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云说:“我在东江的木良镇,她在云步镇。高山镇在东江和特区的中间一带。我今晚准备住在东江市区的老城,反正明天才上班的。现在赶快走吧?”
一路上陈星新奇地看着车外,“变了,真是完全变了!”他在心里不断地感叹着。记得十年前那次来特区时,在列车上看出去,到处还是绿野的世界。现在却只见灯火辉煌,从头看不到尾了!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感觉自己出来晚了,会不会跟不上形势了呢?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五、迷离的梦
九五年,东江达到了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时期,已初具都市刍形。陈星一行乘车到达时正是华灯初上,只见五颜六色的雳虹灯在高楼上闪烁不停,定向聚光灯把大楼照得富丽堂皇。大街小巷车流不息,各色行人熙熙攘攘,商场里灯光如昼、商品如山。这一切,使初到的陈星感到头晕的同时,更多的是激奋。这一切,是内地城市里那个年代还看不到的,更是陈星所在的山沟企业里不可想象的景象。
在东江市汽车总站门口;送张敏芬上了回云步镇的最后一班公交车。然后陈星分不清东南西北地跟在李明云后走进那个名叫‘好又来’的小旅社里住下,除了再次感到身处异乡外,疲惫的身体不容他多想什么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他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过来。“嗯?我这是在哪里?怎么了?”揉了揉沉重的双眼,抹去脖颈处的汗水,头脑方有些清醒。
只听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叫着:“哪里有你这样的人,说是欠到欠到,下次一起给清。今天是第几次啦?你再不给我就不让你走!”
“叫叫叫,叫什么?我没说不给欠你的钱嘛!你等一阵我有了工作不行吗?”一个男人解释着,声音小得多了。
“哼!想了就来,用完就走!”女孩的声音仍是那样大。
男人的声音听来有些苦笑的味道:“哎哎哎,小声点!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总要理解我一时的麻烦嘛,只是暂时没得钱给你!”
“哪个是你老婆喽?老娘做的就是无本生意,和你讲个鬼情份哟!小声点?你怕哪样?上我你都不怕了嘛!你没得钱,住店的钱哪里来的?”
“还不是欠到起的,下次一定全部给清。让我回去休息好不好?,明天要见工哩!”
半晌后那个女的才说:“好,滚你的蛋!下次没带钱来就不要烦老娘再给你享受啦!记到起二天还我钱,不要想跑帐,除非你不在东江,不然你王二麻子跑到哪点我都找得到你!”
声音没了,陈星也听懂了。李明云打开蚊帐丢了支烟过来,闷闷地说:“抽支烟休息吧?这种事不希奇。”
“那两个好象都是S省的?”陈星问到。
“唉,出来混的做哪样的都有,你管他是哪个省的?”
“是,看来做好人做坏人全看自己!”陈星习惯性总结到。
“那到不一定,有的人是被逼的,有的人就是TMD贱!不卖她不舒服?“李明云恨恨地说。
陈星心想李明云可能受到过什么伤害,或是见多不怪吧?便应声到:“哦,抽完了睡吧!”
想到自己未卜的前途,茫然的感觉油然而升:“我以后是什么样呢?”
陈星回到了家里,与太太在一起。哦,还有儿子!这是一个春暖花开、草长茑飞的日子,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在工厂小公园里玩着,听着儿子“咯咯咯”的笑声,陈星更加用力的推着已经飞得很高的秋千,想让太太和儿子坐在上面得到更多的刺激和愉快。
这是山沟工厂里唯一的公园,在两岁的儿子眼里却是很大很大的世界!他非常喜欢来这里,一玩就是半天也不愿离开。儿子快乐父母就幸福!山沟里无聊的周末对大人来说真是无处可去,所以每个周末总要带儿子来玩个半天一天的。不过,只有爸爸来时儿子才能享受秋千飞荡的滋味,如果陈星哪次出差没能在周末前赶回的话,一定要挨儿子怪罪不可。
看着太太和儿子在秋千上如蝴蝶般上下翻飞,女人的笑声如银铃般交织在童声奶气的惊呼中,回应在夹皮沟一样的山谷里,陈星的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感觉,真想永远这样与妻儿一起流连往返不再离去
突然,陈星好象听到有人喊:“该走啦!”
可是,太太和儿子还坐在秋千上,在她们这么愉快的时候怎么说走就走呢?他一急之下浑身冒汗,眼、耳都让汗水糊住了:“怎么听不见她们的笑声了?哎哟,她们坐的秋千也看不到啦!”
用尽了全力睁开双眼:“哦,这不是在公园里呀!”他茫然地转过头才看清是李明云站在床边,关切地问他:“做梦了?是不是急着要见工的事?”
“啊?哦。不是。”
“不是见工?哪样事让你在梦里这样着急的挣扎呢?莫非梦到有人要你还无本生意钱?”想到昨晚走廊上发生的事,李明云对陈星倜侃起来。
“唉!是梦见老婆和儿子了。不想走,但是非得离开不可”他看见李明云在他提到老婆儿子时脸抽了一下。
李明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唉,久了就好了!今天不去见工吗?我要回公司去了。”
陈星想想:“今天好象没有约见计划。”查看了一下装在包里的电话号码小本:“嗯,没得。”
“那好,你自己玩玩。注意安全呵!特别是那些闲逛的女人不要理,不然赖到你就难搞喽!”李明云说着就提上包走出房门。在门边扭头又说:“有空我会打这个店的电话找你的,如果你还住在这里的话。要是有了工作离开这里时给柜台服务员小姐留个地址和电话。再见!”他急匆匆地就赶回公司上班去了。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六、真想撕了身份证做流浪汉
这天清早,李明云匆匆地从老城赶回木良镇打工的厂里。叫人哭笑不得的是,他想给自己多留一条路请了假去找工作,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事就先让老板炒了鱿鱼。事情是昨天他不在时厂里失火了!生产部的一个烟瘾超大级的员工在星期天加班时又偷偷抽上了烟,正抽着看到现场主管来了。哦,罚一次是100元,对一个月薪400…500元的打工仔来说够重了吧?急忙中把抽剩的烟头在兜里用指头捏熄就悄悄的丢在了尾料堆里。这招从没有失灵过,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没有熄透的烟头引起了一场大火结果他承担了主要责任办了辞呈了事,又转身住回了这个旅社。
李明云倒了霉,对陈星来说却成了好事,找工作时陈星不用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了。一个多星期里他跟着李明云把整个三角洲跑了个遍。有那么几家面试后终于留下了等待通知的话,他俩就回来住在‘好又来’等消息。
离开家后,在三角洲连续近十天东奔西跑、日哂雨淋,也可能是水士不服,从G市回来后第二天陈星就倒下起不来了。他得的是感冒发烧,李明云帮他买了些药吃了,并弄了碗面条放在床头桌子上,他吃了两口就躺在床上睡了。只觉得是云里雾里的飘浮着,脑袋里一会是听到儿子的笑声,一会太太在嗔怪他不小心生病,过一会又好象听到张敏芬和李明云在悄悄说话
躺到第三天,病情终于有了好转。这天下午,他从神游的状况中醒了过来,好一会才看清周围的情况,还是在这个异乡的小旅社里。房间里暗暗的,头顶上的风扇有气无力的慢慢转着,一个人也没有,静得让人发虚。
“这么闷热,怎么风扇不开大一些?”他一侧身就站到地上,“咕咚“一下却向地面坐了下去,这才感觉到全身发软双脚无力。休息半天,倚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从窗角看去远处的天边有些发白,阴云密布,看是一场大雨将至,怪不得那么闷那么暗!
闻闻身上和床上一股浓浓的汗臭味,手摸着都有些湿湿润润的。他强打精神用暖壶里的开水兑了冷水,温温的用毛巾把身子擦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感觉舒服多了。慢慢下楼找来与人聊天的服务员,把被子和床单都换了,便又仄仄地躺了回去,用不知谁放在床头上的温度计量了体温,降到37度了!才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撞过了一关!
放了心,就躺着想开了心事:“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越是生病时就越想家,不知道她和儿子现在怎么样呢?”决定生病的事先不和她们讲,何必让她耽心干着急?
胡思乱想之间,天色更暗了。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房门一开,进来的是李明云。跟着张敏芬也跳了进来,她一见陈星醒了半躺在床头上,高兴地叫道:“呀!陈大哥好啦!你不多睡一下?还发不发烧?”李明云打开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掀开一次性饭盒的盖子,是瘦肉皮蛋做的稀饭,还放了几根青青的蔬菜,叫道:“哎,饿了吧?要不要吃点补一补?”
陈星感激地看了看他们俩:“现在退烧了,我刚吃了碗米粉,也是你们买的吧?谢谢了!”
“那有什么,值不了几个钱。今天本来想靖你喝酒的,看你生病就算了,以茶代酒吧!”说着李明云给陈星倒了杯茶水递了过来。
陈星一看这个架势,张敏芬也请假进了城,心想一定是有了好事。忙问到:“是找到工作啦?”
“是呀!不但找到了工作,还因祸得福找到个高薪的!”一旁的张敏芬兴奋地说道。
陈星一听也为朋友高兴。他连忙问到:“是哪样工作?在哪里?”
张敏芬好象是她自己的事一样抢着说:“在泰国哩!一个月有二千多,是美金。”
“是那天谈的那家搞五金配件的公司。”李明云补充到。
〃啊;太好了!哪个时候走?〃陈星问。
〃今天是去敲定这个事。正式的合同要等我回省里一次,把批准出国劳务手续办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