椅上,一口口向外吐着气,但心里的战栗不但没有减轻,却在一阵阵加剧,就像有一台拖拉机正在他的心脏里发动。而脑海里一个曾经出现过,后来被他驱走的某个影子正从遥远的地方缓缓飘来——欧阳旭刚去世时,公寓里闹鬼后,范正章跟踪过的黑衣女人正用飘逸的黑发遮盖着半边脸向他走来。在汽车前方停留片刻后,她开始绕过车头向他的车门处走来,然后将遮盖头发的脸贴在车玻璃上。
不——不——范正章突然失声大叫起来,几乎同时,他将双手捂住脸,嘴里却还在大叫着,不——不,我不相信。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范正章终于失魂落魄地一头撞进了阮蓉的家里。
阮蓉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站在门廊,一脸惊惧地看着他。在范正章眼前,虽然她仍然披着长发,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鬼影一样的直发了。她的头发曲曲弯弯,在灯光下闪着酒红的颜色,既美丽又时尚,而且性感。范正章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见阮蓉,他又难以将那个影子同眼前这个迷人的女人联系起来。最初他不是也曾经怀疑过那个影子与她的关系吗?为什么后来便再也没有这种念头了?难道,难道他真是鬼迷心窍,或者说是对阮蓉迷恋过度吗?但是不管怎样,今夜他一定要搞清楚,他刚才在路上产生的怀疑。
范正章一脸严肃地将外套放在衣架上,然后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他在想如何开头。
阮蓉坐在范正章对面,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范正章,想知道他正在想什么。在工程事故出了问题以后,阮蓉也忧心忡忡。她甚至想逃走,由于生意全在华阳,也只好在这里硬撑着。此时,看着范正章满脸的严肃,她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只不过,这种危险到底来自哪里,她还没有判断出来。
就在阮蓉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范正章突然以质问的口气,声音严厉地说道:
阮蓉,你告诉我你怎样从我姐姐处拿到的工程!
阮蓉张口结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范正章到底知道了什么,也不知道范正章如果知道了这些将会对她采取什么手段。其实在最初唆使卞成龙实施敲诈范正纹的计划时,她便想到了最坏的可能,那就是如果范正章知道,为了保护姐姐,最坏的可能就是杀人灭口。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更容易让人联想到凶杀和暴力。此时,看着范正章从不曾出现的严厉,她的心里也开始哆嗦起来,不由得支支吾吾着,甚至一分钟也没有说清楚答案。
范正章明显不耐烦了,他一伸手将阮蓉的头发揪住,脸抵到她的脸跟前,咬牙切齿地,却以耳语般的声音说:
到底怎样拿到的,快说!
危险就在眼前,阮蓉突然间害怕极了。她想挣脱范正章的手,却越挣扎来自头发的疼痛越厉害。她心存侥幸地大声嚷着,你揪我干什么,你问你姐不就行了吗?不就是通过你的关系吗?还能有什么?
范正章终于恼羞成怒,他在松开阮蓉头发的同时,却用两手掐住了阮蓉的脖颈,而整个身体已经全部压在阮蓉的身上,并且眼睛血红地瞪着阮蓉说:不说,我今天就掐死你。
一看范正章动了真,阮蓉恐惧的泪水突然间流了满脸。在她奋斗的历史上,还从没有遇到这样的生死考验。作为一个一直自认为有胆识的女人,在真正面临死亡时,她一下子也崩溃了。范正章的手一直在加力,她的脸开始被窒息憋得肿胀和紫红。她只好竭力从口腔缝里挤着字眼说,我——我说,是卞成龙,是他。
范正章的手松了开来,他在等着阮蓉的全部回答。
阮蓉惊恐未定,坐在范正章对面,开始战战兢兢地讲述她在卞成龙家发现照片的事情,以及唆使卞成龙进行敲诈的经过。在这过程中,她尽量将各个细节说得客观,细致,以免再激起范正章的愤怒,遭杀身之祸。因为凭她的判断,只要说出事情真相,那么卞成龙将成为范正章新的攻击对象。因此她完全不需要隐瞒。不过,阮蓉毕竟经历了多年的独自打拼,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矛盾,其中潜在的危险基本上能够判断得差不多。因此她一边以一副忏悔的样子详细讲述着对范正纹的敲诈,一边在心里进行了综合的衡量和推测,最后凭着聪明和仅存的勇敢仍然隐瞒了她与欧阳旭认识,以及潜入欧阳旭公寓进行侦察的事实。
听完阮蓉的叙述,范正章“嗵”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电话甩向阮蓉:
让卞成龙过来,一刻钟内。
阮蓉已经平静了下来,并且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知道她已经把球踢给了卞成龙。接下来的戏该由这两个男人演,由她看了。范正章沉默着,让阮蓉觉得等待卞成龙的时间如此难熬。好在十分钟后,卞成龙已经一脸欣喜地站在了阮蓉的客厅。从他的表情一看就明白,他是怀着那种半仰慕和半暧昧的心情来的。对于一个自卑的男人来说,被一个仰慕已久的漂亮女人深更半夜叫过来,无论干什么那都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这种兴奋也许就只有几秒钟,因为当他再往屋里走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满脸杀气的范正章正严厉地坐在沙发上,以一副冰冷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的冷光和杀气,几乎让刚才还满脑子美梦的卞成龙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在这样的深夜,在阮蓉的家里,范正章如此的脸色,让做贼心虚的卞成龙一下子预感到了即将发生事情的严重。他站在客厅的中央,脑子里迅速过着所有触犯过范正章姐弟的事情:偷拍范正纹,一次敲诈两万元,一次敲诈工程获得五万元,这些事情如果让范正章知道了,自己非死即伤呀!想到这里,卞成龙一边向范正章咧嘴挤着笑,一边向后慢慢倒退着,几步过后,他突然扭身疯狂地向门口跑去。
门挡住了卞成龙的去路,在他第三次试图拧开门锁机关的时候,范正章已经冲了过来。他一把揪住卞成龙的衣领,像拎兔子一样,将卞成龙扔到了客厅中央。范正章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柄西瓜刀。他用刀子点着卞成龙的后脖梗,低沉着嗓音说:
卞成龙,说你干的坏事,从头说起,如有隐瞒,今夜我废了你!
我没……没干……卞成龙还在犹豫,用打颤的声音仅仅蹦出几个字,便被范正章的脸色吓得停顿了下来。
想不想活?范正章的声音更加低沉和严厉。
……卞成龙仍在犹豫,因为他对范正纹做得确实太狠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够杀了。因此,既然说了不会被饶恕,不说也如此,何必说呢?因此,他声音颤颤抖抖地小声说,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饶我。
范正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这个夜里,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如果谁在这个时候胆敢冒犯他,他完全可能开杀戒。看见卞成龙的熊样,他终于咆哮起来:既然做了,就像男人一样说出来。
我说了,你会饶恕我吗?卞成龙偷着眼睛战战兢兢地斜视了一眼范正章,想从他的脸上看见是否还有一点希望。
好,既然你不愿意像个男人一样说,那么现在我先不让你做男人。范正章一边说着,一伸手把刀子扎进了卞成龙的裤裆,只听刺啦一声,卞成龙的裤子裂开了一道口子,白白的小腹和外阴处黑糊糊的毛发立刻露了出来。
阮蓉“嗷”地叫了一声跳起身逃开了,她站在沙发的后边,背向他们喊着,卞成龙你快说吧,你快说呀!
冰凉的刀子已经扎在了卞成龙的阴部,一股热辣辣的尿液正从刀刃旁边流过,不断淌入光洁的客厅地板上,汇成一小股黄黄的水流。卞成龙一看身下的黄水,终于咧开嘴,以一副哭腔投降了:
范大哥,我说,我说,请你把刀子先拿开好不好。
范正章将刀子收回,一面坐在沙发上,一面将一个沙发垫扔给卞成龙,然后只说了一个字:说!
卞成龙慌里慌张将垫子放在屁股下后,又发现阴部还露着,于是便又从屁股下抽出垫子挡在裆前。然后才定了定神,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开始讲述事情全过程。
58
第二天晚上,范正章才见到了姐姐范正纹。在一家不太起眼的小茶社里,姐弟俩进行了近三个小时的长谈,商量眼下的对策。
范正章在第一眼看见姐姐的时候,他一下子放心了。范正纹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完全不是范正章想像的样子,也就是说完全不是前一天他打电话给姐姐时所感觉到的。范正纹平静、理智,甚至还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喜悦,好像眼前的灾难与他们无关似的。范正章当然做梦也想不到范正纹已经搭上了一条坚固的轮船。在前一个晚上,在范正纹几近崩溃的时候,万长青第一次向范正纹敞开了私人的大门,而且一番欢乐后,像所有正常的男女一样,他在了解了范正纹所面临的困难时,向她做了许诺。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上边的事情他会让秘书处理的。他告诉范正纹,让她把下边的事情做好便可以了。
一把巨大的保护伞就这样撑在了头上,范正纹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样突然和及时。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对着没有边际的上天做了祈祷和感谢。她要感谢这万能的上天,感谢这世界的主宰,让她在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刻,一下子跌入了天堂。当魁伟的万长青从范正纹的身上爬起时,她一下子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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